秦贵连连冷笑,口中慢悠悠的笑道:“我知道百合小姐对你用了全部的酷刑,都没能撬开你的嘴,我敬你是条汉子,这话不吹,我真敬你是条汉子,放眼咱锦县,谁是真男人?人人都知道是蒋督统!”他翘起大拇指,“那是一顶一的男人,顶天立地的硬汉,是这个。”
“但是!”秦贵凑近蒋寒洲,“这世道不需要汉子,也不需要爷,需要的是走狗,是狗……你看看余爱国,再看看你现在这幅德行。”他嘿嘿笑了两声,“我不是百合,她不懂折磨人的手段,指望这些破器具就想问出个好歹来?那是不行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探入了蒋寒洲的裤子,一把握住了他的男人标志,“督统上次说要阉了谁?这东西好像祸害了不少漂亮小姑娘吧?打我知道的,你就处过不下十几个女人了吧。”
蒋寒洲万年不动的冰山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怒意,他缓缓抬头,眉梢扬起,冷冷看着秦贵,“拿开你的手。”
秦贵裂开嘴,露出一口层次不齐的烟黄牙,“我现在阉了你,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过一旁的刀,“不知道这东西锋不锋利,能不能一刀剪下来,要是刀口太顿,一刀不成,还需要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
说着,他眼神凶狠的抬手就向蒋寒洲的下体刺去。
第两百一十二章:生死与共
正在这时,一个关东小兵匆匆跑来门口,问道:“秦队长,那个女犯人要咬舌自尽,狱卒吓坏了,您快去看看吧。”
秦贵猛的收手,看向门口,“哪个女人?”
小兵说,“袁玉然。”
秦贵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更好的折磨蒋寒洲的办法,他阴测测的笑道:“把那个女人给我带过来。”
袁玉然遍体鳞伤的被丢进了蒋寒洲的牢房中,她挣扎着抬头,一眼便看见了蒋寒洲伤横累累的身体,以及他被贯穿的肩胛骨与双手,整个人被铁链钉在了墙上,敞开的胸口被火撩的皮肉炸裂,没有一处好地方。
袁玉然双手被捆住,她心疼的爬向蒋寒洲,哭道:“寒洲,寒洲,你怎么样?”
蒋寒洲见袁玉然身上的鞭痕,眼里掠过一抹凝重的怜惜,“我没事,你怎么样?”
袁玉然扑过去抱住他,“我也没事。”她颤抖的厉害,凑进蒋寒洲的一瞬间,她飞快的低声说了句,“爸爸托人给我传了讯息,让我们稳住,他已经在想办法了,张先生也在想法子。”
刚说完,秦贵便一把将她扯了过去,随后呵斥了看守的小兵将袁玉然控制住。
袁玉然踉跄的摔在一边。
秦贵晃悠着手中的剪刀,来到蒋寒洲面前,确是对袁玉然说,“蒋少夫人,如果我把蒋督统阉了,你还会不会跟他?”
袁玉然微微一愣,看着秦贵手中的剪刀,面色渐渐惨白下去,她这辈子恐怕第一次这么失态,全身颤抖如筛,眼睛紧紧的盯着那生了锈的铁具。
秦贵继续道:“可惜了蒋督统长这么英俊的一张脸,要是变成一个太监,不男不女,唉吆,那可太有意思了,对了,要是变成太监这张脸就没用了。”他拿着刀轻轻划过蒋寒洲的脸部轮廓,咬牙切齿道:“看我怎么把他这张好皮相给他剥下来!”
蒋寒洲沉怒道:“姓秦的,咱俩的恩怨,有什么你冲我来,刁难女人算不得本事,你放她回去,冲我来!来啊!老子皱一下眉,算他妈男人!”
袁玉然缓缓摇头,在秦贵将刀移至蒋寒洲的腹部时,她忽然哭着尖叫一声,“不……不要……冲我来,你不要伤害他,你冲我来。”
秦贵嘿嘿笑了两声,将剪刀从蒋寒洲的腹部拿开,缓步来到袁玉然面前,“不愧是蒋寒洲的女人,就是有种。”他似乎就等袁玉然这句话,于是嘴歪眼斜的看着她,“不伤害他可以,只要你一下,我保证给蒋寒洲好日子过。”
袁玉然猛地咬紧了唇。
蒋寒洲额头的青筋暴跳,盛怒之下,眼底浮起一丝深重的害怕,他害怕袁玉然妥协,害怕袁玉然受到伤害,于是他沉怒的喝止她,“然儿!回去!回你的牢房里去!”
袁玉然倔强的站在原地,恐惧让她微微抬高了下颚,像是一只骄傲的白天鹅,眼眶却又挂着盈盈泪珠,面色苍白的几近透明。
秦贵阴险的笑道:“夫人觉得怎么样呀?你如果不想也成,我现在就阉了蒋寒洲,你回你的牢房里去。如果你想救他,那就乖乖从了我。”
“秦贵!”蒋寒洲低喝一声,“你敢碰她一根手指,我他妈平了你秦府祖宗!”
秦贵呵呵干笑,斜眼看他,“你以为你还出得去吗?山田呕心沥血拿到了这么好的机会,不整死你,怎么解这些年的心头之恨?”他转脸再看袁玉然,“夫人考虑的怎么样?”
袁玉然的薄唇咬出了血,深深看了蒋寒洲一眼。
“袁玉然!给我回去!老子不需要你救!不稀罕!”愤怒和深重的害怕让蒋寒洲的语言变得格外刻薄,他愤怒的看着她,似乎想用眼神逼视她让步,怒吼道:“老子从没爱过你,娶你不过是利用你背后的关系!在我眼里,随便一个女人都比你来得如意,你给我滚!滚!”
这是袁玉然第一次看见情绪失控的蒋寒洲,他的愤怒,他的屈辱,他的害怕,他的嘶吼,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给她的,他终于有那么一刻,将整颗心都放在了她的身上,袁玉然冲他微微一笑,眼泪瞬间滑落下来,“蒋寒洲,你记住,我爱你,爱你的人是袁玉然,我是袁玉然,现在在你面前的人,叫袁玉然。”
随后她缓步走向秦贵,微笑着说,“你说过,我从了你,你就不伤害寒洲。”
秦贵了乌紫的厚唇,“那是自然啊,反正他横竖都是一死,受不受折磨都是一样儿。”
袁玉然缓步往门口走去,“我答应你……”
不等她说完,秦贵说,“夫人这是去哪儿?我的意思是咱们在这里把事情办了,让蒋督统好生瞧瞧,夫人在别的男人是怎样千娇百媚的小模样啊。”
袁玉然猛地回头,整个人都变得哆嗦起来。
还没反应过来,秦贵遣散了小兵,迫不及待的扑了上来,将她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袁玉然哪里经过这等场面,开始挣扎,可是秦贵在她耳边狰狞道:“如果你想救蒋寒洲,就乖乖的别动!很快就会完事!”
蒋寒洲三个字击中了袁玉然的内心,她悲戚的看了眼模糊不清的蒋寒洲,随后,放弃了挣扎,缓缓闭上眼睛。
耳边是蒋寒洲野兽般的嘶吼,他似乎一直在说着什么,狂怒的,绝望的,痛苦的,崩溃的,一句句,一字字全部听进了她的心里,他在说什么呢?吼什么呢?骂什么呢?凶什么呢?那样的狠戾沉重,又带着无能为力的悲哀。
蒋寒洲双眼血红,额角的青筋乍现,连着脖颈上的血脉都喷张开来,因了身体用力挣扎前倾,导致肩胛骨的伤口,掌心连皮带肉的穿过铁链,想要走进他们,想要将袁玉然从那个畜生的拯救出来,那么干净美好的女子,连他都舍不得碰的女子,怎么可以就这么被人糟蹋了,还是为了救他!他是一个男人啊,如何能忍受以一个女子的清白之身换来他一时安稳!
他的嘶吼,他的声音,血液叫嚣的轰鸣,全部淹没在了秦贵粗重的声中,衣衫的声音像是被剪刀剪裂时光的裂隙,那么刺耳狰狞,当秦贵发现袁玉然居然还是雏儿的时候,他愣愣的看向蒋寒洲,就那么骑在袁玉然身上咧嘴笑了,他说,“蒋督统居然把这么美味的东西留给了贵儿,看来贵儿还真不能对你下狠手了。”
蒋寒洲明亮凶狠的眼神似是能将秦贵生吞活剥,用狂躁暴怒的野兽来形容他,再不为过,他的歇斯底里,失控,滔天震怒,全被一幅锁链铐住,连血带肉的拉出了身体,就像是他那一颗炙热的爱国之心,被牢牢的时代枷锁无奈的锁住。
不知过了多久,秦贵终于放过了袁玉然,他餍足后的声音传来,“今天,我可以放了蒋督统,明天你还想要救蒋寒洲,那便自己来找我。”
于是每一次秦贵来审问蒋寒洲的时候,袁玉然必将被带过来。
秦贵似乎非常享受在蒋寒洲面前折磨袁玉然,他总能变着法的把闺房乐趣带到监狱里,并且异常兴奋。
从最初的愤怒崩溃过后,蒋寒洲终于在漫长的激烈的煎熬中,渐渐沉默了下去,他缓缓低下头去,不再看他们,只是那握紧的拳头,以及全身喷张的肌肉证明了他的愤怒和隐忍,不甘和悲哀。
血源源不断的从身体里流了出来,他已经感觉不到痛楚了,除了愤怒,他感受不到任何情绪。
袁玉然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起初她是闭着眼睛的,后来麻木了,她会看向蒋寒洲,只是从她的视角看去,蒋寒洲低垂着头,再也没有看过她。
她便知道,她失去了这个男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他了,哪怕得不到他,这样的牺牲也是值得的,因为她将自己永远的烙进了他的心里,他永远不会忘记她这一刻的牺牲。
她记得最后一次被带出蒋寒洲的牢房时,她嘶哑的说过一句话,“蒋寒洲,我存在的意义便是保护你,这是我的职责和任务,你无需内疚。”
她想看到蒋寒洲的回应,可是蒋寒洲依然没有抬头,甚至没有任何反应,有那么一刻,袁玉然觉得这个男人好像已经死了,连呼吸都察觉不到,她忽然有些担心他,他还好么?看样子他的身体状况很糟糕,她想靠近他说点什么,却被小兵粗鲁的带了下去。
ps:作者想断更几天,好好想想结局……结局写完了一次性发上来……可以吗……
第二百一十三章:劫后余生
夜是这样的漫长啊,深重的山风吹拂过轮轮叶脉,哗啦啦的一声声响,停云恍恍惚惚的歪着脑袋,趴在温锦懿的背上,耳边仿佛还有浪花的声音,那一幕是她落水时的画面,她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却在被甩出车外的一瞬间,被温锦懿拉入了怀中,他以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将她完整的护住,蜷缩起来,湍急的急流挤压着心脏,有人死死的拉着她不被水冲走,仿佛两人便这样生死关头的相拥在一起,冲上了岸。
她浑浑噩噩的趴在温锦懿的背上,浓郁的血腥味传来,她喃喃低语,“锦懿,你受伤了么?”
温锦懿身子僵了一下,忽然松了一口气那般,温声道:“你醒了?”
停云想要睁眼,却发现脑壳疼的眼皮都抬不动,她无力地点了点头,想着大桥被炸毁的那一幕,忽然悲从中来,她从没想过蒋寒洲会杀了她,他有过那么多的机会要了她的小命,为什么要在她回去见俊逸的时候对她下杀心,那桥头上明明站着的是余爱国,是蒋寒洲的心腹大将,他居然要杀了她!
是啊,她对蒋家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他如何不恨她呢?她还记得落水的那一刻,她努力抬头往岸上看了眼,蒋寒洲安然的高骑大马隔岸相望,鲜衣怒马,他一定觉得大快人心吧,一定觉得她这么恶毒的女人死有余辜吧。
“哭了么?”温锦懿背着她往山顶走去,轻轻问了声。
停云摇头,她是没有资格哭的,一个胆小怯懦不敢面对真相的懦夫是没有资格哭的,她克制住喉咙的颤抖,问道:“李叔和志成怎么样?阿俊呢?”
温锦懿摇了摇头,“不知道。”
停云下意识往温锦懿的身上缩了缩,总觉得莫名的冷,如数九寒天的深冬一样冷,寒了心,冷了人情。
“锦懿,我们去哪儿?”停云低声问了句。
温锦懿站定,看了眼巍峨的山脉,他似是受了极重的伤,背部和胸前皆是破碎的伤口,抿了抿唇,“如果我没有记错,翻过这座山就可以到达傻蛋和傻妞的家了,那座小山村你还记得么?”
停云点了点头。
温锦懿又继续走,“蒋寒洲派人搜山,应该是知道我们还没死。”
“他要赶尽杀绝么?”停云忽然笑了声,泪就这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她笑着还想说什么。
温锦懿的声音轻轻打断了她,“阿舒,你受了伤,不要说太多话,好好休息。”
停云幽幽的叹了口气,只是更依赖的抱紧了温锦懿,有温热的液体从耳朵里流了出来,浓烈的血腥味儿散开,她知道她的身体也出了状况,耳朵里流血了……
两人费力的往山顶上爬的时候,忽然一声枪响传来,这夜间山大林深,少不得遇见敌我不分的人,那枪声仿佛近在耳畔,惊得停云身子一颤,一震头晕眼花,忽然向后仰去。
温锦懿顿时失去了平衡,一脚踏空,两人齐齐向着一侧的偏崖滚了下去,怪石嶙峋,温锦懿以防停云磕着头,将她稳稳的按在自己的怀里,一阵磕磕绊绊的颠簸后,两人凌空掉进了悬崖斜坡之下的草窝坑洞中。
停云失去知觉了好一会儿,才从细雨飘洒的冷意中渐渐有了些许意识,她在许久的安稳中缓过一口气,有气无力的唤了声,“锦懿。”
半晌听不见有人回应,她伸手摸了摸身上的温锦懿,一手摸去,全是温热的血,湿漉漉的血,停云心下一慌,哭道:“锦懿,你别吓我,你说说话啊,锦懿。”
她晃了晃温锦懿的身子,听见温锦懿轻轻咳嗽了一声,“我没事。”
停云方才喜极而泣,“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
温锦懿踉跄的从地上坐了起来,后靠在洞壁上支撑住身子,他似是受了极重的伤,无声的大口喘息,一手按在肋骨处,稳了好一会儿,才在黑暗中向着停云伸出手去,“能动么?”
停云点了点头,惊觉这里太黑,她看不到,于是颤声道:“能。”
“过来。”
停云顺着声音的方向爬去,慢慢摸索的抓住了温锦懿的手,哆哆嗦嗦的躲进了他的怀里,他的身上全是温热的血……
停云带着哭腔道:“你伤的很重么?”
温锦懿笑道:“没有。”
“骗人,这么多血。”
温锦懿慢慢道:“今儿个衣服可是干过了?不是汗就是水,不是水就是雨。”
停云趴在他的怀里,哆嗦的厉害,“蒋寒洲这是要赶尽杀绝么?”
温锦懿没有说话。
停云慢慢咬紧了牙关,太多的疑问和愤恨,让她怒急攻心,耳朵里的血更多的涌了出来,头痛欲裂,她忽然觉得全身开始发麻,意识飞快的抽离了,软软的往一边倒了下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空依然飘着小雨,不知今夕何夕,触眼可及的是一方圆圆的天空,她渐渐看清了眼前的景象,这是一个深约三四米的坑洞,洞壁上到处都是苍翠的藤蔓,她慢慢转脸看去,便见温锦懿靠在一旁,闭目小憩,他果然受了很严重的伤,胳膊上和腿上有深可见骨的划痕,胸前的衬衣失却了原有的颜色,就连俊美的脸上,也有藤蔓划过的伤口。
而她正靠在温锦懿的肩头,身上盖着那件被血染成了深紫色的蓝色西服,温锦懿用洞壁上的藤蔓为她编织了一个简易的棚户,遮住了一些细雨的漂泊。
“锦懿……”她尝试着唤她,却发现动一下,头便疼的厉害,想来是大桥爆炸的那一刻,被刺耳的响声震的,她摸了摸耳朵,那里被塞入了一些细碎的植物,耳朵里一直轰鸣作响。
温锦懿被她这一声轻唤惊醒,“醒了?”
停云点了点头,她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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