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楼诚)十八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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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同人)(楼诚)十八相送-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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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风玩味一下,垂目笑了,问:“那你想对一次么?”
“对也是你们的对,不是我的。”汪曼春说。
连着两个“你们”,令王天风有些不快。“我说了,我和毒蛇从来不是一路人。”
“可你也从来没想帮我。”汪曼春加重了那个“我”字。
王天风沉默了一会,说:“我和他不是一路,就是帮你了。”
“别拐弯抹角。”汪曼春警告着。
王天风踏出一步。
“毒蛇的身份还有利用价值,可是76号案必须到此为止,耽搁久了,会引起怀疑,我需要一个人,来承担76号的全部罪责。”
他缓缓走到汪曼春跟前,给她看76号案的调查报告。
厚厚一叠,汪曼春接过来,揭开卷封,一页一页翻过去。
王天风说,作为报答,我向你保证,令叔父做的那件,他认为对不起你的事,永远不会公之于众。
假如有一天,1076号法案被废止,那也是世事更迭所致,令叔父当时的决断,绝不会被视为疏失。
至于76号案,除了你,不会有人被牵连,你们汪家,依然是这个国家的股肱之族。
“成交么?”王天风平静地问。
报告上有一段王天风为汪曼春草拟的供词,说叔父为平息凉河一地主权之争,处心积虑以终生,奈何岁时不予,身为晚辈,恐深怀远志无人为继,令先行者不安于九泉之下,不得已而出此下下之策,得失曲直,难以尽言。
滴水不漏。从前在学校,王天风就是写报告的好手,把黑的说成白的,连眼睛也不眨。
汪曼春明白,她再也不是家族声誉的守护者了,她成了它最大的敌人。
她把报告阖上,还给了他。“你还没告诉我,76号存在的真正理由是什么。”
王天风在铺子里踱了踱,瞥见了雁渡桥,他走过去,俯身捡起它,拉远,打量了一会,才说:“你忘了,毒蛇的恩师,也是我的,他有恩师遗命,我也有。”
“开玩笑,凭你们两个呼风唤雨的本事,清除几个埋伏在国家机构中的暗哨,用得着绕这么大圈子?”汪曼春说。
王天风的目光,扫过写在角落里的日期,又在青瓷曾经依着的地方停留了一会,把画放下了。
“当然。”他说,“这么做有个附带的好处。那些被76号暗杀的国家会议代表和军方要员,因为身份特殊,上头会授予特别调查许可,调查期间,我可以动员所有情报力量,国情局各部门的首席必须无条件配合,藉此,我掌握了情报树的大部分。”
汪曼春一怔,有几分了然。控制了情报树,他就会成为国情局,乃至国家安全系统,实质上最有权力的人。
“真想看看毒蛇知道你这番心思会是什么表情。”汪曼春说。
王天风隔空白了一眼汪曼春念出的那个名字。“他也不过是情报树的一部分。”他说。
汪曼春依然没有相信他。王天风并不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迷恋权力,她看不出他迷恋什么,如果有的话,也许说他迷恋专和一个人唱反调,还更可信些。
不过,这一切,以后就和她无关了。
“听说,当年你们的老师秘密处决后,几个得力手下和亲信的后辈,被以各种理由驱逐了,而你,得到了提拔。”
王天风没有回答,他向门口走去,下了一级台阶,又停步,转过身。“那些并不高贵却很实在的事,总得有人去做。”他看着汪曼春,一语双关。他明白她的处境,这是一句安慰的话。

那天傍晚,那条僻静的街道深处,传来了一声枪响。
栖在屋檐的鸟儿,一片片惊起,扑簌簌掠过屋顶,穿过树林,向青红的远空,连缀飞去。
王天风的车泊在油画铺子对面,迟迟没有开走。他在车窗中抬头,远目着,直至鸟儿再看不见,振翅声再听不见。
火红的夕阳正挂在树梢上。

汪曼春最后交待了王天风一件事。她说我毕业那天,恰好是他走后,满十三个月的日子,写了一封两页长的信。
校联络处说他下落不明,无法代投,国情局的密码电邮,又得通过重重审查,太麻烦了。你有空,去我住处,找到了,就烧了它。
王天风说好。

☆、拾伍

明楼离开医院是深夜,回来又是深夜。阿诚一整天都见不到他一面。
从青瓷出逃,到76号肃清,一千多天的行动日志,提交之前几乎重写了一遍,诸多细节被抹去,为了掩盖行动的多重目的。
这份行动日志被王天风挑出了许多毛病。比如汪曼春的手下,一共多少人,什么去向,危险系数评估如何,需不需要限制行动自由,日志中只字未提。
王天风说有人念着旧情,包庇76号余党,其心可诛。
很多人,在等着看一场好戏。国情局办公厅首席王天风,情报司首席明楼,师出同门,结怨已深,真刀真枪碰到一块,是有我没你的。
有了这个印象,计划的下一步,也就顺水行舟了。

阿诚明白,事情远未了结。那份被冻结资料是什么,明楼找回了它,要如何处置,他们以后会怎么样,他却没力气想。他所有的力气,都在对付身上的疼。
咳嗽一声,深吸一口气,都疼出一身的冷汗。他知道明楼深夜会来陪他,可是,他等不到他。他等不到入夜,就耗尽了体力,昏昏沉沉的,心事醒着,身子不听使唤,眼都抬不起来。
被“化蝶”之后,身体状况好像就不如以前了。
路还很长,他想陪明楼走到最久。他又想明楼丢下他,这样,就不必再为他放弃任何计划。可是,他又那么舍不得。他常这样梦着,出尔反尔着。
明台每天睡前折一只纸飞机,掖在大哥的上衣口袋里,抚一抚平。小东西不停地问阿诚哥哥好不好,却从来不问,阿诚哥哥是怎么生病的,也从来不提要去看他。
明台在很早以前,就悄悄地懂了,大哥和阿诚哥哥守着一个秘密,有些事他不能问,有些地方,他不能去。
小朋友睡了,这一天之中所有的关卡,明楼就算蹚过了。
到医院已过午夜。深暗的走廊尽头,亮着一小把昏黄的暖——阿诚给他留着灯,从床头,穿过门上一小栏磨砂玻璃,茫茫地,终夜迎着他。
那是整个世界最安宁的时刻。
阿诚背上有伤,睡下的时候是半趴着,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他手里攥着被边,好像生怕坠到深不见底的梦里,明楼把那只手救下来,把明台的纸飞机,轻压上手心,帮他握住。
这么浅浅一握,他的手臂,就放松下来。
手心是冷的,可是额上有汗,明楼知道是疼,他把止疼药还给了阿诚,上次从他那里没收的时候,还余下四片,就放在床头的小抽屉里,没和他说。
他撑在床头的小案旁,看阿诚一会,浅眠一会,天不亮就离开,回家,叫小朋友起床,送他去学校。
第九只纸飞机落上阿诚的床沿,那夜,他终于在明楼走之前醒了一次。
明楼倚在床边的沙发里,草草盖着大衣睡着了。
阿诚看着明楼,浅咬了一下唇。他想叫一声,哥,又怕吵醒他。他想听他叫,阿诚,又不敢听。
身子撑起来一点,他够到沙发扶手,明楼的手扶在上面,他的手一点一点,慢慢靠过去,像小老鼠,走过一只睡着的猫似的。
这个动作扯着背上的伤,疼得屏住了呼吸,可是唇角,忍不住扬起了。
无名指的指尖,和明楼的轻挨了一会,烫着了似的,退了回来。
动作大了,一支箭一样的疼,在后心拦着,气息提不上来。阿诚陷在病床里,咬着牙,才觉出来,疼不在伤处,是在眼底。
这疼,像有声音一般,一下把明楼惊醒了。
明楼什么也没说,只俯过去,亲了亲阿诚的眸子。那对眸子是潮湿的,像初初破茧的小夜蛾,他吻得它们听话地合上了。
这么一乱动,疼得睡不着。明楼坐在床头,把阿诚扶起来一点,两人共着一枕,阿诚的额头,就依在他颊边,静息了片刻,就破晓了。

明台开始在纸飞机上,给阿诚哥哥写情书。
那夜明楼掩上明台的房门,回卧室冲了澡,换好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明台像只小鸟一样扑棱出来。明楼一回身,小朋友就立在他膝前,仰着头,眸子忽闪忽闪的毫无睡意,说了一句他无法反驳的话。
“大哥,你每天晚上都去医院,陪阿诚哥哥睡觉么?”
小朋友光着脚丫踩在地板上,明楼盯着他没说话,他歪头,迎着那目光,也不动。明楼妥协了,他把明台抱起来,朝卧室走。
大哥好久不抱,破例了,明台隐约明白,这是为什么。他搂着明楼的脖子,欢喜莫名,晃荡着小脚丫,得寸进尺地说:“大哥帮我和阿诚哥哥说几句悄悄话,好么?”
明楼把小朋友掖回被窝里,捧着一双小脚丫捂了一会,问他:“什么悄悄话?”
明台欠起身子,凑在明楼耳边,嘀咕了好一会。
小小的情话,一个字顶着一个字的甜腻,招架不住,明楼没听完,他说:“悄悄话是两个人说的,你和阿诚哥哥的悄悄话,都告诉我了,还叫什么悄悄话?”
“下次,大哥和阿诚哥哥的悄悄话,明台也帮你说。”小朋友央求着。
“大哥和阿诚哥哥的悄悄话,要是连你都会说,大哥不就白当了。”明楼捏了捏那朵不知害羞的小脸蛋。
明台想了一会,眸子一亮,讨好地说:“那我帮你亲亲阿诚哥哥,好么?”
明楼支着下巴,皱了皱眉,反问:“谁说我要亲他了?”
“你心里说的,我摸到的。”小朋友偎到他怀里,捉着衣襟小声说。
明楼说:“这个不用你帮,你的忙,我也帮不上。”停了停,又说,“不过,你可以把悄悄话写在纸飞机上。”
明台眉目一喜,一骨碌下了床,从书包里翻出笔盒,伏在书桌上,一笔一画,写了两个字,今天——
抬起头,明楼正站在他的身边。
明楼想起,小朋友也是有隐私的,他问:“我可以看么?”
明台笑了:“我就知道,大哥不会说悄悄话。”见大哥眸光一利,又不怕死地补上一句,“大哥在家里,都是大呼小叫的。”
明楼也笑了,在小脑袋上轻拍了一巴掌。“还说成语,造反了你。”

天亮了。纸飞机攥在阿诚手心,他一醒来,就看见上面的字:
今天想了阿诚哥哥1080次,一分钟想一次,梦里想的也算,想阿诚哥哥的眼睛鼻子嘴巴,想阿诚哥哥的蛤蜊炖蛋红酒叉烧。
可是,有六个小时我不能想你,因为我和锦云妹妹在一起,是早饭,中饭,晚饭,和写作业的时候,苏老师说,做事情要一心一意。
我想了大哥一分钟,一定要告诉他,不然,大哥会觉得不公平。如果他问,为什么想他那么少,你就说我太忙了,余下的1439次,留给阿诚哥哥帮我想。
阿诚哥哥,你也要想我一分钟,只想着我,这一分钟里你不许想大哥,你不许一直想着他,好么?
蛤蜊两个字明台不会写,画了一只蛤蜊壳,字是明楼后来添上去的。
数字算差了,1080旁边,明楼的笔迹标着1079。明台说了,还想了大哥一分钟。
阿诚把纸飞机小心折上,在手心托了一会,又打开,一字一字重看了一遍。
明台想了大哥一分钟,留给阿诚哥哥1439分钟,可是,阿诚哥哥要想明台一分钟,所以想大哥的时间,要减去一分钟。
他拉开床头的小抽屉,摸出一支笔,在1439旁边,标了个1438,把纸飞机折好,压在了枕下。
=
疼得没那么狠了。
阿诚会不时记起一点那个梦,记得梦里,他为明楼念过一首诗,是短诗,英文诗。当时字字分明笃定,几乎破梦而出,就隔了几天,像疼断片儿了似的,连一个整句也想不起来了。
想起来。阿诚对自己说。那是他丢失的时间里,唯一有文字记载的段落。
他总是忍不住揣测,那些不记得的日子,明楼给过他多少礼物,多少秘密,他又弄丢了多少。那首诗,明楼教的第一首诗,他一定得把它找回来,完好地还给他。
明楼在诗里,一定和他约定过什么,这个直觉让他恐惧,找不回它,他会辜负了他,也许,他一直都在毫不自知地辜负着他。
白天,阿诚端坐在书桌旁,望一会窗外的树梢,低头,在纸上写画几笔。来来去去,也不过几个英文单词。
湖畔。树林。村庄。雪。连不成句。
坐久了,伤很沉,泛着钝钝的疼,心口也跟着憋闷起来。
夜晚,明楼一过来,见阿诚是半倚在床头睡着的,想来是他好了一点,不肯乖乖躺着了。
阿诚手边,乱着几张涂鸦,明楼把纸页轻扯出来,看了一眼,怔住了片刻。蓦地,悟出禅偈似的,笑了笑。他把纸页理好,归入抽屉。
就几个词,反反复复。他却明白阿诚在写什么。
抽屉里,止疼药还在,一片不少。明台的纸飞机一只挤着一只排得整齐,一共十几只,阿诚在上面标了降落的日期,是晴还是雨。
有几只,好像还有别的字,明楼拾起来,轻轻展开纸飞机的两翼。日期下面,端正地写着,明楼。
明楼看了阿诚一眼,睡得还算安稳。
他执着纸飞机,在床边坐下来,目光笼着那两个字。是他教阿诚的,疼的时候,转移注意力的法子。
坐了许久,他抽出钢笔,在“明楼”下面,又写了“阿诚”,犹豫了一下,点上逗号,添了三个字,写的时候,唇边带着一抹笑。写好了,折上,掠过床单一道道浅浅的褶皱,滑行到阿诚的手边。
阿诚,小傻瓜。

苏老师休年假,带着明台和锦云去了乡下。
这样,明楼可以守着阿诚,从入夜,一直到天明。
阿诚半夜醒了,就侧在枕上,看着明楼。
还是没话,有的话不必说,有的话,不敢说。
看着看着,绽出一个笑,明楼看见了,就俯过来亲他的眸子,亲得它们合上,他就拥着他,在床头依偎一会,等到天亮,医生来量体温,换药。
明楼等着他洗漱,更衣,扶他下楼,散步。两个人沿着楼前的风雨走廊,到医院门口那一树梧桐,怎么绕远怎么走。
阿诚伤还没好,走久了脸色苍白,扶在树下气喘吁吁的,额边都是汗,明楼就吻他,迎着一树的晨光,是早安,也是道别。
阿诚搂着他的脖子,趁着喘息的空说,迟到了,手却不肯松开,等着明楼啄在他唇角,不许他说话,又安抚一句,还没有。
心安理得了,他就回明楼一吻,浅吻,明楼又回他,这个吻深一点,诱他回他,阿诚不敢,他只怕那是冒犯,明楼就吻他更重,问他怎么报答,阿诚只好在他唇上轻咬一口,他就罚他,牙齿和舌头,都不轻饶。
疼?喘不过气来?不管。
两个人磨蹭到八点半,或者八点三刻才分别。
阿诚站在树下,隔着栏杆,目送明楼的车开走,独自回病房,一路上头也不敢抬一下。

明台在乡下住了一个礼拜,采回一小篮青青红红的橘子,叶尖还挂着露水,捎在明楼车上,一车的清香。
明楼依着小朋友的话,午后就拎到了医院。
阿诚靠在床头,是嗅着一篮清香醒来的,抬眼时,明楼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他,也不知来了多久。
他凑到小篮边上,闭着目,深吸了一口气,又打量了一会,拣出一颗橘子,半青半红,剥开,尝了一瓣,在枕边放下了。又拣了一颗更红的,尝过,才给明楼。
明楼欠身,把枕边那颗拾过来,尝了尝,皱了眉头,七分酸,三分甜。他把它拢在手里,没还给阿诚。
明台说,阿诚哥哥吃橘子喜欢酸的,这会明台不在跟前,该喜欢甜的了,明楼想。
可是,阿诚把手里这颗橘子,又剥开一点,喂了一瓣在明楼唇边,趁他应付着,拿回了酸的那一颗,笑了。
明楼不笑,眸子深深的,盯着阿诚看,那目光像尝着几分酸,几分甜似的,看得阿诚不自在,他小心地咬着橘子,转头去看窗外。
静了许久,明楼说:“听姐姐说的,母亲从前很怕酸,怀着我的时候,忽然很喜欢这种半青半红的橘子,没想到,这口味,遗传在你身上了。”
阿诚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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