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笙简单的洗了个澡,坐在梳妆台上处理从公司带回来的文件。
房间很安静,偶尔有笔尖在纸页上划过的沙沙声。
处理完后,时笙拿过一旁的手机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她打了个哈欠,习惯性的点开微信。
都是群里的消息。
她随意的划了几条。
还有一条凯文加她的提示。
凯文?
她和凯文没什么私下交集,他加她,唯一的可能就是说季予南的事。
时笙皱了下眉,点了同意。
没有任何消息过来,大概是睡下了,时笙也没放在心上,将手机扔一旁边,关灯睡觉了。
……
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手机,点开微信,凯文发了五条信息过来。
有四条是照片。
照片里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季予南。
漆黑的夜晚、阴森的墓地、天空还飘着雨,一身正装的男人笔直的跪在一个墓碑前,背影笔直,坚毅、不屈。
光线太暗,她看不清墓碑上的照片,但直觉告诉她,那上面,印着的,应该是一个成熟儒雅的中年男人。
第四百零三章我不欠你了
作者:阳光浬|发布时间:2018…02…10 11:44|字数:3256
四十几岁的年纪。
两鬓有白发,眼睛周围有很深的皱纹。
那是因为长期的操心和劳累,所以和同龄人相比,要更显老一些。
时笙闭上眼睛,想象着父亲笑起来的样子,儒雅、敦厚。
凯文发过来的只有照片,没有任何只言片语的说明,没说在哪里,没说季予南跪的是谁。
所以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并不确定。
唯一能确定的是,照片上的坟地应该是在中国,这一点,美国和中国在建筑风格上,有很大的差异,一眼就能看出来。
最后一条信息只有两个字——时笙。
隔着屏幕她都能感受到凯文对她的敌意。
那么简单粗暴又直接的不加掩饰的敌意。
时笙看着手机出神,直到屏幕自动暗下去,才起床洗漱下楼吃早餐。
佣人已经备好早餐了,见她下去楼,忙拉开餐凳,“太太,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时笙在她拉开的凳子上坐下,眼角的余光扫向对面空着的座位,佣人并不知道季予南不在,还给他摆了餐具。
一切都和他在时一样。
似乎下一秒,他就会沿着楼梯走下来,穿着深色的西装,袖扣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身姿挺拔,轻轻袅袅的看向她。
沉稳的脚步声伴随着男人特有的磁性嗓音响起:“时笙,等一下去我办公室,加班。”
于是——
时笙的目光随着念头看向楼梯。
没有身姿笔挺的男人,也不会有声音响起。
一时间,莫名的空落感从身体的深处传来。
她克制自己垂下头,安静的吃饭。
佣人:“太太,先生还没起床?”
这段时间季予南一直都住在这里,虽然他们的相处方式和寻常夫妻相比,还是很奇怪,但她已经习惯了。
“他出差了。”
时笙的声音听着有几分模糊。
季予南在的时候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多需要他,甚至时时刻刻都想着要逃离他,但他如今不在,却又觉得这栋别墅处处都是他的影子,每次呼吸,都缠绕着他的味道。
时笙想,她之所以那么迫切的想要逃离季予南。
除了因为爱。
因为不堪其重。
还因为,怕忘不了恨,辜负了爱。
她不知道自己要花多长的时间去忘记过去,如果一辈子忘不了,她怎么忍心,让他陪着她受一辈子的煎熬。
所以,凭着她有限的情感经验,她唯一想到的就是离开。
等时间淬炼,彻底淡忘。
至于最终被淡忘的是仇恨或是感情,她就不知道了。
吃完饭,时笙赶着点去公司上班。
季予南不在,却安排了司机送她。
刚一上车,司机就忙不迭的跟她道歉,“太太,实在抱歉,我昨晚本来是在公司楼下等您,却一不小心睡着了,等醒来都十一点多了,佣人说您已经回来了。”
“没事。”
“但先生那边……”
这些都是新请的人,在称呼上,也不一样。
“我会跟他说的。”
司机这才舒展了眉眼,“谢谢太太。”
……
季予南是第三天回的公司。
时笙正在开会,她明天会正式回中国任职分公司的CEO,手里的事大部分已经交接完毕了,机票也定了,甚至连行李都收拾好了。
只等着六点下班。
她在美国的事,就彻底告一段落了。
大概是临走,所以显得有几分不在状态,新任的副总经理已经来了,会议大部分都是他在主持,只是偶尔有需要时笙发言的地方。
大多时候她都像一滩静止不动的死水。
时笙皱眉看表——
还有三个小时。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会议被打断,正在发言的新任副总经理不满的抬头,却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面上的神情变了几变,恭敬的起身迎上去,“季总。”
时笙也跟着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季予南。
他还穿着凯文发给她的那几张照片里的那一身衣服,大概是淋了雨的缘故,不同往日的笔挺工整,皱巴巴的显得风尘仆仆,容貌疲倦,眼睑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他看着时笙,眉头紧锁,“时笙,你出来一下。”
时笙朝一群看热闹的人说了句‘抱歉’,起身朝季予南走去,声音压到仅有两个人才能听清的音调,“你这是有多久没洗澡了?”
他这一身其实也并非狼狈的不能见人,衣服上的褶皱完全是在能看的范围,身上也没味。
但乍然见到他这副模样,时笙还是不太习惯。
大概是男人头发短,易打理,洗澡和洗脸一样方便,季予南在家每天早晚都要冲个澡,一身西装,永远是挺括笔直。
“三天。”
季予南这趟来去匆忙,不止三天没洗澡,这三天,他甚至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他赶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即便以后留时笙一个人管理公司,也不会出太大的纰漏,即便出了纰漏,他给她留的钱,也足够她衣食无忧一辈子。
季予南扣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的带着时笙朝电梯口走。
男人的步伐很快,时笙跟的有些费力。
她皱了皱眉,小跑了几步与他并肩,“季予南,我还在开会。”
“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再则,你明天就要去中国的分公司了,这边的会议开不开都没什么要紧,”季予南低头看她,薄唇轻启,沙哑的嗓音很是磁性,但说出的话却并不中听,“新任的副总经理比你能力强。”
时笙翻了个白眼,不语。
这一点,她反驳不了。
电梯门开了。
时笙刚要迈步,便被季予南给拽进去了,动作几乎可以用粗暴来形容。
她撞在电梯的墙壁上,左肩膀麻麻的疼。
轿厢因为她撞击的惯性,整个都晃了晃。
“季予南……”
她抬头,怒目相视。
男人丝毫没将她的怒意放在眼里,朝她走了几步,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上了那双涂着薄薄一层唇膏的粉嫩唇瓣。
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拆股入腹。
季予南将时笙紧紧的抵在墙壁上,膝盖强势的压着她奋力挣扎的双腿,捧着她的脸,逼迫她抬头,迎接他,回应他。
时笙:“……”
她的双唇被他吻的发麻发痛,紧紧纠缠,挣脱不开,
“呜。”
时笙皱着眉挣扎。
但她这点力道,在季予南面前,便如同一只弱小的猫儿一般,根本不值得被放在眼里。
季予南没按楼层。
就这样用力的吻着她,仿佛没人来开门,就要吻到天荒地老。
时笙心里慌乱,她能清晰的感受到,男人失控的情绪。
他身体的反应直接而明显,没有任何隐藏的痕迹,他甚至不避不躲没有任何尴尬难堪的抵着她。
逼仄狭小的空间里。
男人的喘息声明显,偶尔夹杂着亲吻时发出的声音。
空气的温度逐渐升高,变得滚烫。
时笙就像一条被扔到岸上的鱼,微启着唇,迫切的想要呼吸氧气。
场面一触即发。
但他的手,却始终贴在她的腰上,没有进一步侵犯的举动。
良久。
季予南松开她,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声线不稳的说道:“时笙,我不欠你了。”
声音里,还带着明显的情欲的沙哑。
两个人彼此僵持,像一场无声的博弈,似乎谁动便输了。
男人的头枕在她的肩胛上,急喘的呼吸渐渐变的平稳,良久没有动静。
时笙甚至以为他睡着了。
维持着这样一动不动的姿势,整个肩膀都僵了,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咽了咽口水,推他:“季予南……”
男人没动,却从胸腔处传来轻微的震动,“恩?”
“你先放开。”
季予南睁开眼睛,沉默了两秒后才缓缓的松开她,站直身体,目光深邃的盯着她被红晕覆盖的小脸。
被他这么专注的看着,时笙尴尬,故意沉下脸,“你那……”
声音卡住了。
她干咳了一声,“你那句‘不欠我了’是什么意思?”
第四百零四章没东西啊
作者:阳光浬|发布时间:2018…02…11 11:43|字数:3311
季予南没应,而是转身按了楼层键。
光可鉴人的电梯墙壁上倒映出男人英俊的脸,他半阖着眼睛,里面红血丝明显。
他不答,时笙也没有追问到底,盯着他的背影瞧了几秒,抬头看向屏幕上不停变化的数字。
电梯一路上了顶层。
季予南拉着时笙的手将她拽了出去,傅随安看到季予南,按照惯例起身,那声‘季总’还在喉咙里,人已经从她身前掠过……
办公室的门打开,又‘砰’的一声关上了。
将傅随安的视线隔绝在外。
办公室的窗帘大开,敞亮的光线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文件在办公桌上摆放得整整齐齐。
季予南低头瞥了眼一旁看着顺从,却无声抗议的女人:“我三天没睡觉了,陪我睡一觉。”
说完,也不管时笙应不应,直接拉了她往最里面的休息室走。
“还有三个小时,晚上我们去吃法国料理。”
时笙没有拒绝。
人生很长,为了父母,她用了大部分的时间去排斥季予南。
明天就回中国了,下次见面……
可能就形同陌路了。
那这最后的几个小时——
就留给自己吧。
彻彻底底的属于她的时间,可以肆无忌惮的遵从内心真实的想法。
“我去洗澡,你若是无聊就玩会儿游戏。”
季予南一边朝浴室走一边将西装脱下来,经过垃圾桶时,顺手扔了进去。
修长的手指解开衬衫的纽扣。
精壮结实的后背暴露在时笙眼前,肌理分明、匀称欣长,肌肤是性感的蜜色,
并不完美,大大小小的疤几乎覆盖了整个后背。
有一条最明显,疤痕的颜色也最新,是上次在费城受的伤!
季予南的身材恰到好处的欣长,和魁梧搭不上边,但就是这样并不魁梧的身体,承受着寻常人都承受不了的压力。
甚至连熟睡都不敢。
表面风光无限的季家,背地里,却有着别人无法理解的辛酸。
“我现在困的没力气,不会对你做什么,所以你乖一点,别闹,我不想惊动保安,弄得整个公司人尽皆知。”
临进门时,他强调。
“季予南……”时笙叫住他。
男人回头,微挑了一下眉,示意她继续。
他倦得不行,靠着门,模样慵懒,散漫的很。
“我明天回中国,机票已经定好了。”
“恩,”男人唇角的弧度慢慢收敛,眼底闪过几分冷厉,透出些令人心惊胆战的暗色,“我没忘记,不需要你刻意来提醒我。”
他的嗓音冷冷的,甚至有几分不加掩饰的不耐烦。
时笙一时无话,季予南便推开浴室门进去了。
不多时,里面传来淅沥的水声,玻璃门上慢慢的蒙上了一层模糊的白。
将里面衬得像两个世界般,遥不可及。
她收回目光,走过去将休息间的窗帘拉上。
窗帘的布料柔软,握在掌心冰冰凉凉的,让人生出了几分眷恋。
时笙透着窗帘巴掌宽的缝隙看向楼下。
她要走了。
明天。
季予南,我不是在提醒你。
我只是想说,既然不会再见,那就让自己没有遗憾吧,把那些压抑的、想做的,一次性全部做了吧。
然而,这些话她终究没有说出来。
如果给不了结果,那就不要给希望。
看不到希望,以后也不会太失望。
时笙出神的望着楼下拥堵的街道,太沉浸了,以至于水声停了都没听见。
直到两条修长有力的手臂从她身后,沿着她的腰缠了过来,时笙才回了神。
季予南赤裸的上半身贴着她的背脊,俯身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时笙的脸侧和耳边。
带着湿润的水汽。
男人不像女人那般矫情,洗完澡基本是直接裹着浴巾就出来了,身上水珠都还在,全部浸进了时笙的衣服里。
“在看什么?”
大概是连续三天没睡觉的缘故,他的嗓音很哑,覆着一层并不明显的淡淡笑意。
张扬邪气,肆意的很。
“去吹头发,”时笙避开他的拥抱,皱着眉,虽然满脸嫌弃,但却并没有抗拒和厌烦,她低着头整理刚才在电梯里被季予南弄乱的衣服,自顾的念叨:“衣服都被你弄湿了。”
“那你也去洗个澡?我让秘书给你买衣服。”
嗓音越渐低沉。
属于男人的浓郁气息压下来,笼罩在时笙周围。
时笙下意识的抬头——
迎接她的,是男人迫切急促的吻。
粗粝的大掌伸进她的衣服下摆,紧紧的贴着她的腰线……
掌心的薄茧摩擦着女人娇嫩的皮肤,轻微的刺痛和灼热从那一处传来。
时笙被他按在怀里,身子战栗、发软。
他急促的吻着她。
没有闭眼。
平日里冷静清淡的眼睛里全是压抑的欲望,稍有一点豁口就会绷不住决堤而出。
“时笙,”他摩擦着她的唇,语无伦次的道:“我不碰你,我只是吻吻你,别动,乖一点……”
时笙其实没动,甚至在有意无意的回应他。
季予南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紧绷着,硬的像块石头,温度滚烫,“时笙,下次见面,我们在一起吧。”
“我……”
时笙张口要说话,季予南却更深入的探了进去,将她所有的拒绝都堵在了喉咙里。
“下次见面再拒绝。”
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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