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再见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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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再见梦中人-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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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一动,脑海中一片空白,而这些记忆又如潮水一般涌出来,恍惚之间不知道如今到底何年何月,只知道她还在。
暂时不管外面的风雨飘摇,我也只想在温柔乡里寸步不离。此后三天,她们日日欢好,都已看破,唯不说破耳。
第三天正午时分,魏裳楚穿戴好黑金色亲王服,手中捏着一份捷报,魏军已经彻底占领满武州。
“走吧,下人们已经安排好了,此时出城,一路上都会有专人迎接。”
魏裳楚说话,语气波澜不惊。
“哦?”沐有韵直起身子,“皇爷这是把我送到哪里去?”
“大楚皇后?母仪天下?风光无限?”
“我做我的皇后?你当你的摄政王?”
一连三个问题,魏裳楚不敢看着她的眼睛。
“善,只要本宫能陪在你身边,你让本宫做什么都可以。”
沐有韵站在床边,好似换了一个人。这一刻她好像又变成那个皇后。当年她也是这般,当上皇后,还没等到楚帝回来,就亡了国。
“来吧,喝一杯,魏皇爷。”
魏裳楚没二话,便一饮而尽。
沐有韵轻笑起来,像看到什么了不得的笑话,她在极力隐忍。魏裳楚头晕目眩,心道不好,下一刻浑身乏力,颓然跌倒在座椅上。
沐有韵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架在魏裳楚脖子上。
门外有叩门声:“皇爷,一切早已安排妥当,就等着您和夫人出发。”
室内剑拔弩张。魏裳楚抬起头与她对视,看到她眼里闪着复杂的光。
“我不信你会杀我”魏裳楚看起来自信满满。
沐有韵低头,手上徒然用力一紧,割破了椅子上的人还带着红痕的皮肤。
“我是不舍得杀你,换到以往任何时候,我甚至可以为了你去死。”
沐有韵戚戚然,用尽全身力气握住匕首。
“可是,小郡主,我们如今,还不如死了呢。”沐有韵是谁?能当上皇后的女人,从小到大,是何等心高气傲?她辗转流离,经过大起大落,心里早就宛如明镜,更何况从小到大,她决定过的事情,就没有更改的余地。
魏裳楚冷笑,其实她早已经崩溃,这位皇爷想过死于离国的刺杀,死于北魏的乱党,或者死于乱军,却没想过有一天会死在她手里。
其实……这样似乎也不错?
“皇爷,您在吗?”门外的人试探,却不敢进来。
沐有韵手上用劲,殷红的血瞬时涌出来更多,不能同生但求同死,也好过活着受罪。
有些烫的血流到她的手上,刀尖再往前一寸,她必死无疑。
可是转眼间,脑海里却是,她为她披上披风,遮住雪花,她在华灯街市上策马而来,她在夜里为她盖被子,在她忙碌的时候从背面拥住她。
沐有韵手一松,匕首掉落,便再也不是那个近乎独登大宝的皇后。
“我杀不了你”语气又轻又凄厉,“但是你也别想离开这里,庭里梧桐树不好看么?一起在这里吧。”
魏裳楚睁开眼,冷笑:“让大臣们和你们先走,我过几天就到,事不宜迟,退下吧。”
“皇爷……”
“滚!”
后半个时辰,外面一片马蹄声包围驿站,显然他们已经被软禁起来。
房里一片死寂,药性散去,魏裳楚站起身,脸色狰狞。
她不走,她还要陪沐有韵好好玩儿玩儿呢。
她几乎用两个指头,就让沐有韵动弹不得,接着她拿起衣带,把沐有韵反绑在床上,而后转头出门去。
而后,沐有韵终于明白,从那时起,她们之间早就是一道天堑。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结啦,结局肯定he。不过番外是放晋江呢还是放微博?

第97章 下毒

扬州夜里星空依旧,浓墨一般的天空上挂着点点疏星,月光遍地,光华皎洁。
这几天,沈清爵白天在和扬州刺史议事,提出一些针对北魏的方案与计策,晚上便会陪着谢冰媛出来,逛集市,去城门口看来来往往的人,倒也是十分惬意。
两人此刻站在楼顶,下方是一条十分热闹的集市,处处都点着点,两人并排站着,似乎在银河之上。
谢冰媛身体倏地一冷,然而没等打哆嗦,这股子寒意又很快消失不见。
沈清爵蹙起两道长眉,“冷?”
谢冰媛笑着摇头,“许是我的错觉”,接着她目光一转“瞧,拨浪鼓。”她眼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让沈清爵看了一愣。
“我幼时,无父无母,师傅就是这般拿着拨浪鼓哄我睡,我如果夜中惊醒,必须听着拨浪鼓才能睡着。”
沈清爵不接话,这是谢冰媛第一次正式跟她提起师傅的故事,她安静听着便好。
“待我稍微长大些,师傅便不再拿这些哄弄我,而是教我练功读书,教我琴棋书画,想来也怪,师傅教给我的诸多本事,我却偏偏喜欢唱戏,也许这一点也是随了她吧,她老人家喜欢什么,我便喜欢什么。”
“师傅很喜欢我的容貌,常说我长的比她还要好,我头次登台便名动京城,师傅却不准我与官宦子弟多加来往,更不准许我踏入候门半步。”
“我小时不明白,以为她是不喜欢官宦们身上的浊气,可惜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年冬天师傅得了肺痨,一日不如一日,我那一天出去买药,回来时……她已神志不清。”
谢冰媛脸色如常,像是一般人再说已经去世有几年的老母亲,“她说,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就是没入宫前……跟你,在夫子身边,你让我为贵妃助你,我也……咳咳,如今我快要死了,你也不肯来看一眼么?你把我推给叛军,也不曾……不曾后悔地么?你怎么不来找我?”
“后来我才知道,师傅她就是前朝,那位贵妃。”
沈清爵神色动容,那位贵妃虽被骂为红颜祸水,但是她幼时也有映象,是极为和睦温婉的一位妃子,身段姿容更是一绝,听说这位贵妃喜欢听戏,有时还亲自披上戏袍演绎一段才子佳人。后来叛军攻城,大臣们兵卒们纷纷逃光,唯有这一位妃子站在城楼上拒不投降。
这一切都让沈清爵大为敬佩。
“这别动,我去去就回。”
沈清爵扶着围栏翻身跳下,玉白长袍随风飘散,她干净利落站在那个卖拨浪鼓的小贩面前,买了一枝拨浪鼓,又走楼梯上了楼,笑盈盈地递给她。
谢冰媛拿起拨浪鼓,转了两声,正想说话:“我……”却暮地有黑红色液体涌出口,溅在沈清爵白袍上。
街上刚还在议论纷纷的那个年轻白袍人物是男是女,接下来他们就看见让他们毕生难忘的一幕。
有人身着白袍,怀里揽着一位宛若天仙的女子,发疯了一般地狂奔。
刺史府邸内阴气沉沉,全城大小名汇聚一堂,轮流跪着为躺在床上的女人把脉。
刺史大人死气沉沉坐在床边,眼神不善,盯着跪了一地的神医,这些大夫毫不怀疑,稍有差错,自己肯定会被拖出去斩了。
苏幕忧心忡忡,沈清爵把人给他后,就独自去了书房。
“啪!”
有什么破碎的声音从隔壁书房传来,接着又是一阵叮铃哐啷的响声。
沈清爵又一挥手,古董架上的瓶瓶罐罐被她一只手扫到地上,她咬牙剧烈喘息,又一抬腿把古董架踹了个七零八落。
手上因为用力过猛被不知什么碎片划破了口子,鲜血顺着手指蜿蜒而下,她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心中剧烈的情绪。
一把推开门走进来,大夫们只觉得这个人比刺史大人的气压还要低沉,如果说先前他们话都不敢说,那么如今就有点气都不敢喘的意味在里头了。
猜不透来人身份。
“她……怎么样。”
但是很明显,刺史大人对其言听计从。
“回公子,夫人……身中奇毒,老朽毕生所学也只能……只能为夫人将毒性暂时压抑住,若要解毒……还需一味叫百川的药……只是……”扬州城最有名望的老大夫颤颤巍巍。
“只是什么?”沈清爵不耐烦,眉毛一横,几乎就想撬开这个人的嘴。
“只是夫人体内毒素已然扩散……即使拿到百川,仍有可能……双目失明。”
说完这句,屋内气氛更冷,一地大夫几乎匍匐。
沈清爵脑中一片空白,显然是呆住了,过了片刻,她才迟迟接受这个事实,她胸中一口气顶上来没压住,捂手咳嗽,掌心满是鲜血。
谢冰媛一夜未醒,沈清爵坐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正午时分,她手里她的手一动,沈清爵立刻正襟危坐,看到谢冰媛幽幽睁开眼。
只是双眼涣散无神。
“哪里痛?”沈清爵轻轻问她。
“还好,这是哪里,都不点灯的么?”
沈清爵突然不知道怎么回复她,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
谢冰媛不说话,却能感受地到被温暖包裹的手掌上一滴一滴的滚烫的泪。
她突然好恨,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总是成为她的拖累,更恨为她下毒之人!
让她不能读书写字,让她不能看遍美景,让她不能看见她!
“我……瞎了么?”
沈清爵不说话,只是快要咬碎银牙。
“无妨,”谢冰媛语气平淡,竟然一点也不像刚刚失明之人,“世间最美我已然看过,你这么哭,哪里还有一点将军样子?”
“扶我起来,我要看看还能不能写字。”
“好,我帮你磨墨。”
她没有告诉她,其实还有可能,让你重新看见的,只是希望太过渺茫,与其让她怀有念想后又破灭,还不如从来不告诉她。
谢冰媛站在书案前静静地等。
外头的光斜射进来,就照在她精雕细刻的脸上。
沈清爵站在她面前,低头研磨。
上好的墨与砚台已经准备好,这几乎一个三岁孩童都能轻易完成的动作。
所以当然没有人看见,沈清爵拿着砚滴的手一直颤抖,好几次几乎拿不住那一方小小的研滴,本来轻而易举的动作,她花了好久都没完成。
那双颤抖的手,根本不像她的手。
“好了”沈清爵快步转身,走到窗口,捂着嘴悄悄地哭。
谢冰媛越是平静,她心里反而越痛,想想那凌迟处死,应该也不过如此。
等到好不容易把谢冰媛重新哄睡着,沈清爵走到书桌前,只一眼又让她肝肠寸断。
桌上陈设雅致,铺摊开的宣纸上是有些歪曲的三个字:沈清爵,是她的名字。
院外,闻讯而来的三人并肩而立,黑红青在屋檐下,煞是好看。
他们三个看到她走出来,手上滴血,衣裳褶皱,愈看愈伤神。
“清爵,我曾看过前朝宝物典册,知道百川去处。”
袁定坤博闻强记,所学博杂,刚好记住了这一记载。
“什么?!在哪里!”
只要不是在月亮上,她就能取到手。
袁定坤犹豫了一下:“在东陵。”
沈清爵犹豫片刻,转身进门,后面三人跟上。
她不避讳,窸窸窣窣开始解身上衣裳。
“东陵是前朝禁地,您是前朝郡主,入陵取物实在大逆不道,扰了前人清静,背祖离宗,您如何能去?”
沈清爵身影顿住,几欲崩溃。
“可是您是何等人物?夫人何等奇女子,怎能因为墨守成规固守成见?救夫人百川才有价值,更何况,若不是您东陵早已破败不堪,将军请马上出发,我就在此等着您!”
袁定坤在后面轻声说道,如此一来,彻底解开沈清爵的心结。
沈清爵破天荒大笑:“去!”
琥珀郎君松了口气,一下瘫软在座椅上,先前沈清爵浑身的戾气可把他吓了个够:
“甚好甚好,爷您就放心去吧,省的以您的性子,这万一以后不高兴了去北魏屠个城什么的,那不是造孽么。”
沈清爵已然换好衣衫,面无表情道:“她即便好了,我也要杀下毒之人九族!”
作者有话要说:跟小天使商量,是双目失明好还是双腿瘫痪好,小天使说双目失明不错,善,这就选择了双目失明。
(你们不要打我!我发誓只虐短短一会儿!所有的虐都是为了更好地激情四射!)
还有说一下哈,沈爷的人设就不是什么善类,就是那种特别护短特别妻奴的,你伤我媳妇儿我就杀你全家的,这种记仇性格。而且下一本娱乐圈的攻也是这种设定,哎呀好想被这样的人攻Σ(|||▽||| )
(够了!滚!)

第98章 那位贵妃和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不见长安见尘雾】(皇后x贵妃番外)之前在微博发过,怕有小可爱看不到。(本文再有几万字也要完结,战事一起,就快结局。)
昔年楚宫不是像后来那样残破寥落,在最后一任君王之前,甚至还回光返照般分外鼎盛。
天下太平,君王选秀,塞北边陲,广陵道上美女悉数入宫,就看谁能有幸一朝入候门后常伴君王侧。
川暮已经十七,眉眼低垂站在长长的秀女队中,不断猜想她以后会被分到哪个地方。进宫之前,她们心中早已知道,家中没有送钱的,是没有机会见到皇帝的。
就这样低头走了好久,穿过那道长长的宫门时候,川暮也没回头看,只觉得脚下汉白玉石阶变成了青砖,青砖又变成石板,队伍徒然被拦下。
“参见皇后娘娘”,太监拉长嗓子,川暮跟着一同跪下。
脚步声渐近,跪着的秀女依次匍匐分开,为来人让开一条路,川暮抬起头,这个人脸上寡淡神情让她吓的赶紧低下头。
这就是川暮无数次梦见的,如梦如幻,后来只能还她泪眼婆娑的初见。
自此以后,这个天下最尊贵女人的衣食起居都是她一人照料。沈稚要写诏令,川暮就在一旁研磨,沈稚陪贵人们喝多了酒,她总会端着醒酒茶在席后等她。
这时候,沈稚难得迷醉,就会靠在她肩上,其实两人身高相似,只是自己似乎从被她气势所压,每每都是略微低一头。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京城大雪,沈稚很晚才归,又是浑身酒气,川暮的醒酒汤还没端到手上,就被这位抱了满怀,川暮身子一抖,费劲心神才稳住有些酥麻的腰部。
“怎么又饮这么多?”川暮皱眉。
“放肆。”沈稚一把推开她,自顾自扯着身上华贵的凤袍,扯了一会发现她自己并不会脱这种繁琐到极致的极服。
“暮儿,过来帮本宫。”
川暮顺从走过去,看着这人皱着眉闭着眼躺在床榻上,眼底是暗潮汹涌的情愫。
也许是沈稚不经意间流露的关心,也许是这一年来的朝夕相处,也许就是她很随意地在她更衣时低下头,亦或是常牵着她的手。
殿内红烛晃动,烛影使人神智不清,沈稚醉眼朦胧之间一把把她拉过,两条人影滚入罗帐中。
第二日,沈稚什么也没说,一如既往穿上常服去了。川暮也依旧如常,闭口不提昨晚的事,只是一整天浑身酸痛,心里只隐隐好奇,她为什么不再彻底一些?这样就可以一辈子守着她了。
晚间,沈稚头次带着她参加了富丽堂皇的宫宴,群臣朝拜,大臣们行叩拜礼,皇帝抬手不起身,皇后抬手才礼成,川暮站在沈稚身后,眼波中都是她的举手投足。
皇帝一见惊为天人,频频看向皇后身后的川暮,沈稚神色如常。
后来,沈稚频繁让她去皇帝面前抛头露面,再后来,圣旨下来,要纳她为妃。
川暮提着圣旨,一路跑到正在与后宫几位娘娘议事的房中,一手把那卷锦绣拍在沈稚桌子上。太监宫女吓地跪了一地,不过不是因为她,是因为这位皇后娘娘一向没什么好脾气。
“你们退下。”
众人鸟兽状散去。
“皇后娘娘,这些天处心积虑,就是为了让奴婢替您套住陛下的心?”
沈稚站起身:“我如你这般大时候摄理六宫,比你大了整整十岁,暮儿想同我做什么呢?”
川暮心灰意冷。
不久后的宫宴上,川暮身穿流仙裙,翩翩起舞,龙颜大悦,册封其为贵妃。
贵妃性情大变,狐颜媚主,不仅皇帝对其言听计从,就连皇后也百般迁就。
不是好兆头,是亡国之相。
贵妃娘娘想吃雪莲,皇后亲自派人骑马至北岭,快马加鞭摘取后送回京城,一道道宫门打开递到贵妃手中。
贵妃娘娘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皇后笑。
后来山河破败,叛军迭起,皇帝御驾亲征,带着贵妃娘娘亲征。
临行前夜宫宴,人人醉得不省人事,竟像去赴死。
殿外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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