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再见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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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再见梦中人-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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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爵尚在睡梦中,多年行军习惯加上谢冰媛不在枕边让她睡眠很浅,从陆晚桐进门一刻起她便醒了,她没有立即睁开眼睛,似要看看这陆晚桐要做什么。
陆晚桐轻手轻脚走到沈清爵床边,正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询问。
“何事?”沈清爵冷不丁开口询问,把她吓得一个激灵。
“报告将军,门外有人找您说是有要事,还请您出去一趟。”说话间她掌了灯,看着沈清爵掀开被子支起身子坐了起来。
沈清爵穿着白里衣,长发披散眯着眼,除了周身冷冽气质依旧,形象看起来同白日里大有不同,这么晚一定有要事,沈清爵没多话,便下床来穿衣服,陆晚桐有眼力劲,拿了便服想给沈清爵披上,沈清爵脑海里闪过谢冰媛的话,对陆晚桐说了声:“我自己来,你下去吧”
陆晚桐一声不吭地退下,沈清爵简单洗漱一番,一边披衣一边从出门。
门外是沈若光带队,他身后站着一队人马,点着火把把院里照的昼亮。
谢冰媛提着灯从另一卧房走出门来,依旧是穿着白色里衣长袍,披着同色羊绒兜帽外袍,沈清爵看到转头看到她出来,严肃的脸色彩稍微了缓和了点,她上前两步,把谢冰媛外袍丝带系上。
“出事了?大晚上的?”谢冰媛定定抬头看着她,很难得地把担忧神色写在脸上。
“嗯,没事,你安心睡吧。”沈清爵低声说道。院中兵马林立火把通明,人人马马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好,你切记要小心,不要冲动行事。”谢冰媛转过身,她何等聪明,自然知道此事不简单,便立刻进了屋,沈清爵也好快些走。谢冰媛进了门,沈清爵才冲一旁立着的沈若光摆了摆手。
沈若光附到他耳边轻声耳语,:“将军,难民营一百多口官兵被屠戮殆尽,近七百患病难民不知所踪,随后禁军发现城门洞开,轮流换班的人被迷晕,看门守卫十数人也被杀害。”
沈清爵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沈清爵翻身上马,发带迎风飘扬,她眯着眼狠狠抽了一马屁股,骏马飞驰,一马当先向城外奔去,身后跟着两百骑兵与两百步兵,骑兵紧紧跟随着她,马蹄踢踏,步兵举着矛在马后跑着,在她身后排成一字长龙。沈清爵号称有沈字铁骑十万,无一不是训练有素不惧生死的,此时在她身后,远远望去像摆开一条火龙。
冷风把她头脑吹地清醒,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她想了无数种可能,心里想着不要是她最担忧的那一种才好。
沈清爵最先赶到难民营,月光照在棚子帐篷上像铺了一层银粉,清冷的银辉之下,难民营了无生机,乍一看下也让她心里一颤,风中有血腥气飘来。
听到马蹄声,幸存的几个男女医师们忙跑了出来,仿佛见到救星一般,先前有人醒来时惊觉变故,他们吓得要死又不敢贸然离去,只好担惊受怕地和一百多号死透了的尸体在一起待到现在。
沈清爵率先下马,卫卷云立在首位,见她过来忙上前引路,一边走一边说:“我被叫醒的时候发现流民已经全部跑光,看守官兵也全部被杀害,此处一片荒芜,像个坟场一样。“
“一百多号人都死透了?”沈清爵问。
“嗯,我仔细查过了,都伤在要害部位,基本已经救不回来了。”
沈清爵沉默。
沈若光跟了上来:“将军,的确没发现活口。”
沈清爵走到一堆尸体旁摊开手,沈若光立马吹了一个照明用的火折子递到她手中。
她看到一个年轻男子,胸口伤口又细又长,溢出来的鲜血已经凝固住,这个男子双目圆睁,似乎死的时候还在极度的恐惧与震惊中。
“这人伤口一击毙命,看这个小卒的面相,死去时候速度一定非常快,你能做到么?”沈清爵一边问,一边慢慢抬手帮这个年轻小卒瞌上双眼。
“回将军,能倒是能,只是若光还没有试过用这种形状的刀。”
“你当然没有试过。”沈清爵笑了笑,重新站直身子“这种刀多为北魏细作所有,刀身锋利修长又十分便于携带,是北魏刺客里卖座很好的一种武器。”前世她在满武州和魏人缠斗两年,有三次暗杀刺客便是拿着这种刀具,前两次被她侥幸躲过,后一次却直接在她腹部留了一道十分类似的伤疤,让她映像深刻。
她接着说,“已经不用想了,肯定是魏人下的手,目的是把流民放进放进太京城中,能想出这么狠毒计划的人,也就魏国那俩女人。”
“靠!”沈若光破口大骂,“这娘们儿,好歹毒的心肠,将军为何不告诉陛下,让她全城搜寻魏千羌,搜到了便宰了这娘们儿,看她还怎么作妖!”
卫卷云不说话,沈清爵面色古怪,“你莫不是练功多了脑袋也不好使了?先不说师傅信不信,就算师傅信了,能不能搜捕到又是一个问题,就算搜捕到了,以师傅的安保的性子,北魏铁蹄已经就在边境上,师傅敢拿她魏千羌怎么样?估计也是同前朝一样忙着订什么盟约,一年一年的给魏人送钱,苦的还是普通人,真逼急了,北魏那些老臣们直接把她当做弃卒,先立了魏辰为帝,举国悲愤下挥兵南下,我去了也不一定抵挡地住。”
沈若光听着听着面色越来越沉。
“我就想还不如我们慢慢和她耗着,等摸清她的路数,把她的左膀右臂一个个卸了,再把她悄悄地留在太京城中,岂不是最好的选择?”
沈若光看着她笑眯眯地准备置魏千羌于死地,身子一个激灵,女人终归太可怕,毕竟魏千羌也算向沈清爵求过亲的,怎么一点情面都不讲呢?
沈清爵见他出神横了他一眼,沈若光立刻把头低到最低。
“行了,别磨叽了,吩咐下去,让禁军全城搜索,先去大小医馆看着,有神色不对的人就集中起来,抓到人也送到我这里来,我亲自审问,时间不多了,这次听我的,就算师傅下旨,你们也要先问过我再做决定。”
沈若光听了话退了两步,化成一道影子像城中暴射而去。
“铠甲生虫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沈清爵看看四方,暮地想起前世疫病过后一位将领所做的诗,她攥紧了五指,发誓绝不允许诗中所述景象再次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晚安。
【被遗弃的我】
失策了,下章沈无赖才出来

第68章 本分而已

自那日难民趁夜入城,到今天已经有五个日夜了,沈清爵派出去的官兵抓捕了一百多从难民营逃跑出来的伤病患者,但更多的人像石沉大海一样无处寻觅,鱼一般滑进了太京城的各个角落。
自此,这座城池终于脱下了他繁华冗长的外衣,里头的败絮快要漏出来一点一点被众人看光,卫卷云没有找到药引,所以只是给患病者服用暂时缓解病情的药,但是这并不能阻挡流疾肆意传播,这五天来,太京城已经有一成人口染上了流疾。
早朝一如既往,新帝显然已经知道太京城已经进了流民,先前把连官子叫到御书房一顿狠批,不管何年何月这办事不利的名头也足以弹劾要员,况且时日正逢每年发放军饷的日子,冬日收成也不高。灾民要吃饭吃药,丧失了行动的能力的他们基本要靠朝廷养着。
萧泰凉性子阴沉擅于权术,在对敌方面是一味的妥协退让,若是太平盛世他会是一个开明图治守业明君,只是放在如今这个时候,他还是少了些能开疆拓土君王的魄力与豪放。
新帝不愿意掏国库,筹银的事情自然就落到了殿下站着的百官头上。
“众位爱卿,这筹银的事,你们有何看法?”
萧泰凉端坐在龙椅上,紫金龙袍上一张脸灰白非常,太京城风雨飘摇,瘟疫横扫之下安有完卵?他忧心忡忡,但要他把国之根本动用在突如其来的疫病上又不甘心,只好寄希望于众臣筹银。
众人默不作声,有半数臣子状似检查自己的朝服,低着头像是没听见皇帝的话。
蒋靖翔清了清嗓子,左跨一步出列道:“微臣以为筹银一事也无别的法子,不如在座众位大人同心协力,凑他个几十万两,正好解了陛下燃眉之急。”
萧泰凉眼中有悦色,其实一贯如此,朝堂之上蒋靖翔负责说那些萧泰凉心里想而沈清爵又不方便直说的话。
洛公公不动声色瞥了蒋靖翔一眼,神色莫名,沈清爵长吐出口气抬手捏了捏眉心。
“启奏陛下,臣等每月吃着朝廷的俸禄,还有家眷要赡养,倘若每人出个几千两也就罢了,奈何要凑出几十万两银子来供难民和填补国库所用,臣等。。。。。。也无能为力呀。”
沈清爵横眼扫了扫,是一个名叫许哲的大学士,此人家有妻儿,为人是出了名的廉洁,他说的有理有据,纵然是萧泰凉也不好反驳,因此近半数文臣纷纷附和。
“是呀陛下,臣等何来的余银,家中实在是捉襟见肘,并无多余的钱财啊。”
连官子用袖遮面冷笑一声道:“不如让蒋将军去想办法,能想出此等妙计,想必一定有解决的方法。”
蒋靖翔嘴巴一张就要反驳,面前的沈清爵缓缓出列:“陛下,微臣去吧。”
萧泰凉眉开眼笑,“关键时刻还是要依靠清爵,果然没有让朕失望,退朝!”
不少臣子嘴角挂着笑,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主副将军二人。
沈清爵静默不语走在前面,蒋靖翔跟在后边,一边暗自懊恼自己的嘴欠以及连官子的煽风点火。
沈清爵没说话,蒋靖翔便一路跟着她,看她上了马车自己便骑马跟在后面,一路同她回了将军府。
两人走到主院门口,便见陆晚桐从主院门口出来,不知要上哪儿去。
“将军,您回来了。”
“去哪里?”
“夫人说想吃些饺子,奴婢正准备吩咐下去。”
沈清爵点点头,“原来如此,我去吧。”说罢她换了个方向朝厨房走去,以目示意蒋靖翔跟着。厨房里的人大多数认得沈清爵,震惊之余忙让出一间空房来让给两人。
沈清爵挽起袖子,仔细洗过手后,拿盆舀了面粉和水开始揉了起来。蒋靖翔也忙着跟在她身后挽袖洗手帮忙。两个将军挤在小厨房里手忙脚乱。
蒋靖翔看着沈清爵面容淡淡,只是专注地盯着手上没有和好的面团,仿佛今早朝堂之上的风波没有影响她一分一毫。
“将军,您这会儿真像个女人!”
沈清爵抬眼瞪了他一眼,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泥状的面团稠稀不定,在她十指的拨弄下渐渐听话起来,面粉安分地和水糅合在一起逐渐成型,沈清爵不停,像铁匠打铁木匠砍柴一样,似乎这是她自己的本分。蒋靖翔长眉皱在一起,脑子里慢慢思索着自家将军同这位夫人的事情。
从军营里的嫂子,到如今自家将军听了这位夫人的话便亲自赶到厨房下厨,他不得不相信了。上次在军营沈清爵半真半假的玩笑已经把他吓得目瞪口呆,现在她想明白了这件事,心里震惊反而退散,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担忧。
“将军,您和夫人。。。。。。?”蒋靖翔想了想,终于试探性地开口问。
“如你所见。”沈清爵抬头瞅了她一眼,低头一笑,把已经和好的面团放到木板上,拿菜刀切成一块一块。
“将军,恕我直言,您和夫人在一块,终究不是个长久的办法,老夫人想让您成亲,弟兄们也不愿看着您跟着我们这一群大老爷们儿一起讨不到媳妇儿,你终归是要成亲的。”
沈清爵似乎听不见,拿擀面杖开始擀饺子的皮,蒋靖翔也拿起一团面同她一起擀起了面皮。
“将军,英雄配美人古时候的道理,您是英雄,夫人是美人,我上次思来想去觉得您是同我开玩笑的,这才没有二话,没成想如今您也动了心。”
“母妃想让我同别人成亲,是没道理的事,纵然我们规矩是这般,我也会因她是母亲尊敬于她,只是唯独这一点我绝对不会答应,我告诉你,也是把你当兄弟,想你祝福我。”
沈清爵把皮擀好,拿筷子夹了馅放到皮上,和蒋靖翔一同包了起来。
“将军干的都是没有女人干过的事儿,我佩服。”听她这么说,蒋靖翔只好皱着眉暗暗叹气。
“下午你去城里最大的两个票号,说有三百万两朝廷的银子要存,就说是我的意思,看这两家哪家出的利高,你就可劲往上抬,他们觉得你要的利太高又想留住你的时候,自然会给你看他们的账本。”
沈清爵压着眉毛似笑非笑,蒋靖翔想了片刻恍然大悟,冲沈清爵竖起了大拇指。
先前沈清爵包饺子的时候,蒋靖翔已经烧开了水,这一会儿工夫饺子已经熟了。
“行了,我走了,你随便吃点什么,下午办好事了回来和我汇报。”沈清爵把饺子捞起来放进食盒中,冲他摆了摆手。
无妄楼没有建成的这些日子,谢冰媛在府中很闲,纵然身量体格依旧,她依然时不时怀疑自己是否较之以前要胖了。她每日除了看书下棋就是出去看花花草草,悠闲地让她心里发慌。
沈清爵把食盒放到桌子上,换了一身女式素衣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穿着同样素衣的谢冰媛从书房中出来。
“今天回来地有些晚?”谢冰媛看见她,面上一笑。
沈清爵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总觉得她不能和谢冰媛穿一样的,否则一定会被比了下去,“嗯,今天有些事情,你不是饿了么?一起吃罢。”
谢冰媛也迎着她的目光,将女装的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过会儿还出去么?”谢冰媛问她。前几日沈清爵总是亲自带队出发去控制灾情,下午不在府中,晚上也很晚才回府,故而谢冰媛以为她一会儿还要出门去。
“不,今天在家陪你。”
揭开食盒盖,热气蒸腾,玲珑剔透的饺子摆放在青花瓷盘中,一眼望去便让人食欲大增,谢冰媛眼神一跳,似乎对这盘饺子的外形颇为满意。
沈清爵暗自得意。
谢冰媛扫她一眼,自顾自拿起筷子安静地吃了起来,在此过程中,沈清爵没眨过眼,直勾勾盯着谢冰媛看,注意着她每一分微妙的表情。
“这饺子味道鲜美,皮薄汁多,不知是出自哪位名厨之手?”她吞了一个饺子,桃花眼弯起来,含笑看着沈清爵。
沈清爵洋洋得意,“是出自我之手。”
两人对视片刻,一同笑了出声。
沿着太京城闹市的东街走一里地,就到了城中两大钱庄之一的天福庄,钱庄门口窝着两个石狮子,朱门之上高高挂着鎏金牌匾,上面写着“财源滚进”四个大字。
“真气派”跟在蒋靖翔身后装做他侍从的沈若光看着高高的朱门小声嘀咕了一句。
蒋靖翔穿着二品朝服,骑着高头大马,他本来就身子魁梧剑眉星目,此刻身后还跟着一长排的骑兵更加气势逼人,钱庄老板再货通天下也终归只是个生意人,看到高官来,早就被下人提醒着来到了门口迎接。
沐王朝等级分明,商人地位低下,蒋靖翔丝毫不客气,进了门便直接坐到房中的北边主位,钱庄老板则陪着笑坐在西边客位上。
蒋靖翔歪着头,略有嫌弃地拨弄着送上来的茶,“你这茶不行啊,这分明是茶渣子,老板也敢给人喝?”
钱庄老板面色剧变,“来人,换茶!”
蒋靖翔眉头一皱,翘起腿拉长声腔“诶,不必了,我有要事,没工夫等你再上一个茶来,我今天来就是有一笔生意和老板谈谈,如今有一个朝廷的款子要放在你这儿,不知老板有没有兴趣?”
钱庄老板眼珠提溜一转,商人的精明头脑早已让他想明白了个中的厉害关系,面前的人非富即贵气势非凡,恐怕是他接触不到的大官,而这个人分明也是替人跑腿的,正主的身份地位恐怕要吓死他。他能得到多少存银不重要,重要的是搭上面前这根线,他的钱庄既有钱又有权,即可高枕无忧啊。
“大人,我自然同意 ,只是不知道有多少银两?”
蒋靖翔捋了捋袖口,状似漫不经心:“三百万两白银。”
钱庄老板一听,没有犹豫,当下咬牙说出:“八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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