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同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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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王同谋-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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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静殊指尖不停,连着弹了三遍,才从那一世,她和李云偲在盛夏的阳光下,一前一后的走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的回忆中回过神来。

    “这样的日子配这样的音乐似乎不对。”

    李博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廊下。目光看着远处的天空。

    墨静殊顿了一下,随后便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一时间笑了笑,心中那一丝的惆怅便隐了下去。手下的指尖猛然划过。

    琴声清如泉水,犹硬如磐石的突然响起。

    墨静殊指尖快速滑动,一道魄力十足的新编十面埋伏就这么倾泄而出。

    这是一首该用琵琶才能弹出气势的曲子,墨静殊用尽了指尖的速度与力度,硬是将这曲子的厚度表现的淋漓尽致。

    李博偲傻眼了,死死的看着边上一袭紫衣,长发散在身后,样子慵懒十足的女子,就这般如仙人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李云偲这到底是娶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王爷,这里没有圣上的旨意,不得随意闯入。”

    墨静殊指下的弦就这么顿在了那里,风很轻,连着树枝都吹不动。

    “让开!”

    李慎偲的声音夹着怒气。

    破浪也不是吃素的。

    “慎王若是硬闯,末将就只能依旧圣意冒犯了。”

    李慎偲站在凤栖宫大门之下。

    墨静殊和李博偲站的较里边,稍往外一点点,就能看到门外的情形,可是怎么想都不觉得外边是什么好情形。

    真是太大意了,不过李慎偲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这个时候,他和李少棠不是应该都在城外么?

    墨静殊有些想不透,事因不正,必然有妖。

    “咳,是慎偲来了?”

    李博偲一开始,墨静殊便生出一计,猛的将李博偲拉到自己方才坐着的位置的正对面,这样一来,正好是背对着大门,而自己则是闪入了屋里。

    入屋前还给了李博偲一个你随意的眼神。

    李博偲不是傻子,李慎偲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这里,决对不是偶尔的。

    “皇兄近日可好些了?”

    “咳,本王的情况,慎偲该是很明白的才是。”

    没有多余的话。破浪见李博偲说话后,便稍稍让了些位置出来,李慎偲立即借机往里走了些许,却也没有越雷池,以他那个角度,正好能看到李博偲露给他的一个后背。

    墨静殊在赌,赌李慎偲的谨慎。赌他来这里,只是最后确认,呆在这里的人是李云偲,李云偲确实在宫中。

    李慎偲原不是那么谨慎的人,但从蕴月这件事上来看,一个人的对手过高,在某些层面上,也会带动敌人的智商。

    而李慎偲的谨慎就是源于李云偲的谨慎。

    因为敌人谨慎,所以自己要更谨慎,这便是李慎偲的想法吧。只可惜,他永远都棋差一招,这怪不得他,只怪李云偲过早的将他压在底下太久太久,久到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站到他的头上去。

    “皇兄多日未朝堂,本王担心的很,便来看看,并非有意不让皇兄过些安稳的日子。”

    瞧瞧,这智商,像是正常时李慎偲会说的话吗?像李慎偲那么讨厌李云偲的人,分分钟,有机会就恨不得死死的踩李云偲一脚,可是这次他没有,为什么呢?因为他急着离开。

    “看也看了,还有事?”

    李博偲同样了解李慎偲,实在是这宫里的人,谁不没点小心机?

    “呵。”

    李慎偲怕也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异常,于是只是呵了一声,便是再没说话,一甩手,就走了。

    他一走,墨静殊便从里边走了出来。

    “你说,他来这里,是为什么呢?”

    李博偲转过身,看着大门的方向。

    墨静殊勾了一边的唇确道:“怕是不信任御林军吧。”

    李博偲愣,嗤笑一声。

    “不信任又何必拉拢,拉拢了,为什么又不信任呢?”

    “因为御林军是你给我哥的,而我哥是听他父亲的。这种转了一道弯的东西,他不来确认一下,才是真的傻。”

    “没有兵权,弄权便像跳梁小丑一样。”

    李博偲给李慎偲下了个标签,墨静殊笑的意味深远。

    天到底还是黑了下来,意外的,白天那么好的太阳,天一擦黑,天上竟是阵阵的乌云,随了大风一阵一阵的往着上京城的上空聚拢。

    墨静殊方沐浴完,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袍子,流苏的装饰落在乌黑的秀发之间,李傅偲穿的不再是李云偲的那一身白衣,而是一身黑色绣有四爪金龙的蟒袍。

    怎么看,看尊贵。

    李云逸则一身明黄色的袍子,头戴象征着权力的金色王冠。站在二人之间。

    雨还没有下下来,小皇帝走在前边,一红一黑站在后边,身后则是武装完整的守卫队,没错,就是守陵的守卫队。

    他们手中拿着改良款的长枪,如同关羽的天方画戟。有一些则拿着连弩。

    墨静殊当初展示给李少棠的兵器书房,在这会看来,就完全是废料房。真正的兵器房中才是强大的可以称为武器的兵器,李博偲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很诧异,墨静殊则是很淡定的看了他一眼道:“这些东西,除了云殊山庄的影士,谁也不许碰。”

    没错,墨静殊不想让这些东西,真的流到战场上去。毕竟一个时代过快的发展,只会是生灵涂炭,她并不想制造厄运。

    李少棠的大军举着明亮的火把,紧紧的将整个皇宫围的水泄不通。

    他骑着高头大马,一身戎装威武而英挺,目光在落到墨静殊的脸上时,写满了不可思议,更让他无法理解的是她那一身极为熟悉的装束。

    “静殊?”

    墨静殊站在那,静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随后李少棠咬了咬牙,冷冷道:“或许我该叫你神云殊。”

天涯海角,与君誓 5、世子,这条路,不好走。

    兵临城下,乌黑的云在天空中低沉的徘徊着,偶然间的碰撞出一道撕天裂地的白色闪电,接着便是响彻天地的巨大轰鸣。

    雨没有下。墨静殊静静的隔着一城墙高的距离看着李少棠,突然记起来那年上京城水灾的事来。

    接着仰头看了眼天空,低沉沉的气压,竟与那时的天空无比的相似。不同的是那时是夏初,此时已经接近夏末,雨是下不了那么长久的。也不怕会有天灾。为了算这天的吉时,墨静殊曾亲自去过一趟礼部,在翻阅一些相关的书籍时,不小心看到了有关谙尊龙脉相关的资料,出于好奇墨静殊抽了去,一同借阅,也就是这个无意的动作,让墨静殊无意中得到了一个真相。那本与龙脉相关的资料有一本单独的借阅记录。

    而且不是一般人都能借的,而且借这本书的人少之又少。

    距着上一个借这本书的日期,正是水灾那一年修水渠的那几日。

    借阅人,李少棠。

    墨静殊看到这个的时候并没有立即将某些事联系在一起。

    后来在翻阅书的时候,看到在北城龙脉那一页有些许的异常。

    这时,墨静殊才记起来,当时在北城守龙脉,阻止开渠的人并不是李少棠,而是另外一个人。

    墨静殊当时并没有想过,李慎偲为什么在那,因为他在那也无可厚非,没人会去详细的查李慎偲会不会被人利用,因为他原本就不是那么利国利民的人。

    所以谁都不会去在意这件事。

    可事实往往就是这么的让人心惊,李少棠在墨静殊的眼中绝对算不上一号坏人,在不知道水渠事件前,她从来没有想过李少棠会有这么阴险的一面。

    或者说,人与人之间的博弈,并不能用正与负,好与坏来做完全的定义。

    聪明的人,善于利用他人,但是墨静殊觉得,有些事,该是有底线的。

    而北城当时的事情,一千多条人命,这完全就是将底线践踏在淤泥之底的事。

    所以李少棠必须出局。

    可以玩阴谋,可以耍手段,但是决不能为了某些原因而去践踏无辜的性命。

    这是墨静殊的底线。

    不觉间时间过的可真快。一愰就是三年。自知道这件事后,墨静殊还是第一次这样打量起李少棠。

    他和李慎偲都不是好的上位者,墨静殊当然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决定权,但是她能干预的范围内,这两个人都不是能放行的存在。

    “世子,我问你,北城龙脉的事,是不是你透露给慎王爷的。”

    墨静殊的声音很平缓,没有任何的个人色彩。她在赌,赌李少棠最后的人性。如果他否认,墨静殊便会给身后的人指令,这次的护城,她不会作任何的多余干涉,但是如果他承认了,那么,她会考虑在必要的时候,留他一命。

    在这个冷冰器时代,不见血光这种理想化的想法,是完全存在不了的,但是像之前所说一样,如果在墨静殊所认知的范围内,有些事是可以被通过的,她定会争取。

    毕竟,李少棠到底于这个国家也是有功勋的,至少在泊罗的战场上,这个男人曾经挥霍过生命。

    听到墨静殊的话,李少棠愣了一下,他紧咬着牙关,然后看着墨静殊,没有想到这件事她会知道。

    毕竟那件事,他做的有多少的隐密实在是很难让人查觉。

    面对着的如果是别人,李少棠或许会依旧某些原因,或是目地而做出回答,可眼前的人是墨静殊。

    呵,突然有个信息出现在他的脑中,便是当初一闪而过,完全被他忽略的事。

    那就是当初上京城墨静殊病了一年半近两年,突然开始出现,正是神云殊来上京城的时间段。

    再仔细的想,便能想到,云殊山庄一点也不避讳的建在了云王府的对面。

    没将这一切联系起来,不是他的错,在这个信息不发达,没有什么信息立即可以交叉分析再结合的时代,越是容易让人联想的事,越是容易被忽视。

    谁能把一个富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富家小姐和叱诧两国商圈的商业奇才放到一起?

    不管是他主动找上的墨静殊,还是墨静殊有意的欺骗他,这一仗,都是他李少棠输,输的心甘情愿。

    可他并不气恼,也不会对着墨静殊隐瞒,因为这个女子,是他心底里的圣地。

    “是。”

    一个是字,承认的大方,墨静殊却是紧咬牙关。明明知道这就是答案,明明觉得是可以接受,可全身还是泛出了一阵寒意。

    为什么?

    墨静殊问不出口。站在利益与权势的最顶层,谁都知道自己的一个举措便可以牵动许多人的生死。

    掌着这样的生死在手里,往往是在消耗他们存在的时候,是没有什么实质感的,相反,当要为这些生死而消耗自己的努力时,才会有真正的实质感,和成就感。

    做前边的上位者,无疑是昏庸无道的,被消耗多了的国家,只会迎来颠覆与灭亡。而后者,不一定是成功,但一定不会走向灭亡。

    李少棠和李慎偲是前者,李云偲是后者。

    此时,李少棠看着城楼上青筋直爆墨静殊。却并不明白她的想法。

    有些人,有些事,很容易就较的出高底,但是当局者迷。

    “要下雨了,速战速决吧。不要让外城的人等太久。”

    好半响,墨静殊才退了一步,声调有些幽然,垂着眼,心中很是不好受,多少年没有直面这样残酷的局面,而这一局面完全还是在她的编排下稳然促成的。

    微微动了动手,这纤素的手,竟也开始染满看不见的鲜血了。

    在经过李博偲的身边时,墨静殊幽幽的丢了一句:“留他一条生路吧。”

    要不是她,这个人的命运不会被改变。记忆里,还有他在河边,朝着河水送给她一条银河的场景。

    而今的兵临城下,敌对相立。苦闷裹在胸口,浓郁的苦楚化不开。

    李博偲上前一步,李少棠这才看清他的面容,在看到的那一刻,他无疑是吃惊的。

    不是李云偲,脑中瞬间百转千回。

    饶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李云偲早在一个半月以前就已经离开了上京城。

    两军相交,必是血染城墙的。

    墨静殊坐在城墙内的护城楼里,李云逸被留在了城墙边。

    犹记得出发时,她曾经徘徊过,是否让他远离这些血雨腥风,但是李博偲却非常坚持的让他必须亲自看着所谓的真正的战场。

    墨静殊知道,这样的场面并不多见,能有机会让这样年轻的帝王见识一翻也是不错的一堂课程,至少知道这个位置有多么的容易让人惦记,也要知道,什么叫做杀戮。

    制止不了的事,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好坚持的。

    天依旧昏暗异常,空气里的沉闷发起的严肃起来,纵使是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也能闷出细密的汗珠来。

    墨静殊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听着屋外震天的厮杀与呼喊声。

    斑驳的记忆深处,年幼的自己,在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战争时,慌乱,恐惧都不足以形容当时的感觉。

    没有那么优雅的地方可以让她立足,要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就是将自己掩护在血沐沐的尸体之下,任由那铁锈一样的味道弥漫所有的感官,任由那黏腻的血液与残尸逐渐冰冷成痂,贴着自己的身体,似要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份。

    沉在记忆里的墨静殊脸色惨白而虚弱。

    李博偲带着重伤未亡的李少棠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如同尸体一样的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美的像仙,却又没有一丝的生气。

    “皇嫂。”

    李云逸走到她的边上,脸色同样不好看。但孩子的声音到底轻柔而温暖些,墨静殊像是被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一样,猛然抽了个冷惊,一双美眸,冰凉凉的看向楼内,只见侍卫驾着李少棠站在自己的不远处。

    “世子,这条路,不好走。”

    墨静殊的话,不似和李少棠说的,更像是在和自己说一样。

    李少棠顿在了那里,脸上的不甘,愤怒,失望所有的情绪,在对上那双没有焦点的眸子时,化为了深深的无力。

    这条路,确实不好走。可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他知道,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冲上来。因为,赢了,终点上,会有她。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原来在输的尽头,一样还是她。

    李少棠突然感觉胸口有阵闷痛,压抑了许久许久的痛苦在这一瞬间突破了层层的管卡,喉头一阵腥甜,血延着他的角嘴流落。

    “我认输。”

    李少棠像没有了生命一样,低了头。

    墨静殊叹了口气,看了看屋内,除了驾着李少棠的两名云殊山庄的影卫外,就是李少棠和李云逸。

    “逸儿,若我饶他一命。”

    “任凭皇嫂处置。”

    李云逸低着头,没有任何的表情。墨静殊看着他,又想了想,不管李少棠的生与死对她日后会有什么样的影响,他的败落确实是因她,在她的想法里,李少棠真死了,便是被她害死的。想到这,墨静殊怎么也下不去手。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天涯海角,与君誓 6、情有所安处,哪里不是山水良田

    如果能选择出身,我宁愿出生在平民家庭,择一隅山水良田,娶一房美妻,携子女花田篱下。

    活没有如果。但是可以的话,我的想法倒和李大哥的相似,解甲归田,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栖。

    人生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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