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曾知,上天听不到一样,很快,墨静殊就立到了甲板之上。
“王,王妃!”
邀月灰白着一张脸赶紧凑上去,这一凑,墨静殊笔直的就摔她身上了。
好在她一早有准备,死死的扶住了墨静殊,没让人倒下来。
破浪见式,立即让船夫快速游船。接着唤来宫人随着邀月一并,将墨静殊扶回船内,顺带着让她们将墨静殊的衣衫换了。
接着就指引了大船往着皇宫的后禁林涧道而去。
墨静殊清醒过来的时候,是下船的时候,看了一眼禁林,突然想起太后死的那天晚上,李云偲和她便是在这里逃出生天的。
一时心中又是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王,王妃,您没事吧。”
邀月看她脸色苍白的可怕,很是担心。虽说这孩子过了头三个月,稳了很多,但是想到这人由着码头一路轻功到约定的地点,怎么都感觉王妃这一举完全就是在拼命。
还是拼的一大一小的命,要是中途发生个意外。
“我有分寸,没事。不必担心,速速回宫。如果我没有猜错,宫中此时定也十分热闹。”
墨静殊目光深幽的看着皇宫的方向。
她说的没有错,她前脚才离开皇宫,景香儿后脚就入了宫,打着请李云偲的妻子为自己讲德礼的幌子入宫。怕就是为了盯着宫里的动静。
李博偲也不是吃素的,这景香儿一入宫,立即就让人召了景茜儿入宫。
景香儿坐在正殿的偏殿里,看着自己的亲姐姐,再看着昏暗不明的灯光下,一袭白衣坐于帘后的男子。
“本王,咳咳,的,咳,时候不多了。”
或许是这人装着虚弱无比的样子让这两姐妹明白,宫中的传言竟然是真的,李云偲的病情竟已到了如此地步。
“皇爷,茜儿。”
景茜儿被突然召进宫,心情十分复杂,此时的自己不过是父亲用废丢在京中的弃子。如同鸡肋一般的存在。虽然李云偲一直都表明着不待见她,可是在她的心中,总有那么一丝的不甘,或是自信,总感觉李云偲的心里其实是有她的,如同多年以前。
而李博偲用的确实就是她的这份不甘心,若是真的李云偲怕是完全都不屑于做这样的事,可是,此时的人,是李博偲。
那时李云偲和景茜儿的关系,他是再明白不过了。也深深的知道,这两姐妹其实并不合盘。
三人坐在殿中,景茜儿每每想上前的时候,景香儿都会死死的看着她。
天涯海角,与君誓 3、景茜儿,这只是一个开始
李博偲不是真病,但是装病也是很辛苦的事,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炉子上的药不停的沸腾,然后重新烧,整间屋子都弥漫着药味,这是李博偲故意让海公公这么办的。
景香儿知道自己此次前来的任务是什么,就是耗着“李云偲”确定这期间他与任何人都没有联系,这也是变象的在确定李少棠那边的交易不在眼前这个男人的所知范围内。
“茜儿当年下毒根本就是无心的,云偲,你信我。”
景茜儿一副欲诉的样子坐在那,殿外的墨静殊停下了步子,脸色漆黑一片。
“咳,无心?”
李博偲的声音冰冷到了极点,夹着几分的怒意声音竟如当初李云偲怒气中的相差无几。但是墨静殊却知道,他不是李云偲。
“是有人逼我的,他说,只是让你不舒服几日,我,我就信了。”
景茜儿到底是哭出来了,但是墨静殊的胸口却像是被人撕开了一个窟窿一样的痛。李云偲当初该是信任她的吧。
回想当初在殿上,李云偲失口唤了声茜儿,便可知,李云偲确实是在意过景茜儿的。
“原来真的是你!你竟然真的向云哥哥下毒。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景香儿的嚎叫在殿内异常的尖锐。墨静殊紧握着的手紧了紧,指甲过于用力,使得指节全泛着白。
“我恶毒?你不也故意装成我的样子,还利用我的名义接近他吗?哼,也不看看自己到底长了怎么样的一张脸!”
景茜儿突然就收了哭,竟是和景香儿吵了起来。
这姐妹之间怕从来就没有过和睦一说吧,特别是身为郡王的女儿们,这种大宅院里的姐妹,又有几分是真心的?
“我?我确实长的不像前皇后,你不就是利用这一点接近云哥哥的吗!不要脸!”
“景香儿,你说谁不要脸,你别忘了我是你姐姐!”
“呸,我才没有你这样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姐姐!云哥哥,赶紧叫人让她滚出去。”
景香儿倒是真会利用人。
墨静殊深吸一口气,心中突然就明了了,原来是这样。呵,还以为是别的什么原因,竟然只是因为这个景茜儿和李云偲的母亲长的相似罢了。
难怪,李云偲这般谨慎的人,如果真喜欢上一个人,不该是那样才对。
墨静殊心里的疙瘩没了,但是却有新的不快补了上来。
景茜儿是吧。既然你有胆子向他下手,就必须要承担后果才是。
墨静殊松开了手,夜风将她淡紫色的衣衫吹起,李云逸偏着头看她,就见她牵了他的小手,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到了殿里。
“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海公公最先行礼,随后刚刚还吵的天翻地覆的两人立即跪了下来,竟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的跪在了那里。
李云逸方才在外边也听的清清楚楚,并没有叫两人起来,而是随着墨静殊一步一步的往着里边走。
墨静殊在走到景茜儿的边上时,看着她放在地面上的两只手。
突然魔障了一样,记起当初蕴月抬着脚撵踩在自己手指上的事情来。
她一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才会让人下这样的狠手。
当墨静殊的脚狠狠的踩上那纤细而白嫩的手指上时,心中终于明白了那种感觉。
就是这双手,这双手毁了李云偲的一生,也连带着毁了她和他的未来。
这便是真正的恨。
墨静殊咬紧了咬,死死的踩着那脚下的手指,意外的,却没有听到有人的尖叫或是抽气声。
心虚吧,这算是小的了,景茜儿,这只是一个开始。
低头,正好对上景茜儿那双怨恨的双眼。
“咳,醒了?”
说话间,李博偲已经从那方位置站了起来。
李云逸冷冷的看着景茜儿,心中也是对她恨的不能,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皇位若不是她这一招,或许落不到他的身上来。可是小皇帝的心里,根本就不在意这皇位,更是感觉,这是层枷锁,从这个层面来说的话,他是要恨景茜儿的。
“朕的龙威岂是你能窥探的!来人撑嘴。”
李云逸的话带着无情的冰冷,景茜儿知道,今天夜里算是将自己推进了深渊。
不是她故意承认这件事的,而是这件事,她知道李云偲一直都知道,她不过是想和他解释清楚,却没有想到会落到这两人的耳中。
福公公少见的走到台下,直接走到景茜儿的面前。墨静殊收了脚,走到李博偲的边上。恨一个人确实不是很舒服的感觉,但是发现自己恨的人还好好的活着没有得到报应,那种感觉才真是不好,况且,自己还有能力去做些什么。
真不做点什么,还真对不起这恨意。
墨静殊一直一言不发的站在那,就看着福公公亲自伸了手一掌一掌落到景茜儿的脸上。
中间景茜儿喊过什么,但是都被福公公一掌一掌打没了气。
景香儿一直都没有说话,墨静殊也瞧不上她,一直都瞧不上。她喜欢李云偲吗?墨静殊还是没有答案,因为她若是喜欢,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帮着李少棠去谋事,却又放不下李云偲,这算什么?
福公公三十好几,虽是公公,但到底是男人出身,手劲自然不少,而且李云逸这可是少有的发脾气,再一个,景茜儿一直都不低头,李博偲没法出去,这也是李云逸一定要掌她嘴的原因吧。
李云逸是个皇帝,是李云偲亲手培养出来的帝王,心思自然也是细腻而谨慎的。
墨静殊不知道福公公到底打了景茜儿多少下,直到她晕在了地上。李云逸才叫了停。
而墨静殊则趁机扶了病重的“李云偲”从她的边上走出了大殿。
在出去的那一瞬间,景香儿到底是安奈不住抬了头,却也只是看到了个背影,这李博偲的正面朦胧中就和李云偲有几分相似,这背影几乎可以称的上以假乱真,所以景香儿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
李博偲做戏做全套,出了殿,边上的海公公突然叫了声:“皇爷,皇爷没事吧。御医,快宣御医,皇爷晕倒了!”
这一叫唤,方才安静的院子,一下子就冲进不少的宫人。仔细看,却也只是凤栖殿里的那些专门挑出来的宫人。
“你脸色很难看,接下来的几天,什么事都别做了。不然后边的事,定不让你出面。”
李博偲神情十分严肃。
墨静殊从宫外赶回来,还没歇脚就赶到了主殿的偏殿,去救场。本就脸色不好看,这下就更难看了。其实当时倒的人根本就不是李博偲,而是墨静殊。
墨静殊倦怠的点头,帘子隔绝了与外人的视线。
“放心吧,接下来,你们让我管,我也不想管。我比你们谁都更在意自己的身子。”
墨静殊说的是实话,要不是因为云殊山庄的事一直是她自己接的手,这李少棠又不好糊弄,她才不愿出面。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这一仗她都不能错,错一点,那就是全盘输,她输不起,李云偲更输不起。
这个天下,暂时他们还是占着大头的,但是这些人,哪个不是在等着一有机会,就把他们全扯下台?
本就没有什么好日子,再被他们一折腾,就更没有活路。墨静殊知道,从遇到李云偲的那一刻开始,两人就已经是如履薄冰。一个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
“既然皇嫂这么说了,可不能食言。朕答应过皇兄,要保护皇嫂。朕不是能失信于人的人。”
李云逸少年天生的风范此时已经开始有了些许的轮廓,墨静殊十分欣慰。
“皇上说的是,我自是不会违抗圣意,天色不早了,明日皇上还得早朝,我就不陪同了。”
还有心情开玩笑,李云逸和李博偲互看了一眼,无奈的对视上后,叹了口气。然后嘱咐边上的邀月还有宫人好生看着,就离去了。
没有过问这晚上和李少棠的交锋到底是如此,想着外边还有破浪,但是知道真正的交易时,他也没在边上,定也是问不出什么来的。而墨静殊,她就更不会说个中细节了。
想想,只要是事成就好,过程也不那么重要了。
只是两人的心思也是细腻,总想知道下细节,方便推测是否有异常,好去预判差错。
可墨静殊这人做事也是滴水不漏的主,更是让人信得过的人。最终也是回去安稳的睡了。
李少棠收了兵器后,立即开始召集人马。
布兵排阵这种事于他而言是小菜一碟,毕竟是上过沙场的人。
但是没办法的是,时间太过紧急了。
他唯一的机会就是大婚的那一天,而此时离着大婚的日子,也不过四天不到。这一切的一切只能稳中求稳,不能细致推敲,因为没有时间。或者说,墨静殊就是故意不给他反推的时间。
只是李少棠还没有意识到。
李慎偲半夜里突然惊醒,窗台上一只鸟儿扑腾着翅膀。
他快速的走过去,然后将那鸟儿脚上的纸筒取下。
看到纸上的文字后,李慎偲阴暗着眸子,死死的看着既然明亮的天空。
李少棠?
天涯海角,与君誓 4、或许我该叫你神云殊
墨静殊这一夜睡的并不算安稳,待到窗边的鸟儿扑腾了几下翅膀后,她才真正的安然入睡。
盛夏的上京城处处都是一股子燥热的闷意,清晨时好不容易有那么一小会的清爽,等太阳一出来,整个大地都像要被烤融了一样,让人无法在阳光下哪怕是多站一小会。
邀月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子,墨静殊坐在廊下。许是坐的底些,边上又有竖着的杆,于是就有了风从那缝隙里吹过来。又许是她温度真的偏底,所以倒真没感觉有多么的热。
“王妃,要不回屋吧。这太热了。”
邀月实在是有些受不住,手还不停的帮墨静殊扇着风。
墨静殊难得的笑了笑道:“叫你坐又不肯,怕热自已选进去吧,我再坐会。”
夏日里的阳光可真是美啊,亮亮的,好像要将这个世界所有的阴暗都蒸发在自己的热度里一样。
以前墨静殊从来没有感觉过阳光是那么的美好,或许是经历了太多的阴暗,连带着人都显得总也离不开阴暗一样。
在这样的日子里,这么好的阳光,怎么能辜负呢?
“王妃!邀月怎么可能将王妃独自留在这里!”
说着手上的劲又大了些,这一大,连着风也能吹向自己一些,她倒不知道,这一用力,脂肪一燃烧,就更热了。
墨静殊叹气,知道说服不了她。
想着宫里的热闹,又想到夜里的大戏,墨静殊的心里其实是有些紧张的。但是又带了些期盼。期盼这件事能一次性全部解决,这样自己就可以赶紧离开这个鸟笼一样的皇宫。
“邀月,拿把琴来吧。人说心静自然凉。你一会就在殿中呆着。”
邀月见墨静殊竟是真的一点也不热,十分奇怪,但是墨静殊已经不下十次让她进屋了,自己也实再受不住,再矫情,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于是应了声:“是。”
就匆匆跑到殿中,四下里翻找的时候,引起了李博偲的注目。
“找什么?”
“回王爷,找琴。”
李博偲愣了一下,目光瞟了一眼殿外席地而坐的女子。
自那天从宫外回来,她倒是真的好多天都不再过问政事。
和他一样,打着病重的幌子在这凤栖宫里放风。
墨静殊弹得一手好琴这事,早就耳闻,她的字好看,她的棋下的好,不知这琴是不是真的好。
下意识的就指了个方向。“第四个抽屉有把琴。”
邀月一听,感激的朝着李博偲行礼,小跑了过去,果然有把琴,看着还是把极贵重的琴。
便是小心了抱在怀里,然后稳当当的来到廊下。
“王妃,琴。”
墨静殊接过琴,这是一把没有名字的琴,但是琴身保养的极好,一看就是极品,这里是皇宫,这里的东西,不肖说,定是没有差的。
邀月取来小几,将琴放在不高不低,墨静殊正好可以弹的位置。
墨静殊看了邀月一眼,邀月便赶紧回了殿里。
晒了半个上午的太阳或是疲惫了,竟是稍稍的阴了一下,接着就有席席的风穿堂而来。
“咚”的一声闷响,墨静殊便突然想起一首很久,很久,沉在了记忆里的曲子。
盛夏的果实。
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
幽然而响的琴音,配上女子微低微暗哑的声音。李博偲手中的笔顿在了那里。
墨静殊指尖不停,连着弹了三遍,才从那一世,她和李云偲在盛夏的阳光下,一前一后的走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的回忆中回过神来。
“这样的日子配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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