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墨静殊,李少棠的目光变的锐利而冲满杀气。
“世子?”
墨静殊喊了一声看着改进完整的箭头,突然迸发出强烈杀气的李少棠。
李少棠回过神,看了一眼墨静殊,然后又看了看那枚箭头。
“这个是?”
墨静殊也没再纠结他的走神,便开始对他讲起这个箭头的工作原理,以及使用的攻效。
李少棠以十万现银为订金,直接定下了这款箭头的批量生产合约。
墨静殊面具下的眼神眯了下,狐狸又要露出尾巴了。
十万现银并不是一个少的数量,墨静殊很聪明,她并没有多问问题,只是直接签了合约,并承诺何时交多少货。
李少棠并没有给她肯定的数字,只是说了一个前期的数目。
对于这个数字,墨静殊觉得他少棠对她还是有所保留的。
但是所谓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于是直接答应,没有多问。
心中却又只能对芳如说声抱歉,这婚事怕是不能大摆了。
“看这府上装扮一新,是有喜事将近?”
李少棠订下这个大单后,也显着轻松了很多,便注意到府中的变化。
好在墨静殊早早就想到了这事,便道:“确有喜事,不过是跟着多年的下人出嫁,借着喜事,转转运气。这上半年开年的霉运真是糟透了。你还别说,这东西今日才装上,世子爷就给神某人送来如此大的好运,还真得感谢。”
李少棠听她这么说,也没过多去问,这江湖人做事,从来就不按礼法来,全凭着爱好的性子。
这神云殊看着更像个随性的人,所以会为了个下人这般折腾,也难说有问题。
送走了李少棠时,竟已经是傍晚了。出宫里出来时,是中午,没想到和李少棠在这书房一呆,竟能呆这么久。
才到院子里,就见一抹白色的身影站在那院中的桂花树下。
墨静殊随手将面上的面具丢在了一旁,走了过去。
李云偲听到墨静殊走路的声音,一回头,就看到她含着笑朝着他走来。
“走了?”
墨静殊点头。
“走了。”
院中年初时种下的丁香花此时开了一院,前几日一直下雨,这花在这天出太阳后,便开得越发的肆意。
上穷碧落,下黄泉 33、果然李云偲不要起脸来,才真是吓人的。
“似乎有很好的事情发生。”
李云偲看着她,话语平稳沉着。
墨静殊想了一下,不点头也不摇头,这件事从单一面来说,不好判断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合约签了,但还未见到钱。”
走到李云偲的面前,李云偲笑了笑,看着她似乎很在意给没给钱这件事。
点了下她的鼻尖。
“倒没发现你还是个财迷。”
墨静殊抓住他的指尖,送到口中就咬了一口。
很一本正经的说:“虽然有钱不是万万能的,但是没钱定是万万不能的。”
李云偲没料到她会咬他,也没想到她会有这样一翻言论,细中想想,这句话倒是很现实而在理的。
“忙完了?”
李云偲的忙碌是用脚指头都能想像的到的,这会虽近天黑,但是天却还是能见亮的,红色的霞光落在院中粉色的花瓣上,说不出的美丽诱人。
李云偲意外的,摇了摇走,将还差两步的人,一个跨步上前,直接抱进了怀里。
“想你了。”
墨静殊一顿,他不说,她还没发现,自住进宫里后,除非李云偲必要的出门在外,两人几乎都是在一块的,哪怕是各做各的事,也是在同一个空间的。
这会,他说想她了,只让她想到,他时常在看书或看资料时,有意无意的抬首看她一眼。
难道是看的次数多了,形成了一种习惯,然后今天一直没有看到她,所以才会有这种想她了的错觉?
“呵。”
贴在他的怀里。
院中的桂花树下的桌边放着张躺椅,李云偲抱了人直接到躺椅边,抱着她躺了下来。
莫说这会天还没黑,这椅子还是在院里,不是在屋里。墨静殊到底接受了古人很长一段时间的教育,所以对于这种说起来就是没有羞耻的事,十分的惊讶和抵触。
惊讶的看着李云偲,双手一直抵着他的胸口。
“让我起来,这样不好!”
李云偲看着墨静殊因羞涩而通红的脸,轻轻的笑了笑。加了点力道,便将人死死的困在了怀里。
“让我抱一会。”
他的话总像带了奇怪的魔咒一样,只要有要求,墨静殊的条件反射就是有求必应。
所以结果显而易见。
墨静殊像只小兽一样,躲在李云偲的怀里,眼睛时不时的偷看门的方向,似乎生怕会有人进来一样。
这一躺,她才发现,这样趴在他的胸口倒真是舒服的让人不想起来。
李云偲的手环在墨静殊的腰间。
“殊儿。”
李云偲突然的呼唤让墨静殊不解,他每一次这般突然以非平常的形式叫她的名字,总是代表着在他的身上有什么事在发生,或者,他遇到了一些改变了他心境,或是让他为难的事情。
抬起头,仰视着他。
“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李云偲愣了一下,他确实是因为遇到了一些事,心里明明有答案,可是要想通,那却是另一回会。
所以心里纠结,但又不知如何开始和别人讲,他须要的不是一个帮他解决问题的人,而是一个在他没有方向,脆弱的时候能给他的一个港湾。
而墨静殊就是这个港湾。想到这,李云偲轻轻的笑了看,动了动脑袋,在她的侧首处摩擦了两下。
“没事。有你在,什么事都不是事。”
墨静殊当然知道,李云偲肯定是遇上什么事了。这就好像此地无限三百两是一样的概念。
可是他不说,且这个男人的本事有多大,她再清楚不过。
“云偲,我知你总是有能力处理好所有的事,不与我讲你身边的事,是不想我忧心,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对于你所有的事我都一无所知,于我不是安定,而是惶恐。”
墨静殊卷缩在李云偲的怀里,目光落在桌子上正烧着的茶炉上。
李云偲抚着她依旧平坦的腹部的手,顿了一下。
“殊儿想知道些什么呢?”
李云偲轻轻的问着,墨静殊却知道,他是因为把她的话听进去了,才会问,只要自己提出来,他一定会答应。
她于他,又何尝不是,有求必应?
“什么事,倒说不清楚,只是觉得,云偲所有的一切,我都是从他人的口中,或是自己看到的,才知道。我只是希望有个知情权。”
李云偲想了想,然后道:“好。我会试着与你说。”
墨静殊听罢,有些高兴,一抬头,星光一样的眸子看着他。
“真的?”
李云偲点头。
“那你今日到底是?”
李云偲微愣,然后将人再次拉到怀里,轻轻的抚着她的腹部。
“泊桑,你知道吗?”
墨静殊愣了下,没想到,他和她要说的事,竟然是泊桑。
“父皇当年在娶母后前,第一眼爱上,第一眼喜欢上的其实是我的姨母,也就是泊桑的母妃。姨母是家中的庶女,所以在怀着泊桑,也就是皇兄李博偲的时候,父皇最后娶的是姨母和母后两个人。姨母和母后同时入宫,母后做了皇后,姨母却只是做了妃子。那时母后觉得,姨母有着父皇的爱,做妃子也比她好。可后来父皇却不知在什么时候爱上了母后。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姨母和母后同时中了毒,父皇连犹豫都不曾,便选择了救母后,牺牲了姨母。那时我并不知,只知姨母死后,皇兄就从皇宫消失了,宫中所有与皇兄相关的信息全部没了,他好像从人间消失了一样。很多年后,有一次我突然在上京遇到泊桑,才知他还活着。他离开皇宫是姨母临终时的遗言。小的时候,我总不明白皇兄离开皇宫的原因,后来才从将逝的母后口中听到这件事。
父皇仙逝后,我一直想让皇兄回宫,他一直不同意。出了皇陵的事后,我更加的想他回到宫中。可他还是不原意。”
李云偲没有再说下去。
墨静殊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心中明白,李云偲真要逼泊桑回宫,只怕有一万种方法,可是他却没有。
原因是因为他在乎这位兄长。
可是就李云偲的性在来说,墨静殊知道,李博偲,也就是泊桑回到宫中主持在局,只是早晚的事罢了。
她一届女流在这朝中就算是有腹中孩子,且这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保护自己的方法。小皇帝就更难了,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孩子,这满朝的文武官,又有几个是真的会关系他们死活的人呢?
上位者终究是要学会被背叛。这是极为无奈的事。
“听闻这次在皇陵,若不是皇兄出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墨静殊的声音有点闷闷的。
李云偲点了点头。
“这件事,倒真是我忽略了,好在皇兄及时出现,否则这会就无法抱着你谈心了。”
墨静殊伸手垂了一下李云偲。
“明和你说正经事,你偏又不正经。”
李云偲沟唇笑,有些惊讶的样子。
“我长这许大,受过的褒贬词字众多,倒没被人说过,不正经。”
墨静殊一愣,抬眼对上李云偲含笑的脸,下意识的瞥开视线。
“怎么还要我给你戳个章啊?”
她嘟囔的声音并不大,耐何两人离的太近,完全落在了李云偲的耳中。
抬手就将人往上抱了抱,一张嘴就将墨静殊的唇咬在了口中。这咬就算了,还真用了力。
疼的墨静殊打人也不是,不打人也不是,只能唔唔的叫着,也不知在说什么。
李云偲辗转了一会,却也没真下狠力,可一松开,明显就看到双眼蓄了水的墨静殊正无比委屈的看着自己。
“咬疼你了?”
墨静殊嘴巴一瘪,谁知竟撒上娇了。
“我咬你,你试试疼不疼。”
李云偲笑:“为夫这不是顺着你的意为你章个戳。”
墨静殊瞪眼怒:“谁盖戳是盖嘴唇上的,咬的不好,留了疤,破了像算你的啊?”
李云偲被她的样子逗乐了。一伸手又将人捞怀里,再次啃了上去,没错,上次是咬,这次是啃。
可对于墨静殊而言,不管是啃还是咬似乎都是吃亏的。
突然想到,他刚刚好像说了为夫什么的。
接着眼睛瞪大了,连在唇上为非作歹的却作也忽略了去。
李云偲啃咬了许久才松开手,“应该不会留疤了。”
墨静殊一愣,不解的看着他,这次他没咬啊。
“活了血化了瘀,自然不会留疤。”
他的理所当然让墨静殊懵了,只觉这一天的李云偲不像是真的,难道这抱着她的是个假李云偲?
提着眉仔细的看,没有错啊,就是这副祸水天人样,还迷倒万千女子的云皇爷。
可是他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你。”
墨静殊被他有些纨绔的样子整的有点接上不话,果然李云偲不要起脸来,才真是吓人的。
“明日休沐,时间全部由你来安排。”
李云偲抱着墨静殊,轻飘飘的说着。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一样。
墨静殊一怔,然后欣喜的看着他,可又想到了明天原本会很热闹,风光的婚礼,现在又只能小办的沮丧起来。
“看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这事你不必多想。只管想好,明日有何想做的事就好。”
上穷碧落,下黄泉 34、下一世太远,她只求这一世与他长长久久。
问月出嫁的时候墨静殊在无人的时候流过泪水,于墨静殊而言,这一世重生过来,收获最大的不仅仅是李云偲,还有问月和芳如。
看着一身火红嫁衣的芳如被看剑打横着直接抱走,心中的滋味却是怎么也说不清楚的。眼圈红了红,最终将眼泪逼了回去,只希望芳如能幸福。
酒宴是设在南城边的一处宅子里,那里是看剑的祖宅,里边倒有些仆从,不多,但是照顾日常生活绰绰有余。
看剑请的人不多,五桌刚刚好。
没有高堂,李云偲和墨静殊坐了主位。
拜过堂吃过酒宴后,李云偲便携了墨静殊离去了,批了余下三人的假,似乎有意要让三人为难看剑一翻,毕竟四人出生入死,他倒是第一个成家的。
墨静殊看着里边热闹,于是便也放了暖玉和邀月的假,让一起留下来照看着。
两人出了门,李云偲抖落长袖,以长袖将两人交握的手遮在了袖内。
南城的街市一派的和悦,越走越发的感觉到街头的热闹起来。
“累么?”
走没一会,李云偲很体贴的问着墨静殊。
墨静殊面纱下的脸上带着笑意,摇了摇头,也实在是两人走的慢,且并没有走太远。
这两人这样悠闲的走在长街上,真真是第一次。
“别家夫人总爱看些细小的玩意儿,我家殊儿倒是安静的令为夫连表现的机会都没有。”
李云偲似有些无奈和遗憾的说着。
墨静殊微愣,在她的心里,能这般与他一起便已经是很大的幸福了,哪里分的出精神来观注其他,也只是因了他这句话而下意识的朝着四周看。
这一看,倒是看到自己想去的地方了。
“前边是姻缘庙么?”
李云偲抬眼望去,倒真是这上京城香火最旺的姻缘庙。
“嗯,确是。”
墨静殊听罢一喜,拉了李云偲就往那边走,对于墨静殊突然加快的步子,李云偲下意识的就慌了下,紧了紧拉着她的手,强制的让她的步子慢了许些。
“大夫说前三个月要注意些。”
李云偲的话让墨静殊回神,这才记起,自己不仅成了亲,还有了孩子,竟拉了李云偲往这姻缘庙跑。
记得上一世,总听人说这姻缘庙的香火最为灵念,那时便总想来看一看,倒也没有特意想求什么,只是潜意识里想去看看。
这会也是这个原因,所以才走的快了些。
现在反应过来,脸不自然的就红了,还悄悄的瞥了瞥李云偲。
李云偲看她有些窘迫的样子,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只觉她这般小女儿态的模样甚是美丽。
伸手,环上她纤细的腰。
“庙在那里又不会跑掉,慢些,我们有一天的时间可以逛。”
墨静殊的脸更红了,她才不是怕他没时间陪,不过这个原因倒是好过自己那智商不足的潜意识。
“我只是好奇,想进去看看。并没有要求什么。”
墨静殊想了想,还是决定要说出来。
李云偲看着墨静殊有些羞涩的样子,失笑。
“啊,或许我该上柱碗口粗的香。”
墨静殊一惊,仰头看他,大大的眼睛写着,为什么要上这么粗的香。
李云偲难得心情极佳的笑着道:“欲得此佳妻,怕只有碗口粗的香才能续上几世。”
看他半认真的模样,墨静殊面纱下的笑凝结在了那里。续上几世。紧抿着的唇,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人家三生三世,修得完美,她这三生三世,与他一直都没有很好的结局。想到他身上的毒,墨静殊反握着李云偲的手,立即紧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