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偲轻轻的把玩着墨静殊漂亮的像艺术品一样的手指。
上穷碧落,下黄泉 23、该来的总会来。别怕,有我在。
祥和的氛围一直持续到文书的签订之际都没有被打破的征兆。
墨静殊听着乐声停了,看着舞姬优雅从容的都退至了去。
礼部的人员将巨大的桌子抬到了正殿中间。
随后文官大臣就此次和签发表了谙尊国对此事的重视及寄望。
神皓天则代表了大修发表了重要的讲话。
一切的一切都很公式化,文书被捧了出来,神皓天站在了一边,老公公在李云偲的示意下将小皇帝扶了下来。
两人一左一右,各执大印,接着交换文书,继续落印。
落完印的文书共有三份,两国双方各执一份。还有一份则由神皓天和小皇帝一起装入官制的铁容器里,再进行严密的封锁,这锁非常精细,分为两把,两把钥匙合在一起方能打开这盒子。盒子由着大修及谙尊的使者带走,送去别国。防止有一方故意毁坏文书,而将此盟约人为损毁。
此间李云偲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过墨静殊的手,而墨静殊却莫名的感觉到了一种紧张的氛围。
神皓天和小皇帝各执着文书回到各自的位置,这签订仪式就算是结束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是墨静殊却知道,有些事已经在改变了。
外敌没有了,那就代表着内战开始进入白热化。
太后站了起来,可是李云偲却没有给她机会。边上的公公扶着小皇帝坐好以后,立即拿出一道明黄色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朕登基边关战乱不断,今与大修签订和平盟约,为表谙尊诚意,在此特封工部文臣墨静殊为文承使节,即日起随大修使臣前往大修,协助大修国紫阳郡大规模沙漠化改建,文承使节此次前往大修是以两国修好。是为谙尊造就福祉,赐使节家族云王府良田千亩,黄金万两。另为表谙尊与大修共好长久,在此朕下口今,无朕亲笔召书,使节不得擅自离开大修,钦此。”
墨静殊傻眼了,所以说李云偲心思敏捷,连自己之前在工部的职位都用上了。看着神皓天十分满意的样子,墨静殊又看向了李慎偲,只见李慎偲一脸的愤恨,能不恨吗,特意将蕴月整那么大的声势才送到云王府,替了她。这会李云偲装聋做哑,顺手推舟,就将蕴月以墨静殊的身份送去了大修。最终得益的还是李云偲。
怎叫人不恨呢。
太后才站起来的身子直接就坐了回去,一脸阴冷的看着李云偲。
“墨大人还不速速接旨?”
公公看着一边脸色苍白的蕴月。
蕴月下意识的看向李慎偲,李慎偲则坐在那里,面色依旧难看到了极点。
她是李慎偲的棋子,眼下李慎偲也在掂量着要如何行事。
大修与谙尊的和平协议不能受到一丁点的伤害,这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现在李云偲将蕴月变成了这个协议签订的其中一部份。也是吃定了李慎偲不敢轻易有所举动。或者说是在试探李慎偲对这颗棋子的重视度。
“本王以为工部能才众多,且墨大人又是云王妃,实在是不适合出使大修。”
李慎偲终究是舍不得弃去这枚好不容易寻来的棋子,如果这枚棋子弃了,只怕再想安排人,就不可能成功。
“本王的王妃,本王都没有意见,慎偲何来的资格左右皇上的圣意?”
李云偲这一天说的话是极多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轻飘,夹着一种厚实的底气,使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压迫之力。
“慎王此意也是关心云王,云王身子不好,让云王妃出使,本王也觉不妥。”
没想到景郡王也参了进来。
墨静殊咬着唇,垂了目,他不说话,墨静殊还没有想起来,这会看到景香儿,景茜儿都坐在他的边上,墨静殊想到成亲那天景茜儿拿着刀划开自己手臂以血引动李云偲体内蛊时的模样。
要说李云偲体内的天下无双和景王爷没有关系,墨静殊定是不会相信的。
“景郡王这是在质疑皇上的决定吗?”
李云偲沉声发问,字句里全是隐隐的杀气。
墨静殊死死的拉着李云偲的手。
“是你的决定还是皇上的决定?”
太后一句话砸下来,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
李云偲目光定定的看向小皇帝,小皇帝被太后这一声怒吼吓的脸色苍白了好几分。
墨静殊有些心疼这个半大的孩子。
太后估计是被气疯了,才会如此口无遮拦。
“都给朕闭嘴!朕的旨意,由不得你们质疑。”
小皇帝突然的发声让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
墨静殊看着小皇帝颤抖着小手,眼圈通红的模样,这才真真正正的了解到,李云偲其实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至少小皇帝从来都是站在李云偲这边的。
或许他并不是很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相信李云偲。
“皇儿!”
“此事是朕的旨意,母后无须多言。”
小皇帝站在那,一字一句的说着,墨静殊看着莫名的感觉鼻子很酸。
太后气的全身发抖,最后目光死死的看着李云偲。
或许在太后的眼里,小皇帝的所有一切举动都是李云偲授意的,只有墨静殊才知道,他们在御书房时,根本就没有说什么。这一切,都是小皇帝自己在支撑。
这一刻,墨静殊明了,为什么李云偲不自己当皇帝。因为李云逸虽然年幼,但是他确实有君临天下的风范,这种风范是天生的。
“皇上之所以派墨大人前往大修是以工部所有人举荐为依据,此前工部也是做过很详细的商讨才确定下来此事。皇上派使节去大修是以两国共同发展友好关系为基础,众位担忧的原因也只是因墨大人是王妃而有所议意。愚臣以为,若云皇爷愿意,不如重立云王妃。”
“此事日后再议,墨大人接旨吧。”
李云偲直接将景郡王边上的大臣话忽略了过去。
蕴月继续看向李慎偲,李慎偲无奈,只能示意蕴月接旨。
等蕴月接完旨,回到了位置上。
“本王在此感谢皇上对本次盟约所表示出的诚意,本王愿再赠千两黄金,珍宝数车,表示对云皇爷的尊敬之情,另送泊罗边境城池三座于谙尊,表达我国对谙尊王朝的谢意。”
神皓天的锦上添花对于李慎偲而言绝对是神补刀。
看着李慎偲越发阴冷的脸,墨静殊真是有种什么仇都报干净了的感觉。
讨厌一个人,报复他最好的办法不是杀了他,而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他最想要的东西,全部变成别人的东西,现在的李慎偲正品尝着这种销魂噬骨一般的感觉。
随着和平协议的签订,两国的互相增馈宴会的氛围达到了最高点。
舞姬再次回到场上,丝竹乐起,众人交杯而饮,大殿之上一派祥和。
神皓天在宴会结束前带着自己的使臣提前离场,走前,他还看了眼边上面如死灰一样的蕴月。
可怜蕴月有口说不出。
一切的前尘都已经尘归尘,土归土,能遇到李云偲,墨静殊便已经不再多奢求更多了。如今除非他们主动要对他们不利,墨静殊也不希望沾染上太多的血腥。
至于李云偲要做什么,就不是墨静殊要考虑的事了。
宴会终于落幕。墨静殊不解的看着李云偲,李云偲只是淡然的牵着她出了大殿。
太后离开的时候,目光刀子一样的砍向李云偲,李云偲却像看不见一样,直接忽视。
乾清殿里,公公守在殿外,李云偲道:“保护好皇上。谁也不许放进来。”
“是,皇爷。”
李云偲再看了一眼小皇帝,李云逸眼框是通红的。
“明天我和你皇嫂会搬入宫,逸儿再坚持一个晚上。”
李云偲如是说着。墨静殊站在边上,心纠疼了一下。
随后两人一并离去。
坐在马车上,墨静殊看着李云偲。
“皇上真的是太后亲生的吗?”
不能怪墨静殊这么问,实在是太后今天晚上的表现实在是太让她不解了。
“父皇在位的时候,逸儿并不受宠,因为母后过逝后,父皇就没有再立过皇后,逸儿很小的时候是在太院生活的。后来稍大一点点,钟淑珍便联着钟洪(前宰相)想方设法的将逸儿讨回了身边,太后要逸儿并不是因为疼爱他,而是为了用他来获得父皇的目光。那些年里,逸儿受了很多苦。”
墨静殊猜到这其中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冰冷的现实。
再想到小皇帝晚上的表现,墨静殊只觉心疼到了骨子里。手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腹部,那里同样孕育着一个脆弱的孩子。
随后墨静殊伸手,紧紧的抱了抱李云偲,靠在他的怀里。便是一言不发的坐着了。
突然马车一阵摇晃。
“爷。”
连营的声音突然响起。
马车已然停了下来。
李云偲掀开帘子,只见马车还未出宫门。
“何事。”
“太后有请。”
墨静殊心底微动,终于来了。
“嗯。”
李云偲应了一声,马车便立即调了头,在马车转弯的时候,墨静殊从飘开的帘子看到外边竟是围了一圈的亲兵。
墨静殊不安的看着李云偲。
李云偲只是淡淡的道:“该来的总会来。别怕,有我在。”
上穷碧落,下黄泉 24、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马车经过一个转弯后,走了一段平坦的路,接着马车停了一下,就听外边有人说话的声音。
始终不变的是边上一阵的马蹄声。可以由着声音知道,后边是跟了很大一批的人马。
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情况。
亲兵集结,马车的方向不是向着坤宁宫而去的。
墨静殊靠在李云偲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李云偲把玩着墨静殊的指尖。
“云偲啊,其实就算是下一秒,我们会死,我也是不怕的。”
李云偲低头,黑暗中看着怀中的小女人,就这么安安静殊的躺着。
轻轻的捏了下她的脸颊:“什么死不死的,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你一根汗毛。”
墨静殊轻轻的笑。
“云偲好久都没有抚琴了,其实比起琴,我更喜欢你吹箫。”
李云偲看着怀里找着话题打发时间的小女人,轻轻的在她的手背上有节奏的点着。
“为什么呢?”
很敷衍的提问,墨静殊却不在意。
“因为你吹箫的话,我就可以弹琴了,这样就叫琴瑟合谐,鸾凤合鸣。”
说罢,墨静殊幸福的笑着。
李云偲的目光变得深沉起来。紧了紧抱着她的身子。
“琴瑟合谐,鸾凤合鸣。”
吻落到墨静殊的颊边。
“嗯。琴瑟合谐,鸾凤合鸣。”
夜风微动,马车里两个人喃喃细语,完全不在意,或者根本就不知道车外面一重接一重的骑马带剑亲兵紧紧的将马车围困着。
马车一直走了很久很久,却一直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奇怪的是马车走的越久,墨静殊就感觉李云偲似乎越放松。想来他应该是有安排的。
高袆带着亲兵的队,走的是禁门,此时已然到达城外的偏僻密林。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李云偲掀开帘子,墨静殊黑曜石一样的眼珠子看着四周,轻笑出声,噫出这么句话。
高袆冷着脸,看着缓步下车的两人。
火把很亮,墨静殊的面纱已经取了下来。
高袆看到她的脸时,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向脑门。
不用说,这人是谁,他再清楚不过了。
当初将整个云王府搜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这人。且云王府外一直都有人在看着,这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有,为什么这两个人一点也不害怕。
“死到临头,王妃还有这翻兴致。当真是不怕死么?”
李云偲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圈的人一言不发。
高袆咬牙,拨了剑,然后直指李云偲。
李云偲牵着墨静殊走出马车的范围,笑了笑说:“这月黑风高夜,太后举兵杀人,本王添柴放火。也不知谁更技高一筹。”
墨静殊一愣,看着李云偲,呃,她不过就那么有感一说,他倒是接的挺顺溜的。
只是放火,放的是什么火?
墨静殊仔细的回想起来,想许久,她才记起来,出宫时,李云偲莫名的交待小皇帝身边的公公,保护好皇上,谁也不许放进来。
火肯定是在皇宫放的。只是烧的是哪呢?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坤宁宫。
“既然皇爷知道太后娘娘的意思,杂家也就不废话了。把东西交出来,杂家留你们全尸。”
高袆眯着眼,看着眼前两个人,这两个人一点措乱的感觉都没有。
“东西?本王可不记得有拿过太后的东西,相反,太后欠本王的似乎多的都不好清算了。”
高袆咬牙,愤恨的看着李云偲。
“李云偲,这里全是亲兵,你今天横竖也逃不过一死,杂家劝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云偲冷冷一笑,看着高袆。
“喔,那公公说说,本王要交出来的东西是什么?”
高袆瞪着李云偲,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完整。李云偲在拖延时间!
墨静殊紧了紧李云偲的手。
“李云偲,杂家今日要取的东西是属于皇上的东西,既然皇爷不配合,那么杂家也只能来硬的了。来人,将他们拿下。”
亲兵才向前一步,黑暗中六名黑衣侍卫立即飞了出来,挡在了李云偲和墨静殊的边上。
墨静殊仔细的看了看,不是看剑他们。
这时墨静殊才突然发现,这一个下午,只有连营是一直在她们边上的,看剑他们似乎一直都没有跟出来过。
随着暗卫的出现,亲兵立即出剑,两拨人马就这么打了起来。
而之前一直停在中间的马车也不知何时突然就出现在了李云偲拉着墨静殊走了一段路的地方。
“爷,上车。”
李云偲拉着墨静殊就坐上车。然后马车飞一样的就开始了一阵颠簸。
暗卫分成二四组,二断后,四开路。
马车接上人后,由着四人开路的方向奋力冲出包围。
高袆没有想到自己带了这么多的人,竟然在这么快就让那马车突出了重围。
他不知道的是,李云偲方才牵着墨静殊在这林中走动的时候,就已经将这林中的密阵打开。
这里是皇宫的禁区,其实是为亡国君留下的生路,历来只有皇帝才知道这阵法的启动方式,不巧,李云偲正好知道。
所以牵着墨静殊散步一样的踩动着特殊的植物,林中的瘴气慢慢的就升了起来,而他和暗卫一众人是早就服过解药的。墨静殊没感觉,是因为她的体内有药蛊。
墨静殊被带入马车时,完全就没有准备好,差点就被甩了出去,好在李云偲一上车,就稳稳的将她按在怀里。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计划的这些事!”
耳边刀剑的声音还在,可是已经有些远了。墨静殊终于忍不住了。
黑暗中,李云偲弯了唇角。
“事出突然,临时有变,初时的计划是你回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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