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后,你就呆在我的边上,什么话也不要说。”
墨静殊想了想,比起不让她呆在他身边,不说话根本就不算什么。而且有李云偲在的地方,她根本就不用费太多的心。因为他可以将一切都处理的很好。
到达皇宫的时候,天色还很早,马车刚过城门,李云偲就将马车叫停,随后牵着墨静殊一路走着最直的宫道,大道的尽头便是朝殿。
阳光暖暖的落在并肩而行的两人身上。
李云偲始终紧紧的牵着墨静殊的手。
“一个人走这条道,肯定很寂寞吧。”
墨静殊说的有点心疼。
李云偲紧了紧抓着她的手掌。
“不是不愿意让你陪着我走,只是因为这条道要看的血腥太多,要学会太多的残忍,身边所有的人都在想着怎么用自身的淤泥来将你浸染和像他们一样肮脏。要保护自己不丧命是很艰难的事情,要护着那颗始终光明的心,就只能让它更深入的了解这个世界的阴暗。我舍不得,舍不得你被沾染污泥。”
墨静殊鼻头再一次酸了。上位者的艰辛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困苦。李云偲比一个普通的,坐在最高位的任何人都艰辛,因为他心光明的那般纯粹。
“我不怕,就算是地狱,只要你在,我也愿意陪着你。”
“上穷碧落,下黄泉?”
李云偲轻轻的说着。
墨静殊肯定的点头。
“上穷碧落,下黄泉。”
李云偲淡淡的笑:“我不愿你随着我下黄泉,我宁愿在黄泉里等着你,也不要你早早的为了寻我而去黄泉。不能陪着你活着,已经是我很大的愧疚,不要让我有更多的遗憾,不然,我在黄泉也是不愿见你的。”
墨静殊仰头看着李云偲认真的样子。心中一阵窒息,低头,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泪水在眼圈里打着转。
“静殊,小殊,答应我。”
听到熟悉的呼唤,墨静殊下意识的抬头,一瞬间的错乱,时空好像交错了一样。
“小殊,我希望你活的比我久,哪怕我比你先走,我也会停在你的身边陪着你。”
那一世,两人倒在血泊里,他便是这么说着。
而她没来及回应他,就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
“如果这是你的意愿,那我答应你,一定会尽最大的能力,活下去。”
女子仰起头,泪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而剔透。
李云偲低头,吻落在她的眼角边。
“走吧。”
再次拉着她,一步一步的往着正殿而去。
墨静殊没有想到还会再次看到周桐语。
两年多不见,周桐语削瘦了许多,从外表上看,她在大修过的似乎并不怎么样。
她此时的目光正死死的落在大殿中另一个人的身上。
那个人是蕴月。
同样看着蕴月的人,还有一个人。如果墨静殊没有认错的话,这个人便是神皓天。
当初那个在宫宴上出尽丑的大修皇子。
上穷碧落,下黄泉 20、一会怎么收场
小皇帝坐在正殿的上方,两年不见,他长大了许多,比起从前那故做稳定的样子,已经自然了很多。
李云偲牵着墨静殊坐在了正下方左手的第一个位置,正对面坐着的人,是李慎偲。
从李云偲进来开始,他的目光就一直胶在李云偲的身上。
李云偲却像看不到他一样,反正就没正视过他。
此时墨静殊才明白,在李云偲的眼中,李少棠算不上对手,李慎偲就更算不上对手。
真正稍稍算的上个角的也只有当朝的太后罢。
当然,墨静殊没有忘记,这几个人在她和李云偲大婚那天是如何联手,生生的将她逼出的云王府。
这笔账她不是记不得,而是比起和李云偲在一起,这些都是小事,现在难得他们送上门,墨静殊觉得,就算她不出手,就李云偲有仇必报的性子,今日一定有好戏看。
“两年不见,云皇王竟已妻妾成群,真是令本王无比艳羡。”
神皓天是整场最先发言的人。李云偲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
“王爷亲自驾临谙尊真是令谙尊蓬荜生辉,紫阳郡大规模沙漠化的今日,王爷还能四下游历,这份清闲着实让本王心生艳羡。”
说着扫了坐过来的蕴月一眼,“这里不是你该坐的地方。”
那冷冰冰的视线直接落在蕴月的身上,蕴月宽袖下的手紧握成拳,面上却是低垂着眉目,好似委屈求全一样的看了看李云偲,又看了看那名被李云偲护在怀里看不清模样的女子。
接着只好坐到边上的桌子上。
神皓天看着蕴月被赶到一边,脸上一闪而过的气愤正好落在墨静殊的眼里。
当初神皓天指明了要她和亲去大修,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她并不知道,后来也没在意,现在想起来,他应该是有目地的。至于是什么目地,墨静殊也不知道。
“在想什么?”
李云偲坐下来,有些轻佻的将墨静殊揽在怀里,也正是这轻佻的姿势完全让外人看不见墨静殊半点模样。
“本王素来以为谙尊是礼仪大国,自然不会有宠妾灭妻之事。不想一向名声在外的云皇爷,竟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神皓天看的出来是个直性子的,也不知是因为李云偲刚刚那翻故意激他的话起了效果还是别的,反正此时他的神情写的很清楚,随时都在找着机会想和李云偲干一架。
“听闻和硕公主嫁于五王爷一年之久,今日却与皓王出使谙尊,不知这是何意。”
朝堂之上,你来我往,竟没有一个人插话,墨静殊悄悄的看了看四周,便明白过来,高袆去云王府,只怕是因为这神皓天将这一堂的人全整的无话可说罢。
或者说,这本就是李云偲授意的。毕竟清流派的大臣嘴皮子厉害的,第一个就是纪大学士,而很不巧纪大学士正是清流派的三大元首之一,便是李云偲手下的文臣第一人。更是替了钟宰相的位,成了谙尊的纪文相。
神皓天冷冷的看着李云偲。也不知要想什么。
接着突然就笑了。
“果然来谙尊,不见一见云皇爷,那就是白来了。是本王失礼在先,先干为敬。”说罢,一杯酒饮尽。
李云偲纹丝不动。
“本王大病未愈,不宜饮酒,墨姑娘代劳罢。”
说完看都不看蕴月一眼,蕴月有点懵,自己离着李云偲这么近,这么久,他没有一丝的异常就算了,这会竟还有意的为难她。
求助的目光看向李慎偲。
李慎偲一口闷酒喝下去,目光没有左右,依然看着李云偲。
实在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还能活到现在,李慎偲紧咬着牙关。
神皓天看到李云偲欺负蕴月的样子,气的横幅眉竖眼的。边上小厮一样打扮的人拉了拉他,低头倒酒时,不知说了什么,神皓天拧了下眉,似乎还是不怎么高兴,但一会就没再那般模样了。
景郡王和李少棠进来的时候大殿又恢复了一派祥和的模样。
明明是大修过来议和的,可是神皓天一直坐在这大殿之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废话,好在纪宰相不是好惹的,两相应对,神皓天也没讨到好。
可是他不提一句议和的话,谙尊自然也不会提出来。
毕竟这次的战役到底是怎么赢的,谙尊还是很虚的。
安静了很久很久的太后终于忍不住刷存在感了。
“今日是难得的大好日子,大修愿如我谙尊修好,是造福天下的大事。哀家便做主,将先帝存于礼寺的玉蟾送于大修,为修好信物。”
说罢,目光直直的看向神皓天。神皓天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之情,抬了抬手,十分不买单。
一言也不发。
气氛冷到了冰点。
钟淑珍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看了看所有人,最后目光放到气定神闲的李云偲身上,而李云偲却像看不到一样,偶尔与怀中不知名的女子调笑一翻,完全就没有当这是朝堂之上。
太后当即就气红了一张脸。
“云皇爷,此乃朝堂之上,还望多注意些皇家的颜面。”
李云偲充耳不闻,“这玉蟾可是好东西,当年母后身体不好,父皇特意从兴谙寺求回来为母后镇福。如今你有孕在身,倒是取来放于你床头正好。”
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到。
太后气疯了,抓起边上的东西就准备朝两个人砸过去,李云偲似有所觉,一回眸,冰凉凉的目光直接落在太后的身上。太后瞬间像被定住了一样。
对于她这般恐惧的模样,李云偲很满意,回过头来,面目温和的看着墨静殊,然后对着神皓天道:“想必皓王对这玉蟾也没有多大兴趣吧。”
李云偲把兴趣两个字咬的极重。
墨静殊紧紧的抓了抓李云偲的衣襟。
在马车上他就说了,大修前来的目的,也明白,只要李云偲不开始,神皓天肯定也不会主动说起和谈的事。
而李云偲一直不说这事,理由,很简单,报复。
当初他们是怎么在云澈轩逼迫他们的,这账就一笔一笔的算回来。
“这是自然。”
神皓天说的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李云偲。
两年不见,李云偲的变化太大了,那时的他清清韵韵,不与世俗有半分沾染。而这一次,却是邪气绽放,就这么气定神闲的,玩弄着所有的人。
而他的本钱,就是他们在工部的成果。
“那本王就不客气了。来人,去礼寺,将玉蟾送去云王府云澈轩。”
“是,皇爷。”
李云偲对着怀中人儿微微一笑。
“什么?这里没意思?你想看什么呢?”
李云偲故意低头,将耳朵送到墨静殊的唇边。
墨静殊微愣,早就知道李云偲演起戏来,那绝对的奥斯卡。便还是轻声的问了句。
“一会怎么收场。”
李云偲弯唇一笑。
“本王的剑只耍给你一人看,你若真要看,刚从战场归来的李府世子倒是耍的一手好剑,不如看他的如何?”
很好,从哪开始,现在也从哪起头。
“如太后所言,今日是个难得的好日子,且世子方从泊罗大胜而归,此时舞剑助兴,自是不会推托。”
说完,转过身看向另一边脸色青黑的李少棠。
“世子不会不愿吧。”
声音冰冷的像从冰窟里冒出来的一样。
李少棠自是不愿意的,但是下抬眼,就见太后正冷冷的看着他。
这个天下是钟淑珍儿子的,要杀李云偲是想独揽大权,并不是为别的。现在大修若不与谙尊修好,那么这个天下,不等她从李云偲手里夺回大权,怕就已经要易主了。
从方才李云偲和神皓天的对话中,再蠢的人也明白,这一仗,谙尊赢的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且从李云偲进殿开始,就没给过神皓天好脸色看,而神皓天还一次次的贴上去,足以说明,李云偲手中掌着大修国与谙尊修和的主动权。
“来人,为世子配剑。”
太后冰冷的声音从大殿之上传来。
李少棠死死的咬着牙关。这才是来自李云偲的真正的羞辱。
“两年前便看皓王年纪轻轻,武功了得,此次千里迢迢而来,不如与世子切磋切磋。我等也好开开眼界?”
墨静殊愣了一下,不想竟是纪宰相说的话。纪宰相的聪明果然不是盖的,一来保住了谙尊的颜面,又算是给了众人一个台阶一样。
可是纪相是李云偲的人,他这么说,真的只是这样的目的吗?
墨静殊可不敢这么觉得。
“叩见太后,剑取来了。”
侍卫将剑放在李少棠的面前。
神皓天本来就因为李云偲处处的踩他而心里气闷,此时正好能挥挥剑,算是撒撒气。
从边上的侍从那抽了剑,一个飞身就跳到大殿中间。
墨静殊在看向正殿的时候,一不小心看到了正殿之上的太后,短短两月多不见,太后倒是削瘦了许多。
目光终落到殿中间拨剑而斗的两人。
就在两人你死我活的时候,突然一道银光一闪而逝。
墨静殊下意识的看向李云偲,李云偲只是冷冷的看着殿中打斗中的两人。
上穷碧落,下黄泉 21、让皓王看了好一通笑话
那道银光闪过以后,李云偲抱着墨静殊便坐在那里,再无半点动作。
可墨静殊心里明白,在众人所不知道的哪里,一定有什么事正在发生。
只是她想不明白一些事,那就是,这两个来月,她几乎是天天都和李云偲在一起的,为什么总感觉错失了很多的信息一样,比较神皓天来到谙尊这件事,比如工部的事。这一件件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偏了头,看一眼稳定如山一样的李云偲,墨静殊不想再猜下去,因为她发现,不管怎么猜,结果都很伤自尊,还很伤智商。
“想问什么?”
李云偲淡淡的问着,墨静殊赶紧摇头,继续当哑巴。
就在这时,突然一支剑朝着正上方飞去。
墨静殊傻了,虽然当时她有些心不在焉,但是却清清楚楚的看见神皓天拿着剑的手狠狠的劈到李少棠的手腕上,接着李少棠手上的剑就飞了出去,而方向便是正上方。
接着地上跪倒了一片。
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
脸色最难看的不是李少棠,而是太后。
墨静殊不可思议的看着最上方吓傻了的太后坐在那,被削掉的发丝还在空中慢慢的飞落,剑,果然是好剑,不是好剑,那也只能是说李少棠的功夫太好了,这剑不过只是从太后的脸颊边飞过,竟是生生的划拉开了一道口子。
看着那细细的剑伤流出鲜红的血。
墨静殊吞了口口水,要说人脸上的皮其实并不厚的,而有幸的也曾被划过脸,所以此时她很能感同身受的看着太后因为疼痛而颤抖着的身子。
“别怕,没事。有我在。”
李云偲抱了抱墨静殊,然后松开了抱着墨静殊的手,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极为优雅的走上最上方。
墨静殊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只能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心跳的很快很快。只见李云偲走到太后与小皇帝中间的位置,也就是那把剑最终所在的地方。一伸手就将钉入墙的剑拨了下来。
李云偲随意的拿着剑转过身来,目光平和的看着底下跪倒一片的人。
最后目光落在李少棠的身上,“不将本王放在眼里,本王动不得你,眼下你不将皇上放在眼里,本王该动的了你了吧。”
李少棠双手紧握成拳,神皓天低头看了李少棠一眼,只见他拿剑的竟是左手,再看他的右手,青紫一片,也不知哪弄来的伤,也难怪会出纰漏。
“来人,将李少棠拖出去,杖责五十。”
李少棠什么话也没有说,门外的侍卫很快就走了进来,将李少棠带了下去。
李云偲回过头来,目光落在钟淑珍的脸上。钟淑珍没有看他,而是全身都轻不可见的颤抖着。
“丢剑的虽是世子爷,可使世子爷的剑不受掌控的却是皓王爷,眼下太后被伤,皓王是不是应该了表歉意呢?”
李云偲的声音冰冰冷冷的,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威严。那感觉就像是天生的王者一样,就这么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睥睨着众人。
“一时失手,让贵国太后受伤,确实是本王大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