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那车里坐的就是自家小姐呢。
刘铁皱眉,很是不乐意,但车里的人说了,他也只能照办,便道:“是,蕴月小姐。”
墨静殊紧咬着牙关,全身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那好不容易平熄了的恶梦如同一只枯稿的手一般,狠狠的挠向她的心肝,好似不将她拉入地狱便是不罢休一样。
蕴月,她到底是出现了。
从墨静殊开始找寻明玥时,便已经做好,蕴月随时出现的准备了。
可是现在,她就这么出现了。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准备,一点用处也没有。
“小姐。”
问月在车子顺利的下了桥后,回头看了一眼墨静殊,却发现她脸色苍白的厉害。
很是担忧的叫了一声。
墨静殊回神,倒抽一口气,失去的倒温瞬间抽了回来。她下意识的抓住问月的手,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小姐,你怎么了?”
墨静殊眼圈有些红,手还在抖,要承认自己没有用是很困难的事,可是墨静殊知道,自己确实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坚强。
李慎偲从富饶的江南郡都回来,手中是那人寄来的信件。信上说,有个惊喜已经送入上京。李慎偲看着信上的文字,拧了拧眉,却是并不相信信中所说的惊喜一般。
可当他入到府里,看到院中年轻的少女仰着头,欣赏着院中开着正艳的芙蓉花时,那一瞬间天地都似乎化为了虚无,只有那女子转过头来,温温和和的一笑。
“墨静殊?”
说完的时候,李慎偲才意识到,这个人不是墨静殊。
蕴月也不在意他的话,转过身来,行了一礼。
那是和芙蓉花一样粉嫩的红色裙子。衬得十三岁的少女竟是比墨静殊还要出尘几分。
只可惜眼睛不对。
李慎偲敛下眉。
“蕴月见过慎王爷。”
“嗯。”
说罢,转身就从女子的身边走了过去。
蕴月皱了下眉头,却是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在这一路上,李慎偲想了很多。
墨静殊的手腕上有那个标记,还有传说中的聪明才智都足以说明,她就是那个他们找了很多年的人。
可是他们找来一个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人送来谙尊是什么意思呢?
李慎偲暂时还想不明白,但是他知道,要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就必须得到墨静殊!
“你知道你有一张和上京城第一才女一模一样的脸吗?”
夕阳已经落到天边之下,红色的余晖依旧红艳似火。蕴月淡淡的笑着。
“听主上大人说过了。”
情何限,相对难解言 2、你的国泰民安,我的与子偕老
李慎偲看着眼前的少女,莫名的烦躁。
“他可有带什么话?”
蕴月不解的看着李慎偲,李慎偲入府时,第一眼看到她,唤她墨静殊时的神情是那般的情不自禁,带着无尽的情意一样。
可是现在,他脸上那烦躁和冰冷的表情毫无掩饰。
这点让她很讨厌。
“主上说,若是无法使之退婚,便偷天换日。”
蕴月说话的时候难掩骨子里的狡猾与得意。
却没有想到,李慎偲只是瞥了她一眼,丢了两个字:“不像。”
蕴月凝眉,面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慎王爷说的是什么不像?”
李慎偲撇开视线道:“一点也不像,你和她完全就是两个人。”
蕴月垂首,然后抬起头来,目光很直接的看着李慎偲道:“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人,但是蕴月会尽最大的能力变成那个人,不过,慎王得让蕴月接触到那个人。”
李慎偲转过身,看着蕴月自信的样子,有一时的恍惚。在那一刻,蕴月露了个明朗的笑。
李慎偲皱眉。
“她很少笑。”
然后转过身离去。到门口的时候才道:“本王会想办法让你入住墨府。你随时做好准备好成为上京成第一才女。”
蕴月在看着李慎偲的背影时,眼中闪过一丝的毒辣,却是很快就掩了去。附身行礼:“是。”
回到墨府的墨静殊很不安。晚饭吃了两口就丢在了一边,捡了本书在院中,却是一页都没有翻开。
沉静的小脸上满是忧虑的神情。
“小姐有心事?”
明玥被问月推到墨静殊的边上。
听到明玥的声音,墨静殊回过神来,拍了拍边上的位置。
“明玥师傅坐。”
明玥顺试就坐了下来。
“小姐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墨静殊将手中的书放落,拿起桌上的暖茶,捧在手心里。
“也不算是困难,就是挺糟心的事。”
明玥拧了下眉头,仔细的想了想,这一天墨静殊和往常一样,实在有不一样的,就是问月提起的下午在桥上的一幕。
“小姐似乎很讨厌慎王府的人。”
明玥说这话的时候仔细的看着墨静殊的侧脸。
小小的脸上,一双潋滟的眼有过一丝的闪烁,随后恢复平常时的冷漠淡然。
“不是讨厌。”
四个字说完后没有更多的解释。
明玥想了想道:“问月说小姐很反常。”
墨静殊知道明玥想说什么,自己有记忆开始就没有和问月分开过,也就是说,自己认识的所有人,她都认识。
可是今天碰到蕴月时,自己的反应太过反常了。
“明玥师傅,你知道噬心散吗?”
明玥皱了下眉头,点头:“自然是知道的。”
墨静殊转过头来,神情无比认真的看着明玥道:“有解吗?”
明玥想从墨静殊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是她的表情似乎永远都只有这般平静阴郁。
“噬心散无色无味,属慢性毒药中的圣品,极难让人发觉,此药无解,初期发现的早只须断服,过些日子便会消散。”
墨静殊有那么瞬间的失神,无解。
“无色无味,怎么才能防止呢?”
墨静殊不过是喟叹了句。
明玥道:“无色无味,倒也不是全无办法。以夹竹桃枝干与其混一起,那夹竹桃杆便会变成粉色,此法虽有用,但也极为危险,因为夹竹桃自身就含毒。一旦和噬心散碰到一起,勿服,片刻之间便能要人性命。”
墨静殊啊了一声。显然是被吓到了。
明玥笑了笑说,“小姐怎么会问起噬心散呢?这药可是谙尊的禁药,一旦发现有人私藏,便是死罪。”
墨静殊眨了眨眼,对这事倒还真不是很明白。
然后哦了一声,脸上的阴郁已然退了好几分。
“小姐今天怪怪的。”
明玥也注意到她的情绪相较之前好了许多,这才用轻松了几分的口吻与她说话。
不知为什么,这十三岁的小姑娘,总能让她生出几分敬意来。
“我没事,只是胡思乱想了些东西。坐会就好了。和问月说声,我没事。”
说罢,墨静殊扬了抹淡笑。
与前世不一样,她有保护自己的身份,身边也有保护自己的人。
完全不一样了。所以不管是李慎偲,还是蕴月。她都不应该怕才是。
想通了,墨静殊的心也跟着安稳了下来。
第二天清晨,墨静殊如往常一样,早早的来到工部。
可是奇怪的是礼除去看门的侍卫,里边竟是一个人也没有。
“墨大人。”
“今日休沐吗?”
墨静殊前一天,并没有收到不上工休沐的信息,可眼下若大的工总一个人也没有,让她唯一想到的可能也只有这个了。
侍卫道:“不是的,一早众人就全去城郊了。”
“众人?”
墨静殊听出他话语中的别意来。
“是,昨日深夜,礼部尚书测出近日将有暴雨来临,所以云皇爷天不亮就率众人去了城郊。”
“为何无人去墨府?”
墨静殊忍着发火的看着侍卫。
那侍卫未想到,年纪小小的墨静殊发起脾气来,竟是如此有气势,莫名的退了两步,压低了头道:“是云皇爷让,让人勿惊扰了墨大人。”
墨静殊听罢,阴了眼,随后快速道:“在城郊哪个位置。”
侍卫战战噤噤的将城郊大渠基地的位置报了出来。
墨静殊听罢,立即出了工部大门,马车也没坐,大步上马,然后直往着大渠基地而去。
李云偲拿着设计图稿有条不紊的分配着工作。
边上的大臣拿着笔快速的记录着。
施工的细节事务繁多,各个部门都要抽来人手协助,可由于吏部尚书是李慎偲的人。而李慎偲似是有意为难李云偲一般,这一大早礼部的预测才出,这吏部的众臣,病的病,事假未归的依旧事假,挑挑捡捡能用的人不过三五个。
可面对这么庞大的工程,三五个统计人员别说计账,就简单的出入库都做不清楚。
面对这种无人可用的状态,李云偲还不让人把墨静殊叫来。要知道墨静殊虽年纪小小,可做这些事情的本事,那可媲美吏部一把手。
这也是董尚书无意间发现的,发现后,就撤了工部原来直管账目的两人,让墨静殊一个人在工部内直管账目。经过这些时日,董尚书也明白,这孩子是真的能干。便更加的放心了起来。
谁料的到,眼下云皇爷,直接就将她放到了体制外。
爷心疼人,他也不是不知道,想上次图稿正在节骨眼上,他却是能在小馆看着人睡一下午。
所以眼下他很想提出自己的意见,可是对上云皇爷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所有哽在喉头的话,尽数又吞到了肚子里。
说不得,说不得。
李云偲并不是不知道这件事的难处,可是想到昨天看到那人的样子。
就蹙了眉头,倾城的小脸,虽然脸色已经好了许多,可是那眉宇间的虚弱,还是那么的明显,三更半夜起来上工这种事,到底是不能让她参与的。或是根本就舍不得让她因为工部的事而过于操劳。
没有人用,也有没有人用的处事方式,他的人,不是用来当牛作马的。
当墨静殊驭马飞奔到大营处的时候,董尚书眉宇间的喜悦一下子就将之前所有的郁闷全部替代。
这来了一个人,他就能解放出三个人来,能不高兴么。
“董尚书。”
“唉吖,静殊啊,你可来了。快快里边走。”
董尚书说着就将墨静殊往大账内带。
墨静殊没有想到,这许久不见后的第一面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李云偲瘦了,可是却没有墨,或是太过虚弱,所以脸上一直是那种病态的白。
看着他眼睛低下的青黑,墨静殊皱了下眉头,心里闪过一丝不易查觉的心疼。
随后低了头:“云皇爷!”
李云偲紧抿着唇,心底涌出的喜悦和不悦相互冲突着。
“嗯。”
一个字说罢,再也没有多余的话。
董尚书有些尴尬。想了想,为了项目的正常运行,便是硬着头皮道:“爷,墨大人一直管着大渠账目核算,便是将她调到出入库管理处罢。”
墨静殊静静的站在那,似在等待宣判一样。
李云偲心里很纠结,真将她编制进来,这便是长达一个月的工期,且礼部尚书预测的大雨不时即临,到时全上京城,最危险的地方,一定是大渠所以的基地,一道渠口破裂,那便是全军覆没。
“皇爷,静殊愿意留在营中为天下苍生献绵薄之力。”
你的国泰民安,我的与子偕老。
李云偲垂着视线看着墨静殊,于她的所有要求,他似乎都很难拒绝。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要怎么拒绝?
“账目那边无须你去,你留在这里,与本王一起。”
董尚书很忧伤。墨静殊很惊讶。
“爷。”
“这里,更须要她。”
说罢,看了眼连营,连营立即点头。
“董大人,这边请。”
董尚书愣了三秒,随后喜笑颜开。
爷这是把人留在自己的身边,另派大将增援啊!连军师呢!这可是谙尊最厉害的上官文睿军师最得意的门生!
生怕李云偲后悔一样,连谢字都没有,拉了人就往外走。
情何限,相对难解言 3、有了兵权,本王与你还有差异?
墨静殊有些错愕。
“这里,还有这里,数据要清晰准确,最后两柱香后给我。”
李云偲指了指边上放着的图纸,又拿了一叠资料放到墨静殊的手里。
墨静殊便是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拿了东西就往边上坐落。
低垂着头,漂亮的手指拨弄着算盘,潋滟的双眸在图纸与册子上来回流动。
李云偲看得有些失神,随后也一头扎入了自己的工作之中。
李慎偲领着蕴月到墨府的时候,墨惟庸刚下早朝到府中不久。
这一天蕴月穿了一袭月白的衣服,梳着简单的发髻。
照着李慎偲所说的模样,不苟言笑,可是李慎偲看着就是觉得不一样。
墨静殊的脸上总有一股子老沉之气,蕴月怎么冷着脸,那双眸子里,就是少了那么一丝的韵味。
还有走路,墨静殊的步子永远都好像是同一个步调一样,走与停之间的气质总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可是蕴月的步子总是过于飘忽。
李慎偲却等不急了。
李云偲此次前往景王郡城,内城细作传来消息,景郡主有心要嫁于李云偲,景郡王面上虽没有答应,可背里却在四下找寻能人异士,多为医者。
其目地不可言喻。
让李云偲娶景郡主,虽和娶墨静殊不大一样。
可是也是一种暗地里的支持,毕竟景郡王这一世,还只有景郡主一个孩子,小妾虽然有孕,可生不生的下来,生下来是男是女都是未知数,就算是个男子,也是庶出。庶出之子又有何大用?
能不让李云偲娶墨静殊,不能让李云偲娶景郡主。
李慎偲的心里很是明白。
最难不过先皇的赐婚,只要让墨惟庸同意让蕴月替掉墨静殊,那么一切都将掌在他的手上。
一旦墨惟庸同意这笔交易,墨家就等于完整的掌控在他的手里。
李云偲,有了兵权,本王与你还有差异?
墨惟庸第一眼看到蕴月时,是皱着眉头的。一句话正想说,就发现了事情的异常。
“你不是静殊。”
蕴月冰冷的面上直接覆上阴狠之色,自己都照着李慎偲说的做了,没想到,还是一眼就被人看穿。
“果然不愧是生父,一眼就看出来了。”
李慎偲从蕴月的背后走出来,墨惟庸整个人都傻了,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反应,一是无法接受眼前的人并不是墨静殊这点。二是无法相信,世界上竟然会有长相如此相似之人。
“怎,怎么会?”
李慎偲只是邪魅的一笑,然后仰着头走到墨惟庸的边上。
“墨大人。本王今日来,有一笔很好的交易与你商议。”
墨惟庸还沉浸在不可置信中。
许久才道:“不知慎王有何指教。”
中午的时候问月送来食物到大营内。
“小姐,该用膳了。”
李云偲从一堆的图稿中抬头,就见问月恭敬的站在墨静殊的边上。
想起上次饿了墨静殊一天,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随后问剑就送了膳食进帐。
问月感激的看了一眼看剑。
墨静殊倒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