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他衣袖的手松开,毫无顾虑的,将他那只漂亮的如同艺术品一样的大手握到自己娇小的掌心里。
只是入手的冰凉让她整个人都陷在一种沉重的气息里。
温热干爽的触感熨贴着李云偲冰凉凉的手,更熨烫了李云偲冰冷的心。
之前以为她是害怕,可是这一刻,莫名的,好像感觉到其他的什么一样。
只是这样一个少女,又懂什么呢?可在这一刻,所有的坚持,所有的顾虑好似不见了一样。李云偲不动声色的反握住那只小手。汲取着来自于少女那微弱的温暖。
人都是贪心的,他李云偲也一样。
没过多久,大船猛烈的一阵摇晃后,墨静殊感觉到船正在掉头,意思就是要离开这刀绒相见的地方。
可是墨静殊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担心李云偲。担心他接下来要面对的事。
果然,当船一驶入主城的城关时,船上突然涌入一大批侍卫,看那些侍卫的衣服,墨静殊便分辨出,他们不是御林军。
“亲兵队李赢求驾来迟,请太后责罚!”
墨静殊冷冷的看着这些人。
太后有摔东西的坏习惯,墨静殊早有见识,还有幸被砸过。所以当太后直接砸出一只物件,并朝着她这边飞来时,她是一点也惊讶不起来的。
只是为什么每次都像故意的一样,就朝她砸?
原因只有一个,因为她是李云偲未来的王妃。太后不可能砸李云偲,可不砸个什么,这东西丢出来多没意义。理所当然的墨静殊就成了炮灰。
好在她坐的远,太后砸不了那么远,物件在空中飞了个抛物线就滚到了地上。
“来人,把掌管御林军的抓起来。”
果然,一切就像编排好的一样,那些亲兵立即就涌了上来。
墨静殊拧着眉,看向李云偲,再看那围过来的亲兵,咬着唇。
恨自己帮不上一点忙。
“太后急什么?”
李云偲淡淡的嗓音在这严肃的场合下带着一股子莫名的气势。
太后咬着牙。在碰到李云偲的时候她便有种天助我也的感觉。
这一刻,看李云偲如此淡定的样子,她莫名的就感觉到一种慌乱。难道他抓到了什么把柄?
不能啊,这件事全是钟宰相一手安排,且时间极短,再有大账发火的事牵着李云偲,他怎么可能有所知觉?
太后的想法是对的,只是她忘了一点,这么多年和李云偲斗下来,她从来就没有吃过什么好果子。
“急什么?皇兄,再不急,这一船的人都要因为你的疏忽丧命!”
李慎偲落井下石的本领向来厉害。
墨静殊狠狠的咬了咬牙。
“就是就是,太后,桐语好害怕!”
周桐语装起可怜来也不能有谁了。
这一刻墨静殊真正的明白了什么叫四面楚歌。
李云偲紧了紧手中开始发汗的小手。
“害怕就去水里冷静冷静。看剑。”
一道黑影不知从哪里突然就冲了出来,就见周桐语像一道抛物线一样从窗子飞了出去。
飘摇兮,情难自禁 21、我许久未用过轻功,你抱紧我
墨静殊惊呆了。
可以说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李云偲突然站了起来,顺带着拉了墨静殊一把。
“时辰不早了,送你回去。”
他轻轻淡淡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船舱里特别的有气势。
墨静殊看了一眼那边的太后,只见太后脸色青白青白的。
与之前那种热情的样子,天差地别。
窗外传来周桐语不停的求救声。
“救命,我不会水。咕。救。”
墨静殊紧了紧那双拉着他的手。
“同情她吗?”
李云偲的声音不大。却能让墨静殊听的清清楚楚。
墨静殊仰头,对上李云偲淡漠的眸子,若说墨静殊一直没觉得自己了解过李云偲,这一刻,她有一种离他特别近的感觉。虽然他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疏远。
可是墨静殊就是觉得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离他这么近。
下意识的摇头。
如果不是自己运气好,那天在永乐山上,不是被儿狼狗咬死,就是滚下山,撞死,如果没有遇到李云偲,更有可能是活活冻死在城郊。
同情有什么用?
蕴月同情过她吗?李慎偲同情过她吗?
不是不同情周桐语,她墨静殊就会变成另一个蕴月,另一个李慎偲。而是这个人不值得她同情,帮人不是义务,特别是敌人。
“那就好。”
说罢,两人竟然已经走到了甲板上。
船已经驶回了主城,因为船一直在动,所以墨静殊还是不小心看到了边上一条小船拉起落水狗一样的周桐语。
“我许久未用过轻功,你抱紧我。”
李云偲话音刚落,牵着她的手用力一拉,另一只手托到她的腰间,耳边是风掠过的痕迹,天仙一般的容颜后是满天的繁星。
他说,许久未用过轻功,为什么?
因为生病吗?
如果没有病,眼前的男子该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墨静殊的心跳如同脱缰的骏马,怎么都不停歇的燥动着。
喜欢一个人,原来是如此幸福而悲伤的事情。
一颗泪珠晶莹剔透的滑过夜空,好在很快就消散在了空气里。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她无比庆幸自己成为他的责任。
待两人离去后,船舱内安静了许久。
终在太后再次抛出一个重物的时候“热闹”起来。
“李云偲!哀家饶不了你!”
女人失控的尖叫完全丢失了一个身为一国之母该有的气质。
所有的大臣跪下,低了头,谁也不敢说话。
李慎偲站在门口,脸色青黑如铁。
李云偲抱着墨静殊从船上直接跨出了河面,许是天色已经黑到了一定的地步,所以此时长街上并没有什么人。
落地时,李云偲的胸口抽搐了一下,他强压住身体里急剧的痛苦,神色淡然的看着一脸担忧的墨静殊。
勾了个笑,伸手,食指指尖从她的鼻梁轻滑到鼻尖。
“在担心什么?”
墨静殊能看出他脸色比方才在船舱里差了很多。但看他勾起的唇角,想了想,或许是她的多虑。
毕竟真难受,他也不会这般任性的带她来长街。而是回云王府吧。
可是这次墨静殊是真错了。
李云偲的人生中任性的次数太多了,只是在儿女情长这事上,是第一次。
“云偲真的没事?”
虽然心里觉得他或许真的没事,可是墨静殊还是有些担心。
李云偲轻轻的摇了摇头,拉了她的手,阔步的朝着长街深处走去。
“许久未来长乐街,不知熟悉的书斋可还在。”
墨静殊快步跟上,也不再多想,既然他想这样,那她便跟着就好。能多一些时间,就多一些时间。
看着两人交握的十指,墨静殊想到了自己的愿望。一个似乎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一会,云偲再陪我去放花灯吧。”
墨静殊并到李云偲的身边。
李云偲回过头来看她。
“有愿望?”
墨静殊用力的点头。
“好,希望你能实现。”
他淡然的祝福着。
墨静殊的鼻头莫名就酸了,却扬起了花儿一样的笑。
“嗯,一定。”
李云偲突然就笑了。
“突然发现,你确实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墨静殊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他。
李云偲笑了笑道:“眼睛,很干净,但是藏的很深。”
墨静殊僵在了那里,心底有一层东西突然被捅破了一样。苦涩就这么蔓延开来。
是啊,曾经的自己是那么的干净,现在自己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聪明的人会把最珍贵的东西保护好。藏起来,是对的。”
李云偲很善于攻掠人心。他的话像阳光一样突然就照亮了墨静殊迷茫的价值观。
是啊,变得复杂不是变得不好,而是为了更好的守护自己的纯真。
笑再次蔓延在那张倾城绝世的小脸上。
若说李云偲有一张天人一样的面容,墨静殊这张上京城第一美女的脸,就更加的摄魂夺魄。
李云偲惊艳于她的美丽,倾倒于她的灵魂。
“谢谢你。”
李云偲脸上的笑凝固了。抓着墨静殊的手加重了些力度。
好在这么走着,书斋就在眼前。
“到了。”
墨静殊愣了一下,一回头,就看到了点着一只灯笼,尚未关门的书斋。
栖贤书斋是整个南城最大的书斋,里边却只有一位年纪并不大的老板。
“李公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李云偲刚进门,年轻的老板就走了过来拱手打招呼。
李去偲拱手,却是并不多言。
那老板也不恼,笑了笑,然后看了眼边上的墨静殊。
在惊诧于她的面容后,心底便有了答案。
“两位里边请,左边是新晋的书,李公子常用到的在第五排架子的第三行。”
李云偲点头,算是回应,拉着墨静殊就往那边走。
墨静殊跟着,很快就到了老板所说的地方。
一看,就发现是语言文字记录和研究类型的书。
这便想到那本看不懂的天书,他应该是研究了很久吧。
只是那书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呢?墨静殊是不懂的。
但是李云偲做事肯定不是这般随性的。便也就陪着他选起书来。
“两人没一会就选了好几本。”
买完书以后,李云偲和墨静殊再次往着护城河的方向走。
此时天已经很黑了,有些地方连灯笼都收了,两人却还是不快不慢的,一前一后十指相扣的踩着青石板走在长巷里。
来到护城河边的时候才发现摆摊卖灯的早早就收了铺走了。
墨静殊有些失望。
虽然她知道这个愿望不能实现,但是连祈求的机会都没有,真的很忧伤。
“真的想放?”
李云偲看着她。
墨静殊眨了眨眼睛,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既然有些事是上天注定的,那么强求也没有用。
“等着。”
李云偲松开了牵着墨静殊的手。
然后墨静殊就看到那一抹白衣胜雪的男子一个飞跃,轻功漂亮的如同鸿雁一样的跃到边上一家酒楼的护栏上。
接着就见他伸手取下那房粱上的一盏纸糊的灯笼。
墨静殊这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行窃,虽然只是一盏灯笼。
可是她确是一点想举报的想法都没有,可能是因为行窃的这人轻功太耀眼,偷盗的姿势太优雅。
反正莫名的,就是很欣赏这一过程。
李云偲将摘来的灯放到墨静殊的手里。
然后拿出刚买的几本书,随意的抽了一本,不等墨静殊问他想干嘛,就直接撕了开来。
完全就把刚方细心挑书时的心思全忘了。
好在刚刚在书斋里买了笔墨,不然墨静殊不知道这人还能干出什么事来。
果然有句话说的好,人不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李云偲用偷来的灯笼做了一盏灯,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形状,但是墨静殊却觉得,这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灯。
“将就将就吧。”
看着成品,李云偲紧拧着眉头,按理说一个工部出来的才子,不应该做不出一盏漂亮的花灯啊。可是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残酷的让李云偲自己都不想接受,可眼下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对不起眼前的墨静殊了。
而墨静殊却是摇着头说:“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云偲。”
李云偲挑眉,有些不明白她的审美观去哪里了。
看她高兴,也没再多言,拿出纸笔,摆平放,然后道:“写吧。”
墨静殊眨了眨眼睛,看着李云偲,然后想到自己要想的字。
脑中很纠结,好一会才道:“愿望被人看到,听说就实现不了。”
李云偲有些尴尬,这事他还真不知道。咳了一声。
“我在边上等你。”
说罢站了起来。
墨静殊看着他转过身去,然后看着他走远。确定他看不到的时候才立即执笔。
在他从新买的书上撕下来的空白页上写道:心悦于君,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云偲。静殊。
写好后,她立即将纸条折了起来,并不忘朝着李云偲所在的方向看去,好在那人真的没有过来,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一棵开满粉紫色花树边。
从前没发现,上京城的丁香树居然这么多。
不过,丁香花一簇一簇的,真好看。
墨静殊莫名的就笑了。随后将手中的纸条放到那摇曳的火烛之下。
“我写好了,你帮我放到河里吧。”
飘摇兮,情难自禁 22、为什么要丢周桐语下水
李云偲闻言,步调沉着的朝着墨静殊走来。
看一眼少女手中的花灯,接了过来,然后两人走到河边,因为河提有点高,所以墨静殊下不去。
只能看着李云偲下去,然后没多久,灯就随着河水飘向了远放。
不同于刚出门那会,水上的灯多如繁星,这会河面上,只有这一盏灯。因为隔的远了,李云偲也看不清那灯的模样。
这才觉得那灯也不是那么的不入眼。到底是出自自己的手。紧了紧从灯中抽出的纸条,李云偲回到岸上。
“回了吧。”
看着灯已经飘出了自己的视线,墨静殊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次两人没再牵手。
隔了一点点的距离,却是并行着的。
“为什么要丢周桐语下水?”
墨静殊不确定李云偲是在帮她出气。
“打钟淑珍的脸。”
钟淑珍是太后的名讳。
墨静殊虽然已经料到他并不可能只是因为她才那样对周桐语,可是真听到这样的答应还是有点失望。
“还有,她不该招惹你。”
所幸李云偲补了后半句。
墨静殊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喜怒无常,可是关乎到李云偲就什么都控制不住了一样。
“这样不会不好吗?”
墨静殊很担心,毕竟当朝太后无论如何都是皇帝的生母。
相较于墨静殊的担心,李云偲就坦荡了许多。
“比如?”
墨静殊没想到李云偲会抛皮球,把问题又抛了回来。
“我也不知道,对朝中的事,我不是太懂,只是按照直觉来问。”
李云偲点头。
“你很诚实。”
墨静殊低头,淡笑,却不知道他这话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
“到家了。”
墨静殊闻言,一抬头,就看到云王府三个烫金的大字。
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怔,但是更多的却是满满的温暖。
家。他的家。他说到家了。
出于责任,便直接将她当作自己的家人了吗?
不管怎么样,墨静殊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很好。
“主院的边上是附院,已经收拾出来了。”
李云偲进到院中,侍卫将门关上。走不了几步,就碰到了问月和芳如。
“小姐!”
“小姐,你没事吧。”
上太后船的时候,芳如和问月都没有跟上,所以也不知道后边是什么情况,只是听看剑说遇了水匪,所以很担心。
墨静殊被两人拉着像在检查一样的东看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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