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结合星象,将它们一个一个标注到,这个以天为盘的棋局这中。
莫云卿很惊讶,在这些时间里的相处,墨静殊的执着,她的才智,一切的一切,都没有这一刻来的让他心动。
墨静殊显然没有在意太多,毕竟在她看来,莫云卿不过是庆王放在她身边的一个非常能够帮助到她的一个棋子。
呵,又是棋子。这个世界,似乎每一个都只是一颗棋子。
为什么认清这个事实,会让人无法接受呢?
墨静殊想不太明白,手头上的事没有弄完,所以她也不愿再多想。空俭之前设了那么多的局,一步一步的将她和李云偲分开,原因是什么,也不过就只是让她能够从感情中抽身,更加专注的去打破这所有破不开的局势。
“这个位置,似乎放在这里并不妥帖,而且,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局很奇怪。”
莫云卿拿着笔,单手将长袖轻轻的撩到手腕处。
墨静殊随着他所指的位置,偏过头看了起来。
莫云卿所指的地方,却实是有问题的。从棋局的走势来看,这个位置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么一颗黑子。
这个墨子如果一定要放在这里。那么,白子不会少。至少有七颗。
可是从她和莫云卿开始决定研究这样的星空局开始,就没有想过,会有白子这回事。
一色子,只是布局,可是涉及到双色,那么,就不再只是单纯的布局,而是对奕。
她抬头,看着莫云卿,莫云卿着眉,也同样看着她。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从墨静殊的眸光里,那星星点点的光,很像是要诉说什么一样。
墨静殊想了想道:“我和你,是不是很久都没有对过奕?”
莫云卿有点不明所以,想了想,点头。确实,当初在花楼,他不过一句话。十局,赢一局,我随你走。
自那以后,他们倒真的好像没怎么下过棋,首先原因是,这里是军营大帐,所以在这里下棋怎么看,都过于闲散,不合适。
“下一盘吧。”
墨静殊很轻淡的说了一句。莫云卿也没说话。只是放下了笔,然后点了点头。
两人便坐到了一边的矮几处,从边上取出棋盘和棋子。
墨静殊向来喜欢执黑子,但是这一次,她先了白子。
莫云卿对于她的告诉没有过多的询问。
双方开局,墨静殊的棋路与之前不大一样,下了没三手,莫云卿就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他十分惊讶的看了眼墨静殊。
“我是不是应该要称这局棋为天局?”
细水长流,凡情归平 24、这个局真的破不了了
莫云卿如平常一样,眼角微微上扬,勾起的唇下,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
很是阳光的笑意,暖暖的。
明明就是这样一张和李云偲一模一样的脸,墨静殊却没有那种相似的感觉,完全没有,但是却总感觉,这个人,似乎像另外一个,她很熟悉,很熟悉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想不起来。
“我一直都很奇怪,你的棋,是和谁学的,对不起啊,这个问题,我问过的。”
墨静殊似是自言自语,目光却是定定的落在莫云卿身上。
莫云卿只是轻轻一笑。
“确实问过,我也回答过。但是你再问,我的答案,好像又不那么确定了。到底是谁教的。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墨静殊执着白色的棋子,突然就不动了。
莫云卿有点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时候,就这么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墨静殊都没有动静,好像就这么呆在了那里。
目光直直的落在棋盘上。
墨静殊长的真的很好看,是他见过的,所以的人里边,最漂亮的。她的表情并不丰富,但是认真的样子特别的多。
看了良久,莫云卿有点发愣,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将目光放在了棋盘之上。
这盘棋,下的并不是他和莫静殊常走的路数,说白了,从墨静殊执起白子的时候,他就明白,墨静殊并不是真的想和他下棋,她只是想揣摩揣摩,揣摩老天的想法。
开局到现在,两个人所下的棋数并不多,可以看的出来,她在布局,还是布局,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位置,布着他看不太明白的局。
确实,墨静殊的路数,莫云卿会看不明白,也是很正常的,因为,修所收集来的众人的八字,她并没有全部拿给莫云卿,这些人的位置,这个人所代表的,一切的一切,都是齐鸣所不能忽视的存在。
墨静殊看着棋盘,从研究的那些所有的局势来看,天象,每一步都像是一个陷阱,每一个暗桩都是从落子的那一刻就已经形成。她的能力不够,才下了这么几手,已经没办法再勉强着落子。一字错,满盘皆输。
而她手中每一颗子,所代表的都是一条一命。就在这个时候,墨静殊突然抬起了头,她的目光落在莫云卿身上。
莫云卿是这个棋盘上所没有位置的存在,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个天下,到底有多少个这样的暗桩?
墨静殊再度拧眉,棋子被她默然的收在了掌心里。
“难道,这个局真的破不了了?”
墨静殊从矮几上起身,她紧紧的将棋子拿在掌心里,一步一步的在屋中走动。
莫云卿听到了她的喟叹。
这个局破不了?
他的目光落到棋盘上,一步一步的看着,看着白子人落子到墨静殊拿着子站起来的每一步。
看不通透,看不明白。墨静殊是依着什么样的想法在下棋,他看不懂,但是就这棋盘上的每一步每一个子去分析,他有些震惊,这些子每一个的位置都非常的特别,不能说下的极好,但是每一步都深扎稳固。
再抬头,墨静殊已然走到大帐的门口。
阳光此时正好,从门外照进来,将门口站立着的墨静殊,阴影拉长的印在地上。
这个女子,她究竟在想什么?而她最终想要的又是什么?
莫云卿不知道,莫云卿也想不通透。
“为什么不说出来,让我帮你一同想想呢?”
话一说完莫云卿就有些后悔,因为就墨静殊的性格而言,她要是愿意说,早就会告诉你,但是她没有说,就说明,她是有意不告诉你的。
这种感觉很糟糕,但是却让人不得不去询问。
墨静殊看着帐外的青天,天气是很好的,因为津都城离着海近,所以天空的颜色也像大海一样,蓝的像海水。只能看到一些不太厚实的白色云漂在半空中,那种感觉,好像离着大地很,一伸手就能摘下来,白的星星就离开了人们的视线,但是人们看不见,它们就不存在吗?
不是的,哪怕是天空再明亮,星星都是在原地的,只是它们的光,没有太阳的那么亮,所以被掩去光华。
莫云卿打断了她的沉思。她在沉思,手中的棋子该放哪一颗。修所收集到的八字不齐全,所以她手中能用的棋子并不多,也就是她必须一步一步的将手中能用的子全部下完,可是到了这一步,墨静殊是真的找不到相应的棋子去走下一步。
她回过身,背着阳光,莫云卿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是依稀感觉她的目光是落在他的身上的。至于是什么样的目光,他就怎么也看不明白。
然后好半响,莫云卿看到墨静殊笑了。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墨静殊笑。只是很浅的一个笑,又或者只是他的一个错觉,因为墨静殊其实只是轻轻的勾了一下嘴角。
莫云卿想的是对的。墨静殊并不想将最后的所有的东西都合盘托出。因为事关重大。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随我出去走走?津都城的海边,很漂亮,你去过吗?”
墨静殊走到棋桌边,轻轻的将手中那枚半天都没有落下的棋子,放回了棋盒里。
莫云卿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是他惯有的模样,很温和。
“你不说,我还真没有想过去海边,要知道,与你出来,我还是第一次出津都城。海边,还真没有去过。不过这会应该是午膳时间了。吃过午饭再出门吧。”
墨静殊点了点头,去海边也只是她的一个临起起意,上一次去,还是舞悦在的时候呢。
想起舞悦,墨静殊又想到前些日子李少棠从大修送来的书信。舞悦和朱雀的婚事,她还没有备礼物。这种特别的场合,她是真的很想出现。反正最近除了琢磨齐鸣的时间以外,她也没有别的事。天气还是很热,双方的大军都不好过。
李云偲没有挑起战事,她也不想冲锋陷阵。
那就再安定些日子吧。
庆王那边,墨静殊的眸光暗了暗,莫云卿这时正好轻轻的理了理微皱褶的衣摆。
“你。”
墨静殊原本是想问,你是不是每天都会向庆王汇报我这边的情况?
但是话到口边,墨静殊终究是没有问出来。两个人之间总好像有那么一层窗户纸,是透明的,她知,他也知,但是谁都没有主动去捅破。又为什么一定要捅破。
“嗯?”
见墨静殊欲言又止,莫云卿不解的看着她。
“没事,你先回去吧,晚些我过去找你。”
墨静殊掩去脸上的尴尬之情,然后走到书桌边,意思很明确,她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莫云卿点了点。
“好,我等你。”
随后离去。
修在莫云卿离开后没多久进到大帐里,哑娘送了食盒进来。
墨静殊抬眼看了看修,从他的言行举止里,墨静殊在揣摩,这个人是修,还是空俭。
“大人不会再出现了。”
修似乎看出了她眼神中的打量,直接给了她明确的答案。
墨静殊眨了眨眼睛,身体在无自知的情况下放松了。
她是有些惧怕空俭的。那个男人看着年纪不大,但是手腕是有多么的暴戾,墨静殊可谓身心深刻体验。
“嗯。对了,这些八字不够,至少缺了三分之二。活着的,死的。一个都不能落下。”
墨静殊将压在镇石压着的白纸下的八字拿了出来。一个一个的看。
谙尊的,北堂的,南巢的,大修的。看着是很全的,但是就谙尊的来说,墨静殊就能发现问题,上边所写的所有人,都是活着的。死去的,没有一个在上边。
“死的也要?”
修发出质疑,他的质疑不是没有问题的,相比较活着的人,死去的人何其多,而且活着的人信息资料都是比较好查阅到的,但是死去的人,又有谁会去记得他们呢?
“要,先收吧,能收多少是多少。”
墨静殊也知道这个工作量有多少,而且她沉着眉想了想。
“尽量去收,而且我会尽量去算一些特殊的八字出来,你到时再帮我去查,他们是谁。”
是的,至少要有两手准备,墨静殊的目光落在棋盘上。
修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容不得他质疑。
“好,知道了。我会派人去收集。只是时间可能会久一点。”
“嗯,我知道。对了,下午我会去海边走走,你就不要跟了。”
墨静殊将资料一份一份的收好,然后锁到边上的柜子里。哑娘将药放到桌边,膳食也已经摆放好。
修看着她从容不迫的越过他,走到桌边。
也没有过多的询问。
墨静殊去找莫云卿的时候,正是一天天气最为炎热的时候,她原本是想骑马的,但是哑娘不知什么时候将她的马不知藏去了哪里,找了一圈了也没有找到,最后罢了,想想莫云卿也不会骑马。算了,坐马车吧,反正也不远。
两人刚到马厩,白珏一袭玄色长袍站在马车边。
“听闻你们要去海边,不介意多一个人吧。”
他促狭着眸子,打量着墨静殊,又看了看莫云卿。
细水长流,凡情归平 25、圣藏图要表示的意思
墨静殊的神色如常,冷冷淡淡的,看不出什么端倪。
挑了挑眉,要是放之前,肯定是没得商量的,但是这会墨静殊突然改变了心态,也稍稍的放下了些个人的情绪。
点了点头。
“既然白大掌柜纡尊降贵来当免费的劳动力,我若是推辞,倒显矫情。走吧。”
两个字,敲定三个人的行程。
马车一路从大营往着海域的方向而去。墨静殊有些倦,就睡了过去。
莫云卿在边上帮她提了下毯子,目光只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不到片刻的时间。
低头时,莫云卿的目光突然有些细微的变化,随后又变了变,他的表情有种不知所措以及疑惑。
那种好像沉睡了很久,突然醒来的感觉,让他的脸上的表情更加的明显。
当他转过脸,看到熟睡中的墨静殊的时候,神智好像被定住了一样。他突然就伸出了手,但是手指在将近碰到墨静殊的时候停了下来。他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再看马车内的环境,莫云卿一阵晃神,好似随时都会晕过去一样。
他再度张嘴,却依旧说不了话。
等到他想用别的方法做点什么的时候,两眼突然一闭,整个人就这么倒在了一边。
阴暗的马车里,莫云卿的脸色苍白如雪,如同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一样。
白珏在外边赶着马车,手里拿着一张简易的地图。
地图上标着一个奇怪的点。这张图的右上角以北堂的字符写了三个字。圣藏图。
当马车停下来的时候,马车里的人都没有动静,白珏小心的将手中的图收好,然后掀开了帘子,只见里边的两人都晕睡着。
“掌门,到地方了。”
白珏唤了一声。墨静殊猛然惊醒,目光里全是戒备之色,待看清车外的白珏,她才收回了眼中的警戒。
“到了。真快。”
说着就动了动身体,随后就发现边上的莫云卿也睡着了。
伸手摇了摇莫云卿的肩,这一碰墨静殊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好冰。
“阿卿。”
莫云卿被墨静殊一摇立即就醒了过来,那双漂亮的眸子睁开后,有几分迷茫。随后看着墨静殊。
“仙儿。”
“到了。你,没事吧。”
墨静殊再看莫云卿,脸色比之前好看一些,想再确认一下他的身体是否有问题,但又不好贸然碰,反正人也醒了,应该是没事吧。
墨静殊也只能这般想。
于是三人就弃了马车。淡黄色几近雪白的沙滩干净极了。墨静殊看了看白珏,这不是她常来的那片海域,这片海域边有一整片的岩石山。
岩石山是黑色的石头,那些石头上没有任何的植物,就是一大块一大块的立在那里,很高也很崎岖,想上去,除非攀岩,否则根本就上不去。
“这里倒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墨静殊环顾后做出评论。
白珏笑了笑,“那是自然,这片海域可找不到第二个比我更了解地型的人了。”
莫云卿也加入了交谈之中,带着好奇问:“为什么呢?白大人是在这里长大的吗?”
白珏余光看了一眼莫云卿,对于莫云卿的出现,还有他的长象,白珏打从心底里就讨厌,所以自然不会给好脸色。
“了解自然是有原因的,和长不长在这里,没有太大的关系。”
声音里的不奈是个人都听的出来。
墨静殊倒也不多说什么,直接接过话道:“当年白掌柜在北堂和蜀都两边行商,要不是熟路,也不会发现那条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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