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遭确是吃了很大的苦头,真是想不到清灵子的那一颗药会有那么强的药力。
而这,是不是也说明着,他们身后的力量有多么的强大?
墨静殊正在胡思乱想时,李云偲推门而入,急步走到床边,一伸手,便将手背落到了那呆滞着小脸的人儿的额头上。
“小殊,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渴吗,饿吗?”
李云偲一连着问了一大串,听的边上的绘风也回过神来,更是让床上躺着的墨静殊半响说不出话来。
等反应过来时,抿了唇,闷笑着出声。因为身子太弱,这一笑,又扯着几处的伤痛来,猛的咳了好几声。
李云偲听到她的咏声,立即皱了眉头,挨近几分,干脆坐了下来,担忧的看着她。
“你,你怎么了?”
看李云偲如此紧张的模样,墨静殊这才隐了笑,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我,我没事。”
李云偲听罢,眉头依旧锁着,显然并不相信。
“真的?”
墨静殊见他如此小心,便十分认真的点点头。
“真的。”
李云偲的面色这才好看了几分。
而这时,听闻墨静殊醒来的夜芸也赶了过来。
“静静!静静!!”
夜芸一如即往的来势汹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熊孩子,哪有半点为医者的沉着与冷静。
一把将李云偲推到一边,坐到她的床边,执了她的手腕便开始断起脉来。
于是这一忙,又是小半天。
等到确定忙完了,众人散去,李云偲才再次坐到床边,拿着绘风递来的帕子,轻轻的替墨静殊擦着汗渍,这会已经六月九日,正是夏日炎炎之时。
“对了,绝尘他们没事吧。”
墨静殊终于有时间去过问那些事情。
李云偲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显然也是作好了要与她讲的准备。
这一讲,便是小半天的时间。
看着床上已经露出疲惫色的墨静殊,李云偲温柔的执着她的手。
“睡一会吧。”
墨静殊虽然很不想睡,但是耐不住那种困意袭来。来不及点头,已然晕晕睡去。
看着她静静的睡着,李云偲轻轻的将她的发丝理到一边,看着她因晕迷又消瘦了好几分的小脸。
低头,轻轻的落下一吻。
再次醒来的时候,墨静殊已然能坐了起来,灼华早早就抱到了屋里。
一家三口,坐在屋中,看着莫名的幸福。谁也没有主动提前那些烦心都烦心不完的事。
绘云和绘风守在院子里,看着屋内的热闹,会心一笑。
六月十一日那一天,晴朗了好几日的珑城竟是下起了雨来,在这样的夏天,下着蒙蒙的细雨总是感觉与季节有种说不清的伪和感。
李云偲一早醒来,却并没有起床,而是半卧在床边,看着边上沉沉睡着的墨静殊。
轻轻的将人捞在怀里,养了两日,墨静殊的脸色也没有之前那么难看了。
这张那么多年都没有多少变化的容颜,总是那般倾城妍丽。
好似怎么看也看不够。
“唔”墨静殊轻声喃喃,随后幽幽醒来,关开着透气的窗外是淅淅沥沥雨落下的声音。
初醒来的人儿有些迷蒙的样子,半响清醒过来,才惊叫了声:“下雨了?”
李云偲放低了声音应了句,然后将人往怀里拉了拉。墨静殊无骨一样靠在他的怀里。也不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的靠在那里。
“生日快乐。”
李云偲话语间,低下头,在她的额前落下一个吻。
墨静殊愣了一下,然后想起什么来一样,在枕边模了模,然后掏出一只小荷包,然后从荷包里取出一枚指环来。
然后仰着头,潋滟的眸子干净的像水洗过一样,明亮而晶莹。
“李先生,今天是我的生日,能,能把你送给我吗?”
李云偲看着她,面上并没有什么波动,目光就这么深沉沉的看着墨静殊。
墨静殊被他看的脸色开始慢慢的泛红。目光也有些躲闪。
李云偲伸手,将那即将躲闪下去的小脸托了起来,四目相对。
重新来过,是爱 45、替什么天,行什么道,你才祸国
“呵。”
轻笑一声,继续道:“一直都是你的。不算生日礼物。”
说罢,伸手,将那执了一枚指环的手紧紧的握到掌心里。
低头,吻住那如同罂粟一样,吸引着他的唇。
耳鬓厮磨间,墨静殊双夹绯红,如同落英一样美的梦幻。
“今日你想怎么过,我便全程陪着你。做什么都可以。”
认真而深沉的眸子看着墨静殊微喘的小脸。
墨静殊胸口微微起伏,声音沙哑而清明。
“真,真的?”
李云偲微微笑着点头。
“那,那你陪我一起做长寿面吧。我一直很想像珑城寻常人家里的人一样,在生日的这天,和家人一起吃一碗众人一起做的长寿面。”
“依你。”
李云偲说罢,引着人起床。
因为外边下着雨,墨静殊的腿脚在醒来时,又不行了,所以这会还得坐着轮椅。
李云偲撑了把伞在椅子后边,一只手推着轮椅。
“爷,这是去哪,要备车吗?”
连营见两人要出门的样子,赶上前来寻问。
李云偲微微停了下步子,“不,不用备车,我们只是出去走走。很快就回来。”
连营不放心,见李云偲又往外走,追了两步。
“爷,末将叫人跟着?”
“不用了。”
朗朗的声音在雨声里显得格外醇厚而低沉。
“是,爷。”
目送着一身白衣撑了红纸伞,推着一袭绛红色衣衫的墨静殊出了宅门。
连营也没追上去,手头上的事情有很多,陶醉芊那边昨日传来的信息,还没有及时处理,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上京城里的大事。
想到这些,连营又想起后宅偏房里的女子,这女人的来历不简单,王妃将人带回来,安置在那也没过多的交待,还是要与李云偲说上一说,再行处置。
事情多如牛毛,可是两位主子,就这么悠闲的撑了把伞出街了。
不过想来这些日子的事情,连营也不敢事事劳烦主子们拿主意。
毕竟有些事,他们能直接做主的,也就做了。反正爷早就有脱手的意思。
“连营在担心什么?”
出了宅子,雨不大,青石板的街面,冲洗的很干净,墨静殊偏着头看李云偲。
“没什么。”
李云偲依照事实而答。
墨静殊也不多问,这两日,她不是没有发现,宅子里处处都很安静,安静的透出一股子奇怪的气息。
绝尘他们五个人好像凭空的消失了一样,她不曾在宅子里见过他们,也不曾听身边的人说起过他们,就好像他们未曾出现过一样,诡谲的很。
但是李云偲也不主动提起这些事,飞鹰堂的人全调去了上京城,她手边正是缺人用的时候,所以也无处去询问。
有心想管,可是身边有个人依靠着。想到这,也就懒散了。
多动一下脑子都不大愿意。
“我们这是去哪?”
看着这一路越走越远,不像是去主街的道,墨静殊有些好奇。
李云偲也不正面回答,笑了笑。
“别急,一会到了,就知道了。”
他的嗓音低沉沉的,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那还有多远呢?”
墨静殊找着话题。
“不远了。就在前边。”
虽是下着雨的天,环城河边,撑了大伞卖着小物件的商贩并没有收摊子,夹了朦胧的烟雨,看着那宽宽的河面,墨静殊的心情也跟着雀跃了些。
“你这是准备效仿西湖烟雨,唱一首,青城山下白素贞?”
墨静殊远远的看着那河面,玩笑的说着。
李云偲闷声笑了笑。
“你是那貌美善良的白家娘子,我可不是那愚钝不通变的许世林。”
墨静殊被他的话逗笑。
“谁说那许世林愚钝不通变,我倒觉这样的人活着最是轻松,因为不懂,所以也就不必去明白那么许多。多好。”
李云偲笑,“有些人活着愚钝些,确实更容易快乐。”
墨静殊转过身,看着李云偲。
“那你快乐吗?”
李云偲停下了步子,雨滴滴的打在伞上,他就这么看着墨静殊。
面色温和,看不出什么太大的情绪。揣摩不通透那眸子深处的幽深。
“你快乐吗?”
墨静殊没料到半响,他倒是反手把问题又抛了回来。笑笑。
“你这皮球踢的挺好的。愚钝的人该不会这样回答别人的问题。”
“那,愚钝的人会怎么回答?”
“定是直言,快乐,或不快乐。”
“所以你是快乐还是不快乐?”
李云偲定定的看着墨静殊。
墨静殊弯了唇角,眼弯成一弧月牙。“快乐啊。人生就该及时行乐。你说对不对?”
“嗯,有道理。”
李云偲推了轮椅继续前行,将车子停到了一处商贩前。
这是个卖莲蓬的小贩商。
“这莲蓬怎么买?”
看着李云偲认真的与那商人采买,墨静殊有些晃神。脑中有很多奇怪的念头,可哪一条都不怎么成形,最终在李云偲将几枝饱满的莲蓬送到墨静殊的怀里。
“我们再往前走走,那里的荷花开的极好。”
墨静殊这才明白过来,这人是带自己来赏荷来了。
荷,中通外直,不蔓不枝。
“你看这河中那么多的莲蓬,为什么要掏钱去买。”
墨静殊笑看着那满塘的莲蓬,笑看着李云偲。
李云偲坐在边上的亭子里,伞在另一则,他剥着那买来的莲蓬,去了翠嫩的芯,送到墨静殊的面前。
“不同的人,有不同存在意义,何必省这一分钱?”
墨静殊是很爱莲蓬的,想来李云偲是知道的,才会特意买了来当赏荷的小食。
咬一口莲子,青甜而生脆。
“好吃。”
李云偲伸手,将风吃凌乱了的发,帮她别到耳后。宠腻的看着她。
“好吃就好。”
遂又递了一颗。
墨静殊吃的欢喜,脑中到底是将所有的事全抛了出云。只当是寻常的夫妻偷得浮生半日闲。
雨势渐渐的小了,远远一片荷花尽头,半弧的彩虹挂在那里。如浓墨重彩的画卷。
“你看,好美的彩虹。”
李云偲走到墨静殊的身后,坐下,长臂横过她的肩,将人揽在怀里,埋首于她的发间,嗅着她的发香。
“再美,哪里有你美呢?”
墨静殊略为羞涩,咳了一声,缩了缩身子靠着身后的人更为亲近。
“你,越发的不正经,犹如纨绔。”
李云偲低沉沉的笑,厚重的气息透过轻柔的发冲进她的颈窝里,痒痒的。
“我要是早些有那现代的记忆,这会只怕真的会是个纨绔的古代王爷。我若真是个纨绔的王爷,不知小娘子还敢嫁与本王?”
温热的气息喷洒着她的感官,脸颊越发的绯色,美若芙蓉。
“现在后悔还可来的及?”
“这世间,唯一不曾有的便是后悔药。”
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吻落到她的唇角。
“虽然不该说,但是我还是想和你说,小殊,毒林的事,再来一遍,我不希望你为我涉险。”
李云偲的声音闷闷的,很低沉,墨静殊愣了愣,心知,他是压抑了好些天,才说出来的。
伸手,细长的指尖贴着他微凉的面颊。
“再来一万遍,我也不会选择离开。”
这是她对他的坚持,就如同他对她的执着,一模一样。谁也不让谁半分。
“小殊,我舍不得,舍不得看着你为我受伤,这里,很难受。”
拉着她的手,贴着他的胸口。
感受着李云偲稳健而快速的心跳,墨静殊很是惊讶,这事过去也是有好些天了,虽然她睡了好些天,但是不曾想,对于李云偲而言,还有这么大的影响。
“答应我,真的不要再这般为难自己,我舍不得。”
墨静殊感觉身后的人有些颤抖。
心中的弦被拨动了下,墨静殊反手抓着李云偲宽厚的手掌。
“云偲,夫妻之间,荣辱与共,我不屑苟且是一个原因,最大的原因是,这世间,若是没有你,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李云偲顿在了那里,虽然他总是知道墨静殊的感情是平淡却决绝的,却没有想到会是这般执着。
“呵。”
闷声笑,是啊,怕死就是不是他的小殊了。
“呀。”
墨静殊皱眉,看着边上弯笑着眉眼的李云偲。
“你咬我做什么。”
李云偲收了笑,认真的看着墨静殊。
“我想将你拆吃入腹。”
墨静殊愣,眨了眨眼。
嘟了唇,“真是没有想到,纨绔的王爷还好食人肉。果真是有祸国乱世的潜质。”
李云偲再度笑。
“华夏五千年,却是少闻有男人祸国,小娘子这般绝色,才真真是一笑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之姿,食你之肉,也算是替天行道。”
墨静殊怒,小拳头挥到李云偲的胸口。
“替什么天,行什么道,你才祸国。哼,不理你了。”
墨静殊偏了头,一脸傲娇。
李云偲再度闷笑出声。
紧紧的将人拥在怀里。心中于那毒森出来的后怕,终于散了出来。
墨静殊潋滟的眸子,一片清明的看着天边慢慢消失殆尽的虹。
“其实我很庆幸那时自己去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好像没有说过一样,直接就消散在了风里。
重新来过,是爱 46、原本,事情真的不是这样的
长寿面在众人一起热闹的欢吵中,进行了。
墨静殊原本以为面应该是很简单的一道食物,做起来才发现,有关于食物这种东西还真是特别的须要天赋。
李云偲似乎对任何事都有很强的天赋感,唯独这件事,两个人出奇的有默契。
“主子,你和爷还是在边上坐着好么?”
暖玉一脸无奈的看着两个十分努力,十分认真的人揉着面,最后拉出来的面,就是会断成一截一截的两个人,看的无比不可思议,纠结的那种感觉是不能自主而产生的。
无法说出的嫌弃,变成一种恳求。
“哈?哈哈。”
墨静殊看着再次断掉的面,笑的有些无力、尴尬、沮丧。
李云偲转过头,表情认真而严肃,伸出手,很自然的就摸了摸墨静殊的额头,是想安慰来着吧。
墨静殊却是没有感觉到那份安慰。看着他面前那堆同样不堪的成果!更沮丧了。想要吃他亲手做出的面,看来是不可能了。
看着墨静殊更加沮丧的样子。
边上的暖玉心中瞬间好像做错了什么一样。干笑着。
“主,主子,没,没事的!这面还能吃。”
墨静殊抑头,脸上的期待是那么的明显。暖玉霎那间后悔开口了,那堆面真的能吃?
果然挖着坑埋了自己啊。
“真的?”
“嗯,真的。”
暖玉继续安抚,主子这个样子还真是少见啊。不过好让人想怜惜。
“那,我们继续吧。”
星星眼的看着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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