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却是有些喜悦,这人总是这般巧到好处的出现,与她解围。
“怎么,这国子监连规矩都可以不要了么?”
李云偲的声音夹着浓郁的冰冷气息。
众人纷纷记起来:“弟子见过云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云偲的目光落在周桐语的身上。
“公主这般为难本王的王妃是为何意?”
李云偲的话像带着冰刺一样,扎的周桐语打了个寒颤。原以为自己封公主的事已经完全没有变数了,自己是公主,这墨静殊不过是个大臣的女儿,想给她些教训,让她认清这个事实。
哪里知道,这个半死不活的云王爷会出现在这里。
飘摇兮,情难自禁 1、本王的人,可不是随意任人欺凌的
“王爷误会了,公主决无此意,此事是个误会。”
上官沐阳站在边上替周桐语解起围来。
墨静殊有刹那的失神,想不通上官沐阳为什么会替她解围。
不过她并没有纠结太久,世家子弟中,上官沐阳作为公主府上的世子爷,向来与贵女走的近,从这方面讲似也讲的通。
“是么?”
李云偲声音清淡而飘忽,夹着一种让人猜不透的感觉。
“是,是个误会。”
周桐语再傻也知道李云偲是有心要护墨静殊了,瞪了地上的吖环一眼,吖环倒是眼力劲在,立即说了出来。
可李云偲连看那吖环一眼都不曾,转过头看墨静殊。
“风寒好些了吗?”
墨静殊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他,心道他怎么知道自己风寒的事。
“嗯?”
见她不说话,李云偲轻声的又询问了一句,提示着她回神。
墨静殊低了头,脸再度羞了个通红,这人总是让她方寸大乱。
“已经好很多了,多谢王爷挂念。”
“嗯,无碍就好,好生替本王照看着自己,本王的人,可不是随意任人欺凌的。”
说罢,还若有似无的看了地上的周桐语一眼。
周桐语被他这冷的和冰一样的眼神震到了,好似他所说的随意的人便是她一样。
墨静殊却是没有多想,听着竟莫名的抽了抽嘴角,却不知地上跪着的周桐语已经在打抖了。
说她反应慢也罢,李云偲的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她再听不懂,也白当个官家小姐了。
所谓的风寒,不过是李云偲在提醒她,上次墨静殊坠湖事件还未与周家清算。看来这墨静殊她是真动不得。
想到这,周桐语气的直牙痒。
“走了。”
看墨静殊无措的站在那,不知说什么,李云偲竟是难得的好心情,丢下两个字,便转身离去。
看着那人修长的背影在阳光的映射下,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许久墨静殊才回过神来。
一回头,就听周桐语道:“墨静殊,别以为有云王爷撑腰,本公主就不敢将你怎么样。走着瞧。”
李云偲一走,周桐语便站起来,恶狠狠的瞪着墨静殊。
墨静殊神情冰冷的看着周桐语。
“琴棋书画,歌舞绣,公主要比哪样?”
周桐语看着墨静殊嚣张的样子,竟是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没本事,大话就不要随意讲。若是公主想好了怎么走着瞧,静殊定当奉陪到底。只是怕公主没这个胆量。”
挑衅?周桐语的挑衅是最没有含金量的,以武制胜不光彩。墨静殊咬定了,她不敢再动手。
所以便故意拿话来刺激她。
周桐语气的站在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墨静殊!你,你不知廉耻!”
“公主若是要在口头上分出胜负,赎静殊不奉陪。回见。”
说罢,墨静殊直直的从上官沐阳和周桐语的中间走了过去。
周桐语气的脸色发白。
却是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来,一回头,就见墨静殊脊梁挺直的走出去好远。
上官沐阳也回过神来,目光亦落在远去的墨静殊的身上。
她似乎变的不大一样了。
飘摇兮,情难自禁 2、你未曾放在心上,那人又如何伤你的心呢
“小姐,你没事吧。”
转角过后,问月快步并齐到墨静殊的边上。
墨静殊愣了一下,神情不解的看着问月。
“我没事,怎么我应该有事吗?”
问月有些错愕的看着墨静殊,随后低了头说:“奴婢以为世子爷这般会伤小姐的心。”
墨静殊顿在那,才记起刚刚上官沐阳的举动,随即看了眼问月,嘴角淡然的就笑了。
“问月,上官哥哥自幼就是这般平和的性子,今日若是换作你是欺负人的那位,有人要与你为难,想必他也会说句平和的话,熄事宁人。再者,有些人,你未曾放在心上,那人又如何伤你的心呢?”
问月眨了眨眼睛,想了想,虽然不是太明白,但也是点了点头。明白小姐是未被伤到的,便笑着跟上。三人一并离去。
拐角的墙边上官沐阳拽着一方绣有桂花的白帕子,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如墨静殊所料,聚贤轩的赛事到底是定了她和上官沐阳为代表出赛。
本以为激周桐语一翻,她便会想了法子将自己替下去,可是周桐语的琴棋书画本事就摆在那里,院长又不瞎,自然是不可能让她来替的。
所以这事就定了下来,结合重生以来发生的所有事,墨静殊也不能断定一切不会发生变化,毕竟上一世的自己和李云偲是完全没有交集的,也不曾有过坠河事件,更没有周桐语和亲这回事。
所以她也拿不准这聚贤赛会不会也出什么事。
为了国子监的名声着想,院长特批墨静殊可自由出入皇宫翰林院学习,希望他们能替国子监将头筹领回来。
看着手中出入皇宫的牌子,墨静殊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是自由出入,其实根本就是变相的让她换个学习的环境,翰林院都是大学士,他们的才华自然是出众的。可是想到会碰到李慎偲,要不是院长有规定,一日必须在那呆足三个时辰,她是真不愿多蹋入宫里一步。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墨静殊也只能打着能躲就躲的心态算计着时间入宫。
就像现在,天还蒙蒙亮,墨府里的马车就已经快到宫门口了。
墨静殊坐在马车内,打了个哈欠,虽是不文雅,但也无奈,昨天夜里到子时才睡下,睡不到二个多时辰便起床,铁打的人也是受不住的。
可是躺在床上,她又睡不着。
从马车上下来,经由宫人的带领,墨静殊便往着翰林院而去。
依她的想法是,这个时辰,所有的大臣均应该在大殿之上的,所以翰林院里,别说有李慎偲,就是其他人,肯定也是没有的。
只要不碰到李慎偲,早起便是早起罢。
宫人推开翰林院的门,一股子书香扑面而来,翰林院的书有多少,墨静殊上一世便已经震惊过,未曾想,再见依旧会被震惊到。
那时便是因着这里书多,所以成日成日的来,便是与李慎偲一呆就是大半天。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太过单纯,才会被李慎偲左右了心思。
好在他每每不过来半日,所以墨静殊这才挑了个大早上过来。
飘摇兮,情难自禁 3、客套的让人不知所
宫人尚不敢在殿内点灯,屋内仅有些夜明珠子照明着。墨静殊四下里瞄了瞄,最后进了工部文献房,问月与芳如关了院门,就守在外边,墨静殊在屋里转了转挑了些简单的书就捧起来看。
不知为何,在云王府看过那本奇怪的书后,她便很想看建筑类的文献,也亏得这聚贤赛让她有机会接触翰林院,才有机会看这些宝贵的文献。
四月份的上京城春分后,开始落起小雨来,风夹着雨随意的飞,门廊下的问月和芳如见墨静殊看的认真,就寻了个耳房避雨去了。
此时天初亮,院里的蔷薇花依着窗台在雨中悠然盛放。
当李云偲下完早朝匆匆来到翰林院,推开工部的文献房时,就见雨幕下,粉色蔷薇花窗内,着一身白衣的墨静殊侧着身端坐在窗边看书的身影。
或是起风落雨的原故,她的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那一双墨黑的眸子闪着莹亮的光彩。
因侧着身,他能清楚的看着她长而卷翘的睫毛像羽毛一样微微颤动。
说不清是这花儿太美,还是这暖春的风和煦,一股暖意由着心底蔓延开来。
这般美丽的小人儿,若是再过几年,将是何等倾国倾城。
李云偲沉了眉目,猛然的一阵心悸使他胸口发闷。紧随而来的是一阵闷声咳嗽。
抽了帕子时,却见雪白的帕子上,点点红印,竟是血迹。
李云偲撑了门柱,死死的捏着那一方丝帕。在窗内的小人儿转身之前,他快速转过身去。
一丝悲痛闪过心头。
随后,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去。
墨静殊听闻人咳嗽,便朝大门看去,只见一抹白色衣袂快速的消失在大门转角之处。
心当即咯噔一下,再看,却是什么也没有。
是错觉吗?墨静殊拧了下眉头,想着若是那人,该是不会回避自己的才是。
况且上一世在这翰林院呆了近十来日,也从未见过他一次。
足以说明,他是不来此处的。那便是错觉了。
墨静殊的目光定定的落在院中纷飞的细雨上。
思绪逐渐飘远,也不知那人在做什么。
意识到自己的分神,墨静殊赶紧掐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翻了书,却是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工部文献是翰林院里极偏辟的一处院落,少有人来,芳如早早就带了膳食来,所以墨静殊这一呆,便是整整一天。
直到天将黑时,她才放落书,与问月芳如一并离去。
雨在傍晚时便停了,踩了湿泥的地,墨静殊小心的往着马房走。
“萤临!”
墨静殊一抬头,就见一袭青蓝锦袍的上官沐阳站在门廊之下。
“静殊见过世子。”
微微行礼。
抬头时,就见上官沐阳脸色十分苍白。
“萤临何须如此。”话语中带着明显的不解。
“该是如此。”
墨静殊清清淡淡的语调,没有任何情绪。
这刻两人好像被无形的分裂开来了一样。
这便是当一个人想和你划清界线的时候,客套的让人不知所措。
飘摇兮,情难自禁 4、叫人如何不在意
“世子,车来了。”
“萤临。”
上官沐阳欲言又止的看着墨静殊。
墨静殊低了头,沉声道:“世子爷,再过一年,静殊便及笄了,望从今往后,世子唤静殊本名。”
说罢,一抬头,那双乌黑清亮的眸子闪着淡然的光,不带一丝温度的落在上官沐阳的身上。
上官沐阳顿在那里,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墨静殊,上次宫宴时,就发现她与从前有所不同,如今看来,是真的全然不一样了。
上官沐阳紧抿着唇,目光定定的看着墨静殊,心里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碎裂一样。
袖子下的手紧了紧又松开,而后又紧了紧。许久才扬了抹惨淡的笑。
“是我。”
“世子不必多虑,静殊依旧是世子爷很好的朋友!”
墨静殊抢了词,定定的看着他。
有些事当断则断,不断则乱,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断了他的念想,省得日后心伤。
夕阳的余光照在院中墨静殊的身上,清瘦而直挺的小女人就那般立在那。他却是永远都没有上前的资格。
他想像她一样洒脱的说,做很好的朋友也好,可是说不出口。抿着唇,站在那,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小姐,车来了。”
问月适时的在墨静殊的边上提醒着。墨静殊微微点点头,面色依旧清冷。
“静殊先行一步。世子也早些回去。就此别过。”
微行一礼,转身步上马车。
余光却不见远远的殿台之上,一抹衣白胜雪的李云偲迎风而立,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那辆微旧,却透着一股子秀气的马车,从不觉得行礼好看,可这小女人就是将行礼都行得那么的得体大方。
多好的小人儿。
“咳咳”李云偲猛然咳出声来。
“爷,进屋吧。”
看剑拧着眉头看着李云偲,自前些日子落湖后,李云偲的身体就更差了。
李云偲看着那马车出了宫门,确定她没被些莫须有的人跟着后,才进了内殿。
高袆早早就候在了里边。
“云王爷,太后有请。”
李云偲眉头微蹙却是不动声色的嗯了一声,就由着他带着往坤宁宫而云。
墨静殊坐在车里,搅着帕子的手心里全是汗渍。
骨子里的懦弱到底是难以更改的,虽然一步一步都走的似是坚强,但是墨静殊却是清楚,自己的变化还是远远不够的。
想要变的更好,她必须再强大一些。
紧紧的抓着帕子,脑中却依旧是上官沐阳脸色苍白的样子。
到底是那么多年的情份,如今说没就没了,叫人如何不在意?
墨静殊长叹。
因为踩点踩的好,接下来的几天里,竟是真的没有见到过李慎偲。
倒是上官沐阳也很少碰到了。
墨静殊一直都窝在工部的文献房里,里边的书多到让人能生出一种一辈子也看不完的错觉来。
可当墨静殊读了好些本过后,就发现了一个规律,很多书上都有一些很特别的记号。
只要按着记号去看各类辅助文献,便是很容易就能看的明白书中具体的内容。
飘摇兮,情难自禁 5、莫名的有些失落
墨静殊看着这些记号,很是好奇,后来才发现这些记号都是近些年的新墨迹,甚至有些更新替代的书里边也有这些记号的字迹。不用说,定是工部大学士修书时留下的吧。
墨静殊如是想着,惦记着过两日与翰林院的大学士问问,若是人还在,定要向那人当面道个谢。若不是那些记号,这些书可不是随意便能看的明白的。
就这么在翰林院清闲了好几日,有一天中午时,工部的大臣来找文献。
巧的是这位大臣是墨老爷子挚友之后,与墨家尚有交情。
便是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各自忙活去了。
原本便是这么简单的碰面,谁知那大臣翻了很久都找不到文献。
不得不求助于墨静殊。
巧的是这位大臣要找的书墨静殊前一天凑巧看过,于是墨静殊便去昨天看过的书堆里找。
可是奇怪的是怎么找也找不到。
“怎么会不见了呢?”大臣很是奇怪的问着。
墨静殊想了想道:“会不会是被人借阅了去?”
那大臣立即摇头道:“不会不会,这里的书是借不出去的。”
话才说完,那大臣又立即想到了什么一样的说:“啊,该不会真被借出去了吧。”
墨静殊有些莫名奇妙,不是说这里的书借不出去么?便问:“不是借不走么?”
大臣摆了摆手道:“一般人自然是借不走,可若是云王爷,这半阁子的书,他要拉去云王府,怕也是没人阻止的了的。”
墨静殊一怔,想了想故做无意一般的问:“云王爷对工部的书也感兴趣吗?”
大臣将理乱的书慢慢的整理好,道:“这里啊,一大半的书,云王都读过,你看这里,这便是云王爷的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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