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本王还会信你?”
“至少开城门的事,我并没有骗王爷,不是吗,当然王爷若是不信,我自然也不会强求。这谙尊大好的江山,就这么让给别人。慎王爷大方,我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墨静殊缓了缓气,按压着被他捏伤的脖子,应该是青肿了吧。晚上得找点药敷一下,自己这月子本就没养太好,现在身体不保养好,日后可是很难调理的。
没有之前怀孕时的愰愰不安,墨静殊的心境越发的平静了,深知,接下来的路还有很长。
“条件?”
李慎偲这次意料的很上道,弄的墨静殊有点吃惊。
其实她是没有条件了的,但是李慎偲既然主动提出来,那么,她自然能提就提。
“自由出入王爷身边。”
“你想跑?”
李慎偲瞬间炸了。墨静殊叹了口气。她现在这样哪里像是要跑了。比起呆在李云偲身边,顾虑着后边的追兵,还不如掌握这追兵的动向。在他们有足够的时候到达衡阳城前,墨静殊都不会有离开李慎偲身边的打算。
“王爷,我是个商人,向来守信,我可以保证在年前,绝对不会主动离开王爷身边。”
“年前?你的意思是过了年后就会走?”
李慎偲善于抓到她话中的纰漏。
墨静殊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太久远的未来,会发生什么事,谁又知道呢,到时,说不定王爷会放了我也说不定。”
她目光定定的看着李慎偲,有一种安然的自信。
“你!”
“啪啪”一阵掌声向起,当了半天透明人的李少棠终于有了动静。
“上京城第一才女果然不同凡响。”
墨静殊看着李少棠,敛了脸上的所有表情。可再怎么没有表情,李少棠也没有错过那一丝丝的失望。
她对他竟然会有失望的情绪。李少棠是兴奋的,对于墨静殊,他的执着是近乎执念的。
“世子爷过誉。”
“王妃不如说说怎么将北冥宣赶出谙尊?”
这才是主题。
墨静殊挑了挑眉道:“暂时还不能说。”
说这话的时候,墨静殊将视线放在了窗外,那目光里有一种怜悯的神色在里边,好似接下来将会发生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这样的感觉让李少棠的心再次萌动。
三个人的谈话最终在李慎偲同意让墨静殊自由出入城主府结束。
暖玉在墨静殊一声叫唤下,立即进屋将墨静殊推出了房间。
“你喜欢她。”
肯定句。李慎偲看着李少棠。
李少棠不否认。他喝了口茶。
“王爷,她是你的王妃。”
“你窥探她。”
“王爷,她不是你能把控的了的女人。”
“那是你能把控的吗?”
一阵烈火焚烧。李慎偲怒气冲天。
“没想到,王爷,其实也是喜欢她的吧。”
李少棠是真没有想到这件事,但是这种事似乎在情理之外,又很自然。
“既然喜欢,王爷何不试一试。墨静殊这样的女人,不拿一颗真心换,怕是很难入她的眼。”
“哈,李少棠,你别告诉本王,之前的反叛,就是因为你想用真心换她的心。如果是,结果似乎并不是很理想。”
李少棠意识到言多必失,在墨静殊的事上,他是失常的。
“确实,既然这样,我也只能祝王爷好运了。”
说罢,拍平衣角,站起来。迎着风雪离去。
“主子,你真的能让北冥宣的人离开谙尊吗?如果是,那为什么不早早就赶他们走。”
暖玉一直守在屋外,所以对于里边的事,她听的一清二楚。
墨静殊面色沉冷。
“暖玉,这个天下,该是谁的,从来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上天有上天的意思在那里,我们想拼,也是拼不过天的。”
墨静殊的话语里透着的深深无奈让暖玉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呆在蜀都城的日子,墨静殊过的很安逸,只是腿一直没有太大的康复进展。每日里会去练习站起来,可是这次生产,实在是伤到了根本。所以怎么强求,都练不好。
李慎偲和她并不住在一起。听说李慎偲要把蕴月娶进门。
还以侧妃的封号娶她过门。墨静殊坐在窗台下,手中绣着绣物的手顿了一下。这个世界很多东西,果然是拼尽了全力,也只能改变那么一丁点。
墨静殊真的知道怎么将北冥宣赶回北堂吗?其实她并不那么自信。因为记忆里的一些事已经不太清晰了。但是她能确定的是,李慎偲这个皇帝定然是要当定了的。
她不知道李慎偲和北冥宣的协议,但是她知道北冥宣的野心。
可是北冥宣是不可能成功的这件事,墨静殊是真的很确定,那种感觉和自己一直以来想改变一切的那种困难是一样的。
她用着全力想去改变这一切,可是到头来,结局还是这样,她还是站在知道轨迹的出发点去做事的。而北冥宣比她的起点还要高,这样的成功,有多么的难。墨静殊太清楚不过了。
“孩子还好吗?”
李少棠的声音出现的突兀极了,却像是把利刃,直戳墨静殊的心窝。
在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人是墨静殊的弱点。一个是李云偲,还有一个就是李灼华。
走到墨静殊的面前,李少棠伸手,想去触碰她手中绣起的小件衣物。被墨静殊很快的躲闪而过。
一又冷冽的眸子死死的看着李少棠。
李少棠沉着眉,面上的表情很端正。一如从前。
“不知李公子前来有何事?”
生疏的称呼,冰冷的口吻。
“李慎偲和北冥宣约定好,将谙尊一分为二,各占一半称帝。我很好奇,你要怎么将北冥宣赶回北堂。”
“那李公子,你在这里边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呢?”
墨静殊从来就不觉得李少棠是一个傻人。或者说,这个男人是真有心机城府的。
在看到他和李慎偲站在一起,她就知道了,李少棠一定是有目的才跟着李慎偲的。一个曾经也有野心要登上高位的人,又怎么会诚心的雌伏于他人之下。
李慎偲是没有他聪明的。墨静殊再清楚不过。
李少棠愣了一下,他目光很淡定。
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墨静殊。
“你向来这般聪明,那么你说说,我在这里扮演的会是什么样的角色?”
墨静殊仰头,看着李少棠。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也好,还是扮演什么角色也罢,我只想提醒你一句,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真的是上天注定的。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坚持,我不会阻拦你。”
李少棠依旧一言不发的看着墨静殊。
许久,他才道:“希望如此。”
说罢,他就转过身去。
“主子,你忌惮她做什么?”
出了院子,随从是不解的。李少棠弯了弯嘴角。
“她比李慎偲要有智慧的多。”
天涯海角,与君誓 56、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冬天的蜀都城是冷冰刺骨的,墨静殊在城主府呆的久了,便选了一个没那么冷的下午出门。
随行的人非常的多,其中不乏武功高强的。
没想到的是,刚出门,就碰到了一个她并不是很想见的人。
“姐姐这是要出门?”
蕴月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墨静殊的眼角微跳,不大习惯这样的蕴月。
这辈子,她还真没有和蕴月有过什么过多的交集。
“侧妃在叫我?”
墨静殊目光冷冷的直视着她。
“姐姐与我都是王爷娶过门的女人,我这声姐姐自然是叫的姐姐。”
“不好意思,李慎偲娶多少个女人都和我没多大关系,他和我都没多大关系,他的女人们,就更和我没什么关系。所以,没事,别乱攀关系。再见。”
说完也不给蕴月反应的时间,给了暖玉一个眼神,暖玉便一只手撑伞,一只手推了轮椅,往宅外而去。
没想到的是蕴月竟然会跟上来。
“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啊,既然大家都在王爷身边,那自是一家人。何况,就算姐姐和王爷没有关系,那还和王爷的哥哥有关系不是,总的来说,还是一家人。姐姐,我还是叫的得的。”
蕴月这段话倒真的说的是事实。可是,墨静殊就是很不喜欢这样的关系。
“你喜欢怎么样,随意,别跟着我。”
墨静殊是不喜欢和她有过多的交集。
“这蜀都城这么大,姐姐走姐姐的,我走我的。何来跟着一说。”
蕴月缠人的功夫见长啊,还是说,从前就如此,只是她没发现。
雪下的很大,但是却不是那种夹风带雨,而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雪花很安静,很轻盈的从天上不停的飞舞下来。
街上的树几乎都秃的只剩下枝杆,有一些上边则是凝了些雪层。
街上的人不多,这些日子里,墨静殊在宅子里做的最多的就是,绣制很多很多小小的衣服。做好了,就放在那里,也不送出去,也没有送出去的意思。早上的时候,屋里的很多材料都没有了,所以才决定出来买一些东西。
可是边上的蕴月一直都跟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也甩不开,想着甩不开就算,反正也只是买些东西。
因为没有心思逛,所以东西很快就买好了。此时天色尚早。
墨静殊并不想那么早回去城主宅子里,好不容易出来趟,没必要那么早回去。
于是就在街上随意的转动起来。转了好一会,最后她的目光停在了悦春楼牌匾上。
暖玉贴心的停了步子,墨静殊想着,也不知到悦惠还在不在。
日子一闲下来,能做的事就少了,之前有云殊山庄要管理,虽说只是看看账册,但也是很大的工作量。
墨静殊的爱好并不那么多,唯一算得上娱乐的,也就只有下棋了。这个时代能打发时间的娱乐项目实在是有限,而她的棋又正好下的不错,下棋这东西,一定要遇到差不多的,或者是对路的。
巧的是,悦惠的棋下的算是可以的,且棋路还挺合墨静殊的口味的。
想到这,墨静殊便是进了楼。
“悦惠,你这只狐狸精,你给本夫人出来!”
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墨静殊愣了一下,会是谁呢?
想了好一会,墨静殊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但可以确定,说话的女人,她一定认识。既然是熟人,墨静殊就决定上前看看。
这一上前,墨静殊就有些惊讶了。
纪飞雪。
自当初她与上官沐阳订下亲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不觉竟是一年的时间了。
墨静殊不禁有些好奇的打量起她来。
一身华贵的服饰,微微隆起的腹部。是啦,她与上官成亲后没多久就传来了喜讯,接着,上官沐阳便。
“悦惠,你这个低贱的妓子。你给本夫人出来!有本事勾引男人,就别躲着当缩头乌龟!”
纪飞雪骂人的功夫倒是见长了。墨静殊十分庆幸,自己并非她的敌对。不然,还真是不好应付。不过记起当初在御花园,被她硬拉着下棋,这个女人的性子其实是十分直爽的。只是可惜了不适合当这个时代的女人,或者说,没有驭夫的本事。
“主子?”
暖玉见墨静殊看着纪飞雪发呆。墨静殊回过神来。沉思了一下。
“找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一下。”
暖玉领命。
“神姑娘!你终于来了!悦惠等你多时,不知可否随我走一趟。”
还是那个迎宾的少年。墨静殊有些不解,看一眼那边还在泼妇骂街一样的纪飞雪,再看一眼从普通厢房走过来的少年。
“那走吧。”
墨静殊没有多问,直接与那少年一并进了一间普通的厢房。
门一推开,只见一身普通平民打扮的悦惠坐在桌边,手中抱着棋盒。面前的棋盘落了很多棋子。
“姑娘,神姑娘来了。”
少年没有入房,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墨静殊进到屋里,悦惠的眸中闪过莹莹的光。
“神姑娘!”
墨静殊有点惊讶。
“悦惠姑娘。”
“这位是?”
悦惠在墨静殊进来时,便发现了边上一起跟着要进来的蕴月。
墨静殊皱了下眉头,回过头看着蕴月。
“蕴月姑娘,你说没有跟着我,我也没有赶你,现在我与人有约,这个屋子并非公共场合,你不应该还跟着。”
墨静殊的话说的很干净利落。
“下棋啊,曾听闻姐姐是上京城的第一才女,棋艺惊人,不知今日可否与姐姐一决高下?”
墨静殊是真发现了,这个女人的脸皮真的厚了很多。
“蕴月,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暖玉。”
在墨静殊抛出一个教训教训她的手势后,暖玉抽了边上的帷幕拉在手中,竟是一柄软剑一样,有韧度的随着她的动作而动,一个平甩过去,不会武功的蕴月直接被打倒在地。
暖玉却并不打算就此停手,跳跃上前,一脚踩到蕴月的手腕上。
阻止她意图起身。
一行人出来的时候,都带了很多的随行,其中有专门看守墨静殊的,也有专门保护蕴月的,这会蕴月被踩地上了。那些随行自然赶紧冲了上来,将两人围了起来。
“王妃,还请高抬贵手。”
领头的随卫并不像普通的随从。墨静殊却看也不看他一眼。
“蕴月,我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你好自为之。”
上一世的恩怨情仇,我愿本是不想再追究的,但是你再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门,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
墨静殊的目光里带着一股子沉沉的杀气,蕴月看的整个人都如掉了冰窟窿一样。
“卸她一只腕。”
墨静殊的声音很平稳,好似在说今天的天气一样。
暖玉是第一次见墨静殊对一个女人这么的不客气,她在墨静殊的身边呆了这么久,真没有见过墨静殊这般对过一个女人,可是她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不答话,踩着的手是右手。也不犹豫,脚下一脚力,就听得一声咯吱的响。便是女人杀猪一样的尖叫。
“墨静殊!你竟然敢伤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墨静殊三个字的时候,悦惠的目光落到了墨静殊的身上,此前,悦惠一直都不曾知道墨静殊的真实身份,这会蕴月一说,她才突然明白了一样。接着想到城中的那些流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这是你自找的,当然,你要是觉得这个教训还不够,我欢迎你随时来找我。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墨静殊的声音依旧平稳。
“还不把你们的侧妃带走?”
看一眼那随从,暖玉也适时的收回脚,然后由着那些侍从领着后边随着出来的吖环,扶起了蕴月,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这个王妃太不好惹。
“让悦惠姑娘见笑了。”
没有闲杂人等,墨静殊看了眼回不过神来的悦惠。
“没,没有。你真的是墨静殊?”
悦惠看着墨静殊。
“我是谁重要吗?”
墨静殊很平和的看着她,暖玉走到她身后,推着她走到那棋桌边。
悦惠看着她,仔细的想了想。
“也是,似乎你是谁并不重要。”
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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