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可能是自己查到这件事的真相的,如果不是他自己查的,那么他的答案从哪里来。几乎是一秒钟的时间,墨静殊的脑中就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
也只有这个人,才有这样的才智设计了这一切。
李少棠。
想到那一日与他碰面,他留下的那句话。
李少棠终究变成了她真正的敌人,她墨静殊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放虎归山。
深吸了一口气,下腹一阵抽痛。湿湿的水延着大腿侧流了下来,墨静殊抓着毯子的手越发的用劲,痛苦的声音从她的口中噫出。
暖玉在外边,离马车很近,立即听到了马车里的动静,担忧道:“主子。”
“我没事。”
墨静殊虽然很想装作没有事,但是眼下的身体状况根本就装不出来,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李慎偲就更加的狂妄起来。
“哟,这是怎么了?”
说话其间,李慎偲对着身后的兵马作着暗示的动作。
这边暖玉也不是吃素的,自幼在江湖上行走过,明白这会即将要面对的事是什么。好在今天夜里跟出来的人多。要护住一辆马车,还是很轻松的事。
于是不等李慎偲主动出击,暖玉已经发出了速战速决的信号。
所有的人一拥而上。李慎偲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两帮人马打了起来,暖玉立即看着飞鸟,飞鸟没办法,只好驾了马车延着边上无人看守的路,冲进了边上的密林。
而另一边,李慎偲很快就发现了这件事。看了一眼打斗中的两方人马,带了三五个人冲出突围,直接跟着马车进了林子。
马车上的毯子非常的厚实,所以车子颠簸起来,也不会伤到车里的人。更何况这林子是海边的树林,长的极为开阔,地面也平整。
车内,明玥开始以娴熟的手法开始为墨静殊按摩腹部。看墨静殊现在的样子,只能在车上生了。
明玥是药王谷出来的,掌握的医术极为了得,所以在她的协助下,墨静殊并没有受太多的苦,只感觉下腹被撑的难受。
加上车子的颠簸,无形中,却是使她少用了许多的力气。
七个月多的孩子并不大,但是因为不足月,所以也是很难生下来的。
明玥一边安慰着墨静殊,一边不停的按着她的腹部,还时不时的探一探,产道开了多少指。
天涯海角,与君誓 44、所有人,杀无赦。
李少棠出现在白珏的面前时,白珏是很惊讶的,李少棠看着他惊讶的模样,很镇定。
在知道白珏就是北冥宣的时候,他就也很快想明白了为什么,墨静殊会选择用那样的方式与李云偲来传递消息。只因白珏就是北冥宣。
“北冥宣,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否准备去攻大营?”
北冥宣确是这么谋划的,甚至已经派了一队人马先行了过去。
“与你何干?”
北冥宣深知李少棠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肯定不是意外。
“确实与我无关,我只是不想看着好好的军队被埋都墓穴。”
李少棠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独自坐在马背上,他的身后一个人也没有。趁着漆黑如墨的夜,北冥宣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这个男人出现的突然,每一句话都透着一种能够看穿深知未知信息的感觉,使他不得不在做接下来决定的时,有所顾忌。
“北冥宣,与你交易的人早就看穿了你的意图,所以你此举不是送死,也是直接中埋。”
“本尊凭什么信你满口的胡言?”
北冥宣原本就是个疑心病重的人,这李少棠之前可是站在墨静殊那一边的,而墨静殊是不是李云偲的人,他也不敢确定。
所以不可能这么信任李少棠。可是李少棠的话又让他莫名的有种担忧。
这使得他心头有犹被火灼烧一样。
李少棠在见到两人交易前,并不知道白珏就是北冥宣,心里知道,将李慎偲派去追墨静殊,自己留下来这举动有多么的冒险。可是越是冒险,接下来所面对的局面就越好把控,只要让北冥宣相信他就可以了。
“慎王爷带了我的家臣去追神云殊了,应该没多久,他就会将人带过来。到时你便明白我的话是不是胡言了。”
北冥宣咬着牙,看着李少棠,心中不断的在想着,李少棠的话可信度到底有多高。
李少棠却明白,这一盘棋墨静殊也好,李云偲也罢,定是摆了很大的局在这片大地上,就等着与北冥宣一决胜负。
可怜的是北冥宣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如今自己来告诉他,他还无法相信。
心中难免觉得好笑。
北冥宣看着李少棠脸上冰冷的笑意,像看死人一样的看着他。脸色顿时铁青一片。
“李少棠,本尊没有相信你的理由,不怕死,就尽管拦着,今天夜里,本尊势必要大败谙尊主营,夺得蜀都。”
原来是暗中偷大营。这一信息确定,李少棠便能完全破解了那局棋盘的所有意思。果然,墨静殊早就知道北冥宣的意图,并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李云偲。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在这中间,只怕北冥宣这一战怕是要败的完整了。
可是自己真的要站到这个对立面去吗?想到自己的国家,想到自己曾经捍卫过的这片土地,再想起自己完全覆灭的候府,以及墨静殊。
李少棠的目光越发的冰冷。
“北冥宣,我答应了慎王爷,与他谋事,所以今夜以身试险,前来与你汇合。我只与你说一件事,你信,我与你便达成盟约,完成你之前答案慎王的所有之事。你不信,大可以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北冥宣看着李少棠毅然的样子,心中有些震撼。
那往着他这边倾倒的心,更加的偏了过来。
“本尊与慎王爷的事,早就翻过去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执迷不悟了是吗?”
李少棠冷冷的截断他的话。没错,这截断的是北冥宣的讨价还价。
北冥宣神色复杂的看着李少棠,很明显,这个人并不是李慎偲那个单纯的人。
这个人,很不好应付。而他答应李慎偲的要求。取下谙尊,以南与北为界,分为南北两国,李慎偲得南方,他以北为霸。
那不过是他忽悠李慎偲的权宜之计。
“你有什么底气与本尊如此夸下海口?”
“只此一战,拿下蜀都!”
李少棠冷然出口,北冥宣咬着牙,黑着脸瞪着他。原本他偷主营打的也是这个主意,而这个人突然出现,告诉他,他不可以这么做,然后又提出一些要求,告诉他,他要帮他得到这个目标。
此事让北冥宣十分不爽。
“北堂主并不亏。时间不多了。多浪费一点时间,胜算就越小。北堂主可要想清楚了。”
李少棠的话说的笃定。北冥宣还在挣扎。
李少棠知道,自己并没有拿出什么特别有力的东西来证明自己所言是真实的,他会如此,也是很正常的。
“去年的这个时候,上京城曾发生过一件事,这件事,直接让谙尊朝中最为尊贵的女人以及她的家族全部毁灭。她们甚至到死都不知道,幕后的策划人是谁。而现在,北冥宣,你的对手,就是她。”
北冥宣皱着眉头,看着李少棠,思索着他所谓的那个事件。
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是并没有抓住。
“这件事的超由,是突然出现在上京城南城码头的一整船不知来历的武器。”
李少棠说到武器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有意的看了一眼他们身后一排又一排的箱子。
这些武器都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由着李少棠这么一说,北冥宣本就疑心病重,一下子竟真感觉像被人暗算到了一个陷阱里一样。
虽是如此,但是要他妥协,还是欠了些火候。
另一边的大营里,李云偲看着那出现的一点点人马,就没有后续的攻击,整个人都沉在了一种深沉的担忧里。
看着香柱一点点焚烧。李云偲终于坐不住了。
“连营,这边交给你,随时做好他们发现主营已空,改攻其他方位的准备。破浪,你率三千精锐随本王去砫马坡。”
砫马坡便是这次交易的地方。
暗卫赶到的时候,李慎偲的人正将墨静殊一行人围的水涉不通。
墨静殊这次出来,也是带了许多高手的,但是无奈拼不过人家人少,而且这会马车中又突然出事,所以要杀出重围十分的困难。
眼看着就要被围死了。
暗围出现了。
李慎偲看着这些暗卫,死死的瞪着被围着的马车。
“所有人,杀无赦。”
他的眸中,这一刻夹了无数的血腥之光,那是他对这个世界,以及李云偲所有的仇恨。
一时之间,在这黑的伸手见不了五指的山坡之间,两帮你,打的不可开交。
明玥一次又一次的安慰着墨静殊,可是生孩子哪里是说生就生的下来的事,从开始有症状到这会,顶多也就一柱香的时间,况且,按现在的速度,再过两柱香,孩子也未必生的出来,明玥急的满头大汁。却一点法子也没有。
飞鸟和飞鱼一前一后的护在马车边上,一点也不敢离太远,生怕马车这个时候被偷袭。
李慎偲看着两边倒下的尸体,咬紧了牙关,这一战,他非胜不可!
“所有人,都给本王上!”
腥风血雨之中,他犹如修罗问世。就这么屠戮着。
李少棠等了许久,北冥宣依旧没有什么松动,他心中焦急,但是却不透出一点破绽。多浪费的任何一点时间都是在给李云偲他们制造更多的可能。李少棠不甘心,可是此时他除了不甘心,没有任何的办法。
北冥宣在看到先潜队伍里回来的士兵时,终于松了口气。
那士兵并没有给出太多有用的信息,但是这无用的信息却让北冥宣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如果李少棠没有出现,他得到这个消息,一定会立即,不顾一切的去偷主营。可是李少棠出现了,他带来的消息足以让他冷静下头脑。
不得不考虑,李云偲确实发现了他的计划。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主营被偷,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太反常了。
或者说太不适合李云偲的风格了。
他的目光落到李少棠的身上。
“本尊信你。说罢,你接下来要准备怎么做。”
李少棠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更加的清楚,这只是一个开始,他必须要憋足了气,更加谨慎的面对眼前的男人。
“雇佣军军令。”
北冥宣不得不承认,李少棠趁火打劫的本领比李慎偲要厉害多了。
现在他已经相信李少棠的话,也就是说,李少棠有足够的筹码来与自己谈判,谙尊这个沙场让他耗费的物资以及人力都已经快到达极限了,北堂的朝廷也在前些日子发了话,再打不出什么名堂,便会退兵,北堂的大军一退,就靠着他的雇佣军跟本就做不了任何的事。
而现在,李少棠与他要雇佣军。
没错,只要蜀都拿下了,北堂朝中的大军,他可以继续借用,只要花钱就可以了。老祖宗留给他的什么都不多,唯独钱多。
他只要能调动大军,雇佣军给李少棠也没有任何的影响。可是他也明白,这就意味着,在战事的最后,他将不得不与李慎偲坐拥成果。
答应还是不答应,现在,似乎主动权不在他的手里。
李云偲很久没有骑过马,沾上马背,拉了缰绳,如飞一般的往着砫马坡而去。
白色的衣衫在夜色之下如同疾风掠过,留下的不过一道剪影。
他的脑中除了墨静殊三个字外,再无其他。
天涯海角,与君誓 45、这一战至少赢了一半
一道黑色的弧线在空中一闪而过,李少棠快速的将东西接了过来,那是一枚极小的哨子,刻着古典而奇异的花纹。拿在手中,很有质感。
“狼盟的盟哨。说吧,接下来,要怎么做。”
李少棠终于露出了笑颜。他大手一挥,身后突然冲出一队人马。
“扎营,搭帐。北堂主请。”
从马背上跳下来,看了北冥宣一眼,接着后边人训练有速的立即扎起营地来。
李少棠的军事能力是极强的,一个在应对外敌很强的军人,在面对自己的营账时,那又该是怎么样的一副光景,看一眼李少棠便能知道其中的妙处。
其实来这里的时候,李少棠并没有要帮北冥宣攻打主营的想法,只是做为一个军事天才,他嗅到了不可多得的机会。
这是一种天生的嗅觉。
战征往往都是在知已知彼的情况下,才能占得先机。
他已经占到了知已的先机,再加上这个不可多得的彼。要赢,完全就是很简单的事。
李少棠的家军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做事的速度快的让人无法反应过来。
北冥宣和李少棠就这么站在了一个临时搭建的营账里。
在地图上,主营到砫马坡的距离那是极近的,但是也只是在地图上,因为这个位置非常的敏感,是个夹道,只有一个出,一个入口,所以要么从入口进,要么从出口进。出口虽近,但是并不能走,因为有极大的可能与北冥宣撞个正着。
而入口就比较远了。至少要走半柱香到一柱香的时间。
暗卫个个也是身经百占的高手,可是面对这样杀了一批,又来一批的军队,也是十分的力不从心。好在云殊山庄的这些人自身的装备就很强大。个个一顶十。
可就是这样,还是顶不上对上的人海战术。
李慎偲看着越来越逼近的那辆马车,血液里叫嚣着的杀戮因子越发的振奋起来。他的眸中早已经被染成了鲜艳的红色光芒,似乎恨不得要将那辆马车烧为灰烬一样。
听着打斗声越来越近,明玥也开始紧张起来,墨静殊的情况比她想像中的还要糟。
由于长期的体力透支,又加上营养不良,她曾就有过预测,墨静殊很可能会死于难产。
虽说这一个多月,休养的好了许多。没有这早产,再养个一两个月,生产时就真的没问题。可问题就出在了这个上边,她还完全没有休养好。底子就在那里了。早产原本就是因为产妇无法再提供更好的条件使孩子安稳的呆在肚子里,才会早早的生产。
看着墨静殊几乎奄奄一息的样子,明玥急的满头大汁,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边上轻声的鼓励她,千万别睡过去,否则就是雪上加霜。
“主子,千万要撑住!”
墨静殊的自制力一向惊人,她心中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面对这种全身都疼的像被重锤击过一样的感觉,她不停的安慰着自己,这种感觉算什么,比起当初的挖眼毁容,断筋碎骨要好多了。
上天让她重来一次,不能就死在这里!她不甘心,死死的抓着身下的毯子。感受着全身的温度慢慢的消散,感觉着鲜血一把一把的从身体里流失。
李慎偲在这里消耗的时间越长,就越发的没有耐心起来,暗卫倒下了一半,墨静殊带来的人也倒了几乎一大半,眼看着胜利在望,可是李少棠那边竟久久都没有动静,这一点和之前约定的有些出入,李慎偲清楚,李少棠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确实没有与他匹敌的能力,也开始明白和他真正合作的意义,所以当他查觉到墨静殊所在的马车里的异常后,他立即拉住马的缰绳,唤来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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