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不愿意承认?呵,看来我真应该把你昨晚的样子拍下来让你看看,你是如何被我占有,如何发出那般美妙的声音。”
“你闭嘴!闭嘴!”沈培钧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想再听到楚慕说的那些话,楚慕的话像是一把把刀,夹杂在风中刮破他的皮肤。楚慕抓过沈培钧的手臂,强迫他听自己的话。他将头探到沈培钧面前,直视着他,眼里带了一种狂热。
“你得听着,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你全身上下的每一个部分都是我的!”
沈培钧怔怔地望向楚慕,他的眼里带了些绝望。楚慕的样子太可怖了,他都觉得自己不认识他了。
“我恨你。”
“你说什么?”楚慕脸上的表情消失了,他震惊地看着沈培钧,想要确定自己方才没有听错。
“我恨你。”沈培钧重复了一遍。他恨他,他杀了他喜欢的人,将他囚禁起来,还占有他的身体。
你终于,还是恨我了吗?
真的听到这句话时,楚慕心里反而没有那么疼痛的感觉了,他好像是等着这句话很久了一样,既害怕这句话的到来,又在冥冥中等待着这句话的到来。他低下头,不让沈培钧看到自己眼中一闪而过的苦楚,等他抬起头时,他还是那个充斥着高傲的楚慕。
“你恨我吗?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而且,有句话说,没有爱就没有恨,既然你恨我,那是不是说明你对我是有那么一点感情的呢?即使那不是爱,你至少也会因为恨我而记得我,我将存在于你的心里消散不去。
我从来不怕什么人恨我,包括你,我怕的,只有失去你而已。
“昨晚累坏了吧,好好休息。”楚慕嘴角勾起一抹暧昧不清的笑,“我不会忘记你的味道,等你好些了,我会再来享用的。”他说着,手指勾起沈培钧的下巴,他低下头想要亲吻沈培钧的唇,沈培钧则是厌恶的偏过头。楚慕像是对这不在意似得,他起身拍了拍沈培钧的肩,随后走了出去。
他觉得自己快奔溃了,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重要的是,记忆中的他自己,还那样迎合着楚慕,这样的他自己令他感到厌恶。他厌恶楚慕的行为楚慕的触碰,也厌恶迎合楚慕的自己。除了愤怒和悔恨,他同时打心底觉得自己对不起温澈。
到底还是从身体上背叛了温澈……
他站起身,想要去厕所洗个澡,虽然楚慕说昨夜已经帮他清洗过了,可他还是想自己清洗一遍,想把楚慕的味道全部洗净。只是他才刚刚脚尖落地,身体便酸痛无比,像是要散架了一般,某个部位的奇怪的感觉更令他觉得羞愤。他只能扶着身旁可以搀扶的东西慢慢挪向卫生间,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虚浮的棉花上,几次差点滑到。
“喵~”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叫声,只见那只烟灰色的英短此刻正伏在他的脚边,模样十分温顺,他轻轻蹭着沈培钧的腿,在他的腿边绕了一圈,尾巴勾上他的脚踝。
沈培钧微微蹙眉,他明白这只猫在向他示好,可他总觉得有什么怪怪的。
昨天晚上,这只猫是不是也在?
想到这里,沈培钧的脸又红了几分,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蹲下身,将那只英短从他的脚踝边拿开。那只英短似乎不太愿意离开他,两只爪子顺势攀上他的手臂,瞳孔变作圆形,直直的盯着他看。
沈培钧不太擅长对付这种生物,他只能用另一只手把它扒了下来,放在地上,轻轻抚摸它的后颈:“我去洗澡。”
英短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一般,坐在地上没有乱动,而是歪着头看向沈培钧。沈培钧则是重新扶着墙起身,继续慢慢地走向卫生间。
花洒淋下的冷水令他的脑袋清醒了许多,他坐在浴缸里,狠狠搓着身上带着吻痕的肌肤,可是他无论怎么搓,都只是让那块肌肤看起来更加红罢了。他好像感觉不到冷水的温度,一个人在浴室坐了很久,脸上一片湿润,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花洒淋下的水打湿了他的脸颊,还是泪水打湿了他的脸颊。
如果可以,真不想让这样肮脏的自己,存在于这个世上……
(喵星人非常亲昵地在你腿边绕来绕去蹭你脚踝还伸出尾巴不是讨好你,而是在你身上留下味道证明你是他的所有物。这里这么写,大概是我的恶趣味吧,毕竟之前写过这只猫有点像楚慕,那么想要把小沈子变成自己的所有物这一点也会像楚慕。)
第65章 chapter 65
昏暗的空间里,彩色的光线充斥着整个空间,天花板上点缀着散发出金黄光线的灯泡。一名抱着吉他的歌手半坐在金属椅子上,对着话筒嘶吼出自己的歌声。人们或围聚在一起游乐,或是单独的坐着买醉。
吧台边,酒保用绢布擦拭着倒三角形的高脚杯,他对着灯光眯着眼观察杯壁,透亮的玻璃上没有一丝污渍。他放下杯子,看向那个坐在吧台边喝酒买醉的男人。
又来了……酒保扶着额头,对于眼前的男人,他无可奈何。又不能赶他走,可也不想他喝醉了闹事。酒保是知晓他的身份,楚慕,也算是个公子哥了,脾气不怎么好,喝过酒之后脾气就更不怎么好了。以前这位公子哥来的时候大多是和朋友一起来的,而且是很明显的来酒吧喝酒玩乐打发时间,可是从前几个月开始,这位公子哥都是一个人来的,而且每次来都是一副意志消沉的模样。
他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酒保,也管不了什么,不过他总觉得这位公子哥身上有故事。好奇心驱使他想上去和他聊一聊,趁着楚慕还没完全喝醉的时候。
他将自己鬓边垂下来的那一缕头发拢到脑后,拉了拉领结,随后走到楚慕面前。
“楚公子?”
楚慕闻言抬起了头,他有些凌乱的刘海垂在了前额,眼睛因醉酒带了一丝迷蒙,使得他的眼中透着一丝邪魅,睫毛上沾了水汽,好像一眨眼,便会有水珠落下。他面色微红,嘴巴微微张开着,一滴透明液体从嘴角慢慢滑下。
他的喉结微微鼓动,即使他是男人,也不得不承认楚慕确实长得十分好看,第一次见到时,那感觉可以称得上惊艳。
“什么……”楚慕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娇喘。
他突然有些后悔和楚慕搭话了,因为根本不知道说什么,他思来想去,还是问道:“楚公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楚慕微微皱着眉头,紧盯着他,那种深不见底的眼神令他有些不舒服。楚慕就这样看了好一会儿,才不耐烦地开口:“关你屁事。”
果然不该搭话的。他想,这位公子哥真的是一如既往地脾气不好。
“如果你喝醉了,我让……程公子来接你?”程遥他也是认识的,因为程遥脾气比较好,人也自来熟,因此他和程遥有些接触。
“别他妈多管闲事。”楚慕将一个酒杯砸了过去,他往旁边一闪,再回头时,楚慕又半靠在吧台边喝酒了。
于是他还是拨通了程遥的电话。
作为专业啃老无业游民的程遥还是很给力地很快就把楚慕接走了,并且在走之前帮他收拾好了烂摊子。程遥见楚慕又喝多了,便想直接把他背回车上,然而楚慕却是嫌弃的看他一眼,说道:“老子没醉,老子自己走。”
“行行行。”于是程遥便一边走着,一边在楚慕后头看着他以随时防止他跌倒在地。
上了车后,程遥便开了个冷空调,将出风口直接对准楚慕的脸。
“你又怎么了?”程遥微微蹙眉,一个月前还高高兴兴地说要帮沈培钧过生日,拉着自己准备这准备那,现在又这样了。他回忆了一下自己近来帮楚慕做过的事情,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我给你的那个药,你试了?”
“……试了。”空调的风吹得他清醒了一些,但是却使得他感到有些干燥,于是楚慕便把出风口的扇叶调整了一下方向。
“哦~”程遥的话里带着意味声长的尾音,“感觉怎么样?得手了吗?”
楚慕点了点头。
“那你在烦恼什么?”
“不知道,我就是不开心。”楚慕不打算将沈培钧说恨他的事情告诉程遥,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会因为别人的憎恶而这样难过,那样显得他很软弱,显得他不像楚慕。
程遥叹了口气,但还是勉强地对楚慕一笑:“我看咱俩就是没头脑和不高兴,我没头脑,你不高兴。”
“呵。”楚慕发出了一个听起来像是笑声的语气,脸上却没有一点笑意。程遥见状,还是闭上了嘴,将楚慕送回了家。
楚慕对程遥说了声谢谢便要进门,程遥却想进去坐坐,楚慕也没有拦着,反正他已经习惯程遥随时往家里闯了。现在夜里,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人,非常安静。楚慕因为喝了酒头有些晕,一进门便在沙发上躺下了,程遥则是去了厨房倒水。不一会儿,楚慕便感到有人在碰自己的脸颊,他睁开眼,看见程遥用玻璃杯倒了一杯看起来像是茶的东西给他。楚慕支起上半身,接过程遥递来的东西,一口饮下。
东西不太好喝,楚慕微微蹙眉,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这是什么?”
“醒酒的。”程遥说道,“我不给你喝这个,你什么也不会弄直接睡了。”
原来程遥是为了给他喝这个才进来的吗?楚慕想,他看了一眼那杯东西,又想到自己家里并没有现成的醒酒茶,问道:“你怎么会做这个了?”
“这个……自己学的,哈哈,也不能什么都靠爸的钱啊”他笑道。
程遥的语气令楚慕觉得他隐瞒了什么,这让楚慕心里有些不舒服,他也就直截了当的问了:“橙子,你爸是不是断了你的经济来源?”
楚慕这话一出,程遥的脸色就变了,他微微低头:“是啊,其实,我爸也可以说是为了我好,叫我去公司工作呢。他觉得,男人不能一直用父母的钱,所以断了我的生活费,让我自己赚。”
“你爸怎么突然叫你去工作了?他以前不是……”不是看不起程遥,不让他进公司的嘛?
“哦,他叫我熟悉熟悉公司,以后好帮阿默的忙。”明明是很心酸的话语,程遥却好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平静地诉说着。他看向楚慕,只见楚慕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他便明白楚慕这是心疼他但又碍于面子不愿说了,于是他调转了话题。
“对了,沈培钧呢?”程遥进来这么久,也没听见一点动静,他知道楚慕是断断不可能放沈培钧走的,此刻多半是把他锁在家里。
“在……房间吧。”楚慕说道,可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按着老陈给他的消息来看,沈培钧没吵没闹,几乎一整天把自己锁在房里,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行为给沈培钧带来了很大的伤害,可是他一直安安静静待在房间里也有点奇怪……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腾地一下站起了身,向楼上跑去。程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便跟着楚慕一起上楼。楚慕直接冲到沈培钧卧室前,敲了敲门,却没有丝毫回应,他便想直接走进去,可是转动门把手时他才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
“该死!”楚慕心中的那股不祥的预感越发浓烈了,好在他把沈培钧房门的钥匙随身带着,因此即使沈培钧把房门从里面反锁了他也能进去。
卧室里没有开灯,因此一片昏暗,楚慕摸索着墙壁找到了开关,却没有在我是看到沈培钧的身影,他看向左侧的那个独立卫生间,白色的门也是紧紧闭着的。楚慕盯着那个门把手,好像门后有什么可怖的东西一般,他颤抖着伸出手打开了门。
门刚刚被打开一条缝,湿润的水汽便喷涌而出,他们好像是终于找到了什么出口一般拼命往外挤。水汽过于浓烈使得他们一开始看不太清东西,很快地,水汽消散了,楚慕看见了里面的景象。那片景象直直的刺痛他的眼睛和心灵,他张大了嘴说不出一句话,只有他的双腿在大脑还没发出指令的时候便迈了出去,顾不得地上的水打湿他的脚,他只想立刻走过去。
卫生间的花洒打开着,从上往下浇着有些发烫的热水,落到已经盛满了水的浴缸里,溅起不小的水花,犹豫浴缸里已经盛满了水,多出来的水只能不断地向外溢出。那是颜色不太对劲的水,他带了一丝丝红色,却又不甚明显。一个男孩背靠在墙上,静静地坐在鱼缸中,他穿着单薄的衣服,此刻也已经全部被浸湿了,随着水流微微晃动。男孩双眼紧闭着,头发与面颊上都带着水汽,他嘴唇微抿,表情看起来十分平静,脸上却没有一丝血色。他的一只手放在肚子上,另一只手自然垂下,手腕处有一道鲜红的伤口,伤口还在源源不断地向外流出血液,那些血液飘到水中,随着水流泛出异样美丽的图案。
楚慕没有做出任何思考,一把冲过去将沈培钧从浴缸里抱了出来,对程遥说道:“快,载我们去医院。”
程遥点了点头,现在事态有些紧急,他的动作也快了不少。他们立刻出了门,楚慕抱着沈培钧坐到后座上,程遥发动了车子。
由于方才的动作,楚慕的整个上半身也基本上是被打湿了,,裤腿也全部湿了,黏在皮肤上令人感到有些不适,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他只是紧紧地抱着沈培钧,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胸膛上,好像只要他一松手,沈培钧便会消失一般。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啊。”楚慕抓住沈培钧的手,亲吻他的手背,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第66章 chapter 66
等待的时刻是漫长而令人痛苦的,尤其是当你不知道结局如何的时候,尤其是当你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处于危险的时候。楚慕坐在急症室外,看着病房门口上方那个灯光一闪一闪,一如他的心跳频率。楚慕的脑子里此刻已经装不下别的东西了,只剩下一个想法,那便是沈培钧不能死去,即使是用他自己的性命来交换也没关系。
因为这是他的错,沈培钧是因为他才自杀的,他这么想。头疼得要死,简直要像裂开一般。程遥坐在他身边,很想安慰他几句,想告诉他放宽心,沈培钧不会有事,可他却也觉得自己的立场不太适合将这句话。不是当事人,无法理解当事人的痛苦,那么最好还是默默陪伴,倾听,而不是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
“都是我的错,”楚慕弯着腰,痛苦的抱着头,“因为我他才自杀的。”
“不要这么想。”
“可是之前他也没想过自杀的。”
程遥明白楚慕的意思,也明白沈培钧自杀确实是因为楚慕,他虽然身为局外人却也是插手过这件事的,那个药是他给楚慕的。他不能完全置身事外,于是他问:“那你打算怎么样?放手吗?”
“不可能。”楚慕当机立断的回答了,“我离不开他。”
“但他不喜欢你啊。”程遥知道这话会让楚慕不开心,可他也觉得应该让楚慕认清事实。
“我知道,可是我离不开他。”
程遥叹了口气,或许是因为他没有经历过这样刻骨铭心的爱情吧,所以他不能与楚慕感同身受。他想了想,对楚慕说道:“放他一个人自由的生活,和痛苦的待在你身边,你选择哪一个?”
“我……不知道。”
“那……我给你想个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急症室的门开了一次,因为血袋不够实用,护士不得不补充血量。在急症室外的那半个小时,楚慕觉得是他这一生中最漫长的一段时间,每时每刻都在担心里面的那个人离自己而去。直到那盏灯暗下去,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走出来,随着他出来的,是几个护士,他们推着担架出来,小心地向另一个方向而去。楚慕立时冲了上去,抓住中年男子的袖子,问道:“他怎么样?”
“还好你们送来的比较及时,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如是说,“病人失血过多,而且有些低烧,最好住几天院,好好静养。”
“好,好,谢谢。”楚慕像是放下了压在心中的一块巨石,他松了口气,几乎要当场倒下来,他扶住了墙,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