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推开门走了进去,楚霖正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一份文件。尽管经过了岁月的洗礼,这个男人还是和从前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头发微微变白,面上多了些皱纹。
这个公司,是楚霖十年前开的,到目前为止一直经营得不温不火,不过由于楚霖暗地里又有着一个毒品组织,在黑白两道都混得算是不错,所以公司也没出什么大事,这两年正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楚慕见自己老爹,眉头微蹙,便觉得没发生什么好事,他找了张椅子在楚霖面前坐下,开口道:“爸。”
楚霖听到楚慕的声音,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神色有些凝重。
“爸,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楚霖一直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不是什么大事情不会发脾气,也很少有这样凝重的神色,除非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因此楚慕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在公安局那边,有几个认识的人,”楚霖点了一根烟,“他们说,他们那儿好像有些动静。”
“动静?不会是……”
“冲着‘蛇信’来的,不过,据说上头的领导不知道这事儿,似乎是几个没什么权利的,打算单独搞事。”
“那怕他们干什么,他们来了,我们只管放倒就是。”
楚霖见楚慕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敲了敲桌子:“单单来几个小卒,我们自然是不怕什么的,问题就是,他们怎么盯上的我们!”
楚慕皱了皱眉头:“这么说起来,咱们最近被抓现行的情况确实比之前多了。”楚慕看向楚霖,“难道有内鬼?”
“不排除这个可能。”楚霖吐了一口烟,“这么多年了,我们也不是没被盯上过,不过每次都好好挺过来了,也多亏着身后朋友多,那个死条子即使发现了咱们,也没找咱们麻烦。唉,希望这次不要出什么事儿吧。”
楚慕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楚霖吞云吐雾了一会儿,看向楚慕,见他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你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
“你呀,也别老是成天瞎混,迟早有一天,我这公司和‘蛇信’都得交到你手上。我现在看你上学不上也就算了,成天就知道瞎混,我跟你说要不是我和老程关系好,才不会让你和那个姓程的小子混在一块儿,我看你就是被他带坏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楚慕连忙打断自己老爹的唠叨。
“对了,还有,这段时间,小单子就不要接了,咱们先缓一缓,若是实在有什么数目诱人的单子,也要好好考虑一番。”
“好的,知道了。”
楚慕离开之后,开始分析与楚霖方才的对话。
蛇信是在他出生之前楚霖一手建立起来的,怎么发展的,发展多久的,他都不知道,总之从他记事起,蛇信发展的就还算不错了,当时他们已经买了一套别墅,有了两辆车。楚霖黑道白道的朋友都很多,甚至公安局中也有一些认识的人,因此生意做的不错,即使偶尔得罪了人也不会出什么事情,被警察发现了,也往往能够逃过一劫。
他们做生意时通常很隐秘,会提前一天去交易地点排查,也会提前调查交易对象的资料,并且公安局那边,也会提前打个招呼,告知他们当天晚上警察的去向,尽量做到万无一失。
可是最近却经常出事,即使是从来没有出过事情的一些老手,也差点被警察发现。
这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他又想到楚霖说的,只是几个无名小卒自己策划的,没有让上头的领导知道。
为什么那几个无名小卒不让上头的领导知道呢?缉拿毒品组织这种大事情,按理来说是应该让领导知道,并且派备援手的,除非,他不想让领导知道,或者说不能让领导知道。
不能让领导知道的理由又是什么?他们做的不是坏事,领导没有正当理由拒绝。那么只能是不正当理由,比方说,那个领导知道他们的存在,但是不好得罪。下边的人知道领导不可能让他们执行,所以只能偷摸着做。
他们派了内鬼到他们中间,打听他们的动向,然后汇报给那几个想要搞事儿的人。楚霖认识的人或许和那几个人不熟,所以不知道他们会去干涉交易的事情。
这样一来,事情就很容易处理了。楚慕微微一笑。区区几个无名小卒,即使来了也成不了气候,他只要等着那些人出现,然后把内鬼揪出来就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实在写不好内容提要啊喂
第24章 chapter 24
由于上次有了楚霖的叮嘱,蛇信推掉了许多交易,组织安静了一段时间。
而楚慕也因为自己老爷子的批评,消停了许多,在家的时间也变多了。但是他是个闲不住的人,即使不出去鬼混,也不打算一直在家里待着,他开始着手于调查内鬼的工作,并且特意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沈培钧。又因为他不怎么出去鬼混了,他叫沈培钧跟在自己后头的时间也就变多了。
沈培钧近来能见到温澈的次数变少了,他只能每日给温澈打打电话以诉想念,并且无意间提到了有关于楚慕调查内鬼的事情。另一头的温澈倒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还和沈培钧分析了一些有关于内鬼的事情。
一个月后,楚霖接到了一笔大单子。兴许是最近公安那边没什么动静,这笔买卖又比较大,他在调查过对方的底细之后,接下了这笔单子,并决定让楚慕亲自前往。
时间是一个星期之后。楚慕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接这个单子,他总觉得事情不太安全,差不多可以说是一口回绝了自己老爹,不过在深思熟虑一番之后,还是接下了单子。
在前去交易之前,他把组织里的人全部交到了据点,开了一个小小的会议。大体给他们交代了一下当天要做的事情,他告诉他们,他决定那一天只带着两三个人在附近埋伏,其余人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留在据点。虽然他们猜不出来楚慕到底打算干什么,但还是照做了。会议开完之后,众人散去,楚慕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另一头,是一个浑厚的男中年的声音。
“喂,老何。”
“楚少爷?怎么了?”
“我想托你帮我干一件事……”
程遥作为一个富二代,成天要么就是花天酒地要么就是陪楚慕胡闹,虽然他父亲也有公司在经营,但是看着他这个样子,他父亲也不高兴让他来公司干些什么。因此他现在可以说是一枚彻头彻尾的啃老族。
时间大约是七点五十,他刚刚喝过酒,走在大街上。其实他一般不会这么早回家,尤其是喝了酒的时候,若是以前,他一定要喝到大半夜才回去。不过今日不太一样,他和女朋友出去吃饭的时候,被另一个女朋友正巧撞上。简而言之就是劈腿被发现,双方吵了起来,然后一人扇了他一个耳光,并且把他丢在原地走了。然后他就把桌子上剩下的酒喝完了之后拍拍屁股走人。
真他妈倒霉。他想。
劈腿被发现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经历了一次两次了,所以他在心中喊了几声倒霉之后也就释怀了。如果要说他生气的理由,那大概就是他又被女人甩了,这令他很不爽。从小到大,好像总是他被甩。
“是不是我这人不够好呢?”他喃喃自语。
路经一家便利店,他又走了进去,买了一听啤酒,然后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喝酒。这条小路到了晚上走的人并不多,要么就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要么就是压马路的小情侣。旁边一个流浪汉见他占了自己的‘床’喝酒,心里有些不爽,程遥便甩了几张钞票给他,那流浪汉拿了钱便开开心心的走人了。
他拿着酒,望着天空中那清冷的月亮,摆出一副45度仰望天空的忧郁表情,想体验一下月下独酌的感觉。在保持这种状态30秒之后,他便开始不舒服起来。
果然这种文艺小青年干的事儿不适合我。
然后他就翘起二郎腿,一副葛优瘫的样子。
周围很静,只能听见不时挂过的风声,偶尔走过的路人的脚步声,以及隐隐约约的□□声。
等等?□□?
程遥掏了一下耳朵,确认自己并没有听错,于是他张望了一下周围,心想:该不会有哪一对憋不住了在这儿野战吧?
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没有什么野战的小情侣,只有一个倒在路边喘气的男人。
那人倒在阴暗之中,看不清面孔,但程遥也知道他似乎很痛苦。程遥虽然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不会见死不救,他立马跑到那个人身边,问:“你没事儿吧?”
他喘着粗气,一手捂着胸口:“药,给我,药……”
“药?什么药?”跟着楚慕混久了,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毒瘾发作了。
“掉,掉到后面了,帮,帮我,拿……”男人连一句利索话都说不来了。
程遥向他身后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白色瓶子,他捡了起来,里头已经所剩无几,他倒了出来,给男人喂了一颗。
男人吃了药,又传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下来,程遥看了一眼,是治疗心脏病的药。
男人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开口:“谢谢。”他似乎好一点了,只是气息还是很不稳。
“举手之劳嘛,”程遥说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不,不用,我,没有……”男人说到一半,居然晕了过去。程遥吓得还以为是自己喂药喂错了,万一这人死了自己不得倒大霉?他连忙去拍了拍这人的脸,又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活着,只是发烧了。
这可不太好办啊。程遥皱着眉头,这里里医院特别远,要走过去肯定不行,想打车也打不到。他又想叫个救护车,可是发个烧叫救护车岂不是叫医院的人笑话?
思虑再三,程遥打算把他先放到自己家去,反正这儿离他家也不远。
他下定决心后,便背起了那个男人。这不背不知道,一背吓一跳,躺着的时候看不出来,背起来才发现这人比自己高小半个头,只是他将近一米九的个子,体重却没有想象的重。
兴许是病的吧。他想。
程遥他爸由于看程遥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爽,所以干脆让他搬出去一个人住,这也让他可以放心的把一个陌生男人带回家。只是他的房子只有一个房间,因此他只能把男人放在了自己床上。
“累死老子了。”他把人往床上一丢,感觉整个人都要瘫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猜猜这个是不是橙子的cp咧
第25章 chapter 25
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身后还有一个病人,他把那人鞋子脱了,又盖上了被子,然后走出了房门。
发烧应该怎么办来着?是不是要吃药?哦对,还有温度计,我温度计和药放哪儿了来着?他不是一个容易生病的人,再加上生活杂乱,那些和医用的东西总是被他一通乱放。他翻箱倒柜了好久,才找到了一个好久没用的温度计,和一盒差点过期的药。
躺在床上的人还在昏迷中程遥想着要怎么叫醒他。是不是应该像电视剧里的歹徒一样泼一盆冷水,不对,这样对病人可不好,而且会弄湿他的床。
然后他去打了一盆冷水,又拿了一条湿毛巾,开始给他擦脸,并且在他耳边叫唤着。
不知是被冷水激的还是被程遥叫的,男人睁开了眼睛,入目便是完全不熟悉的天花板,以及一张完全不熟悉的面孔。
“我这是……在哪儿?”
“我家,你发烧了。”程遥取出温度计,“张嘴。”
男人乖乖张开了嘴,任由程遥把温度计放进去,又问:“我怎么在这里?”
“我看你在路边晕倒了,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男人思考了一下,想起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随后对程遥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谢谢。”
“没事儿,我正义感强烈。”程遥笑道。
三分钟后,程遥把温度计取了出来,39度。
“我去,烧的不低。来来来赶紧吃药。”
“药,吃过了。”
程遥愣了一会儿,随即反应过来:“诶呀不是治心脏病的药,是退烧药,就你这个温度,再不吃药我就可以在你额头上烧烤了,赶紧吃药哈。”程遥说完便塞了两颗药到男人的嘴里,可是男人嘴巴干涩的很,嘴唇都是惨白的颜色。程遥一拍脑袋,去倒了一杯水给他。
“不好意思啊,我这儿只有冷水。”他不怎么在家吃饭,因此也不怎么在家烧开水。
“没关系,谢谢。”
“嗯,那你吃过药好好睡一会儿。”
男人点了点头,随后接过程遥的水喝了一口。经过湿润,男人的嘴唇有了一点血色,只是他的面孔依旧是苍白的。借着房间的明亮光线,程遥发现这个男人其实长得很好看,是一种很温和的俊美,只是因为生病的原因,他的好看更像是一种病态美。男人很白,不单是因为生病而只有脸上显得苍白,他整个人都很白。男人握着杯子的双手也是苍白的,他的手骨节分明,皮肤很薄,仿佛可以看到里面的血管。通过刚才背在身上的感觉,程遥也知道这男人有多瘦。他记得沈培钧也很瘦,但是沈培钧却是瘦得匀称,就好想是那些明星为了好看特意瘦下来的身材,而这个人是一种病态的骨感。
程遥盯着男人出了神,要不是男人吧杯子放下发出了声响,他恐怕还要继续神游。
“先生?”男人开口。
“啊?”程遥愣了一愣。
“先生叫什么名字?”
“程遥。”
男人微微一笑,若不是他病态的脸色,这个笑容算得上是温和无比了:“我叫冷伶。”
“冷,冷伶?好好好,那什么,你先睡啊,待会儿有事叫我。”程遥慌慌张张的替冷伶掖好了被角,然后走出了房门。
他站在房门外,呼了一口气。
自己刚才怎么就看着一个男人的脸发呆了呢?还莫名其妙地把这个人带回了家,还照顾他?自己的女朋友都没享受过这待遇,而且他自己生病的时候也都是自己一个人吃个药,睡一觉就撑过来的。
啊,可能是我太善良了吧。他自我安慰。
他的房间被冷伶占了,所以他只能在外头的沙发上睡一晚上,他的沙发很舒服,可他却睡得不□□稳,或许是因为家里突然多了一个陌生人吧。
第二天早上,程遥原本打算秉持能睡多晚睡多晚的习性,睡到中午起来,然而这一天他发现自己早上八点便醒了。他刚刚睁开眼,便感到一股食物的香气飘进了鼻子。
他从来不会在家做饭,厨房几乎可以说是摆设,即使在家吃饭,也都是叫外卖,这香气是怎么回事?
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随后看到餐桌上摆了好些吃的,而厨房的煤气灶旁站了一个人,正是昨天带回家的冷伶。
程遥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三步并两步走了过去:“你怎么起来了?烧退了没有?”嘴上虽然是在问,手已经搭上了冷伶的额头,温度已经比昨天降了些,只是还热着。
“不碍事的。”冷伶说道。
“你还发着烧说什么不碍事。”程遥拉着冷伶便想把他拽回房间去。
“一直待在床上也不好的,还是找点事情做吧,而且我吃过药了。”
“嗯,也对。”程遥松开了冷伶的手。他看向桌子上的菜,两碗香菇鸡丝粥,一盘鸡蛋饼,一盘咸菜炒毛豆。
程遥指着桌子上的吃的:“你这是……”
“我,我觉得你应该吃点早饭的,就用冰箱里剩的东西弄了这些。”
“你还会做饭?”程遥此刻确实饿了,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尝了一下冷伶做的东西,味道确实不错。
“嗯,本来还可以做一些更好的,但是原料太少了。”
“没事儿,这样挺好。”那些东西,还是上一次他妈来看他的时候,做菜剩下的,他原本打算放到发霉然后扔掉,这下倒是不必了。
两人开始坐下吃饭,只是简简单单的小菜,程遥却莫名地吃出了一种温馨感,毕竟他不怎么和爸妈一起吃饭,除了爸妈,能和他在家里一起吃饭的,冷伶好像是第一个。想到这一点,程遥抬头看了一眼冷伶,只见对方小口吃着东西,那样子让他想到了沈培钧。
下意识中,他忘了对面坐着的是一个虚弱的病人,于是他一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