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关于孟洋对项柠／queen／小羽毛／柠檬小哥哥的情感分析》。”
“什么鬼？”
“我想搞清楚，我喜欢的人是那个自称为小羽毛的女生，还是逼着我做我不喜欢做事儿的queen，还是让我守着电话不肯放手的柠檬小哥哥……后来……”孟洋顿了顿，侧头在项柠耳边吻了一下，“我觉得我喜欢的人是项柠！”
“傻逼！”项柠听着挺乐的，谁让自己爱的是个学霸呢。
“以前，你叫我出去，其实……呵呵……不被认识的人看到，我还是挺乐意的，因为……你很有趣，敢做很多我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儿……我常想，如果我哥还活着的话，或许会和你一样，有好玩的地方都想着带我去，有好吃的也一定要留给我尝……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依赖你，见你烦，不见你慌……呵……”
孟洋又一次贪婪地拿脑袋顶着项柠的颈窝，傻笑着：“……呵……说出来挺痛快的。”
“哈……”项柠笑着抽回手腕，又开了两罐啤酒，一人一口碰着喝。
项柠的脑袋转地飞快。《关于孟洋对项柠／queen／小羽毛／柠檬小哥哥的情感分析》从孟洋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特别得意，觉得自己魅力天下第一，没有人能够取代自己在孟洋心目中的地位。那感觉和自己努力三年，终于拿到高考通知书时候的感觉一模一样。
可听着他说“如果我哥还活着……”项柠的心明显就又抽痛了一下。
我特么想当你男人！谁特么想当你哥哥！还有！你特么分析了一堆，分析清楚了吗？
“所以……”孟洋不胜酒力，又几罐啤酒下肚，眼神迷离地问项柠，“咱两算是……好了吗？”
项柠叹口气，伸出一只手臂将孟洋推倒：“我不想在你喝醉的时候，说这事儿。”
“明天！明儿说……也行！”孟洋顺势躺在沙发上，翻了身，还真就抱着靠垫眯上了眼睛。
可能是这段时间因为表白心里压着事儿，加上期末复习睡眠不足，现在全都说出来，加上酒精的作用整个人一下就放松了，孟洋这小子居然没心没肺地就这么睡着了。
项柠愣了一会，听孟洋发出均匀的鼻息才从卧室拿来一床被子给他盖上，调了下空调，回屋扑进床里。他想起之前偶然间听孟洋奶奶在医院说过孟洋家的事儿。
孟洋的父亲是个工程师，做铁路地质勘探的那种，虽然听上去很牛逼，却很辛劳，常年不在家。一年能回来一次，呆半个月都算是一家人天大的喜事。那一年工程进度压得紧，更是连半个月的假都拖着没给放。
刚上小学的孟洋和大四岁的哥哥孟海期待着父亲回来的消息落空了，两人哭哭啼啼地缠着老妈要去找爸爸。
结果，老妈工作繁忙，一个人带两个孩子本身就够糟心了，还哪有精神力气再去哄他们，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要去你两自己去！”
孟海就当真自作主张地牵着弟弟的手，背着水壶，揣着零花钱，从小卖部买了一兜吃的带弟弟去找爸爸了。
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老爸是做铁路勘探的，只要顺着铁轨一路走下去，在铁路的尽头，就能看到老爸的工作现场了。
结果，两孩子隔着铁路的栅栏走了一路，眼看到了城郊，铁轨就要消失在一个隧道里，才慌了神。
孟海拽着弟弟，想了一个办法。
铁路防护网下缘有空隙，在一滩被雨水泡过的软泥上，两孩子拿着树棍刨了半天，终于把缝刨到半尺高，顺利地钻进铁路。
没想到……天真的两孩子，根本没注意到呼啸而来的火车。孟海当场就没了！
那场突如其来的事故，从表面上看并没有改变什么。老爸还是那么忙，常年在外。老妈也还是那么忙，甚至更忙，后来直接把年迈的奶奶接来给高中的孟洋做饭。
可项柠知道，谁的心里都不会轻松。尤其是孟洋。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孟洋一直背负着孟海是为了带他去找爸爸，才出意外的心理包袱。
奶奶没有说得更详细。可项柠觉得自己什么都知道。孟洋这种隐忍的性格，一味地埋头学习，到了期末拿成绩讨好家长，只和老妈在朋友圈相互点赞的交流方式……还有当初答应自己一系列不平等条约，都是因为他心里住着那个叫孟海的哥哥！他觉得自己有愧，不安又彷徨。想找个人依靠，却掘强固执地不肯向前。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这章有点小虐，啥都不说了，我先去跪一跪……
跪了一半爬着墙站起来——我前半截都在甜甜甜啊！
日常晚安吻送上——啵～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第二天，天气大晴，院子里的雪已经消光光，全都成了一汪一汪的水。项柠穿着抹布T恤，趴在阳台上往下看，十六层的高度看下去，两只橘色的流浪小猫就像是两只毛线球。
孟洋被冷风惊醒，半眯着眼睛抬起身子往阳台的方向看去，项柠清廋的身形和日渐长长的头发，形成一个让他心尖儿一暖的剪影。
“干嘛呢？”孟洋从沙发上起来，走到阳台和项柠一起往楼下看。
“看大菊和二菊吃东西呢，我昨天放的猫粮，居然还没吃完。”项柠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孟洋，眼睛就定住了。
“嗯？”孟洋往后闪了一下，快速抬手擦眼睛，“有眼屎吗？”
“没……”项柠笑着摇头，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大笑，“有口水印！”
“操！”孟洋连忙闪回屋子，钻进了卫生间，“我上次那内裤呢？”
“扔了！”项柠跟着回屋子，拉上阳台门，准备往厨房走。
“干嘛扔啊？”孟洋停在卫生间门口，有点失望地看着项柠。
“我自己的内裤都懒得洗，总不至于还洗你内裤再晒干了烫平锁柜子里吧？”项柠笑着转身回自己屋，又给孟洋找了一条新的。
“哎……”孟洋接过来，手指故意在项柠拇指盖上压了一下，“忘给你说了，你那尺寸有点小。”
“操！你看了吗你就说，你特么才小呢！”
“我说内裤尺寸！你想什么呢？”孟洋坏笑着钻进卫生间回头冲项柠加了一句，“上次没吃到你做的早餐，今天多做点儿啊？小媳妇！”
“滚！哥踹死你！”项柠空踹了一脚，含着笑进了厨房。
要说这种感觉挺奇怪的，每次做了好多思想斗争，想要和孟洋这个让人闹心的家伙划清界线。可那小子三言两语就又让自己乱了阵脚。
前一夜还想着自己打死都不当孟洋他哥呢，现在怎么还自称上哥了。
关于前一天的那一吻，和前一天那看上去无可挑剔的表白，项柠突然觉得有点儿没了方寸。这小子到底弄明白自己的处境没有？
项柠想到这不由得撇了下嘴，锅里的鸡蛋漏汤了，一锅底都是金灿灿的蛋黄。他把不成形的蛋拨拉进盘子里，又磕了一颗进锅。
一直期望的东西，眼看顺着一条完美的抛物线投向了自己，临了却突然有种不敢伸手去接的畏惧。
“还没好？”孟洋甩着湿发进了厨房，胳膊肘有意无意地碰着项柠。
“快了，你先把奶喝了吧。”项柠指了指身后的餐桌。
“等会儿一起吧，”孟洋感觉也没什么可做的，转身坐进餐椅里等着，“哦，你回c城吗？”
项柠听到“c城”，瞬间感到一阵电流顺着脊梁骨窜到了天灵盖——不知不觉休学一学期了，整天瞎晃，还不成事！
“嗯？回的话，我就一起定票了。”
“哦，忘了，你是铁路职工家属，可以免费坐车是吧？”
“啧！”孟洋晃晃脑袋，这个问题他从小到大都不知道回答了多少遍了，非常无奈，“不免费，家属的家属更不免，你回不回？”
项柠想了一下，前一夜想了一堆孟洋家的事情，其实自己和家里的关系也不好，都三年了，包括之前老爸生病住院那次，一家人都没面对面地好好坐下来聊一聊。有些问题迟早要解决，有些矛盾越早解开越好——直播的时候他都这么劝人。
他端着鸡蛋面包，坐到孟洋对面，把吃的分一半给他，“行吧，回就回吧。”
孟洋还是太年轻，以前没什么机会一个人出行，放假千里迢迢地赶火车回家，也是头一遭。从w市到c城的票，早都被抢光光了。
“坐飞机吧？”项柠脑海中闪了一下人头攒动的火车站，皱着眉毛问了一句。
“啧多贵啊……”孟洋不死心地盯着手机，一遍遍地刷着，想看看有没有退票什么的。
“我还有一个路线，”项柠伸着手臂在孟洋面前晃了几下，“先去x城，然后再坐大巴回c城。”
x城就在c城隔壁，大巴也就一个小时的事儿。
孟洋连忙低下头，在手机上划拉着：“哎，真有票k字头的，不过要一周后了！”
再次抬眼，两人相视一笑，一起浪一周？嗯，听着不错！
＊
这一周孟洋回了趟宿舍，反正也放假了，索性收拾收拾东西，死皮赖脸地去睡项柠家的沙发。项柠一直没想好要不要分一半床给孟洋。虽然他知道两人身体里的小火苗无时无刻都在往上窜。可是……他知道自己有点儿完美主义，他想要纯纯的爱情！
自从那天送上初吻之后，孟洋虽然在心里上和项柠亲近了许多，当然身体上也有点儿急不可耐。但他已经习惯了两人之间的主动权都交在项柠那边儿。能赖着睡张沙发已经算是很幸福的事了。
“你不给那学生补课了？”晚餐后，项柠一边儿化妆，一边和趴在门框上的孟洋聊天。
“补不下去了，小鹿她爸怕我把他闺女拐跑，婉言把我辞了。等过完年回来再找个家教的活儿吧。”
“这次你是准备找姑娘还是找小伙儿啊？”项柠撇了下嘴，随口问。
“小伙儿啊，姑娘家家的多少都有这种顾虑吧？”孟洋说着走近一些，躬着身子看项柠粘假睫毛。
“小伙你就不怕……呵呵……”项柠笑着手下一抖，“操！贴歪了！”
“哈哈哈……”孟洋笑着坐项柠对面，“我不是给你解释过了吗？我不是……”
“你不是gay！”项柠抢在他前面把话说完，又把睫毛撕下来重新贴了一遍，“那你这两天忙里忙外地跑什么呢？”
“我？”孟洋叹了口气，微微闭了闭眼，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幼稚好像有点儿不够成熟，但稍稍思考了片刻，还是决定说出来，逗项柠乐一乐，“我想报个绘画班。”
“什么？操！”项柠又把另一边的睫毛贴歪了，“呵？你还有这个闲情逸致呢？”
“我们学院大一第二学期有一次专业调换，我想换个专业。”孟洋说着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逃也似地跨出房门，窝进了小沙发里。
“换个专业？画画啊？晚了点儿吧？”项柠摇摇头，想起了自己当初凭着一个名字选了一个专业的经历，明白专业不达预期的苦，不由得幸灾乐祸起来，“哎躲什么呀，我懂你！”
八点，项柠像往常一样开始直播，他在里面一会儿唱一会儿喊的，孟洋在外面客厅捧着手机笑着看。按照惯例，从头到尾地送着小花。
项柠每次看到“揪住一根小羽毛”从屏幕上闪过，就不自觉地朝门口的方向看去。以前家里就一个人的时候怎么嗨怎么玩，今儿知道外面沙发上还躺着一位，总担心哪里发挥的不好。
孟洋注视着屏幕里项柠的脸，轻轻贴到嘴边吻了一下，突然大声问：“哎！一会儿你播完，咱两去看电影吧？”
作者有话要说：
项柠和孟洋心思有点不同，这个你们都看出来了吧？
我总担心自己没讲明白……抠鼻孔抓头……
晚安——啵～
第40章 第四十章
“谁啊？谁？”
“我好像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是个男的？”
“啊……一定是柠檬小哥哥的bf！”
“小哥哥，你快说答应他啊？”
“一会儿去哪儿电影？我就远远地瞄一眼！”
“……”
直播间里瞬间炸开了锅。
刚才还铆足了劲作妖直播着的项柠，被这突入其来的势力推倒了。是真推倒了，他顺势躺在身后的床上，脚尖滑着转椅，有点想笑。
“对不起！”手机亮了，项柠拿起来看到孟洋发来的信息。
之前项柠直播的时候一直说自己是单身狗来着。其实，要不是孟洋说什么自己像他哥那样的话，也许那晚上吻完两人顺势往床上一倒，然后就成了名正言顺的恋人。
可这犹犹豫豫的几天，弄得自己和孟洋的关系从以前的主仆变成了现在的不尴不尬。
他咬咬牙，从床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胸垫，又抓了抓头发，坐回电脑前，把话筒往嘴边一抓：“呃……你们这群小妖精，脑洞够深啊？刚那个声音是我室友，啊，别瞎猜啊！”
话刚出口，项柠就听到从客厅传来手机拍桌子上的声音，又清了清喉咙说：“今儿就这样吧，不播了，我得溜溜外边的室友去。”
项柠不再忍心去看屏幕里弹出来的各种提问，快速下线关了电脑，一扬手把发套摘了。
等他洗了把脸，换回男装回到客厅茶几前，孟洋正抱着一本老房东留下来一寸多厚的药典看。
“那个……”项柠摸了摸发丝，又搓了搓手，“咱出去看什么片儿？”
孟洋手下的书页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表情颇为不悦：“敢情我就是你室友啊？连个兄弟哥们儿都没混上？”
项柠抽了下鼻子，走到孟洋跟前把书抽走：“孟洋！我不想当你兄弟！不想当你哥哥！你在我这这么几天还没反思过来吗？”
“我有什么可反思的？”孟洋的手还维持着书被抽走时的状态，神情疑惑。
“你以为你说你喜欢我，就可以亲亲抱抱，撸一撸发泄一下你过分的荷尔蒙，然后一口一个哥的叫着我，就不用背负自己是个gay的压力，赶明儿该干嘛干嘛？”项柠有点儿激动，话说完，连忙咬住微微颤动的嘴唇。
“啊？”孟洋愣了一下，才红着脸回过神，“真的可以撸一撸吗？”
“操！”项柠往孟洋脑门儿上怼了一掌，“我这给你说正事儿呢！”
“你怕什么？”孟洋一语戳中要害，他看出来项柠是在惧怕。
“我怕什么了？老子天不怕地不怕！”说完，项柠气呼呼地坐进沙发，掏出手机翻着，“看什么电影，我订票。”
孟洋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一条已经购票成功的信息，“我已经买了，按着你口味买的译制片。”
项柠挑眉瞄了一眼，确实是自己男神拍的新片，硬挤出一个笑顺了顺气站起身：“那走吧！”
电影院不远，就在w大旁边的一个小商业区，两人都没有搭车的意思，一起并肩走着。
走了好久，孟洋才回过神来似地扭头看项柠：“哎！我说……”
“说！”
“那什么……”孟洋搓了搓手在自己脸上按了一下，才继续开口，“你刚才发什么脾气呢？好像是你当着外人的面不承认我是你男朋友，应该是我生气才对吧？”
“男朋友？”项柠停下脚步，微微仰头，路灯瞬间打亮他的眼眸，“我不是你哥吗？”
“什……什么意思？”孟洋抽了一下鼻涕，看着项柠眯了眯眼，“你刚要说是我哥，我兴许还没那么生气呢。”
“孟洋！”项柠的声音大了一些，左右看了看，这个时候学生基本都回家了，往日繁华的路上少有的清冷，“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多大了？谈恋爱还需要我教你吗？我特么也没谈过恋爱呢！”
“哈？”孟洋傻笑了一下，跟着项柠继续往前走，有意无意地蹭着项柠的肩膀，“没事啊， ‘一起探讨，加倍成长！’我们高中班主任常说的。”
项柠冷着脸，不再出声，摇摇头默默走路。
孟洋是真不知道自己触动了项柠的哪根神经，其实前一天还上网查了。搜出好几个科普网站，都说有科学实验证明，人类在初吻之后会有一些反常的情绪。加上项柠原本就很神经质，所以孟洋他并没有觉察到什么不妥。
电影院里，大荧幕上，剧情演到高｜潮处，项柠的男神正抱着金发碧眼的美女亲吻的时候，孟洋看到项柠微微闭上了眼睛。
“有我呢！”孟洋凑过去，在项柠耳边轻轻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