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半生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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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半生沉醉-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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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呢。”孟吟蘅身旁传来了宁煜的声音。
宁煜复点起火把,两人看清了所处的位置,又是齐齐惊呼出声。

惊变现(下)

只见两人正身处一个山洞内,洞内极为阴冷潮湿,两人持着火把沿着前方仅有的一条路向前走。
他们掉下来时的洞口已被巨岩堵住,且巨岩合二人之力搬开几近不可能,是故两人只得向前去探查一番。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许久,宁煜回头,孟吟蘅好奇地望过去,却见宁煜脸色一变,玉魂剑刹那出鞘,向孟吟蘅面前斩去。
孟吟蘅顿时呆住了,却只觉一股粘稠的液体喷溅到脸上,抬手一抹,火光下映出满手的鲜红,瞬间变了脸色。只见地上伏着几只尚自在微微蠕动着的小黑蛇,蛇身皆被宁煜一剑斩断。
“这些蛇……”孟吟蘅尚自惊魂未定。
“这洞阴冷潮湿,这些蛇正适宜居于此地。但这洞却透着一股子古怪,不可逗留,须得速速出去才是。”宁煜轻轻擦拭掉玉魂剑上的蛇血,语气满含严肃。
说完宁煜兀自迈出步子,却一脚踏入了一处水洼之中,忙收回脚。只见二人所处前方竟是一方小小的水潭,上方有无数个洞口。这些洞□□叉相连,宛如迷宫,两人绕过水潭,进入一个洞中,在其中左拐右绕,却仍未找到出路,反而好几次又回到了原处。
两人绕了许久,终是再一次回到了原处。两人靠着石壁坐下,稍作歇息。在山洞中不知待了多少个时辰了,此刻他们皆是又饿又渴,水源倒是不缺,只是不知此处水潭之水能否饮用,至于食物,吟蘅不禁望向不远处的几条黑蛇的尸体。再找不到出路,也就只能靠这些蛇肉果腹了。
孟吟蘅右腿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疼,只得随便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宁煜,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啊?”
“……”
“真的,我每次见到你总感觉莫名眼熟,难道咱俩以前真的见过?”
“不知道。”宁煜垂下头道。
“哎,话说宁煜你为什么会去落月教?落月教离中原那么远,以后……”
孟吟蘅一句话还没说完,两人都听到了潭水中一股奇怪的声响,似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水中游动,孟吟蘅与宁煜两人顿时起身,拔剑出鞘,手中的火把也熄灭了,顿时两人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突然,那股诡异的声音消失了,两人慢慢绕过水潭边沿,欲进入洞中。正当悬起的心慢慢放下之时,孟吟蘅突然望着宁煜身后,惊恐道:“宁煜!背后——”
宁煜猛然转身,只见一条浑身银白色,约有几百公斤重的巨蛇猛地由水潭中窜起,张开巨口直冲宁煜而来,宁煜向左边一闪,同时手中的玉魂剑直直向蛇头刺过去,吟蘅也借力一跃至一块巨岩上。巨蛇一击不中,头上又中了宁煜一剑,愤怒异常,在水潭中的半个蛇身激烈地扭动起来,宁煜与孟吟蘅顿时被潭水溅了个满身。黑暗中,孟吟蘅与宁煜只能看清巨蛇的两只冒着绿光的眼珠,以及两人手中泛着寒光的剑。却见巨蛇的绿眼珠滴溜溜转了一下,似在寻觅二人身影,突然,望向孟吟蘅方向,径直朝着孟吟蘅所处的巨岩袭了过来,孟吟蘅向旁边一闪,径直钻入潭水中,那块岩石被巨蛇撞得粉碎,碎石四散入水。二人心内皆是一惊,只道这巨蛇力大无穷。
宁煜在黑暗中闻得落水声和岩石碎裂声,却也挥剑与巨蛇周转起来,孟吟蘅则在水中潜游着,只觉水下不同于洞内,竟亮如白昼一般。只见巨蛇的半截水下的身子不停的扭动,但却始终不敢离开这片水潭,似是这水潭之内有什么东西一般。片刻后,孟吟蘅猛地向上冒出水面,只见宁煜正捂着肩膀,勉力挥剑与蛇相斗,吟蘅高呼道:“宁煜!我来助你——”
一人一蛇闻言皆是一愣,巨蛇望见从水中窜起的孟吟蘅,猛然掉转头来,张开巨口攻向孟吟蘅,宁煜顿时面色遽变,不自觉喊出声:“吟蘅——”
却见孟吟蘅紧握无忧剑,径直扑向巨蛇头,宁煜亦借力一跃,直跃向蛇身,两人一前一后夹击。见到张着巨口迎面而来的巨蛇,孟吟蘅心一横,手握无忧剑刺向巨蛇的血盆大口中,宁煜亦跃上蛇身,一剑斩向其身。登时蛇血喷涌而出,巨蛇痛苦地扭动着身子,想将二人甩下身去,两人一个紧紧扒住其口,剑由其口中而入,向上直直刺穿其巨头,一个在其身上不停挥剑横斩。
终于巨蛇倒下了,满池潭水被蛇血染成了鲜红色。孟吟蘅与宁煜也疲累地从蛇身上下来。两人满身都是血污,孟吟蘅的胳膊在挥剑刺入巨蛇口中之时被其毒牙刺得血肉模糊,宁煜亦好不到哪里去,肩部被巨蛇咬出了个血窟窿,正汩汩向外流血。
两人在岸边坐下,简要包扎伤处,心内仍自心惊不已。
这时,孟吟蘅突然想起刚才其潜入水下时所看到的景象,对宁煜道:“宁煜,刚才我在水下,看到这条巨蛇丝毫不敢离开这片水潭,这片水潭怕是有古怪,我们要不要潜下水去看看?”
“你的伤口不能入水,会感染。”
“没事啦,宁煜,说不定水下会有出口。”
“嗯……”
说完,孟吟蘅脱下血迹斑斑的外衣,一个猛子扎进了水下,片刻后,见宁煜还在岸上,又浮上水面来,问道:“宁煜?你不下水吗?”
“嗯。”
“好吧,那你在这等我啊。”
“好,我在这不走。”
孟吟蘅莫名心内美滋滋的,深吸一口气,复潜下了水。孟吟蘅自小就爱在河湖中游玩,水性是极好的。只见其在水中四处游走,在巨蛇尸体所处的水下四处寻找,却什么都没发现。
正当孟吟蘅准备返回水面之时,却见到几片枫叶飘过,孟吟蘅顿时眼前一亮,有枫叶流到此处,就说明此处跟外面水源是相通的,定能找到出口游出去。
正当其想上去告诉宁煜时,却突然感觉周遭一阵摇晃,潭水流动速度亦加快了起来,同时听到水上宁煜的大声喊道:“吟蘅,快上来!”
孟吟蘅心下一慌,正想上去,却不妨脚下被一个滑溜溜的东西缠住了,顿时脚下一阵锥心之痛,水流越来越快,他被急速的水流一下子冲了很远。他努力想抓住什么东西,却不防头部撞到了一个巨物,登时一晕,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孟吟蘅醒来是在一条溪流边,而宁煜亦不知所踪。孟吟蘅身上伤痕累累,头部隐隐作疼。其慢慢地起身观望了一下四周,却见前方一道高高的瀑布,所处之地竟在一座林中,而且还有点眼熟。
孟吟蘅努力在脑中回想了一下,一下子恍然大悟道:“这是……云泽城外的一个小树林啊!”
想到马上就可以回家了,孟吟蘅心内顿时开心了起来,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回到了云泽。但转念一想,宁煜此时尚不知如何情况,顿时又开心不起来了。
孟吟蘅决心先回云泽搬救兵来援救宁煜,便强忍着痛楚,在溪流边随便洗去了些许脸上和身上的血污,踏上了回孟家芳庭曲水之路。
一别云泽不过月余,但经此一去,几次在生死边缘上擦身而过,吟蘅回来之时心境已万分不同于当初了。
经过那熟悉的茶摊之时,茶摊老板认出了孟吟蘅,当下大吃一惊,道:“这……这不是孟小公子吗?”
“徐爷爷……是我。”孟吟蘅强撑着疲累的身体,开口道。
“好孩子,我们都以为你……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徐爷爷忙扶吟蘅坐下,为其倒了杯茶。
“一眼难尽,徐爷爷,我要马上回芳庭曲水,改天再来告诉你吧。”孟吟蘅仰头一口气喝下面前的一盏清茶,便要挣扎着起身。
“什么?你要回去?”徐爷爷闻言大吃一惊。
“是啊,怎么了?”孟吟蘅见其如此神情,不知为何,一股不祥的感觉在心内萦绕。
“孩子,你……你还不知道你们家的事吧?”
“什么?徐爷爷,我们家发生什么了?”孟吟蘅脸上瞬间血色全无,执着茶杯的手竟有些颤抖。
“唉。”徐爷爷叹了口气,随即徐徐道来:“就在前不久,你们家遭受不明人士袭击,孟老宗主与其心腹全力相抗,但还是不敌对方,孟家子弟近乎全员覆没,孟老宗主及其夫人被当胸一剑刺穿身亡,孟江遥当时正好外出,逃过一劫,随即又由蓬莱慕家传来你与落月教梅影公子双双坠落山崖的消息……”
孟吟蘅闻言呆呆地坐着,双目空洞一片,毫无神采,“孟家……现在怎么样了?”片刻后方缓缓开口道。
“孟江遥无奈之下继承了宗主之位,自主料理了老宗主及其夫人和一众子弟的后事,并派人前往蓬莱,欲寻回你的……但是没想到……”
徐爷爷满面无奈道,径自叹了口气。
“哦。”孟吟蘅呆呆地起身,便向前走去。
“孩子,你去哪儿?”身后的徐爷爷见其起身,忙急切地问道。
“我去孟家,找孟江遥问个清楚。”孟吟蘅淡淡道,向前走去,身子有些不稳,却背脊挺的笔直,步伐极为坚定。

终决绝

孟吟蘅听了茶摊老板一袭话,心内却是五味杂陈。
随着距离孟家芳庭曲水越来越近,他越发心内惴惴起来。明明只有一个多月而已,明明他走之前还是好好的,孟家一向与邻里相安无事,友好相处,从不与人结怨,为何却平白遭此横祸。吟蘅心内满满的悲伤,随即又是满腔愤怒,他现在只想找到幕后黑手,为无端献出生命的爹爹报仇,为横死的孟家子弟报仇。所幸,江遥兄还在啊,他并不是一个人战斗。
渐渐地到了孟家的芳庭曲水前,依旧是那熟悉的字迹,依旧是那熟悉的院门。吟蘅竟有种错觉,当他一打开大门,爹爹还会坐在房中,江遥兄还会在院中看书,一众兄弟姐妹们还会在习武场中练剑……
走到门前,他微微抬起手,轻叩门扉,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小厮,那小厮开门后,见到的便是满身血污、凌乱不堪的吟蘅,兼之小厮是新来的,并不识他,便吆喝道:“哪里来的叫花子?走走走,云泽孟家也是你能随意来的?”
吟蘅闻言一愣,竟不知该如何作答,那小厮见其不言语,以为是个傻子,扬起手中的扫帚,竟直直向吟蘅挥来。
吟蘅虽身受重伤,但反应速度尚在,随即一个后退,扫地小厮的扫帚一下子打到了地上,满地灰尘飘扬,那小厮不禁恼羞成怒,再次扬起扫帚向吟蘅击来。吟蘅不欲与其多做纠缠,直接越过了他进入了大门。
那小厮见其浑身脏乱不堪却仍轻功不凡,自己万万追赶不上,便大声喊道:“来人啊!有人闯进芳庭曲水了——”
孟吟蘅不去理会这小厮,一个劲儿冲进了大厅,却在进去的刹那间停住了脚步。
只见大厅内坐满了人,且吟蘅仔细一看,竟还有不少熟人。
此刻众人正在一片欢声笑语交谈中,冷不防见大厅内闯入了一个满身血污的人,均纷纷抬头望去,却在望到来人脸庞的一瞬间,齐齐张大了嘴巴。
“孟吟蘅?!”不知是谁当先喊出了这个名字,随即满座哗然,皆是议论不已。
“孟老宗主的独子?他不是跟落月教的梅影公子双双死在登天崖下了吗?”
“对啊?这怎么可能啊?当时在场的那么多人亲眼所见啊,后来还有众多人士去崖底寻找,二人尸骨无存啊!”
“这应该就是个跟孟吟蘅长相相似的人吧?难不成这人是想来跟别鹤公子抢位置的?”
“我也觉得是。”
满座众人的只言片语传入吟蘅耳中,吟蘅只觉内心深处一团火苗蹭的一下子燃起来了,且愈燃愈烈。
吟蘅向众人冷冷望了过去,眼神包含无限恨意,在座众人竟不敢直视,纷纷移开了眼光。
最后,吟蘅瞥向主座上一袭青衫的孟江遥,其衣摆上绣了一条振翅欲飞的白鹤——那是孟家宗主的象征!
孟江遥淡淡地望向他,眼神毫无波澜,宛如看向一个陌生人一般,丝毫没有当年那个温润少年的影子。吟蘅与其静静对望着,二人竟谁也没开口说话,这样的孟江遥,却是孟吟蘅十八年间从未见过的,如此的陌生,却又令他心寒。
终于,孟江遥最先开口,语气极为温润有礼:“敢问阁下,为何闯入我云泽孟家芳庭曲水?我与众人还有要事相商,若您无事的话,请自便吧。”
孟吟蘅闻言,不禁当堂冷笑出声:“哈哈哈!我为何闯入?我也好想知道这是为何啊。”
停了片刻,他冷静了一下,复又大声道:“孟江遥,你挺能演戏啊。你就是这么当的宗主吗?我云泽孟家是如何遭此横祸,你去查幕后凶手了吗?就在这里宴请众大家族,你的算盘我还不清楚吗?你对得起我爹爹对你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吗?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云泽孟家的吗?你还有脸坐在我爹爹的位置上,穿着原先属于我爹爹的象征着孟家宗主的衣袍?”
“我不明白阁下在说什么,孟老宗主之死我也很难过,也想查出真相。不过,这都是我孟家之事,却不劳烦阁下操心了。”孟江遥道,眼神闪过一丝寒意。
“孟江遥!你别装作认不出我!十几年了,我孟吟蘅,算是今日彻底看透你了。”吟蘅只觉透心凄凉。
“哪来的疯子啊,孟宗主还不把他拖下去?”
“是啊,让此人留在这,不是脏了孟宗主您的地儿吗?”座下其中一人谄媚道。
孟江遥面向众人,又恢复了笑容满面,扬声道:“大家不必理会此人,我们继续庆祝便是。”却是再也不看孟吟蘅一眼。
“是啊是啊,还没好好恭喜孟宗主和萧宗主结为亲家呢……”
“是啊,萧宗主之女温婉可人,多才貌美,与年纪轻轻但却胸怀大志的孟宗主堪称天作之合啊——”
孟吟蘅听闻此语,却是一惊,望向孟江遥,目光森寒,冷冷道:“孟江遥,倒还要恭喜你抱得美人归啊。怎么,小时候对她不理不睬,人家小姑娘多少次因你伤心难过,我跟元绍都看不下去,现在刚继任宗主之位,便要娶她了么——”
孟江遥冷冷望过去,眸中戾色一闪而过,随即又换上了温和面孔。
孟吟蘅复又哈哈大笑起来:“孟江遥,你倒是继续说啊,怎么,戳中你的软肋了?哈哈哈——”
却见吟蘅突然止住了笑声,偏头一闪,只见一支短箭擦着其头皮而过,闪躲稍慢一点儿,这支短箭便会直直射中他眉心。
“孟江遥,你终于是忍不住要杀我了么?哈哈哈——”吟蘅停了片刻,“我孟吟蘅,从今日起,与云泽孟家,与你孟江遥,再无干系。从今往后,你做你的窃取来的孟宗主之位,我走我的阳关大道。但是你欠我们孟家的,欠我爹爹的,我总有一天一定会拿回来!”
言罢竟转身离去,再也不顾。
孟江遥望着其背影,目光深沉,一旁其手下悄声附耳道:“宗主,要不要属下去将他——”然后那名手下在脖子间做了个“杀”的动作,孟江遥却缓缓摇了摇头,道:“不必。”
“可是宗主,这人是——”那名手下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先下去吧。”孟江遥摆了摆手。
“是。”那人闻言便行了个礼,退下了。
孟吟蘅走后,众人却又恢复了欢声笑语,似是刚才那一幕并未发生一般。
坐在下方的萧家宗主萧谦却暗自悄然叹了口气,复将面前一盅酒饮尽。孟吟蘅刚走进来之时,萧谦便已认出来。相交数十年的故人之子,又如何认不出来呢。但此情此景却不允许他出言相助,只因其女儿萧元忻,今日刚刚与孟江遥定下亲事,却让他如何能出言给自己未来女婿难堪?
随即萧谦唤来一名心腹手下,悄声耳语道:“去暗中保护孟吟蘅,不要让他知道。”
“是。”随即便踏出门外,转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殊不知,主座上的孟江遥却向这方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
却说与吟蘅在山洞中分散了的宁煜,被急速袭来的水流弄的措手不及,一下子卷入了水流中,在即将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猛然看到前方经水流冲刷出来的一个洞口。水时涨时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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