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半生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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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半生沉醉-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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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孟吟蘅感到自己身在一艘摇摇晃晃的大船上,睁眼一看,只见自己正身处一个船上的杂物间中,外面隐约可以见到几个人影。
孟吟蘅微微一动,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绳索捆缚着,绳索打了个死结,孟吟蘅挣了几下,没挣开,这时,耳边传来了些许交谈声。
“大哥,这人真是孟吟蘅么?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错不了,刚刚我亲眼见到他后背上有一道疤痕,那位置和形状都符合,绝对不会错。”
孟吟蘅闻言心下一惊,心想:“这人是谁?他怎么会知道我后背有一道疤痕,这除了孟江遥之外,不可能有别人知道。难道是孟江遥派来的……”
却听那两人又说道:“但是,刚刚你我二人合力制服他之时,我抓着他的胳臂,却全然感觉不到他体内的内力……这怎么可能?”
“公子他是这么说的,他知道孟吟蘅内力已失,而且眼下鬼面琴师不在岛上,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公子他……真的要放火将那个岛上烧个干净么……”那人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了起来。
“对,公子说,成大业者,决计不能手软,而且只有放火这一条路,才能找到我们公子要的东西。”
孟吟蘅闻言,不禁心内冷哼一声:“孟江遥,我倒看看你又要搞什么花样。”
“那公子又为何让我们将孟吟蘅掳出来?不应该……”
“公子说,孟吟蘅留着还有用。”
“唉,真是越来越不明白公子的心了,你说,公子这次能如愿吗?”
“一定能的,公子自小受了那么多苦,为了报仇雪恨,又不得不忍气吞声,寄人篱下十几年,每日面对着仇人,却不能露出任何不满。唉,我们一众做手下的,都替公子心疼……”
孟吟蘅闻言顿时心内骇然:“这话是何意?忍气吞声?寄人篱下?报仇雪恨?”
正欲仔细听,却听那二人压低了声音道:“嘘——大哥,咱们别说了,万一里面那个孟吟蘅醒了就糟了,走吧。”
“嗯,孟吟蘅醒来也无济于事的,他现在就是废人一个,也不知道公子干嘛留着他……”
“唉,公子吩咐,我们当然要照办了,走吧,去与公子汇合。”
随即两人不再言语,脚步声渐渐远去,孟吟蘅想道:“孟江遥他也在这条船上?不知他到底在搞什么?”突然转念又想:“刚刚那两人说他们要放火烧岛?这怎么可以——我应赶快回去告诉曲兄他们,月前辈这个关头,也不知去哪里了……”
孟吟蘅慢慢起身,绑缚着手足的绳索实在难解,现下他也没有任何金属器具,不由得心内焦急万分。
正在这时,却听得门外传来几人的脚步声。

旧仇来

同时,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把门打开。”来者声音极为清冷,却略有些沙哑,孟吟蘅却不会忘,这正是孟江遥的声音。
孟吟蘅心内想道:“该来的总归会来,也罢,我倒要看看你要搞什么鬼。”
这样想着,便欲从地上站起,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绳索紧紧捆缚住,挣了几下,没挣开,而门外传来了几下开锁的声音,随后,大门缓缓开启了。
只见孟江遥负手站在门口处,居高临下般俯视着地上的孟吟蘅,身着一袭青衫,举手投足间风雅依旧不减半分。
孟吟蘅却冷冷地望了过去,道:“好久不见,孟宗主。”最后那三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地说了出来,满含讽刺。
孟江遥丝毫不见恼怒:“自秣陵一别,到今日才见,看你气色红润,想必是养的不错罢。”
“收起你的虚伪面孔,你对着我大可不必这么累,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便是。”孟吟蘅满含讽刺地说道,“孟江遥,你可真是狠心啊,为了自己的私心,弃这么多无辜人士的生命于不顾。”
“呵呵,随你怎么想。”孟江遥道。
“我刚刚都听到了。你听好了,不管你要利用我做什么,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奸计得逞的。”孟吟蘅一字一句,极慢地说道,同时暗自运起‘枉息心经’,感觉到绳索越来越松,突然,绳索被自己运力挣开,孟吟蘅顿时心下一喜,表面仍旧不动声色。
正在这时,孟江遥身后缓缓走出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只见她一袭朱红纱裙,淡眉凤目,脸上略施脂粉,明艳动人,却正是现今落月教主宁素诗!
孟吟蘅心下诧异:“这不是宁煜的妹妹吗?她怎么会在这?又怎么会跟孟江遥在一块?难道落月教也牵扯进来了?”
突然转念又一想:“落月教主都在这了,那宁煜是不是也来了?他……”想到宁煜可能也在这,孟吟蘅心内顿时激动不已。
只见宁素诗缓缓走到孟江遥身边,凤目淡淡扫了面前的孟吟蘅一眼,没有太多的表情,孟吟蘅心下一寒,只觉得面前与孟江遥并肩站着的宁素诗,与之前在云泽所遇的宁素诗,宛如两个人了。
只见宁素诗凝视着孟江遥,问道:“江遥,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不急。”孟江遥缓缓开口,目光从孟吟蘅的脸上移开,望向宁素诗。
两人的目光不经意间对上,宁素诗忙率先移开目光,瞥了孟吟蘅一眼,道:“用他要胁鬼面琴师,真的可以么?”
“他于鬼面琴师大弟子有过救命之恩。”
“这个我也知道,而且这件事跟我教左护法也大有关系。”宁素诗道,“我怕的不是鬼面琴师,我是担忧他们岛上的惑心曲……”
“嗯,鬼面琴师惑心曲确是一绝,不过天下武学,不论多么精妙高深,总会有破绽,只要找出来了,便可破解,何况我们有孟吟蘅在手,鬼面琴师不会不顾忌他的。”孟江遥说这话时,眼神毫不离开宁素诗,而宁素诗低垂着头,面色淡淡的看不出表情,但她垂落于身旁的手却紧紧攥着衣角,显是紧张非常。
孟吟蘅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心下大体猜测出来他们的计划了,只觉好生厌恶,但想到可能很快便能见到宁煜,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孟吟蘅,你在想什么,这么开心。”孟江遥看到了孟吟蘅脸上的表情,淡淡问道。
“我想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吧。”孟吟蘅冷冷地回过去,随即也不再看孟江遥,望向宁素诗问道:“教主,请问贵教梅影公子是否也在此处?”
宁素诗缓缓道:“他不在这,自从我继任教主之位后,便再也没见过他了,还有他师父,落月教的左护法。”顿了一顿,又道:“我以为他一直在跟你在一块,但看孟公子你独自在此,想必你们已分开多日了……”
孟吟蘅闻言心内莫名涌上一股酸涩之情,艰难地开口道:“宁煜他……我确实好久没有见到他了,我以为他应该是回了贵教,毕竟他现在是副教主,应该很忙的吧……”
宁素诗刚想说话,却见孟江遥扬起手,止住了她的话语,孟江遥说道:“叙旧不急这一刻,走吧,其他家族的人都在等着呢。”
只见孟江遥冲几名侍卫使了个颜色,那些侍卫顿时围上孟吟蘅,孟吟蘅刚想反抗,却听孟江遥说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不要给我们添乱,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孟吟蘅闻言也是怒由心生,出口大骂道:“孟江遥!什么叫不念旧情?你根本就从来没有念过旧情!古人尚有结草衔环,小小的麻雀尚知感恩,你根本就是禽兽不如——”
“嗯?你说什么?”孟江遥闻言转过身来,眼神笼上了一层寒意,“你再说一次——”
孟吟蘅心内满满的愤怒,当下也不管孟江遥那可怕的目光,道:“孟江遥!你别敢做不敢承认,宁煜的师父把这些事都告诉我了,我们云泽满门上上下下近百人的生命,全都是你!你与宁如临共同谋划这一切,明着是他出手,你在暗中推波助澜,最后还把这些栽赃给落月前任教主宁婵,你们——”
孟吟蘅突然止住了话语,面前的孟江遥也是拔剑出鞘,直向他肩头挥来,孟吟蘅此时手足束缚已解,也不再顾忌,当下向后方一躲,孟江遥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继续挺剑刺来,但每次总是刺向其身体其他部位,似是不为取他性命。
孟吟蘅几次险险避过,看着剑势越来越急,孟江遥的武功,不过几个月,竟然突飞猛进至如此地步。孟吟蘅情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苦于自己手中无剑,只得运起‘枉息心经’,将内力凝于掌上,迎向孟江遥挥了过去。
孟吟蘅只是想引开其注意力,好为自己趁机夺过一把剑来,自己初习‘枉息心经’仅两日,料来应无甚威力,却未曾想,孟江遥猛然见孟吟蘅挥出一掌,直接举剑迎了上去。
“咣当——”一声,只见孟江遥的“孤山”剑竟生生被震落在地,众人双目圆睁望着这一幕,孟吟蘅也是吃了一惊。
孟江遥轻轻俯身拾起地上自己的“孤山”剑,双眼紧紧盯着孟吟蘅,道:“孟吟蘅,你可以啊,竟然连我也被瞒过去了。好一个‘内力全无’,好一个‘武功尽失’,好一个‘废人’啊!”
宁素诗却失声道:“孟公子,你这功夫……是从哪学来的?”
孟吟蘅却大笑一声,随即冷言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孟公子,你这内功招式,好像我们祖师爷所创的一本早已失传的武学秘籍——”
“既已失传,又提起来作甚?”孟吟蘅冷言说道,心下却也在思索:“为何我之前规规矩矩使这枉息功之时,却总是无甚效果,但这次情况紧急之时,却发挥的威力甚大,难道……”
“你——”宁素诗被孟吟蘅这么一说,也是脸现忿色,“你是不是偷来的,这明明就是我落月教的内功心法!”
“嗤——”孟吟蘅似是今天要跟两人彻底杠上了,出言不屑道:“你以为你们的武学有多宝贵?现下你就算哭着跪着求我学,我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却见宁素诗眼中闪过一丝戾色,解下腰间的“弱骨”鞭,扬鞭直直向孟吟蘅抽来,孟吟蘅微一低头闪过,只见“弱骨”鞭击中孟吟蘅之前所站的地面,那地面赫然被击出一道裂痕!
孟吟蘅一面四处闪躲,一面冷笑道:“怎么,一个打完了,另一个便要上了么?”
这时,孟吟蘅看到了执剑站立一旁的孟江遥的手下,灵机一动,立刻挥掌直劈向距离他最近的一名云泽侍卫。那名侍卫大吃一惊,挥剑相挡。孟吟蘅却趁机窜到其身后,一个擒拿夺过那人手中的剑,宁素诗的“弱骨”鞭亦如影随形紧随而至。孟吟蘅抓过那人身子一挡,只见那人惨叫一声,那“弱骨”鞭上的倒刺已在他全身扎了个遍。鞭子带出之时,又生生地剜出许多肉来,直疼的那人不住大叫,孟吟蘅看着也是心惊胆战。
宁素诗见伤到了孟江遥的手下,也惊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歉意,随即攻势却依旧不停,孟吟蘅夺过剑来,便心下稍定,孟江遥见此情景,也是不得不出手了,随即带着一众手下围攻了上来。
孟吟蘅大骂道:“以多欺少,好不要脸!”同时与众人周旋了开来,但他现下习这枉息功只有短短两日,剑法也是许久没练,早已生疏,又哪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孟吟蘅渐呈败象,突然见到此处距离甲板已经极近,而到了甲板上,便可趁机跃入水下,一路游回岛中,当下便不欲多做纠缠,孟江遥却似看出其内心所想,总让孟吟蘅无计可施。
孟吟蘅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了起来,整整两日一夜未眠,兼之身上又受了许多伤,视线渐渐模糊一片。
正当孟吟蘅体力透支殆尽之时,却听闻几声琴音传来,琴音飘渺空灵,然孟吟蘅还是一下就闻声辨出了来者,顿时心内一喜。

琴已绝

正在围攻孟吟蘅的孟江遥和宁素诗等人,听到了来者的琴音,顿时止住了攻势。
孟吟蘅兀自在出神中,却见孟江遥上前架起他的胳膊,一个健步便跃上了甲板。
只见甲板上竟聚集了一百余人,都是云泽、蓬莱、秣陵和渭川的弟子,孟吟蘅在其中看到了慕书越、姬少丞和萧元琛等人,只见慕书越向他微微一颔首致意,眼中神色却是极为微妙,而姬少丞和萧元琛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孟吟蘅为孟江遥所制,挣脱不开,又看到这阵仗,心下越发觉得不妙。
“这么多人联合起来,月前辈他们有危险,但刚刚那琴音显示他们就在这附近,我须得想办法救他们才是……”孟吟蘅心下越发焦躁不安,只是苦于无计可施。
只见孟江遥扫视了一眼众人,朗声道:“敢问可是‘鬼面琴师’月前辈到了?”
孟江遥这一声高呼经内力送出,众人只觉耳中轰鸣一片,距离他最近的孟吟蘅自是受的影响最大。同时,孟吟蘅心内却暗自感叹道:“孟江遥内力好生了得,这才多久……”
随即,孟吟蘅却又转念一想:“只希望月前辈不要中了这厮的诡计才是……”
四下一片静寂无声,孟吟蘅心中大喜,只道月问弦已离去,但这时,众人耳中却又传来了那几声空灵琴声,众人脸色一变,纷纷捂住了耳朵。
孟吟蘅双手被制住,却来不及捂住耳朵,听了一会儿,只觉耳中传来的琴音极为悦耳动人,似是并无甚攻击力。
孟江遥看着孟吟蘅丝毫无碍的样子,便面向众人道:“大家莫惊慌,此曲只是普通曲子——”
众人纷纷舒了一口气,孟吟蘅心内暗骂:“这厮真是好生卑鄙!”
却听远处传来几声大笑,湖面上缓缓驶来了一艘小船,当前立于船上的那白须老者一身淡蓝布衫,戴着孟吟蘅初次见他时的那个灰色面具,一手抱琴,一手负于身后,正徐徐向这艘大船而来。
孟吟蘅见到那人,顿时脸色一变,大声喊道:“前辈!您快走——”
小舟上的那人正是失踪了数日的月问弦,只见他朗声笑道:“孩子,老头子我要恭喜你啦。”
孟吟蘅闻言却是一头雾水,此关头却也来不及细想,便大声喊道:“前辈,孟江遥联合众大世家子弟,他们进不去岛,只能以我为饵,用此卑劣手段骗您出来,来达到他们的目的——”
却见月问弦笑道:“我知道,我知道!”
“那前辈您为何——”孟吟蘅问道。
却见孟江遥冷冷道:“他当然会出来,因为你在我们手上。”
孟吟蘅刚要答话,只听月问弦再次开口,却是对着孟江遥问道:“你便是云泽新任宗主,孟江遥么?”
孟江遥温润有礼回道:“在下正是,前辈竟然认得在下。”
月问弦大笑了几声,道:“我当然认得你了,长得一表人才,却满腹心机,可惜了,可惜了啊!”
孟吟蘅闻言,不由得一乐,大声附和道:“前辈,晚辈也觉得甚是可惜啊——就在刚刚,他还说要破了前辈的‘惑心曲’呢——前辈,您说好笑不好笑啊!”随即大声笑了起来。
孟江遥依然面目温和,丝毫看不出来怒色,旁边的一众世家子弟却是面现尴尬之色,一时也无人出言相怼。
倒是宁素诗率先忍不住了,扬鞭一挥,脸现狠绝之色,高高昂起头,道:“想不到传说中的世外高人‘鬼面琴师’,便是这样一个只逞嘴皮功夫的人么?”
月问弦目光移到宁素诗身上,道:“这小姑娘是谁啊?长得还挺标致的?怎么,替心上人打抱不平不成——”
宁素诗闻言,脸上怒色更甚,道:“好一个‘鬼面琴师’,就让我来领教领教前辈的高招吧——”
随即,扬起“弱骨”鞭,直接攻向月问弦的小船,月问弦的小船此时离众人不过十几尺,眼见宁素诗这一鞭便要打到月问弦身上,而月问弦竟依然面带微笑,躲都不躲,孟吟蘅看的心内兀自焦急不已,高声喊道:“前辈,她的鞭上有倒刺,小心啊——”
只见月问弦笑道:“多谢吟蘅少侠提醒,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腿脚不便了,到底不如你们年轻人了啊——”
只见月问弦微微抬手,竟直接抓住了宁素诗的“弱骨””鞭,手下微一使劲,便直直将宁素诗的鞭子夺了过去,仍自面不改色,只是紧紧攥着的掌心流下了丝丝血液。
宁素诗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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