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浅若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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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浅若止.-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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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到宫内时,只见那人站在她的殿前,有些呆滞地看着她,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直至她走到他的面前时他才回神,双手一伸直接将她揽入了怀内,那双有些微颤的手紧紧抱着她,而她耳边说。
“别走,我害怕。”
他的声音暗哑至极,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那时的她不知道,现在她知道了,那是恐慌啊,平日里那般清冷地人因她的话和拿消失的几日,他害怕了。
淮浅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柔声道:“我说笑的,我怎么舍得让你走啊,你可是我心心念念这么久的人啊。”
两人静静的抱着,她身前的人拉开她,淡淡道了句,“喝药吧。”
淮浅:“……”
感觉自己上当了,还给她刚才柔情的白沚。

“白沚,我想回去了。”
白沚看着床上正在看书的人,她双眸盯着书上的文字,仿佛方才的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他在心内长叹一口气,神色未变,低低应了声,“好。”
淮浅从书中抬头看着他比早先要好些的脸色,勾唇一笑,“没什么要问的?”
白沚收起她手中的书,随意放在床边,“没有。”
淮浅往床里挪了挪了,白沚掀开被子躺入,将她揽入怀内。
淮浅见他这般自然的动作不免哑声,之前是她对他说是让他与她躺一块儿,而他一开始是不愿,她对他道以前又不是没一起睡过,他才同意。
现今呢?这般自然?
她依偎在他怀中,抬头看他眯眼,“你真的没什么想问的?”
白沚看着她仰起的精致小脸,那双黝黑的眼在床边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湿漉漉地,犹如一只青雉的小鹿,而那眸内只有他,唇角微扬,低声,“没有,快点睡。”
她听着他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不知为何有被人蛊惑的感觉,不自觉闭上了眼,临睡前迷迷糊糊地好似听到了他有些悠远的声音。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第二日醒来后,她睁开眼有些呆滞地看着床顶,她想着昨晚的声音,她分明听到了那道声音,可现今却是什么都听不到,莫不是耳朵快好了?
她想此不免有些激动,掀开被子坐起,正想下床却是被人拦住了腰身,“做什么?”
啊,她倒是身旁还坐个人,她扭头看着床边早已穿戴整齐的人,回复他,“起床啊,你何时起的?”
白沚侧头看她,浅笑道:“不早,一个时辰前。”
淮浅一噎,“为何不叫我起来?”
“看你睡得挺香的。”他伸手移去贴在她脸庞的细发,“就没叫你。”
淮浅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怔,正巧此时屋外的绿意唤了一声,“公子,可要传膳?”白沚随意应了一声,对她道:“收拾一下,吃饭吧。”
淮浅收拾了一番便走到屋内的桌前,拿起筷子吃起了早饭,对着一旁的白沚问:“竹卿来过了么?”
白沚随意道:“还未。”
淮浅看着他,静静道:“白沚,我想明日便走。”
他什么都未说,只有一个字,“好。”
正巧白沚答了这声,竹卿便看来了,踏步进来,似是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叹息,“唉,平日里半夜便醒了的人,现今竟变成了这般迟才吃饭。”
淮浅白了她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竹卿啧啧了一声。
吃过饭后,淮浅与她说了说自己明日便走的想法,竹卿倒也不惊讶,随意道:“走也可以,记得将你在这儿居住的住宿钱算好给我再走。”
淮浅睨了她一眼,奇怪道:“你何时变得这般想钱了?”
竹卿浅笑,“我将你收留了这般久,也要收些回礼不是?”
淮浅失笑,“知晓了。”
“明日去哪儿?”竹卿淡淡地问,她知晓淮浅与那妖界的事,但以她现今的身子回去的话,怕是……
淮浅思虑了一番,吐出两个字,“瑶山。”
言罢,她抬眸看向一旁未语的白沚,见他也是在看她,那双眼眸内闪着光,嘴角带着浅浅地笑。
他知晓她的想法,淮浅想。
竹卿闻言一怔,不知是想到什么,蹙眉问她,“你想去找那人?”
淮浅点头,“我这身子和这耳朵可支撑不了我回九重天啊。”
竹卿想想觉着也只有那人了,两人又说了些话,竹卿便走了。
淮浅出来送她,随后便躺在院外的摇椅上晒着太阳,她瞥见白沚似是也要躺在她的身旁,开口打断他,“你可别与我躺在一块儿。”
白沚一顿,抬眸看她问,“为何?”
她解释,“会让我想起某人是怎么死的。”
白沚闻言挑眉,思虑了一番方才想起她说的是宋止死时的场景,他就是在同她一块晒太阳时悄无声息的死了。
他拉过一把摇椅躺在她身旁,淮浅见此盯着他,而他却是不在意她那逼人的视线,躺下后,拉着她过她放在腹部的手,浅笑道:“我不会的。”
淮浅一怔,看着他轻哼了一声。
他不会的,不会像宋止那样悄无声息的死去了。

第二日,该离去的时候终究还是要离去,竹卿站在院内看着她,神色自若道:“要保重,我可不想再想上次一般捡到你。”
一旁的白沚闻言抬眸看着她,嘴角的笑有些冷。
淮浅倒是不介意她这般说,拍了拍她的手道:“放心,不是有句古话说的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我会等着你与我说说你的私事的。”
竹卿闻言失笑一声,点头,“好,我在东海的十里桃花等你。”
淮浅浅笑点头,“一言为定。”
她放开竹卿的手,走到白沚的身旁,拉着他的手,转身唤来祥云离去。
竹卿感到她的气息逐渐远去,在原地待了会儿,察觉到身旁熟悉气息的接近,来人揽过她的肩,竹卿轻声问:“她会好的是吧。”
“恩。”
一声低沉的声音回复她。
身后绿衣和众人的声音传来,似是在对她身旁的人道,“参见皇子。”
作者有话要说:岑利:“关于竹卿的私事是另外的故事了,各位不要瞎想,以后再说啊,么么哒,下午回学校,憋想我。”
草稿君送上。

☆、第六十章

瑶君瑶山行,若要人命还,莫上瑶山林。
大雪纷飞,白雪皑皑,所触之处一片洁白。深山里原先墨绿的树丛早已被白雪覆盖住,有些还被厚重的雪层压弯了枝条,飞雪飘扬,这般寒冷的山间却是穿梭着一对人影。
“什么时候才到啊?”
一道幽怨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淮浅哈了一口气,见那呼出的气瞬时白化,伸手将身上的大皮袄裹得更紧,整个人儿缩了起来。
白沚伸手拂去她肩上的雪,见她一副不耐的模样,浅笑问:“还觉得冷?”
淮浅身子骨浅弱早已不似她以前的身子,能用神力护体,只能不断的以添加外衣来抵御这瑶山的寒气,而她现今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了,裹得跟个球似的,可还是觉得寒气逼人。
淮浅闻言抬眸睨了眼身旁只着一件单薄锦袍的人,轻哼一声,“站着说话不腰疼。”
白沚失笑一声,伸手揽过她到怀内,抓着她柔弱无骨的手给她注入神力,“现在呢?”
淮浅只觉得一股暖意顺着她的指尖流入了她的心脉,将她原先的寒意都驱赶走了。
她耳朵有些微烫,撇了撇嘴,“暖是暖了,但还是省省你的神力吧。”
白沚叹气,“你这姑娘可是将我的好心当做驴肝肺了,世人当真无情啊……”
她双眼微眯,勾唇浅笑,宛如一只偷食人心的妖狐。
淮浅抬眸看他,“小郎君,你怕是知道的太晚了。”
白沚闻言失笑,正要回她,忽而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声哀嚎,似是动物的叫声,其声痛苦至极。
白沚脚步稍稍一顿,即刻抱着淮浅提步朝前继续行走着,良久后,两人站在一处看着眼前的场景,一位孩童坐在一片血海中,他的身边还躺着一头比他大了无数的狮子,狮子的腹部已被掏空,暗红色的血不断流出,那孩童满脸都是血,嘴边的颜色最深,而他的嘴里似是还在嚼着什么。
淮浅见此慕眉头不觉间皱起,忽而一双温润的手附上了她的眼,白沚遮住她的眼,挡住了这血腥的一幕。
孩童吞咽下口中的食物,舒畅的叹了口气,犹如一只饱餐的怪兽,他站起身随意拍了拍做出拂去灰尘的动作,扭头朝左侧的两人看去。
白沚与之对视,他有一双金黄的眼眸,可却是一双竖瞳。
妖物。
淮浅拉下白沚的手,孩童瞧见是她,嘴角微勾,一双竖瞳瞬时变成常眸,血红的薄唇亲启,“神君怎又到我这儿来了?”
其糯糯的声音宛如一个八*九岁的孩童,却是说出这般的话。淮浅看着他此副模样,又与方才的场景联想,嘴角不免一抽,“你怎都未长大?”
孩童闻言脸色微沉,对她说的话表现出深深的不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淮浅负手走向他,却是未走进那片血海中,孩童只到她的腰间,她未低头仅是垂着眼看他,“小不点,你快将你自己收拾好,我看着你这副模样头疼。”
言罢,她便转身朝前走去,不理会身后正处于暴怒的人。
白沚走到她身侧,两人行了一瞬便看到了山顶处的一间简单的房屋,淮浅踏进屋内,随意扫了一眼,走到座椅旁拉着白沚正想坐下,一道青雉的声音传来,“你让你坐了?!”
淮浅听不见直接坐下,但她就算是能听见她也不一定会听话,白沚见她这般嘴角的笑更甚。
淮浅扭头看着逆光走进来的人,他已将身上的血衣换下着了一件黑锦绣袍,脸上的血迹也已洗净,露出了他那张妖治的脸,朱红的薄唇,细长的眼眸内闪着金光,可却是还是有些青雉。
淮浅见此不免啧了一声,“你为何都不长大?”
若是让世人知晓瑶山上的瑶君只是一位孩童,怕是要笑掉大牙了。
而瑶君是神兽所化,生长的速度本就不比常人,那时她到此时好似是他方化为人身,这都是将近数万年了,怎就只长了一点。
“你若是再说此话,我便将你扔出去!”
瑶君出声含着着碎冰,白沚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瑶君感到了他的视线,回眸与之对视。
白沚上神,虽说他未出瑶山,但此人的名号他自是知晓,他面前的男子随意坐在座椅上,身着青衫白衣与他身旁裹得厚重的女子形成对比,但两人的面貌却是很是般配,他有一副很好的皮相,却又不似他一般是妖治的,而是透着不容轻视的上位之气。
他嘴角挂着浅笑,但眼眸内一片平静透着疏离。
笑面虎。
瑶君心内这般想着移开了视线,转而朝淮浅看去,“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何事?”
淮浅叹气,“我还想着与你叙叙旧呢。”
瑶君睨了她一眼,一脸的不相信,淮浅又是叹气,“好了,我来呢,就想让你这位瑶君上君能帮我看看病吧。”
瑶君闻言挑眉扫视了一眼她,这一看他倒是有些怔,提步走到她身旁替她把脉。
“你是去地府那儿走一遭了么?”
淮浅轻笑一声点头道:“是啊,还差点回不来了。”
瑶君听着她的玩笑话,收回手漫不经心道:“身体可医,但半魔半仙不可。”
他说的直白,白沚抬眸看着淮浅,淮浅点头大致知晓了,“需要多久?”
瑶君歪着脑袋,“你需要多久?”
淮浅抬眸盯着他,“十日。”
瑶君幻化出一壶茶水,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准备好十日的吃食给我。”
言罢,他便放下茶杯看向了一旁的白沚,意思不能再明显了。
淮浅见他的嘴型,知晓他是答应了,但却是要辛苦的人家白沚了。
白沚抬眸用他那双幽黑的眸子看他,瑶君眸内的金光闪闪,朱唇微勾,“我要新鲜的白煊虎肉。”
白煊虎生性凶猛,且只有西山的幻迷林才有,寻常仙君都不敢去那儿,怕是不小心便受了伤。
这儿人倒好是要吃十日的虎肉。
淮浅正要回绝,白沚先行开口,淡淡道:“那便有劳瑶君了。”
瑶君舒服的轻轻应了一声,淮浅嘴角一抽,还上脸了?!
之后,淮浅说是现今便可医治,瑶君心情大好便答应了,领着她到了隔间。
她的耳朵失聪,眼睛又还未好,筋脉受损严重,只能是用以汤药泡着再加上针灸注以神力重整筋脉。但此处又有一个难题,她体内的魔气和仙气混杂,若是注入过多的神力怕是会使她走火入魔。
瑶君想着便只有一个方法,将她的经脉一一挑断,重新接过。
淮浅听到此话倒是觉得没什么,但她瞧见白沚平日的嘴角的笑都没了,薄唇紧紧抿着,知晓他这是生气了。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严肃的脸,浅笑,“做什么啊,又不是要我的命,别生气。”
白沚垂眸,黯然道:“我不是生气,我是心疼,怪我当初没有保护好你。”
“怪你作甚?我不还好好的在这儿么,你出去吧,小心我等下看着你觉得疼了。”
淮浅催促他出去,瑶君稍后便要将她的筋脉挑断,虽说是可以将她的痛觉消去,但她还是怕看到白沚会觉得疼。
白沚摇头,“不走,我在你身边。”
淮浅叹气,“那你将我敲晕吧,眼不见为净。”
言罢,白沚轻轻应了一声,伸手在她眼前一晃,淮浅只觉得视线渐渐模糊,意识逐渐消散。
白沚看着在自己怀内睡去的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苍白小脸,片刻后瑶君便走了进来,瞧见此景,只说了声将她放在床上。
白沚抱起她将她平躺放在床上,瑶君人矮只能站在一张小凳上思索了片刻,“若不然你来?”
白沚知他说的是什么,垂下眼眸遮住了其间的情感,良久,终是摇头,“瑶君来吧。”
“为何?”
“心疼。”
瑶君莫名觉得自己被打击了,伸出手在一道白光在指尖显现,他有次序的自淮浅的双脚处开始挑断她的筋脉。
白沚时刻看着淮浅,观察她的神情看她有何异样。
时间一寸一寸的溜走,一个时辰后,瑶君终是收回手擦了擦额间的细汗,施法将床上的人腾空移动至一旁早已准备好的药浴中,淮浅躺在棕黄的池水中,双眼轻阖,呼吸轻缓。
瑶君自凳子上下来,敲了敲酸痛的手,随意地对白沚说了声,“让她在里头泡上半个时辰便将她捞上来。”言罢,他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白沚扭头看着池水中的人,而淮浅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全身的断碎的痛感随即传来,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在心底把瑶君骂了个遍,为何将她的痛感恢复,这也太疼了吧!
床边的人被她的声音唤醒,睁开眼见她疼得整张脸走皱了起来,摸了摸她的苍白的脸,有些心疼,“我稍后将你的痛感消去。”
淮浅连忙道:“别稍后了,现在吧!”

之后的几日里,淮浅每日都会在那药池里泡上半个时辰再加上瑶君的针灸,她都觉得快变成一只刺猬了且还是带着药味的刺猬。
白沚也遵循瑶君的话日日去那西山将白煊虎肉带回来,而每次回来都带着一身的血,连着血腥味,那张精致的脸都被染上了血迹,瑶君吃得开心,淮浅看着心疼。
怎么那般仙气的人儿就这般变成了一个屠夫了?
白沚扯着她的脸,眯眼浅笑,“你便不喜欢我这般的屠夫?”
淮浅浅笑,讨好道:“喜欢的很,怎会不喜欢?”
瑶君的医治还是有用的,她的眼睛已经全好,耳朵也能听见声音了,但还是有些杂音,按着瑶君的话说是要到最后一日才会大好。
那日淮浅照旧在药池中泡着,白沚去西山当他的屠夫去了,而瑶君正在方外晒着太阳。
药池内正在假寐的人,阖着眼睑,水汽将房内的布置变得模糊,一丝不安的思绪忽而传上淮浅的心,她睁开眼扫视了一眼房内,想着会不会是白沚出了什么事,她不知为何有些担心。
房内的倏地传来一阵窸窣声响起,淮浅瞬时扭头朝声源看去,只见一人悠悠从水汽从走来,她不看清来人相貌,抓过一旁的衣裳,正想站起来,算算离此次的药浴还剩一盏茶的时间。
她不能起,这是最后一次药浴,若是起来那便是前功尽弃。
淮浅将衣裳盖身上,遮住身上早已湿透的素衣,悄无声息的朝身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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