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什么野兽咬过了,像是被分食了……”
宋止看了他一眼,“竟有这等事?我怎不知?”
“皇后娘娘封锁消息,不让人说道,只说是他们偷跑到后山被老虎吃了,可我听他们说那些咬痕像是……人咬的。”内官小声说着。
殿外的声音,淮浅听着一清二楚,她闻言抬眸看着满殿的幽魂,他们竟会吃食凡人?
她施法朝身后做了个结界,便上前施法朝其中的一抹幽魂袭去,那幽魂似是感到了什么,可还未做反应就被一道金光击中,瞬时消失在殿内,周围的幽魂见此纷纷朝底下的女子看去,一些竟朝她飞来,张着他的血盆大口,似是要将她吞噬。
淮浅凝气站定在原地,只见他们飞来后像是撞了什么屏障,一个个都被撞开了,他们试了几次无法,只能朝她惨叫着,淮浅眯眼看着他们那模糊的身影,她看不清面貌和身形,只能看到那一双双幽绿的眼睛,在这漆黑的殿内闪着阴冷的光。
她收回视线,转身朝殿外走去,忽的她似是感到了什么,扭头朝某处看去,只见殿内的一处房梁上竟停驻着一只全身漆黑的乌鸦,那双暗红的的眼睛在黑暗中异常明亮,而那双眼正看着她,而后只见那双眼朝前看看了,而那个方向赫然就是殿外一人站的地方。
淮浅一惊,正要施法将它捉来,可就在一瞬那乌鸦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声“嘎……”惊叫。
殿外的宋止见淮浅从里面出来,悄无声息地将手中的什么放回了袖中,他见她神色凝重,上前敲了敲她的脑袋,“你怎么了?莫不是没找到可偷的?”
淮浅回神听到他的话,白眼,“你方才不是听到那内官的话了么,怎么就不担心我出事啊!”
宋止一笑,“你可是要保护我的人,怎会在这儿出事?”言罢,他便提步朝前走去。
淮浅一怔,提袖只见那扇门碰的一声关上了,她跟上他,但又回神一想,“你莫不是将我看成了你的侍卫?”
宋止扭头,眯眼一笑,“哎呀,被你发现了。”
淮浅闭眼无语,说了声,“你自己回去吧,我有些事需要回去一趟,若是有什么事你将那果子你捏碎就好。”话音一落,就见她瞬时消失在了原地,空留宋止一人在原地。
风过吹动他的发,他抬头看了眼天,呢喃道:“走时都没看我一眼啊,还说喜欢我……”
言罢,他便转身朝之前走来的方向慢步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淮浅:“这人嘴好贱!”
岑利:“没办法,我把他生出来的时候就这样,已经没办法了,你就忍忍吧。”
淮浅:“我现在就在忍啊!”
宋止瞥了一眼淮浅:“以后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嘴甜……”
淮浅:“……”
岑利:“……”
☆、第二十六章
丞相府,瞳儿看着凭空出现的淮浅先是惊讶,而后惊喜,“神君,你回来啦!”
淮浅点头,环顾一眼四周都没有她要见的人问:“墨白呢?”
瞳儿指了指身后,“上君在房内。”
淮浅站在院内看着屋子喊:“墨白,快些出来,我有要事与你说。”
“哟!舍得回来啦,我还以为你都要掉进那宋止的坑里了呢!”
屋内的人没出来,却是从里传来的声音,淮浅听此,嘴角一抽,“你快出来,我可没心情与你在这斗嘴,快点!”
屋内的人冷哼一声,“你有心情与别人谈情说爱去,放下我这表弟一人在这替你看守这院子,你可知我的苦!”
话音一落,便听见“碰”的一声,有人撞开了门直冲出来,大步流星地走来最后站定在她面前,淮浅愣愣地看着他的模样,而后猛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墨白,你这身打扮我可真的是……哈哈哈哈。”
墨白冷眼看着面前已笑弯腰的人,面色寒霜,咬牙,“别笑了,你还有胆笑,若不是你,我会是这般打扮么!”
淮浅看着眼前与她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她身穿素白长裙,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薄施粉黛,气质出尘,若是忽视那面色铁青的脸,那当真是个美人仙子。
淮浅指着他笑道:“你是喜欢上女子扮相不成,这回竟扮成了我?”
墨白低头看了眼自己,连忙施法消去,对身后的瞳儿道,“小狐狸,你跟她说说!”
淮浅闻言朝瞳儿看去,瞳儿此时正憋着笑,听到墨白提到她,轻咳一声,解释,“今早凡人夫人派人来叫神君去她那儿,说是有些无趣让神君您陪陪她,可是您一夜未归,我们不好来找你,只能让墨白上君先顶替您了,所以您才看到上君这般模样。”
墨白冷哼一声,“真的是好心没好报,还这般笑我!”
淮浅知晓了原委,上前讨好道:“对不起啦,下次我让你有机会亲人家奚容。”
“我亲人家为何要你给机会,要亲我自己来不就行了。”墨白白眼,丝毫不为所动。
“那你想如何?”淮浅睁眼问。
墨白扭头看着她,一笑:“将你的心上人给我打一拳。”
淮浅一愣,“怎么可能!”
墨白耸肩,“逗你玩呢!你不在宋止那儿,回来作甚?”
淮浅被他这一说,忽地想起她回来要说的事,她将方才在皇宫里的看到的事一一说给他听,话毕,墨白皱起眉,“你是想让我到阎王那儿看看是怎么回事?”
“嗯,我原想是自己去一趟的,但又想起我现今是凡人无法去,只能让你去一趟了。”淮浅点头。
墨白托着下巴,沉思,“你说你方才看到了乌鸦,这件事会不会与那金雁有关?”
淮浅摇头,“不会,在那只乌鸦上我没有感觉到金雁的气息,我曾在她的乌鸦上施过法,我也没有感到。”
墨白叹了口气,“那我先去一趟地府,找阎王问问看。”
淮浅点头,正想离去时,手臂瞬时被人拉住,她低头看去。
“你给我待在这里,哪儿都不要去,哪有女子每日往男子家里跑的道理!”
墨白的声音从她身前传来,她无奈地拉开她手臂的手,下意识回:“我知晓了,我会待在这儿的,乖表弟。”
“你每次都这般说,何时有等过我!”
“那也是没办法的啊,他可是我心上人。”
此话一出,她一怔,墨白也是一怔。
这对话……她以前好像说过……
淮浅抬眸朝墨白看去与他直视,他眸光一滞,倏的转身只留一句“你昨夜一夜未归的事等我回来再说。”便消失在了原地。
淮浅盯着他离去的位置,良久,她才抬头望着那片湛蓝的天,吐出一口浊气,心上人么?
瞳儿上前见她神色有些不对,开口问:“神君,怎么了?”
淮浅扭头看着她,“瞳儿,你何时在我身边的?”
瞳儿想了想,“大约是您刚升为上神时。”
淮浅叹气,“那你应当是不知晓啊……”
“嗯?知晓什么?”
“我儿时的事。”
瞳儿有些不明所以,“神君,您怎会不知晓自己儿时的事?”
淮浅摇头,“觉得我记得与我所感觉的不一样,青衫,你呢?何时在我身边的?”
一道声音不知从某处回答,“在神君年少时,但属下不知您儿时的事。”
“那你可知天宫除了墨白外还有什么男子与我关系甚是亲密的么?”
“属下不知。”
淮浅见她答的这般迅速,连忙道:“你别答这般快么,你再想想!”
“再想,属下也不知。”
淮浅一噎,又想觉得有些奇怪,“青衫,你不像是瞳儿是我亲自收来的,那你是如何到我身边的?”
青衫思虑一番,“属下是墨白上君寻来保护神君的。”
淮浅闻言并未多想,觉得越想她脑袋越疼,她揉了揉太阳穴,对瞳儿说了声,“若是墨白回来了告诉我一声,我先去休息。”
瞳儿应了声,她便转身进屋了。
这边墨白身形一闪瞬时到了地府,看守的侍卫见突然出现的墨白,手中的长刀一闪架到了墨白的脖子上,厉声道:“来者何人?”
墨白伸出两指抵住脖子上的刀刃,往前移了移,那侍卫瞬时只觉一阵庞大的力量挡住了他手中的刀,让他使不上一点力气。
“去告知阎王,说是黎松谷,墨竹殿里的人找他。”言罢,墨白手指往前一送,只见那把长刀,哐的一声掉在了地上,那侍卫惊恐地看着他,闻言连忙道:“是,是,大人,请稍等。”
侍卫唤出坐骑飞快地赶到阎王殿,站定在殿前大喊道:“阎君,属下有要事禀告。”
“进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从殿内传来,只见那扇紧闭的大门应声而开,侍卫哪还理的上这些,他连忙跑进大殿,看着座上的人,他似是有中年的年纪,身着一身暗红色的长袍,眉目冷冽,其中又带有凶相,一双冷冽的眼眸正紧紧盯着你,似要将你看破。
“阎君,方才有一名男子突然闯入地府说是来找您的。”侍卫跪在地上,低声禀告道。
“找我?我这地府何时是何人都可闯入的,将他打发走。”阎王不耐烦道。
侍卫有些踌躇,他不知那男子是何人,但他法力高强,那气质看着像是九重天上的贵人,若是真将他打发走,他怕……
“可,可他说他是黎松谷,墨竹殿里的人。”
阎君一愣,“他说的何处?”
侍卫见阎君问,又重复一遍,“他说是黎松谷,墨竹殿。”
话音一落,阎君倏的站起,急忙道:“快,快将他请来。”
若说这黎松谷有上百人,他不一定识,可这墨竹殿可就只有一人,这人可身份尊贵的很啊!
“不用请了,本君已不请自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只见一人逆着光踱步走来,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脸上挂着笑,身穿一袭墨袍,纤细白皙的手执一把扇轻晃着。
阎王见来人,连忙行礼,“恭迎墨白上君,不知是上君您来了,有失远迎还望上君勿怪。”
身旁的侍卫听着阎王的话,惊讶,墨白上君?此人便是那九重天掌管黎松谷的上君,且听说他身份尊贵特殊,既是帝君的表哥也是那唯一上神的表弟,这当真是……
“无事,我今日前来也未告知你,你不知也是应当的,我有要事,你将生死谱给我看看。”墨白晃了晃手中的扇子,盯着阎王随意道。
阎王一愣,“这……上君,生死谱若是要看也是可以,但需有帝君的帝旨才可。”
墨白点头懂这规矩,提袖朝空中一晃,只见一道光屏现,其中倒映着赫然坐着一神色冷峻的男子,正抬眸看着他们,除墨白外其余人皆一惊,急忙躬身行礼,“参见天帝。”
“起吧,阎王,你将生死谱给墨白看,且听墨白吩咐。”话毕,便见那光屏倏的消失在空中。
阎王起身,站定在墨白面前,伸手幻化出生死谱,将之呈给墨白,“上君,生死谱在此。”
墨白接过仔细翻看,头也未抬的随意问了句,“你可知凡间有数十幽魂滞留未收回的事?”
阎王心内一惊,却面色未变,“是么,竟有此等事,小仙不知。”
墨白睨了他一眼,未语,单手一合将手中的生死谱合上,抬眸盯着他,“你可知欺瞒上君,会是何下场?”
“小仙不知。”他擦了擦额上少许的汗。
“我方才翻看此谱,你可知我发现了什么,这未有收回的幽魂竟有上百名,你可知将幽魂滞留在凡间有多大的危害,你这阎王我看不做也罢了!”墨白不疾不徐的说着,神色一冷。
“上君,上君恕罪,小仙也是前些天发现了此事,我也不知为何会有这般多的幽魂未收,我已派人去收了,可每次派去的人却都不见了踪影,我本想着等过些日子再禀告帝君的,上君,恕罪。”
墨白看着阎王惊恐的神色,见他确实说的是真话,未语,只是伸手将生死谱给他问,“这里为何没有宋止的生死谱。”
阎王闻言,似是早已知晓他会这般问,朝他躬身行了一礼道,“这事……请上君莫问了,就算是问了小仙也没什么可说的。”
墨白蹙眉看着他,“为何?”
阎王低头不看他,只道:“神君曾说,若是有人问起,小仙一概不知。”
言罢,墨白一恼,只见他狠狠地甩袖离去。
阎王见墨白终是走了,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身旁的侍卫上前轻声问,“阎君,你方才说的神君可是那九重天上唯一的上神。”
阎王眸光一冷,朝他看去,厉声道:“你在这打听什么,给我回去。”
侍卫惊慌应道:“阎君恕罪,属下马上回去。”
……
作者有话要说:岑利:“好累,感觉自己咸鱼一条不想动。”
今天就没啥好说的了,就这样吧,看我完美的打个滚~~~
☆、第二十七章
待墨白回相府时已是深夜,在地府的时间却也是比在凡间长,他见淮浅和瞳儿都睡下了,便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几个时辰后,鸟儿鸣叫,阳光洒进屋内,淮浅睁开眼,有些迷糊地看了看四周,而后撑手坐起,抬头时忽的瞥见窗边的人,他背对她站着,她疑惑地唤了一声,“宋止?”
窗边人转身,咬牙,“宋止?你给我仔细看看我是谁?”
淮浅待他转身时这才看清窗边人是墨白,她无所谓,“昨日他也是这般站在窗边,我这不是还未晃回神嘛。”
墨白闻言挑眉,“昨日?这倒好我正打算问问你为何一夜未归,你便先说了。”他声色一厉,“说!那夜你和那宋止做什么去了!”
淮浅翻了个大白眼,“我们什么都未做,我当时只是有些乏了,便不自觉在那睡下了。”
墨白闻言随即大声道:“睡!你在哪儿睡的!”
淮浅见他此反应,眼珠一转,嘴角一勾,出声,“自然是……”墨白紧盯着她,只听她话音一转,“在睡榻上睡的。”
墨白闻言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他……
“地府那阎王怎么说的?”
淮浅的声音将他唤回神,他将那生死谱里幽魂的数目和阎王的话与她说了说,又问:“这事你觉得如何?”
“不知,你将此事告知洵华看他如何做,后续的事便不用与我说了。”言罢,只见她掀开被子,起身。
墨白听此上前问:“为何?”
淮浅边走边道:“我这一世管的事已太多了,这本不是我来这儿的意愿,且他们也未来招惹我,若是当真是对我的,我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墨白一愣,“你这性子当真是……若是他们危害到了凡间众生呢?”
前方的淮浅脚步一顿,转头对他随意道了一句,“谁知道呢……”
话音一落,她便走出了房门,屋内的墨白便听到了她唤瞳儿的声音,他垂眸眸中漆黑一片,不知在心中想些什么,良久,他才踏出房门。
“瞳儿,你待会儿与墨白一块回去,顺便让洵华置办一下你与伏洱的婚事。”淮浅此时正吃着饭,看着瞳儿忽道。
瞳儿一惊,“啊?”
淮浅眨眼,“没听清,那我再说一遍?”
瞳儿摆手,“不用了,神君,瞳儿听清了。”
墨白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小狐狸,可开心?你终于可以与你的伏洱哥哥成亲了。”
瞳儿此时尚还处于有些迷糊的状态,听着墨白的话,回答:“有些高兴,又有些不高兴。”
“哦,为何?”墨白摇了摇了手中的扇。
“因为,若是嫁给了伏洱哥哥,我便不能常伴在神君身边了。”瞳儿低着头道。
淮浅抬眸看着她,轻笑,“傻子,你成亲怎么就不可以伴我身旁了?你成亲就不是我的侍女了吗?”
瞳儿连忙摇头,“当然是啦,我一直都是神君的侍女,自神君当年救下瞳儿开始,瞳儿便认定您了。”
淮浅点头,“这不就成了,”
墨白这边忽的道:“这话我怎么就听着怪怪的,怎么听着像是小狐狸嫁给你一般。”
淮浅白眼看去,转头朝瞳儿柔声道:“好啦,此番回去要可开开心心的,要做一个美丽的新娘子,待你们将事情都办好后,我自会回去观礼的。”
瞳儿听着她的话,不自觉间两眼竟闪着泪光,开心的点点头。
淮浅连忙伸手替她抹去泪,叹气,“这几年将你和伏洱的婚事拖到现在,我也是做了一件坏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