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甚美。”
房内空留墨白一人躺在床上,俊美的脸上顶着一张巴掌印,突的一道寒光从暗处朝他的脸上袭来。
他伸手快速一接,截过他离他脸庞差之毫米远的暗器——一片竹叶。
“上君,男女有别。”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是青衫。
墨白伸手把玩着手中的竹叶,只见那片翠绿的叶子穿梭在他修长的指间,“你主子有与你说要杀我的旨意?”
“……不曾。”
“那你方才可是准备一招致命啊!”
“请上君莫要怪罪,属下只是在执行命令。”
墨白饶有深意的“哦”了一声,“原来他走时派你来这儿是这意思啊!”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也难怪啊,这的确是他的作风。”
“若是见到他,你定要说曾有很多男子跟淮浅亲密接触过,知道么?!”
“恕属下恕难从命。”
“你便这般说吧,反正也无人知晓,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青衫未回答他,转而说道:“上君,有句话要告诉上君。”
墨白有点兴趣,“嗯?什么?”
“上君在淮浅上神身边的所有的言行举止,包括方才的……主子日后都会知晓的。”
“……”
良久,墨白从床上起身,目光不知看向何处,轻声问:“你可知你主子在哪?”
“……属下不知。”
他叹了口气,静默了一会儿,便起身走出房间,瞧见院子里只有瞳儿在,疑惑,“你家神君呢?”
瞳儿回道:“神君出去了。”话毕,等瞳儿再看向墨白时,院子里早没了他的身影。
宋宅前,淮浅看着旁边突然现身的墨白,觉着自己太阳穴疼,“你怎么在这儿?”
“别说了,开门吧。”
淮浅吐了口浊气,上前推开门,墨白在身后环视宋宅四周。
大门一开,只见院内平日都会晒太阳的人不在,只有一条狗正懒洋洋地趴在地上,阳光洒在它身上,它眯着眼好不舒服。
淮浅踏进院子,二狗耳朵动了动,睁开眼看到她闻到了陌生的味道,起身朝她身后叫道:“汪——!汪——!”
墨白在身后瞥了它一眼,二狗不知是被他吓到了还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立即停住了叫唤,趴在地上睁着眼无辜地看着淮浅。
淮浅被它逗笑,瞪了墨白一眼,“你别吓它!”而后低头朝地上的二狗问:“宋止呢?”
二狗轻轻叫了一声,似是在回答她,正巧这时一道身影从远处缓步走来,二狗忽的起身朝门外跑去,淮浅和墨白朝它跑去的方向望去,只见它跑到了来人的脚旁,亲昵的绕着他转。
他一席白衣,背着背篓,脸上稍有疲倦,看那模样应当是刚从山上采药下来,他原苍白的面容因着爬山的缘故变得有些红润,额上有少许细汗,此人不是宋止又是谁?
他低头浅笑看着身边的二狗,抬头望见院子里的淮浅和墨白,不似惊讶,提步朝家门慢步走去,淮浅等他走近后瞧见他背上的背篓,蹙眉,轻斥道:“你身子这般差便别上山采药了。”
宋止笑道:“我不采药哪里来的药喝?”
淮浅无语,她当真未见过像宋止这般寒酸的皇子,不应当说是寒酸而是他大可不必劳累自己,向皇帝伸手拿便行,可偏偏他不要,她真的不知是说他傻还是说他愚蠢!
宋止看到身后的墨白开口:“这是?”
墨白已换回了原本的模样,身着一身墨色的衣裳,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其容貌俊美绝伦,恰似那天外的仙人一般。
他看着宋止开口,“在下是淮浅堂姐的堂弟。”
淮浅闻言疑惑,这墨白这回倒做起自己来了?连面容都不幻化了?
宋止点头,“有礼,在下宋止。”
“听闻公子是当今大皇子,恕草民的无礼。”
宋止轻笑着回了一句:“何来的皇子,我只是宋止,公子不必这般拘礼。”
墨白点了点头,“那便如此。”
宋止颔首,“两位随意,我先去洗药材。”话毕,他便一人往厨房走去。
淮浅在一旁听着两人文绉绉的对话,着实觉得有些接受不了,只好在一旁充耳不闻,可一抬头就见宋止进了厨房,转身朝地上的二狗看去逗着它玩,墨白却是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拖着下巴沉思着。
淮浅在看着地上的二狗有气无力的模样,拉着它便到厨房找宋止,见宋止正弯着腰,洗着手中的药材,见她进来,直身问:“何事?”
淮浅指了指地上的二狗,“二狗怎么这幅模样?莫不是是你虐待它了?!”
宋止看着地上的二狗,沉吟,“唔……好似中午走的匆忙忘记给它吃饭了。”
淮浅佯装着生气,“好你个宋止,你竟这般对我的二狗!”
宋止笑道:“二狗何时是你的?”
“二狗不是我的难道还是你的么?且就算是你的,你的不就是我的!”淮浅看着他霸道地说着。
宋止笑眯眯的回答:“哦?我只知只有夫妻二人才会有你的便是我的规矩,我们何时是夫妻了?”他话音一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娘子。”
淮浅愣住,回神后,抬眸看向他正好投入了一双幽深漆黑的眼,是宋止。
她耳朵微烫,觉得脸也有点烫,她扭头看向别处,她清咳一声,不自然道:“咳,你我当,当然不是夫妻。”
宋止直起身子,朝她一步一步走来,盯着她轻声问:“那你方才是何意?”
淮浅感到他的逼近,耳朵越发的烫,眼睛不知该看向何处,连忙说道:“我,我只是说错了,你,你慢慢洗吧,我走了!”言罢,便见她扔下二狗匆匆跑出了厨房。
宋止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唇角的弧度上扬。
二狗在原地不明所以……
待淮浅跑出厨房后,便快步到了院内树荫底下,墨白听到动静朝她看去,见她背对着他伸手朝脸扇着风,他疑惑,“怎么了?”
淮浅闷着声答:“没,没什么?我们走吧。”
墨白疑惑地看着她,眼尖的瞧见的她耳朵上的红,一愣,忽的听到了朝他们走来的脚步声,他转头看去,“宋公子,我们该走了。”
宋止瞧见树下的某人,眉目悄悄一弯,然后朝前方的墨白浅笑,“既然如此,那慢走不送。”
淮浅听到他的搭话回了一句“我走了”便径自走出了宋宅,墨白在院子内从石凳上离开,站起,朝门口走去,宋止随后跟在他身后走到门前,而方才一直走在前头的墨白忽的转身盯着他开口,“不知公子可识得墨白此人?”
宋止闻言依旧浅笑,摇头回答,“不识。”
墨白神色未变,“公子确定不识得么?”
“我确实不认得此人,怕是公子认错人了。”
墨白眯眼盯着他,宋止轻笑,“公子该走了,莫让淮浅等久了。”
他收回视线,宋止未待他回答便将院门合上,同时在合上门的一刻墨白便转身朝淮浅离去的方向走去。
淮浅在街上等了许久才见到他慢步走来,等他走上前后问:“你怎这么晚才出来?你该不会对人家干了什么吧?!”
墨白苦笑:“我会做什么!我只是觉着这凡人挺有意思的,跟他聊了几句。”他瞥了她一眼,“反倒是你怎这般关心这凡人啊?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懒,不想动,感觉自己是咸鱼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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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京城,安府前院内一阵清风拂过路旁杨柳,柳枝低垂撩拨着湖面,泛起圈圈涟漪,忽有一俏美佳人经过,其人一身素裳,容貌艳丽,那一双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可那其中却又有其他的东西。
佳人踏上湖上石桥,缓步走着,然忽有脚步声传来,佳人朝前方望去,只见一人正缓步走上石桥,他身着青衣白裳,低垂着头,墨发因着用发带随意绑在身后,随着他的动作有少许洒落,似是感到对面人儿望来的视线,抬头看去。
他瞧见佳人惊讶的表情,嘴角惯有的弧度更甚,“啊,这不是沈小姐么?”
淮浅看着桥对面的人微讶,指着他道:“你怎么在此?!”
宋止浅笑,问非所答:“那沈姑娘又为何在此?”
“我自然是被人邀请来的。”
宋止点头,“我也是如此。”
淮浅闻言一愣,他也是被安锦邀来的?她看着他的脸,忽的想起了那日墨白问她的玩笑话,她当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她应当答是不可能的,可她最终什么也未回。
宋止见她出神,抬头望了眼刺眼的日光,转身便走了,还边走边道:“哎呀,这太阳照的我眼睛晃。”
淮浅在他身后听道,暗自翻了个白眼,撇嘴,什么人啊,这么矫情!
她在心内想至此,便提步跟上他走下石桥,两人一前一后走过假山到达前厅,只见安锦背对着他们一人站在大厅中央。
宋止和她踏进大厅,而安锦不知在想些什么,久久未回神,管家在一旁出声提醒,“二公子,客人来了。”
安锦这才回神,转身,朝她与宋止看去,见她与宋止并肩走来,微愣,而后浅笑,“两人,这边坐。”言罢,只见他伸手示意厅内两旁的木椅。
淮浅闻言走到他右手旁的一处坐下,不巧,宋止也往她这边走来坐在她身旁。
她瞥见他的动作,朝他低语,“你坐这儿作甚?”
宋止眨眼,轻声问:“为何我不能坐此?”
淮浅咬牙,“这儿的位子这般多,为何偏偏坐在这儿?”
他轻叹:“在这儿我只与你相识,你忍心让我一人坐在一处?”还未她回答,他便沉吟一声,“若是你这般不喜我坐这儿,那我便……”
“别走,坐这儿!”淮浅闻言想都未想便出声打断他,待想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宋止在一旁看着某人懊恼的表情,眉眼悄悄一弯,笑道,“好,我不走。”
淮浅一僵,恼羞成怒:“你别说话!”
“好,我不说话。”
“你,你别看我!”
“好,我不看你。”
“你,你不是说你不说话的么?!”
……
安锦在原地听着他俩恍若无人一般的对话,不知为何心闷的慌,他轻咳一声,宋止抬眸看向他,他看着那双幽深的眼眸内有着不知名的意味在里头,那个感觉让他非常不好,但那个感觉却是转瞬即逝,待他再看向他时,看到的却只是他苍白浅笑的面容。
淮浅听到他的咳嗽声,出声问:“安公子?怎么了?”
安锦摇头,“无事,小姐,无须担心,今日请两位前来一是给沈小姐赔罪,二是给宋公子道谢,因那日我将小姐留下,一人先离去,让宋公子替我照顾小姐,劳烦公子了。”
淮浅听着他话语里的宋公子,寻思着应当知晓宋止是什么身份了,但他也并未有对宋止有何异举,想来是知晓宋止不想让人知晓身份。
“公子,上次的事不必介怀,你且放宽心。”淮浅不在意道。
宋止点头,似是同意她说的话。
安锦一笑,“那便以茶代酒为上次的事赔礼和道歉。”话毕便唤了声,“金雁,上茶。”
淮浅闻言眯眼,只见一人已女婢的模样从厅外走来,她低头托着茶盘缓步走来,在她和宋止面前站定,先将茶递给宋止,轻声道:“公子,请用茶。”
继而便将剩下的一杯茶递到她面前,“小姐,请用茶。”
淮浅盯着她,不语,金雁微抬头,在只她见到的一处,嘴角渐渐上扬,而那双漆黑的眼睛内清楚的映出她一人的模样。
金雁开口,一字一句说着:“小姐,请用茶。”可在后面只见她嘴巴一张一合,说了几个字,淮浅眼睛一眯。
无人看到她方才的行为,只淮浅一人所见了也知她说了什么,她说的是——
好久不见,上神。
金雁走时瞥了眼她在意的女子身旁坐着的男子,其气若游丝,精气甚少,将死之相啊。
而这边淮浅见金雁退下后,原本甚好的心情都被那金雁给搅乱了,她没心情在安府继续待下去,与安锦聊了几句便拉着宋止走了,她未忘记方才金雁退下时看的最后一眼是她身旁的宋止,她担心那女婢会做对宋止做出些什么事。
走出安府时管家送她和宋止出来,待淮浅正要离去时,管家忽的出声唤住她,“小姐,上次喜宴小姐曾来过,不知下月我们府内置办赏花宴,小姐是否可来赴宴?”
宋止在一旁听着不语。
淮浅不知为何这管家突然与她说这话,但上次的喜宴是谢怡华拉着她过来的,她从未有想来的念头,至于那什么赏花宴,若是谢怡华未拉她去,那么她自是不会去的。
虽说在心里是这般想着,但嘴上自是不会这般说,她浅笑道,“多谢管家的邀请,若是我有时间空暇,定会赴宴。”
管家点头,“那……便希望小姐能前来。”
淮浅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宋止在一旁与她同行,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未说话的宋止忽的开口:“你去过安府?”
淮浅扭头看了他一眼,似是在疑惑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淮浅点头,“嗯,那日是大公子的婚宴,我与娘亲一同前去。“她话音一转,奇怪,“你问这个作甚?”
宋止笑道:“听闻那安府的旁系的大公子新纳的小妾甚美,想见识一番,是否如传言所说那般美。”他转头问她,“你可曾见过?”
淮浅一怔,想着他口中所说的什么小妾,好似是有这号人物,长的美?
脑中闪过一张人脸,美?哪里美?只不过便是下巴比平常女子尖一点,肤色白一点么?
她侧睨了他一眼,似是在思考后便说,“我可不觉得美。”
宋止:“当真?”
淮浅盯着他,点头,“自是当真!”
宋止眯眼,“莫不是你胡诌说的话?”
淮浅闻言一阵烦躁,他这凡人竟为了一个未见过的女子而怀疑她!气不打一处来,心中还似有个火炉一般,随时都要炸开了,她直接对他吼去,“好你个宋止,竟未想到你是这般好色之徒,你都这般模样了,还妄想找个美人不成,痴人做梦!”
她撂下这句话,看也不看他,便气呼呼的独自一人走了。
宋止看着前方自顾自走还说他痴人说梦的女子,低低一笑。
忽的他侧目瞥了眼身后,一处墙角显露出的衣角,微动。
几日后,天气清爽,墨白和淮浅正在院子内吃着苹果,墨白叹:“若是你这百年的人间日子是这般过的话,我也宁愿待在这儿不愿回去。”
淮浅啃着苹果,含糊不清道:“我便是这般过得日子,你是否要与我一起啊?”
墨白斜视她一眼,“我只是说个笑,你这也当真。”
淮浅嗤笑一声,“胆小鬼!”
墨白争不过她,老实地啃着苹果,不语,我说不过你,我不说了行了吧!
两人奋力的啃着苹果,好似要在这苹果上一分高下,忽的大门被人推开,便见瞳儿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赶回来,对着她和墨白说着:“神君,我方才从外面回来,听到那些人说着什么从宫里来了一批人到一户人家中接走了一位公子,说那公子好似脸色白的跟鬼一样,还吐了一大口血。”她顿了一秒,看了眼朝她看来的淮浅,轻声道,“神君,那公子好似是宋止那个凡人。”
淮浅闻言坐在椅子上愣了几秒,在墨白和瞳儿的注视下,忽的站起正欲离去时,突然有一只手将她拉住,是墨白。
“现在是白日,你如今过去,若是凡人发现宫里平白无故出现了一位小姐,该要如何作想?你还是老实一点,等到晚上再去吧!”
墨白的声音穿过她内心夹杂着的不安和无名的焦躁,一点点从远处传来,墨白说的对,她不能贸然前去,这里是凡间,不是九重天。
她现在只能等……
黄昏撒去,夜幕降临,淮浅从来不知原来一日竟有这般的长,长到她都快忍不住叫瞳儿去托信给洵华让他将夜幕降临至人间,可……最终她忍住了。
皇宫,竹殿内香炉白烟袅袅升起,圈圈笼罩着一处床榻上的人,他双眼轻阖,安静地好似睡着了一般,他的嘴唇轻抿着,平日里本苍白的脸,今日更甚,脸色白如纸。
他的呼吸轻之又轻,气若游丝。
忽的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