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问:“你有没有注意暗坝的那群家伙有什么特征,或许他们不是人呢?”
“不是人?”
阿絮说:“永夜王是鬼市象征性的王,很少有人听说她,也没人见过她。如果你说的那个女人真的是永夜王,那么她手下的人很有可能是鬼或者妖。”
珍珍说:“经您这么一提,我还真想起来了,他们或许真的不是人。主人,那群家伙都用黑布把自己包的很严实,死气沉沉的,一般人那样裹着早憋死了。他们或许是鬼族。”
阿絮垂下头,心里有些茫然。天师城的事情还没解决,本来她和蒲牢就要去永夜塔查永夜王的,却不想在这就碰上了,也不知天师城的事和这里的地下河有什么关系。如果有关系,只怕永夜王和虞靖珂都是“天寰”的人。
阿絮问珍珍:“他们拦截地下河做什么?”
珍珍说:“他们往里面倒了很多药水,然后泡了很多东西进去。”
“什么东西?”
珍珍皱皱眉头,“说不上来,都是些珠子,大小也不一样。”
阿絮想:永夜塔调走了獬豸,派更知树接替仲裁府,监…禁天师城,一面大肆抓捕天师淬炼金丹原液,一面借此威胁他们说出‘遥塔’下落。而现在永夜王出现在昆仑山下的暗坝,在地下水库里泡了很多珠子,如此推来,那些珠子应当就是原液炼成的“灵力珠”。
珍珍说:“而且他们引了‘昆仑弱水’下去,正好拦住了供奉‘空归封印’神庙的去路,我们要下去还得费些功夫。”
昆仑之北有水,其力不能胜芥,故名弱水。弱水之弱,鸿毛不浮,不可越也。
这下好了,他们该如何去神庙解开空归封印?
阿絮在这边头疼着,蒲牢在院子里指挥虞家的小孩煎药,折腾了一整天,终于给每个病人的喝了药,村民的情况渐渐好转,笼罩在缸子村头上的黑云总算是散了。
阿絮亲自去看了那个发烧的小女孩。
小女孩已经完全好了,听爸爸说是这个医生姐姐救了她,把自己从学校得的所有小红花都送给了阿絮,一直跟她说谢谢。
村民们把他们送到村口,还给了他们许多东西,他们自然没有收。
经过这件事后,村长说村里以后再也不摆缸子了,也不再养猫了,倒是对狗产生了极大的好感。
提起狗,阿絮就想起岐家的犬神獢獢王,不禁暗自神伤。子木,你转世了吗?你现在。。。。。。过的还好吗?
阿絮狠狠握紧拳头,子木,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查明真相,为你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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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缸子村后,蒲牢和阿絮与虞家小孩一齐上山,就是不知何时才能见到陆吾。
虞家男孩正在奇怪神上怎么还不现形,前方山路的正中就蓦然多出了一座神殿。
众人一惊,“这是?”
阿絮看了看蒲牢。
蒲牢说:“怕什么,这不是你们心心念念的老不死么?”
蒲牢话音刚落,神殿里就传来哈哈的笑声,说道:“蒲四娘,当着小朋友的面,说老朋友的坏话,干这种事可不是龙神之后应有的风范。”
阿絮笑道:“这回终于不是叫你姥姥的了。”
虞家小孩悉数跪下,抱拳道:“虞家弟子拜见光明神上。”
神殿金光一闪,里面晃晃悠悠走出一个穿着土红袍子的人来。
阿絮初见陆吾吓了一跳,没想到这是个长了九个脑袋的神仙!
陆吾正中的头在说话,其余的八个各自做着不同的表情,或沉默或微笑,还有一个对着阿絮做了个鬼脸。
蒲牢抱住她,轻声说:“别怕,陆吾九头虎身,喜爱捉弄人,神格不佳,但心不坏。”
阿絮点了点头,“嗯。”
蒲牢对陆吾说:“我来找你,你不出来迎接还要我陪你手下的小孩兜圈子,这就是你说的老朋友?”
陆吾哈哈大笑,“误会误会,我哪知道你会来。我说这帮崽子能有这样厉害,一月不到就破了缸子村的谜团,原来是有神君相助,也算他们的造化了。”
蒲牢冷笑一声,“是么。”暗道:你要真是有心,哪里容得下村民多受一月的苦,用人的性命来给孩子做陪练呢?
陆吾袖子一挥,变出几头大老虎来,身子一晃坐在为首的那头身上,笑道:“蒲四娘,你且跟我上山吧,你我千年未见,是该好好叙叙旧了。”面色一沉,“正巧我也有事想找你谈谈。”
蒲牢抱着阿絮坐上老虎,应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早闻虞家机关阵法独步天下,这次进山阿絮算是开了眼界。
伏羲八卦之术她是不懂,只知道有个生死门,具体运用在实际里,虞家山门结界她是头一次见。
这回虞家总算拿了该有的礼数出来,知道这是蒲牢真身,都恭恭敬敬出来迎接,嘴里神君叫得可甜,阿絮见了全部赏了白眼。
管事的出来禀报光明神,说家主下山巡查去了,暂时回不来,要神上先行接待蒲牢神君,他晚上回来再好好赔礼。
阿絮听了,直觉告诉她虞靖珂是去地下河的暗坝了。
进了大殿,阿絮随蒲牢坐在席垫上,接过侍女端上来的茶水说了声谢谢。
陆吾与蒲牢寒暄两句,先请蒲牢讲话,问她来昆仑有何打算。
蒲牢向来不会绕弯子,直接与他说了苏寻香的话,问他知不知道空归剑的下落。
陆吾摆摆手,道:“我的确不知,空归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派人查过,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蒲牢也不急,她们已经找到了看守空归封印的珍珍,找到空归剑是迟早的事。于是她问陆吾,“那你又想找我说什么?”
陆吾屏退左右,走下台来,低声对蒲牢说:“有人在昆仑山下动手脚。”
蒲牢抬眼看他,“在你眼皮子底下?”
陆吾点头。
蒲牢笑,“这我就不明白了。陆吾,昆仑是你的地盘。”
陆吾说:“也是虞家的底盘。”
蒲牢皱起眉。
阿絮从茶杯里抬起头,低了低眼,又看向陆吾,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蒲牢说:“虞家不忠?”
陆吾没有直接回答,张开双臂,“你看谁不在这?”
蒲牢捏了把指节,垂着眼,嘴角略带嘲讽,“虞靖珂。”
☆、决战天寰篇…77
蒲牢说到虞家不忠,陆吾便把话题转到虞靖珂身上。
陆吾说:“我还没和他撕破脸。每次我要派人查,他都会以家主的名义拦下,然后告诉我,”拿起茶杯,重重在桌上砸出响声,“没什么。”
蒲牢说:“原来土地公说虞家新家主‘政权还未巩固’是这个意思,”指了下陆吾,“握着神权的‘摄政王’,可比什么都管用。”
蒲牢问他:“你没暗中派亲信去查?”
陆吾说:“派了,没有一个回来。”
蒲牢说:“何不亲自一探究竟?”
陆吾说:“我说了,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
他顿一顿,竖起手指摇一摇,“而且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蒲四娘。我之所以还没亲自动手,是因为我的斥候告诉我,有一个比你我都高明许多的人查这件事很久了。”
蒲牢看他一眼。
陆吾说:“既然她都还没动手,我又何须着急?不过你要是也能来帮忙,我想一定会事半功倍的。再说,空归剑如果就在山下,不也正好遂了你的意?”
蒲牢问:“她是谁?”
阿絮突然说:“是什刹吧。”
蒲牢看向她。
陆吾摊开手,笑了。
阿絮说:“其实这么久了,我一直想不通一件事情。前不久我们去过鬼市,苍枕月告诉说什刹一直在暗查仲裁府。凭她的实力,明明可以直接把仲裁府一锅端了,但她却只是‘暗查’,还不愿意让我们插手,这是为什么?”
“你说。”
阿絮应道:“仲裁府背后的是永夜塔,而在昆仑山底动手脚的。。。。。。”她看一下陆吾,“光明神,你刚才说‘事情没那么简单’,想必你也知道鬼市的‘永夜王’与昆仑地下的暗坝了?”
陆吾有些诧异,不由赞叹道:“看你小小年纪,没想到手段还不少。”
阿絮对蒲牢说:“秋宁,我想我知道‘永夜王’是谁,什刹又为什么不想让我们插手了。”
蒲牢问:“为什么?”
阿絮小声对蒲牢说:“我现在只有一个大胆的推测,你听听就好,别当真。”
蒲牢理理她的耳发,“嗯,你只管说。”
阿絮点一点头,整理了下思绪,说:“五年前我们从伯山回家,下山的时候,我一个人跑在前面,遇到一个女人,她的手上缠着一长串辟邪珠。”
阿絮看着蒲牢眼睛说:“秋宁,你记得当时我还问你‘为什么我的辟邪珠是白色的,而她的是红色’吗?”
蒲牢沉下眼睛,应道:“记得,我回答你:因为那是‘辟邪血珠’,世上只有两串,一串在什刹身上,一串送给了昊天帝姬。”
阿絮说:“可是,什刹的在她手上,昊天陛下的也没有丢,这世上明明还有第三串‘辟邪血珠’啊!”
她抓住蒲牢的胳膊,声音有些发抖,“秋宁,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辟邪血珠”,要用辟邪的角骨和心头血精心炼制才能成型。龙也有角,阿絮清楚地明白,割下角骨有多么的痛,如果要制成那么长一串珠子,必须要割下整只角。
那么重要的东西,一串留给自己,一串供给皇帝,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人值得辟邪忍着剧痛割下整只角,刺穿心脏一滴滴搜集鲜血,昼夜不息地守着炉子炼制“血珠”呢?
蒲牢立马联想到数百年前辟邪离奇失踪的事,心中隐约有些猜想,却又暂时理不清头绪,但不管怎样,这事不能让他人知道。
蒲牢一手捂住阿絮的嘴,拇指在她下唇擦了一下。
阿絮看着她眨了眨眼,默默点一下头,没再说什么。
蒲牢温柔地看着她,“嘴角沾了水,怎么都不擦干净。”
陆吾站在另一边看着她们,觉得她们在说什么很重要的事,却又听不明白,好像和辟邪有关。
蒲牢凑近阿絮耳朵低语:“永夜王的事等会我们单独说。”
她拿起茶杯走向陆吾,“你我算是双方互利。既然如此,我们便打个商量。”
陆吾笑道:“蒲牢神君果然爽快,只要你帮我收拾了昆仑山底的麻烦东西,助我整顿虞家,我就与你方便,借你兵力,顺带寻找空归剑。”
蒲牢与他碰杯,仰头饮而尽,“一言为定。”
陆吾举了举茶杯,九个脑袋一起咧开嘴笑,“一诺九鼎。”
蒲牢不跟他客气,“我要使魔,灵药,火器还有暗器。”
陆吾说:“没有问题。”
他拍手找来两个侍女,“带蒲牢神君去客房。”对蒲牢笑,“神君,请吧。”
蒲牢看也没看他一眼,牵住阿絮的手走了。
陆吾看着阿絮的背影,眸子沉了下来。
这个女娃“元属”的灵息,除了水和冰,似乎还有其他的,到底是什么呢。。。。。。
………………………………………
进到房间,蒲牢关好房门,开了屏蔽结界。
她问阿絮:“龙儿你告诉我,你刚才在大殿里说的都是从哪知道的,怎么都没事先告诉我?”
阿絮说:“我也是才从珍珍那听到,还来不及告诉你,现在我给你讲清楚,具体的你再问珍珍。”然后把珍珍告诉她的事详实地叙述一遍。
蒲牢点头,先让她坐下,把珍珍放在桌子中间。
听阿絮讲完后,蒲牢沉默片刻,沉声说:“龙儿你听着,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阿絮问:“你是担心什刹也被天寰收买了,所以她才不想我们插手,暗中包庇永夜王?”
蒲牢摇头,“不。什刹不是在暗查吗,她不是包庇谁,而是在秘密调查。这只能说明那个女人非常棘手,就凭什刹司正三界数千年的实力和经验也不敢轻举妄动。”
阿絮说:“那永夜王手上的辟邪血珠怎么解释呢?如果不是什刹和永夜王有关系,永夜王怎么会有辟邪血珠呢?”
蒲牢沉吟片刻,低沉地说:“几百年前,什刹失踪过一段时间。”
阿絮一怔,“失踪?”
蒲牢点头,面色不太好看,她叹口气说:“后来有一天,什刹突然回来了。以前她只是不爱说话,但还算温和。可是自从她失踪回归之后,整个人就变得冷酷无情,就像哑巴了一样,跟云少稔的关系也越来越差。只要一问起她失踪的事情,她就会很暴戾,我问过几次就再也不敢提了。
阿絮想了想,小声问:“什刹失踪的事,会不会和永夜王有关,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她们。。。。。。”
蒲牢扶住额头,“很有可能。这就是我最担心的事。”
阿絮说:“那个永夜王到底是什么人,明明是天寰的试炼官,怎么会成为鬼市的王呢。”
蒲牢说:“天寰高层的人,全部姓葛,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底细,也没人知道天寰的老巢在哪里,他们从不与外界接触。那个戴雏菊的女人既然是天寰的高层,那么她应该本身和鬼市没有关系,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是她杀了真的永夜王,然后取而代之。”
她又说:“况且那个女人强的可怕,如果鬼市有那么厉害的角色,早就把梦里的天仙赶下去自己住进去了。”
蒲牢心中很不是滋味。她探不出那个雏菊女的实力,说明她们的灵力极限不在一个境地。如果一个人的实力比自己弱,或者强一点,都是能感知出来的。但要是两者相差太多,弱者对强者的感知就会一片空白,这种感知空白被称为“灵力界差”。迄今为止,蒲牢只对四个人有过“灵力界差”的恐惧:神皇昊天帝,圣兽雪麒麟,龙玉朗,还有一个就是那个雏菊女。
蒲牢静静看着阿絮,不敢把“灵力界差”的事告诉她。不管怎样,这次下昆仑山底她都不会让阿絮有任何闪失。
阿絮趴在桌上抓头发,说:“这个永夜王有问题,我们千万别招惹她,也别去永夜塔找獬豸了,等着回去跟昊天陛下禀报吧。空归剑有珍珍带路找,我们躲着点暗坝的守卫,小心点就好。”叹口气,“就是什刹那边我放心不下,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蒲牢揉揉她的头发,“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嗯。”阿絮靠进她的怀里。
阿絮说:“秋宁。”
蒲牢吻一吻她的脸颊,“嗯?”
阿絮说:“你不要太担心。永夜王不可能一直守在那里,我们只要找准时机,不惊动守暗坝的鬼兵就行,取了剑就走,没问题的。”
蒲牢点一点头,心里稍微放松了些。至于那个雏菊女,一定要找什刹问个清楚,什刹肯定藏了很多事情,包括天寰。
…………………………………………………
噌。
玄铁剑在黑暗里狂舞,擦出锃亮的火星。
子弹飞快袭来,她横剑一扫,挡住所有攻击。
四周重归寂静。
“说。”冰冷的汗水从寒光凛冽的面具下缓缓流下,“她在哪。”
劲风卷过,一道身形拖着残影从石壁上飞跃而下,稳稳落在堤坝之上。
年轻的男人转动手里的枪,停在耳畔,对着枪口轻轻吹气。他低下眼,看到她苍白手臂上缠绕的暗红珠链。
“恭候已久,”年轻男子折起手臂,拳头放在心口,毕恭毕敬,“辟邪神君。”
☆、解锁
《三捎定情(下)》
大晚上不知一群人怎么想不开,非要去吃火锅,还点的超级辣。
其他人怎么样不知道,但是等回到寝室以后,朱思言同学的嘴已经肿了。
小A指着她笑道:“哈!腊肠!”
于是招来了朱思言一顿绵绵拳,虽然杀伤力不值一提,但她发疯般捍卫形象尊严的气势还是相当有震慑力的。
小A说:“猪猪你说你这是什么体质啊,吃不肥,长不胖,一沾辣子就肿。”
朱思言无语。
小B附和道:“是啊,我记得小猪有一次,晚上吃了一碗牛肉面,面儿上就三片肉,结果人第二早起就腊肠嘴了,吃点儿燥热的都上火,立竿见影啊!”
……
朱思言问自己:有这么夸张吗?
呃……仔细回想一下,还真有这回事!所以她对于牛肉羊肉之类,食用都非常谨慎。
小C说:“思言你多吃点梨,喝莲子心吧,我看你爱吃的都是容易燥火的。”
“噢……”
小A说:“我估摸着她这是空虚太久,欲火堆积,喷出来了。”
朱思言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