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见叶开走近,立即拦在两位小姐身前。
朱家三小姐瞪了一眼那名下人,那下人不明就理,但旁边的奶娘立即把他拉开了。
于是,叶开就直晃晃地走到朱家两位小姐面前。
他将腰牌给她们看,道:“我们是刑部的捕快,来这查案的,刚刚带我们来的下人,去请你家夫人了。”
朱家三小姐立即款步姗姗地上前一步,屈膝行了礼。
“原来你是捕快,刚刚我误会你了,请你见晾,我是朱家三小姐朱盈盈,这位是我四妹。”
刘曦听到这话,双手交叉站着,玩味地看着叶开。
不是说京城的小姐最懂礼法,怎么才第一次见面,就直接把自己的闺名告诉对方了。
这两位小姐看着年纪也才十三四岁,眼光倒还不错。
父亲刚去世,她们脸上也没多少悲伤之意,看来是还不谙世事。
刘曦低头笑了笑,转身又趴到那窗户上了。
反正已经解释过了,总不会再把她当贼看吧。
可没想到,刘曦刚趴上去,朱家两位小姐又叫起来了。
刘曦不想解释,看向叶开,示意他解决。
叶开又说了一次,而朱家三小姐的回答却他哭笑不得。
朱盈盈道:“你可以看,他不行,一看他就长了一副坏人的样子。”
刘曦听到这话,高声回道:“是我长的没有这位公子俊吧!”
周盈盈年纪小,刘曦这样一说,她的脸更红了,正要说话,刘曦又开口了。
“姑娘真有眼光,他可是我们刑部里唯一一个官二代。”
说完,刘曦对着周盈盈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配上她那小八胡子,突然显得人特别地灵动,完全没有了刚刚那种猥琐的感觉。
而周家两位小姐听了刘曦的话,眼神发亮地看着叶开。
生活在天子脚下,她们看过太多的荣华富贵。
天天抱着那话本,幻想着自己成为那书中的主角,嫁给世子,嫁给王爷,都是有可能的事。
而叶开的气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难得的是,他还长得这么俊。
心里打着小算盘,周盈盈正想问叶开的家世,周刘氏带着人过来了。
看着两人女儿毫不矜持地看着叶开,周刘氏轻轻咳嗽了声,用眼神示意两个女儿退下。
两位小姐有些不舍地看着叶开,然后慢慢低下头走了。
刘曦上前,双手抱拳道:“周夫人是吧,我们想进这个房间看一看。”
周刘氏脸色有些苍白,回道:“这间屋子虽然和书房相邻,但两个屋子并没有打通,墙上也没有窗户。”
刘曦:“我只是有些疑问,需要看一下这间屋子,夫人若不放心,我可以不进去,在门口看就可以了。”
刚刚透过窗户,刘曦已经看过里面了。
这耳房很小,站在门口就可以看到里面的全部布局。
刘曦这样说,周刘氏不好拒绝,只得拿出钥匙,上前开门。
第一百八十九章 密室杀人
小耳房被打开,刘曦也信守承诺,只站在门口,看了下里面的布局。
屋子很小,靠着书房那边的墙壁边,摆了好多大箱子。
那些箱子用红布盖着,到真有点像下人说的,里面像放着朱刘氏的嫁妆。
小耳房里有一股尘封已久,空气不流通的味道,但没有蜘蛛网,地上也还算干净,应该是偶尔会派人打扫。
就像朱刘氏说的,这个小耳房是一个全封闭的屋子,除了大门,连窗户都没有。
跟隔壁的书房也没有相通的口子。
朱刘氏一直在一旁盯着,刘曦也只大概的看了一眼,就出来了。
她出来后,朱刘氏立即把门锁上了。
刘曦心里暗笑,这算不算此地无银三百两。
之后,刘曦和叶开进了书房,朱刘氏留下管家和几名下人,自己带着人走了。
刘曦仔细看着被撞坏的门栓,旁边的管家说道:“今天早晨我来叫门,老爷没应,我以为他昨晚睡的晚,便等在门口。”
“结果等了一个多时辰,都没反应,我就去隔壁找了夫人,这才把门撞开。”
刘曦示意管家跟着她走进来,然后从里面把门锁上,看着那门断开的地方。
“谁撞的门?谁第一个进的房间?”
管家低头想了一下:“我叫二柱撞的门,而第一个走进房间的是夫人。”
刘曦:“你推过门,确定门是反锁的吗?”
管家很肯定道:“确定,夫人还没来时,我大力推过门,确实是从里面反锁的。”
刘曦点头,收回目光,走到书桌前。
朱文的尸体已经移走了,桌案上留下的一滩血迹,呈不规则半圆形。
桌上笔墨纸砚齐全,中间放着一个摊开的帐本,一个小算盘。
叶开道:“死者是被划破喉咙,流血过多而死,发现时他是头枕在自己的左手上,后脑勺对着门口。”
叶开说着,模仿着当时的情景。
管家在一旁点头:“当时我们还以为老爷睡着了,走上前才发现他脖子上的伤口,和桌案上的一滩血。”
刘曦看向那桌案上的血迹,想着当时的情况。
死者的血顺着脖子流下来,流向衣领,手臂,在桌案的中间形成一滩血迹。
而左手以外的地方没有任何血迹,说明死者没有移动挣扎过。
血迹很集中,并不凌乱。
刘曦看向那桌案底下,掀开那桌布,地上也是一滩血。
刘曦将那桌布在手里捏了捏,像是动物的皮毛,摸在手上极暖。
她抬头问道:“现在才八月天,你家老爷就用上这种绒毛桌布了?”
管家回道:“我家老爷腿脚不好,容易受凉,刚入秋就用上了,即使夏天,也是会用上质地轻薄的桌布的,以免脚被风吹到而受凉。”
刘曦从桌案下的地面延伸,在书房里转了一圈,连书架之间的小角落都没有放过,没有发现任何奇怪地脚印或者灰尘。
这书房看来是天天有人打扫的。
叶开则沿着窗子转了一圈,道:“窗户确实是从里面栓上的,窗户的缝隙里,也没有看到刮痕,类似铁丝穿过的痕迹也没有。”
刘曦有些调侃地看向叶开,这也知道,看来很有经验嘛。
叶开眉毛一挑,看了一眼刘曦。心中有些得意。
被父母关的次数多了,从屋外用铁丝开窗户这种事情,他还是会的。
这书房,窗户跟门都没有问题,屋顶上密密实实的,又没有天窗,凶手究竟是怎么行凶的呢!
刘曦在屋子里无意识地转着,打量着屋里的每一样东西。
叶开不知道做什么了,也故意落后她几步,跟着她的脚步在书房里无意识地转着。
两个人就像是围着桌案,在画圈圈。
刘曦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道:“我们去看看朱文的尸体。”
叶开马上疾走几步,与刘曦并排,点了点头道:“好。”
刘曦让他先走,自己走在后面,经过那个书桌时,脚步却突然停住了。
“这是什么?”
刘曦说着,伸手去拿砚台上一块一半黑色一半灰的长方条。
叶开瞄了一眼:“那不就是块墨锭,有什么奇怪的。”
刘曦把那东西拿起来:“那这上面怎么是土灰色。”
再认真一看:“不对,这是木头,不是墨锭。”
上面好像还有花纹,只是沾了很厚重的墨汁,看不清楚是什么。
刘曦靠近闻了一些,没有血腥气,她立即让管家帮她用一个小杯子打来一杯水,把那木条在水杯里涮了一下。
涮过后的木条虽然还是黑的,但墨汁没那么厚,已经可以看到上面的字了。
居然是朱文自己的腰牌,那长方形的小木条上,刻的是朱文的名字。
叶开惊道:“这是士兵的腰牌,在宁城时,每个士兵都有一个。”
刘曦有些奇怪:“听说朱文退伍很多年了,这腰牌他难道一直保存着。”
“不对,”叶开摇头,“军队有规定,退不管是退伍还是牺牲,每个士兵的腰牌都是要上交的,不能自己留着的。”
听到这话,刘曦立即把那腰牌给朱府管家看。
“这是你老爷的东西?”
管家接过那木牌,翻看了一遍,摇了摇头。
“我没有见过老爷拿过这东西,应该不是。”
刘曦把木牌收回去,道:“带我去见你们夫人。”
朱府管家立即点头,带头出了书房。
旁边那个下人端着刚刚洗木牌的茶杯,准备把水倒了。
刘曦拦下他,端起那杯水,闻了下。
闻过之后,她皱着眉头想了下,然后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到嘴里。
管家和下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刘曦,对她的行为非常不解。
叶开习以为常,笑问道:“味道怎么样?”
刘曦将水杯还给那个下人,回道:“没有异味。”
管家好奇地看着刘曦,不由自主的问道:“这能证明什么?”
刘曦笑了下,示意管家前面带路,边走边道:“从现场的血迹来看,你家老爷没有丝毫挣扎地迹像,就算凶手出其不意伤了他,总要有一点反应吧,可椅子上,还有周围的地上,都没有发现凌乱的滴状式的血迹,血迹很干净,就桌子底下那一陀,所以我怀疑你家老爷可能是被迷晕了。”
“如果这个木牌真的是凶手留下的,那问题说不定就出在这木牌上。”
第一百九十章 这事是不是真的?
管家有些似懂非懂,也没再问了,带着他们往前院去了。
自前段时间,刘曦跟着老大夫学了点医术,回京后,她也会找些医书来看。
她记得《本草品汇》上提到过,将木头放在安神药汤里长期侵泡,药性就会渗透到木头里面,木头带了安神的药性,晚上睡觉时放在枕头边,会起到一个安神的作用。
药理是相通的,大夫开的安神药和江湖上的迷药也是异曲同工,只不过迷药的药力更猛一些。
如果是将木头放在迷药里浸泡,说不定也能起到迷晕人的作用。
不过书上说,侵泡过的木头都会带着一股香味,可这块腰牌除了沾染上的墨香,没有其他异味,刘曦也是以防万一,才尝了一下。
到了大厅,朱夫人看过木牌后,也说不是朱文的东西。
朱文参军时,她就已经嫁给了他,所以这木牌她以前见过。
但她记得,这木牌在朱文退下来时,就已经交上去了,当时朱文还有些舍不得交。
看来这腰牌曾经属于朱文,只不过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现在这腰牌一出现,朱文就死了,这里面肯定有玄机?
刘曦看着那腰牌,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朱夫人之前虽说过,她并不知道朱文是在哪个军队里当兵,但他曾去过哪打仗,她总该记得。
刘曦问道:“十年前,朱老爷有没有去过许州?”
朱刘氏愣了一下,最近关于许州的传闻她也听过,刘曦突然问起,她心咯噔了一下。
顿了下才回道:“他确实去过许州,这跟他被杀有关吗?”
刘曦的神情变得严峻起来,手握成拳,握紧那块腰牌,出了朱府。
“哎——”朱刘氏想叫住刘曦,他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呢。
叶开挡在朱刘氏身前,双手抱拳道:“我们只是随便问问,现在还不能确定,夫人不要多想。”
说完,叶开向朱刘氏告辞,急忙追上刘曦。
“我们是不是先去一趟兵部,查一下这个腰牌。”
刘曦边走边道:“就我们两去,兵部的人不会理的,先去找尚书大人。”
叶开看着刘曦脸色沉重,安慰道:“也许是巧合,也许这案子跟许州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先不要急。”
刘曦摇摇头:“这话你自己都不相信吧。”
说完,两人已经出了朱家大门。
刘曦心里着急,不想走过去了,他直接往上一跳,跳上旁边的屋顶,以轻功快速朝刑部前行。
叶开叹了一口气,紧跟而上。
才一会儿功夫,两人就到了刑部门口。
刘曦站定,面不改色,叶开却出着粗气,有些气喘。
叶开看了一眼刘曦,有些受挫。
“你轻功怎么也变厉害了?”
刘曦没回答,直接往刑部大门走去。
可叶开却弯着腰,双手插在大腿上,没有去。
刘曦只得退回来,推他向前:“赶紧的,别耽误正事。”
叶开自己不用力,任由刘曦推着他走,回身看着她道:“我们好久没比试过了。”
刘曦收回手,有些无奈地看向他。
“那改天我们找个时间,现在先做正事。”
叶开立即转身面对着刘曦,打了个响指。
“好嘞!”
说完心情极好地朝着刑部大门走去,步履轻快,脚下生风。
哪还有刚刚磨磨蹭蹭的样子。
才跨过大门,脸上的笑还未落下,就看到魏澈和陆子枫,两人站在刑部的前院,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显然是把刚刚那一幕看在了眼里。
叶开的笑愣在原地,气氛有些微妙。
而刘曦紧跟着叶开走进刑部,她此时心急见到陆迅,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
虽然她看到魏澈和陆子枫的时候,有些意外。
但她只向两人点了点头,打过招呼后,就直接朝陆迅的书房走去。
她现在这副样子,进不了刑部大门,所以要叶开带她进来。
但进来后,就不需要他了,刑部的路她熟得很,她自己能单独去找陆迅。
她看叶开和陆子枫大眼瞪小眼的,以为他们有话要说,便道:“你们聊,我去找陆大人。”
刘曦说完就直接走了。
叶开向前一步,正想跟上,陆子枫一手拦住了他。
本来没什么的,但因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导致现在叶开有一点尴尬。
他寒暄道:“这两天都没见你人,忙什么去了?”
陆子枫的话有些酸:“这两天你怕是忙得把我忘了吧!”
叶开不喜欢这样子和陆子枫说话。
“这两天确实发生了很多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晚上一起吃饭,我慢慢跟你说。”
说完叶开又要走。
魏澈又拦下他,叶开想叹气了。
魏澈问道:“她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叶开道:“你见她什么时候没有麻烦了,走吧,我们一起去见陆大人,你们也一起听听那件案子。”
说完叶开拉着魏澈往前走,陆子枫在身后默默地跟了上来。
他们到陆迅的书房时,刘曦已经把去朱府探查的情况,跟陆迅说了。
此时,陆迅手上正拿着那块腰牌,看见他们进来,直接让他们坐下。
魏澈和陆子枫进来后,就一直看着刘曦,陆子枫偶尔转开,魏澈则是眼都不眨。
叶开低着头,手端着茶杯,假装喝茶。
陆迅看了看几个年轻人,笑了下,才对着刘曦道:“你怀疑这案子跟许州的事有关?”
刘曦点头:“我觉得这腰牌出现的诡异。”
陆迅道:“确实有可能,今天上午我们还在死者家门口,抓到一名反贼,看霜月的样子,这人还是个大人物。”
陆迅说完,特意看了一眼叶开,他想,刘曦应该是知道了。
果然,刘曦回道:“这个事情我听叶开说了,但我觉得这个人跟凶杀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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