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慕白不得不去。
他还没有开口,她就望着他,双目通红,声音里有哽咽,轻声道:“你去开会吧,我没事了。”
言慕白很想任性地说老子这个会,不开了,但是,这是公司的年度重要的合作之一,他不能,公司还有几千员工,在仰仗着自己吃饭。
他心里沉沉的,摸摸她苍白的脸,语气里有不放心:“你乖乖的在这,我开完会马上回来。”
夏末点了点头。
言慕白匆匆离去。
病房里只剩下夏末一个人了,她终于忍不住,再次崩溃地哭出声来!
她的孩子,她人生的第一个孩子!
天色渐渐暗沉,她没有开灯,病房里一片漆黑,她紧紧地环绕住自己,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孩子还在自己的肚子里存在的气息。
当言慕白开完会,急匆匆回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漆黑的病房,他心中警铃大作:夏末去哪了?会不会想不开?
当他摸索着将墙上的灯光开关安亮之后,病房里才瞬间恢复光亮。
他看到的就是夏末不言不语,环绕自己,作保护状的样子,眼神却空洞无神,像一个失去生命力的娃娃。
他站在门口三分钟,她就持续这样的动作三分钟,而她来之前,不知道她已经持续这样的状态多久。
他知道失去孩子这件事对一个母亲的打击有多大,特别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
他不知道为何上天要如此残忍,如此对待他们,他们是如此渴望拥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他也很悲伤,但他不能悲伤。
他轻轻地上前,生怕打扰到沉思的她,他轻轻地坐在床沿,将她拥入怀里。
她不言也不语,只是静静地靠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病房里的两人如雕塑一般,沉溺在失子之痛里。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不止一天,从夏末进院知道孩子失去的那一刻起,除了当时她有大哭大闹宣泄情绪之外,直到出院,中间的所有时间,她都不言不语,也没有食欲,除了言慕白的强迫喂食,她根本没有主动吃过一点东西,喝过一杯水。
出院时,医生说,夏末因为失去孩子,心里出现了创伤,最好不要让她看到和小孩相关的任何东西。
想起家里精心准备的婴儿室,购买的各种婴儿用品,言慕白打算给她换个环境,不住香缇半岛了,带她住到浅水湾的公寓去,他暗自祈祷,一个新鲜的环境,能够缓解她的悲伤情绪。
跟着言慕白,走进浅水湾的房子,三室一厅,装扮得很现代化,里面的各种厨具、家电、被单等一应俱全,这里是当时他和她离婚后,单身时居住的房子,当时香缇半岛的新房触景生情,只好重新买一套公寓,独自疗伤,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夏末仿佛没有察觉到这一切的变化,只是跟着他上电梯,出电梯,进门,她缓缓地朝着沙发坐下,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也没有说太多话语,仿若回到的家,就是那个香缇半岛的家。
“夏末。”言慕白喊着她的名字,她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夏末?!”
言慕白的声音大了起来,半晌,夏末才回过头来看他,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言慕白心里一惊,继续道:“你要不要喝一杯牛奶?”
夏末摇了摇头,转过头,不再理他,开始独自静静地发着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走不出来,那个世界里,有她未过世的孩子。
“夏末!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不要吓我!”言慕白蹲在夏末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眼里有着渴求。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度蜜月
言慕白的这处公寓位于Y市寸土寸金的黄金地带,位居二十二楼,窗外都是耸入云端的高楼大厦,而玻璃窗之下,距离地面近百米,是Y市最繁华的商业街,人头攒动,川流不息。
夏末的视线越过他,落在玻璃窗之外,她站起身,想去看看玻璃窗外的世界,她伸出手,印在玻璃窗上,趴着脸朝下看着。。。。。。。
下面的每一个人,如微小的蚂蚁,在拥挤的马路上,行色匆匆。。。。。
当夏末动身朝着窗子走去的时候,言慕白心中的警铃大作。
夏末痴痴地看着窗外,很想体验一下,从高处直接落到低处的感觉,那种自由落体运动,莫名令她向往,仿佛脑海中有一个声音,一直让她尝试着往下跳,跳下去,或许就能缓解内心的痛苦。
玻璃窗被紧紧关闭着,夏末想实践也实践不了。
但是,她的神情、她潜意识里的动作,却让一旁的言慕白看得肝胆欲裂。
他一边看着她的响动,一边忙拨打着电话,向Y事最权威的心理专家万楚益求救,在描述完她的症状后,电话那边的心理专家给出了心理创伤的结论,因为孩子流产,夏末受到刺激,心里产生了创伤,如果任由此下去,会有抑郁症倾向。
言慕白挂断电话,怔怔地盯着那个背影,孩子没了,他知道她很难过,万万没想到,思念成疾,她竟然有抑郁症倾向。
思考再三,他拿出电话,打给吴洋:“给我订两张最早去伦敦的航班,越快越好。我和夏末的身份证马上发给你。”
吴洋正在陪女朋友,听到这个电话,脑海里瞬间闪现出十万个为什么:他们俩要去伦敦?公司不是刚和乐田集团初步达成协议吗?后续还有一大摊子的事情要详谈,大BOSS现在去伦敦,那谁来主持大局?
他也不敢多问,电话里言慕白的声音似乎很着急,说完这一句,就匆匆挂断电话。
他也不得不一边陪着女朋友,一边刷着最新的航班信息,给他们买去伦敦的机票。
公寓里,言慕白走到夏末的身边,轻轻地道:“夏末,我们去伦敦好不好,去看看你曾经学习过的地方。”
夏末还是没有讲话。
言慕白叹了一口气,拿出行李箱,草草地收拾了几件衣物,手机上收到吴洋传来的航班讯息,拉着夏末就往机场驶去。
熙熙攘攘的机场,就像是个菜市场。
这里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有自己的目的地。
只有言慕白和夏末两个人,不急不缓,慢慢地等着登机。
进入安检口,夏末仿佛才缓过神来:“我们要去哪?”
“伦敦。”言慕白吐出这两个字。
“去那干嘛?”夏末很不解,为什么突然去伦敦。
“我们去度蜜月。”言慕白想了想,找了个理由。
夏末一听,很开心,伦敦,自己曾经呆过两年的地方,那里留下了自己太多的足迹,伦敦眼、泰晤士河畔、温莎城堡、大英博物馆,还有伦敦的那些小街小巷,都留下了她的足迹。
这次有他陪伴,相信是不一样的记忆。
看着说到伦敦就两眼放光彩的夏末,言慕白心中暗喜此次来伦敦果真没有选错。
在头等舱,两人吃完空姐送来的飞机餐,两人靠在一起,看了一部美国大片,夏末昏昏欲睡,最终头靠在言慕白的肩膀沉沉地睡去,看着电影的他一动不敢动,支撑着夏末头部的重量,昏暗的舱位内,她依靠着他,呼吸均匀,沉沉地睡着,这次梦里,再也没有梦魇。
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长途飞行,飞机终于缓缓降落在机场。
夏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旁边的言慕白,看他已经收拾妥当,朝她伸出手,一脸温暖的笑着:“苏小姐,伦敦欢迎你。”
夏末握住他的手,在他的带领下,缓缓步下飞机。
直到走下机舱,踏到地上,看到周围出机口的人都是金发碧眼的老外,她才真的相信,一觉醒来,她真的到了伦敦,这一觉,实在是睡得太好了,是这段时间睡眠质量最高的一次。
现在的她头脑清醒,神情气爽,只觉得肚子饿。
言慕白预定好的车辆早就在机场门口等候,举着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用歪曲的中文写着“言先生,言太太,欢迎来伦敦。”
两人一眼就看到那个将接机牌举得高高的小伙子,两人坐上他的车,朝着订好的酒店驶去。大概只有二十分钟的距离,就到了言慕白预定好了的酒店,酒店是伦敦最负盛名的Savoy酒店,一进到门口,夏末就忍不住惊呼出声:这家酒店不正是《诺丁山》里茱莉亚?罗伯兹下榻的那间富丽堂皇的酒店吗?
一模一样的外景,看起来好熟悉。
言慕白笑着看着像个小孩一样兴奋的夏末,感觉这次酒店选对了,嗯,回去要给吴洋加工资。
一旁的接机的司机小伙用英语向两人介绍道:“Savoy酒店主要走贵族风,1953年,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的加冕晚宴都在该酒店举办,2010年耗资1亿英镑重新装修后再次开业,它是浸染爱德华年代风格与Art Deco装饰艺术的地标建筑,是伦敦百年来社会名流聚集的风云场所。”
夏末听得入神,这么高大上的酒店,第一次来住。
想3年前自己在伦敦的时候,过得是穷困潦倒的生活,每天上完课后,还要到华人餐厅去端盘子,每天都节衣缩食,给在国内的母亲寄药费,每次路过白金汉宫旁边的这家酒店,她都无限感慨,这里是自己最喜欢的电影《诺丁山》的取景地,而她却只能路过,却不能进去一堵真容,真是无限遗憾。
没想到,3年后,她却有机会直接住进这家酒店,这是何其的有幸!她拉着言慕白的手臂,毫不掩饰地透露着她的高兴。
走进预定的总统套房,看着富丽堂皇、极尽奢华的装潢,夏末扑在床上翻滚着,而一旁的言慕白则打开行李,收拾着衣物。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们居住的房间是俯瞰泰晤士河旖旎风光的河景套房,从窗外看下去,泰晤士河畔的景观尽收眼底,美不胜收。
酒店送来高档的红酒,夏末忍不住倒了两杯,递一杯给言慕白,自己拿起一杯,轻轻缀了一口,甘甜中带点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
“谢谢你,言慕白,对我这么好。”她忍不住举杯,对着站在旁边的言慕白表示着感谢。
言慕白和她碰了碰杯,一饮而尽,朝她眨了眨眼,她是他的老婆,不对她好,对谁好。
他知道她曾在这里留学过,那时候,离婚净身出户的她,要打工,要挣钱给妈妈治病,还要上学,过得很辛苦,所以,这一次,他要让她拥有的都是快乐的回忆,以此来掩盖那些不开心的记忆。
他上前拥她在怀里,屋子里古典音乐流动,他和她轻缀红酒,看着外面的泰晤士河风光,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此时无声胜有声。
不知不觉,两人都喝高了,在酒精的烘托下,情到深处自然浓。
夏末攀附着言慕白的脖子,不住地朝着胸口印着一个又一个的吻,夏末喝多了,她脸色泛红,双手无力,但嘴却没停下,一下又一下,隔着他的黑色衬衫,像小鸡啄食一样,亲吻着言慕白的胸膛。
言慕白也喝了不少,耳朵红了,但他还有一丝尚存的清醒,他扒拉掉像一只无尾熊一样黏在自己身上的夏末,却被她抱得更紧,更加用力的啄食着他的胸。
他脑袋晕沉,在她的挑拨下,他很快有了反应,他目光黝黑,看着毫无意识的她,动作越来越过火,压抑着内心的火热,还是将她扯开,声音暗哑:“赶紧去洗澡!”
夏末没有意识,靠在他的胸前,蓦地,踮起脚尖,就要亲上他的嘴巴。
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最后只好扶住她的腰,怕她站立不稳摔下去。
她用力的亲吻着,希望能够打开他的嘴巴,最终,他叹息声,她终于如愿以偿,她的嘴没听着,手也开始来到他的腰间,准备解开他的裤子,拉了好几次,却未能如愿。
言慕白第一次感受到夏末的主动,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热情似火的她,他受宠若惊,却又痛苦万分,他猛地用手抓住她在他腰间作乱的小手,目光深沉,看着她迷离的眼睛,仿佛要把她看穿一样,努力地压抑着内心的渴望,轻轻地摇头,轻轻地说着:“不可以,现在不可以。”
夏末像是一个想吃糖果,却不被允许的小孩,瘪了瘪嘴,放下双手,走到床边,躺着就睡着了。
看着倒在床上,即刻就睡着了的夏末,言慕白好气又好笑,他说一句不要,她转头就陷入梦想,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看着她沉沉的睡颜,他也躺到一旁沉沉地睡去。
毕竟长达十多个小时的飞行,他一直都没有睡着,当她的人肉靠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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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夏末只觉得头仿佛要爆炸,她用力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看着天花板上的奢华大吊灯,她再看看一旁睡着的言慕白,才再一次惊厥自己现在是在伦敦,住在自己一直很想住的Savoy酒店里。
而昨夜两人兴致很高,都喝了不少,后来好像就睡着了。
她看着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天来时候的那套衣服,就知道自己还没有洗澡,掀开言慕白的被子,他的身上也穿着昨天的衣服,看来两人都没洗,直接倒床就睡了。
她挣扎着爬起来,跑到淋浴间去洗澡。
五星级酒店就是五星级酒店,连浴室里的各个国家不同味道的精油都准备好了,供君选择。她选择一个巴塞罗那风格的精油,滴了几滴,放了一浴缸水,就跳进去了,任由肌肤在水里呼吸徜徉。
言慕白醒来,才发现床上没人,心里一惊,大声喊道:“夏末?夏末?”
想着她又抑郁症倾向,又在异国他乡,出了什么事,可不得了。
瞬间清醒的他跳下床,在总统套房的各个房间里找到一遍,没看到她的身影,正当他考虑再找不着,就要报警求助时,在关着的浴室里,看着她正悠游自在地泡着澡,吹着泡泡,惬意极了。
他心中的大石头落了下来,三下五除二,将身上的衣服脱掉,也跳进那个足以容纳两个人的大浴缸里。
“啊。。。。。。言慕白,你耍流氓啊!”夏末忍不住惊呼出声,这人二话不说,一进来看到自己,好像松了一口气,就直接脱了衣服,跳了进来。
言慕白躺在浴缸里,舒服地发出了一声喟叹,清醒之后,泡个澡,浑身的细胞都得到了释放。不过,在看到夏末浴缸里的身体后,他身上的某处,又不觉得持枪敬礼。
夏末好笑地盯着他高耸出来的某处,似笑非笑。
他大囧,用意念控制着自己的电脑,命令某处赶紧偃旗息鼓,但是,命令失败,无人执行。
夏末忍不住用手去点了一下,它站得更加笔直了,言慕白的呼吸也更加急促了,胸膛上下起伏着,言慕白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就要倾泻而出的渴望,不为眼前的美色所用。
夏末决定逗一下言慕白,看他可以坚持多久。
她用手,轻轻地,摸索着,一步一步,向他的大腿处前进。
猛地,被他拉近怀里,两人都没穿衣服的身子,紧紧地靠在一起,在温水里,夏末感受到了言慕白紧绷的身子,和火热的体温。
正当夏末红着脸颊,有所期待时,他却猛地将她推开,从浴缸里起来,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浴室,留下一脸懵逼错愕的夏末。
怎么了?下一步,不应该是一场温馨浪漫又充满色情味道的鸳鸯浴吗?
言慕白竟然推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为什么?
他明明都持枪敬礼了,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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