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干部与虫首长[星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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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干部与虫首长[星际]-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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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住在隔壁的虫首长 三
突如其来的紧急调令,宿舍分配到己方小队时不巧缺了一间的窘境,为了自家队员不落单,自己只身住入左楼的异族宿舍区。
这接连发生的种种事件已是“莫名其妙”与“祸不单行”的联袂出演,然而它们在齐斐看来,带给他的惊诧程度都及不上那句惊天动地的“从今天起我们就住到了一起”。
虫长官将这句暧昧色彩浓厚的话语说的自然坦荡,好似那只是一句平常客套寒暄。
思想品德测验全优加的齐斐齐同志端着一张喜怒不形于色的面瘫脸,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朝旖旎方面想象,而是暗暗沉思起这是否是人类与虫族的社交文化差异。
或许对于虫族来说,这真的不过是一句虫族的日常普通寒暄。
齐斐在短暂的思索后得出了如是结论,并迅速接受了这一解释,他与身旁还未进入房间的言再次有礼的打过招呼,率先刷卡进入了房间。
虫长官在齐斐进入房间后才抬手,慢条斯理的从制服口袋里摸出两张电子房卡,他手中的两张电子房卡一张标着A1211,与他身前的房间号码对应,另一张则没有任何数字标示,只印了一行小字。
言将印有小字的那张房卡夹在指尖转了一圈,他在进入房间前再次朝隔壁看了一眼,目光微微闪了闪,随后,他将印着A1211的房卡放回口袋里,用指尖夹着的那张电子卡刷开了房门。
隔着那道已经闭合的电子门,齐斐自然是无从窥得正发生在走廊上的这一幕,他在进入房间后愣了愣,发觉他的宿舍存在着某些不同寻常的地方——譬如那张明显已经受过一番打扫的床。
房间内的两张床一张摆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一张紧挨着与隔壁宿舍相连的那堵墙,被精心打扫过的正是紧挨着墙的那张。
从床头到床脚都透着“我被精心整理过”的气息,床铺周围的地砖被清扫的光可鉴人,床品甚至还带有一股芬芳。
齐斐对这张床行了一循环分的注目礼,他不太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是唯一被分到这间宿舍来的对象。
疑惑归疑惑,齐斐没有将过多的时间耗费在猜测他是不是还有室友一事上,整理内务的时间有限,他必须在规定时间里收拾完个人物品,然后赶去集合场集合。
本着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思想,齐斐将自己的东西摆上了靠近门口的那张床,他掐着时间整理好了物品,再简要做了一下宿舍卫生,接着便离开房间,匆匆赶去与大部队汇合。
晚点名与宣读参训期间须遵循的管理条例似乎是人类队伍的独家项目,偌大的室外集合场上仅集结了参训的人类士兵,齐斐很快找到了他家的“葫芦娃”们,站到了他们身旁。
趁着晚点名还未开始,司泽低声问齐斐:“感觉怎么样?他们有故意刁难人吗?”
齐斐安抚地拍了拍副队的肩膀:“虽然文化风俗迥异,但这些异族友人还算友好。”
司泽被齐斐的沉稳语气成功安抚,他点点头,纠正道:“异族友虫。”
齐斐:“……嗯,友虫。”
某种程度上来说,齐斐也算得上是整个训练基地内的“人虫友好第一人”,他是所有参训人类士兵中最先近距离接触诸多虫族的对象。
晚点名与管理条例宣读仪式结束后就已经临近宵禁时分,顶着“葫芦娃”们的目送注视,齐斐再一次进入左楼电梯,返回宿舍。
齐斐没有料到,他只出去了不过一个半循环时,他的房间便变了模样。
东西都稳稳当当摆放在原位,可床却不再是齐斐离开前的那张床,他所选择的那张靠门床铺已不翼而飞,屋内仅剩下靠墙那张“我被精心打理过”的床铺。
齐斐与那散发着芬芳的床铺默然对视半晌,他巡视了一圈俨然已从双床房变为单床房的房间,确定其余的物品均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
唯一遭到变动的就只有这两张床。
呼叫铃适时的响起,齐斐回身按下开门键,看见隔壁的虫长官充满歉意的站在他门口。
言毫无大多数长官会有的上位者架子,他满面抱歉看着齐斐:“抱歉,由于突发情况,我们这边损坏了一张床铺,来不及打招呼就从你这里搬走了一张。”
宿舍房卡本该是“一门一卡”对应制,除去领取到房卡的对象,其他人不会再拿到相同的电子房卡,也不存在有能够开启他者房间的途径。
然而“本该”往往伴随着“例外”。
除了发放到每名参训士兵士手中的独立房卡外,这栋宿舍大楼还配有两张万能房卡,它们专供负责训练的总训练官使用,能开启整栋宿舍楼内任意一间宿舍的房门。
这两张万能房卡的其中之一,正好就在住在齐斐隔壁的虫长官手上。
齐斐在呼叫铃响起前便想到了或许是某位长官使用过万能房卡的可能,他当然不介意长官在有需要时前来搬走空床,但他略微在意的是,对方搬走的为何是他选择的那张。
“嗯?”听到提问的虫长官看起来比直面了“大变活床”的齐斐还要惊讶,他眨了一下眼睛,一双幽蓝的眼瞳里充满诧异,“靠墙的那张床收拾的非常干净,我们以为那张才是你选择的床。”
“……”
齐斐自省了三十秒,反思他匆忙之下的内务水平是否有些糟糕的问题。
横竖不过是一张床,睡在靠墙位置或靠门位置都一样。齐斐所带领的小队外号“出星专业户”,一年内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时间都辗转于各个与地球相邻的星球,专执各类出星任务,必要的时刻里,小队曾以各类土地为床,就地扎营休息。
齐斐对于床铺的要求着实不高。
确认过这间房间的确只住着自己一人,齐斐便使用起了那张莫名充满芬芳的床,他猜测兴许是有谁曾被安排住进这间房间,但又因故搬了出去,才留下这样一张床铺给他。
一接到紧急调令便马不停蹄赶来贡多,抵达贡多后又是接连一串事务,齐斐在宵禁时分到来后准点上床,于一片闻不出是什么香气的芬芳里闭上眼睛。
在齐斐准备入睡之时,距离宿舍区五循环分运载机程远的办公会议区内,主会议室的照明系统还在静静运转着。
分会议室两倍大的主会议室内,虫长官手拿一张纸张,专心致志的看着纸上的内容,仿佛是深夜还在勤劳处理公务。
站在言身旁的虫族正是在舰船上向他通报信息的对象。
这名虫族同样单名一个字,叫厉,他比言军阶低上两级,与言年岁相当,硬要算起来,他比言还要年长一点,他们自幼一起长大,关系比自家战舰的复合外装甲还硬,只有在必要的场合里他们才会明确按照军衔差异保持应有的距离和礼仪,至于其他距离与礼仪不那么重要的场合里,他们相处起来就像双方还小时那样随意。
眼下,厉正抱着双臂,在仅有他们两虫的会议室里毫无上下级观念的瞅着言:“‘从今天起我们就住到了一起’——亏你说的出来!”
言的视线落在手中那张他已经反复看了多遍的纸上,他对这番话置若未闻。
厉已经对着自己的上级兼好友语重心长的劝导了近十循环分,然而他悲哀的发现。从头到尾都是他一只虫在唱独角戏,被他劝导着的家伙别说回应,就连抬起眼皮看他一眼都不曾。
这让厉很受打击。
直到听到好友高频粒子光束枪似的慷慨陈词停下,言才终于抬起了眼睛,看了厉一眼。
厉在言抬头时飞快瞟了一眼言手里的纸——那当然不是什么工作文件,那是一份属于人类士兵齐斐的档案。
某位虫长官深夜不睡,不是在勤快的熬夜处理公文,而是在这里对着一张人类的纸质档案思人。
清楚好友对这名人类的在意,厉在心底摇了摇头,他想起舰船上自己无缘见得那张数据板,随口道:“电子档的舍不得让我看,那现在这纸质档的我有幸观瞻一番么?”
厉原本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言真的将纸递了过来。
“真的给我?”嘴上这么说,厉的虫爪子却麻溜地接过了纸张,“那我真看了?”
坐在办公桌后方的言已经又回收了那枚眼神,他指尖捏着一小片纸张碎片,正在往一个厚实的记录本上粘贴,听见厉的问话,只点了下脑袋,权当做回答。
厉总觉得好友指尖捏着的纸张碎片十分眼熟,碍于距离与碎片大小问题,他一时半会看不清那究竟是什么纸张上的碎片,只好无所谓一耸肩,将视线转回难得能递到他手里的纸张上。
厉也就低头看了纸质档案一眼,他瞬间就明白了言指尖的那片碎片为什么眼熟——他手上的纸质档案并不完整,它的左上角处缺了一个小方块,缺口处断的平滑整齐,像是用尖锐的刀片沿线竖切下去,然后快速将那一块整个裁切下来。
缺了的那一处小方块,原本该是齐斐的登记相片。
厉无言瞪着手里缺了一块的纸张半晌,在心底悄悄说:简直了!。
怀着难以名状的心情浏览完资料,厉边将纸质档案递回去边忍不住又念叨:“他的综合数据的确非常漂亮,以我们一族的评判眼光来看也十分出色,甚至不输给我们的普通战士,但是……哎,你不要了?”
“嗯。”言接过厉递回的纸质档案,在厉诧异的注视里将它随手一揉,抛到了一旁的待回收处理文件堆里,“有价值的部分已经妥善保留好,剩余部分没有保留必要。”
所谓“有价值的部分”,指的就是裁切下来的齐斐的相片。
厉的摇头终于不仅限于心底,他不由自主左右晃起了脑袋:“假如不是从一开始我就在跟进这件事,你也没瞒过我,我简直要以为你被注射了什么精神混淆药剂,你对于这个人类简直魔怔了。”
言的目光静静落回他身上,厉摇晃着的脑袋一停,他认命般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


第五章 住在隔壁的虫长官 四
一名母星距离地球三个星系之远的高阶异族将领,一名才从大学里毕业没几年,军阶中下的普通人类士兵。
齐斐与言理应是八竿子也打不着关系的对象,他们之间各方面都相差太远,然而,住在齐斐隔壁的虫长官却莫名对齐斐怀揣浓厚兴趣,他正在不动声色的观察并接近着齐斐,齐斐本人则对此一无所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时,齐斐就醒了过来,他的生物钟一向精准,总在这个时刻准点唤醒他。
自然醒的齐斐只睁眼看了头顶的天花板片刻,便动作利索的起身,换装,洗漱后步履稳健的出门,
饶是军队作息规律,战士们都习惯早起,齐斐在这较之普通群众已经是早起的大部队中,依旧是个早起先锋。
按着以往的宿舍生活惯例,应该是身为队长的齐斐第一个起来,然后去旁边宿舍挨个敲门,为自家队员提供早起叫醒服务。
今天齐斐站到隔壁房间门前,才想起他已经单独住到了虫族一方的宿舍区,隔壁住着的不是他的队员,也没有谁需要他的按铃叫醒服务,他在清晨独有的凉风里收回差一点按响呼叫铃的手,顿了顿,准备继续迈开步子去乘电梯,然后就听见身前的电子门轻微“咔哒”一响。
闭合的电子门在齐斐眼前轻巧侧滑开来,穿戴整齐的虫长官站在门后,好整以暇的招呼道:“早,真巧。”
这位虫长官嘴上虽然说着“真巧”,脸上却没有半点因感到“巧合”而升起的意外,他注视着齐斐的眼神里有着某种势在必得,就像是在开门前就已经料定齐斐就在门外。
昨晚的熬夜没有在言神色里留下疲倦痕迹,齐斐回应了他的问候:“您也早。”
齐斐注意到,虫长官在他说出“您”这个称呼时短促的皱了下眉。
那细微的不悦神态转瞬即逝,快的就像它从没出现过。
神情恢复自如的虫长官说:“去乘电梯?正好一起。”
齐斐点了点头:“嗯。”
通往电梯的也只有这一条走廊,他们自然是得同行。
快要走到电梯前时,电梯间附近的一间宿舍房门忽然打开,走出房间的虫族在看清齐斐与言后愣了半循环秒,接着迅速后退一步,将迈出房间的那条腿收了回去,干脆果决的转身回了房间。
——还关上了门。
齐斐莫名的看着那扇闭合的房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从对方的动作里读出了一点逃窜的意味。
一旁的言同样瞅了那扇门一眼:“他可能是忘了什么东西。”
考虑到“忘了东西”而返回房间去取应是花不了多少时间,齐斐在电梯到达后准备伸手去按开门键,好等一等那名去取东西的虫族,然而他身旁的虫长官在这一刻展现出了虫族卓越的反射神经——对方以定点进攻的速度与准度抢在他前面按下关门键,再云淡风轻的收回手,淡然道:“不用等他,厉动作一向有些拖沓,他可以乘下一趟。”
齐斐:“这样。”
对长官回以“这样”的回复,放在其他场合里会显得不太庄重,尤其是在双方并不熟识,私下里也没有私交的情况下。但齐斐却直觉言在刻意营造着这种更加随意的谈话氛围。
这位虫长官,似乎并不希望他以对待一位异族长官应有的礼节性态度去对待对方——当然,这仅仅只是齐斐的直觉臆测,他在心底为它画下了一个问号,等待时间与实践来验证它是谬论还是真理。
只搭乘了两名乘客的电梯一路畅通无阻的下行,很快抵达一楼大厅。
齐斐刚走到方形大厅中央,就听见右楼电梯“叮”的一响,右楼一号电梯的送达指示灯亮起,他的队员们从里面走了出来。
今日没有队长的叫醒服务,“葫芦娃”们依旧起的很早,他们自觉早早起来,好迎接在虫穴里睡了一晚的“齐爷爷”。
小队里有一名队员还没睡醒,边走出电梯边打了个大哈欠,他被这个困意十足的哈欠牵带出了几滴生理泪水,视线霎时模糊起来。
眼前的世界都被泪水给晕染得影影绰绰,名为白皓的队员隐约看见前方有两道并列在一起的和谐身影,他辨别出其中有一道属于他们的好朋友好队长齐斐,遂抬起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同伴,任由不怎么清醒的大脑控制了嘴巴:“爸爸旁边站的是哪位?他们面瘫的真有夫妻相!”
这个点的方形大厅里不光人烟稀少,还虫迹罕至,“夫妻相”三个字被白皓念得清楚又大声,它横扫了整个方形大厅,在震慑了己方队友的同时,还糊了刚从左楼三号电梯里出来的四名虫族战士一脸。
方形大厅瞬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被白皓捅了一胳膊肘的是司泽,他默默一巴掌呼在白皓后脑上,震走了白皓那遮挡视线的泪水。
被还了一个清明世界的白皓终于看清了站在齐斐身旁的对象是谁,他震惊的看着虫长官面无表情的脸,更加震惊的发现对方对“夫妻相”这个词似乎毫无意见。
言只以意义不明的眼光看了齐斐一眼,他点出了白皓对齐斐的称呼,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爸爸’?”
看着呆若木鸡的自家队员,齐斐自觉担当起了“收摊”重任:“这是私下里闹着玩的称呼,抱歉。”
齐斐正准备就“夫妻相”一事向言道歉,虫长官却忽然心情极好似地摆了摆手:“没关系。”
言下之意即是不追究白皓的失言。
人类与虫族的早间集合场不在同一方向,言扫了一眼已经下楼的那几名虫族战士,他微微侧转了身体,示意自己得前往本族士兵一方,他在朝那几名战士走了两步后倏尔停住脚步,想起什么般回头对齐斐道:“对了,墙壁的问题今天上午就会处理好,我会通知后勤尽管去维修,别担心。”
司泽在虫长官走出一段距离后才忍不住问:“什么墙壁?”
齐斐正好在按着白皓的肩膀,对队内最思维跳脱的队员进行思想教育,他闻声话音一停,回忆了一番昨晚的“奇遇”。
齐斐于一片芬芳里入眠,又于一片窸窸窣窣里惊醒,他约莫是在下半夜时光听到那阵异常的响动,利落起身后,他凝神辨别了片刻,发觉那窸窸窣窣的动静来源于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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