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啊,趁着我今天还有点时间,我倒要看看谁敢挑战我沈二少的权威。”沈晟易扣上安全带,“速战速决,我一点之前还要赶回研究院。”
“二少,你可知道你今天要见谁?”
“木思捷,这女人我还是听说过一点点,一心想着进入娱乐圈大红大紫,结果长的有点不尽人意,所以一直都只是一个跑龙套的,说她十八线都是溢美之词。”
“既然你都知道她是谁了,真要这么做?”男子有些担忧。
“她不是想着红吗?我出资让人潜了她,这不是两全其美吗?”沈晟易咧开嘴笑的可嘚瑟了。
“……”人家想红何须您老人家出资?
“知道她为什么那么迫切的想要红吗?”沈晟易靠近驾驶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微笑。
男子皱了皱眉,为什么觉得二少笑容里带着一点贼精贼精的味道?
沈晟易那条本就是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现在更是睁不开了,他道,“她和她家老爷子打了赌,一年之内如果红不了就乖乖的嫁给我。”
“……”怎么听着你好像捡了大便宜似的,平白无故多出了一个媳妇儿,多好啊。
沈晟易啧啧嘴,“把我堂堂沈家二公子当成什么了?她木思捷混了三年娱乐圈都没有红起来,说明什么?说明她长得有多寒碜啊,我风流倜傥的沈二少,身边的女人不说倾国倾城,至少是牵出去溜一圈时回头率必须得有百分之八十,其余二十都是瞎。”
“其实木小姐还是挺漂亮的,就是可能自小在军区长大,性格什么的,一言难尽啊。”
车子一路西行,最后停靠在一家咖啡厅前。
沈晟易戴上墨镜,大摇大摆的进了咖啡厅。
他身后的男子紧跟其后,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二少,要不咱们还是不进去了,毕竟像您这样的人物,到哪里都是备受瞩目的,如果被发现了,到时候咱们没有借口啊。”
沈晟易摆了摆手,“看戏怎么能不进场呢。”
男子如坐针毡,他环顾四周,咖啡厅很安静,几乎没有什么过多的客人。
雅间的位置,时不时会有一道人影从磨砂玻璃窗内闪烁而过。
沈晟易靠在墙边,指了指里面,“就是这里?”
男子看了看时间,“应该都进去了,我们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妥当?”
话音未落,雅间大门从内被人推开。
沈晟易忙不迭的转过身,悠悠哉哉的坐在临近的沙发上。
两名男子一前一后的从雅间中走出来。
沈晟易放下些许墨镜,瞧着其中一名男子捂着半边脸出来,摇了摇头。
“二少,木小姐也出来了。”
沈晟易背靠在椅背上,翘着腿,本是打算瞄一眼离开的木思捷,却见她一路目不斜视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木思捷居高临下的盯着戴着墨镜一脸自以为是的沈晟易,拉开椅子,未理会他是同意还是拒绝,坐了下去。
一旁的男子一个劲的朝着沈晟易眨着眼,示意他赶紧跑。
沈晟易却是视若无睹般将目光投掷到女人的身上,这个女人长得还算是白白净净,就是穿衣服的品味以及打扮有些差强人意,哪有人来见制片人穿着一身西装,如果是女人那种精致小西装就算了,她丫的穿一身男人西装来做什么?彰显自己的男性荷尔蒙吗?
木思捷单手放在桌上,一点一点捏紧,“昨晚上这两人给我打电话,我就觉得事有蹊跷,我在娱乐圈也算是混出了一点小名堂,无风不起浪,怕是有人存了心逗我玩。”
“木小姐可真会开玩笑,我不过就来这里喝杯咖啡,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事,木小姐就准备把不愉快撒在我身上?”
“啪。”木思捷拍桌而起。
沈晟易被吓得小心肝砰砰砰的跳,他皱了皱眉,“你干啥呢?吓得人家不要不要的。”
木思捷一把攥住他的领子,语气凛然,“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
沈晟易戳了戳她的手,“光天化日之下,你莫不成还打算欺我良民?”
木思捷咬了咬牙,“从这两人一进屋子我就知道了他们的打算,想要潜了我。”
沈晟易扭头看向别处,笑了笑,“木小姐还真是会开玩笑。”
“然后你就出现在这里了。”木思捷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
沈晟易提了提自己的墨镜,“我出现在这里和你们出现在这里,有关系吗?这咖啡厅打开门做生意,难不成就不待客了?”
木思捷松开了对他的钳制,站起身,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位置,“我们两家老爷子瞎了眼没事就爱捯饬这些有的没的,我们两也是成年人,这年头婚姻这种事都是你情我愿。”
“所以呢?”沈晟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木思捷眯了眯眼,“所以你最好收回你那些不轨心思。”
沈晟易冷笑道,“我有什么不轨心思?”
木思捷俯身凑上前,认认真真的看着她镜面上反射出来的自己的五官,她道,“你找这些人过来无非就是想借他们的手靠近我,然后趁他们对我有意图的时候,跳出来英雄救美,对吧。”
“……”
“这些情节我在剧本里看多了,一眼就看出了你的目的,所以你不要用这些老套路来套路我,我嫌弃你这点小智商。”木思捷戳了戳他的肩膀,“别勉强了沈二少,我是不会喜欢你的,更不会嫁给你,无论你在我身上努力的用多少计谋,我不屑一顾。”
沈晟易目光灼灼的看着桌上的那杯水,如果泼在这个女人身上,她会不会用她那个沙包一样的拳头揍自己一顿?
木思捷见他没有反应,毫不犹豫的抓起桌上的水杯,更是毋须考虑的全部泼在了他的身上。
水珠一滴一滴的顺着沈晟易的下颚轮廓滴在了桌面上。
整个咖啡厅突然安静下来。
木思捷放下水杯,“你死心吧。”
一旁的程宏见着离开的木思捷,小心翼翼的凑到了自家二少面前,贴心般的掏出自己的手绢,“二少要不要擦一擦?”
沈晟易依旧没有反应。
程宏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二少你怎么了?”
沈晟易抓住他的手,“我要不要直接了当的弄死这个臭娘们?”
“二少,杀人是犯法的。”
“那我留她一口气。”
“二少,蓄意杀人也是犯法的。”
“你让我就这么算了?”沈晟易指了指自己还在滴水的脸。
程宏思考一番,最后郑重的点了点头,“嗯。”
“啪。”沈晟易义愤填膺的站了起来,“我堂堂七尺男儿,你让我忍气吞声?”
程宏道,“木小姐自小学习的是花国功夫,拿过三次全国冠军,两次全洲冠军,一次全世界冠军。”
沈晟易坐回沙发上,语气温和,“我们都是文明社会文明人,成天打打杀杀多伤和气啊,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啊。”
“叮……”
程臣看向一动不动的沈二少,适时的提醒着,“你手机响了。”
沈晟易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我听到了。”
“你为什么不接?”
“我在思考人生。”
沈晟易故作老成的捏了捏下巴。
程宏听着还在闹腾中的手机,道,“万一有要紧事呢?”
沈晟易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是研究院打来的,他按下接听,“什么事?”
“三公子的飞机一个小时后抵达研究院。”
沈晟易挂断手机,站起身,“是时候发挥我无穷的智商去拯救我家老三了。”
“三少回来了?”程宏跟在他身后。
沈晟易坐上车子,“所以该我上场了。”
车子疾驰在泊油路上。
一架直升机停靠在研究院顶楼,机翼高速旋转中,机舱门徐徐打开。
慕夕迟率先将轮床从机舱内拖了出来,“烧伤已经被感染了。”
沈晟易用着自己只剩下一条缝的眼很努力的看着自家老三,寻思着要不要撒上一点孜然,这样大概就可以直接端上桌了,新鲜的烤全人。
慕夕迟见着没有动作的沈晟易,着急道,“长官为什么不治疗我家队长?”
沈晟易直言不讳道,“都烧成这样了,我觉得送医院比较好。”
“元帅让直接送您这里。”
“虽然我这里也是半个医院了,但毕竟设备简陋,只适合研究,来,你跟我一起读,研究院。”
慕夕迟哭笑不得,“再这么折腾下去,队长不死也得去半条命啊。”
沈晟易点头,“他现在还活着已经出乎了我的意料,如果咱们把他推去火葬场,火葬场的工作人员都不会确认他是不是还活着直接就火化了,毕竟烧成这样,一看就是救不活了。”
“你废什么话,救人啊,救人啊,快救人啊。”沈一天一巴掌拍在说了老半天废话的沈晟易脑门上。
沈晟易捂住自己的脑袋,忙道,“是是是,我马上救,我马上开始救。”
沈一天面色凝重的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孩子,小心的碰了碰他的颈脉,确信还有脉搏之后,老泪纵横,“怎么会伤成这样?”
沈晟易站在一旁回复道,“父亲您要知道一句话,作孽多了,老天迟早会收拾。”
沈一天瞪了他一眼,“所以你是想我现在就收拾你?”
沈晟易乖乖的闭上嘴,剪开了沈晟风身上的绷带,几乎每动作一下,他的身体就会不由自主的痉挛一下,纱布一揭开,顿时血肉淋漓。
沈一天不忍目睹的移开了目光,“你给我动作轻一点。”
沈晟易忍不住感慨道,“父亲,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你如果烧成这样,我也会疼惜的让医生轻一点,至少让你离开的时候安详一些。”
“父亲啊,我觉得我如果烧成这样,您肯定会直接把我推火葬场。”
沈一天想了想,觉得他言之有理,“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咚咚咚。”
沈晟易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门外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一天站起身,本以为这个时候过来的会是炎珺或者老夫人,未曾料到会是她。
萧菁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外,她深吸了两口气之后,平复了些许自己起伏的心绪,推门而进。
沈晟易在见到来人之后动作稍加有些野蛮,呲啦一声,纱布连着皮肉一同撕了下来。
沈晟风因为疼痛而被激醒,双目空洞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好像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这里是哪里。
沈一天抡起一巴掌又拍在了沈晟易的脑门上,“轻一点,轻一点,他是你亲弟弟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你的亲弟弟啊。”
沈晟易嘴角微微抽了抽,“父亲,我也是你亲儿子啊。”
萧菁双手紧紧的攥着门把手,双目一瞬不瞬的看着病床上轻微颤抖着的身体,白色的床单已经被鲜红的血液染上了一层又一层,像是流不尽的小溪,源源不断的从他身体里渗漏。
“小菁,你怎么过来了?”沈一天看向孩子那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放缓着语气,“老三没事的,只是在处理伤口,要不你出去等等?”
“公公,我、我就看一看。”萧菁抬起脚,一步一步走的很稳却也很虚。
沈一天让了让身体,本不想让她看见这血淋淋的一幕。
萧菁半蹲在床边,她抬了抬手,轻轻的从他的脸颊上不着痕迹的拂过,“队长。”
沈晟风渐渐的有了知觉,他的眼珠子动了动,慢慢的下挑,眼里的水雾一层弥漫着一层,最终在对视中散了开,她的影子也是从朦胧到清晰。
萧菁看清楚了他眼里印上的影子,眼睛一眨,眼泪便是不争气的一颗一颗掉了下来,她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却是出口便是哽咽,“队长。”
“怎么哭了?”沈晟风想着抬起手擦一擦她的脸,奈何却是浑身无力。
萧菁摇头,“没哭,我在笑。”她弯了弯眼角。
“不是说好等我回来吗?”
“等不及了,所以我来找你了。”
沈晟风闭了闭眼,“我是不是食言了?”
萧菁看他精神不济,用力的点了点头,“是啊,你食言了。”
“我以后不会了。”他的声音渐渐的低不可闻,最后只见他的嘴在动,却听不见任何话了。
萧菁拿着手绢擦了擦他脸上的血污。
时间走了一圈又一圈。
病房内却是安静如初。
“叩叩叩。”敲门声响了响。
萧菁坐在椅子上下意识的看向门口方向。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慕夕迟拿着一盒饭走进,“你已经守了队长一天了,吃点东西吧。”
萧菁双手捧着盒饭,看着床上依旧熟睡的男人,却是一口饭也没有吃下。
慕夕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当时我们找到队长的时候,他倒在一堆死人堆里,我们本以为救不回来了,也许他有自己的牵挂,所以撑着一口气等待着救援。”
“曾无数次,我扪心自问,后悔吗?”萧菁看着墙上的钟摆,“不顾一切的冲上战场,冒着枪林弹雨凯旋,值得吗?”
“小十八,这是我们的责任以及义务,不是吗?”慕夕迟笑了笑,“我们的肩上担着的是保家卫国,保的是千千万万的家,这是荣耀,这是骄傲。”
“是啊,荣耀,我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萧菁打开盒饭,吃了两口,“我现在只想着活着就好。”
慕夕迟欲言又止,整个病房的气息显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
“叩叩叩。”敲门声适时的打破了这沉默。
裴祎依旧穿着那一身来不及脱下的军装,神色匆匆的进了病房。
“副队,怎么了?”慕夕迟见他面色严肃,急忙站起身。
裴祎看向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队长,眉头皱了皱,“队长还没有醒?”
“今晚上怕不会醒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慕夕迟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不好的消息。
裴祎点头,“程臣他们留下来负责接应撤退的侨民,可是刚刚来了消息,他们并没有接到撤退的侨胞,而是受到了围击,现在生死不明,我特意过来征询队长,我们要不要再过去支援。”
“军部没有指令?”
“军部应该是还没有收到消息。”
慕夕迟看了看床上没有动静的队长,“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等待军部指令?”
“我去。”萧菁放下盒饭。
闻声,慕夕迟神色一凛,“小十八,你才刚生完孩子,别意气用事。”
萧菁目光深邃且犀利,“受伤并不是我们怯场的借口。”
她蹲下身子替他掖了掖被子,指尖温柔的从他的眉眼处轻抚而过。
“我替你报仇。”
言罢,她毅然决然的转过身。
裴祎紧随其后,“小十八咱们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谁说我是一个人?”萧菁拿出手机,“集合赤鹰队所有人,半个小时之后出发XX国。”
裴祎挡在她面前,“军部那边还没有指令。”
“我是特战队队长,我有权利在特殊时间调派特战队所有人。”萧菁走进电梯,“我虽然是一个军人,可是我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女人。”
电梯门合上,裴祎眼睁睁的看着她从自己眼前消失了。
直升机高空盘旋而起,迎着落幕的夕阳,消失在海湾处。
“轰轰轰。”大型武器碾压过地面,造成着一阵阵地动山摇。
程臣躲在地下通道里,肮脏又漆黑。
江昕吃完了最后一块面包,透过那个小小的缝隙看着从他们头顶上空驱使而去的坦克,又缩了回去,“确定了,所有侨民被他们俘虏了。”
程臣握着枪杆子,“这里就是他们的大本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