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阳有些心惊,就感觉关岩溪的身体开始不住颤抖了起来。
他紧张的抓着她,却在感受着她身体的冰冷,恐惧在蔓延,他无比心慌的抱着她,开始嘶声的呐喊着,“关岩溪,你不能死!”
第NO179连在一起的命
可能是刘子阳的喊声惊动了酒店里的所有人,一时间大家都聚在了这个房间里,混乱之后刘子阳反而冷静了下来,他让人去喊了这里最好的医生,无论多少钱他都会出。
没一会这里的执行经理就找来了当地很是有名的一个医生,专治疑难杂症的,那是个老头,肤色很白,还蓄着花白的胡子,这幅形象倒像是个文人。
刘子阳不是不信任,可却天生的带着警惕。
那个老头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子药味,他的眉心拧了拧,然后就朝着躺在床上昏迷着面色苍白的关岩溪走了过去。
“什么症状?”
屋子里的人全都看着刘子阳,可后者就是没说话。
那个老头也没再问,而是坐下来给关岩溪把了把脉,然后翻了翻眼皮,又看向了刘子阳,“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刘子阳的面色不太好看,有些刚才慌乱之后的紧张,不过他还是听见了医生的问话,然后跟着点了点头。
“准备后事吧,这种病我救不了。”老大夫看样子很倔强,说话的语气也不是那么的友善,然后提着药箱子直接的就要走出去。
那个执行经理慌忙的劝着,“谭医生,这是怎么说的,不是说好了钱不是问题吗,您就再给看看。”
这个人可是他们的总经理,也就是俗话说的金主,他们能就这么算了吗,如果再分有一点的希望,也不能让人走了啊!
“我说了这种病我治不了。”老医生还刻意的回头看了一眼,这才说着。
执行经理不知道怎么个情况,也犹豫着看向了刘子阳。
“你们都出去,让我和谭医生单独聊两句。”此时刘子阳也才抬起头,他看着关岩溪的情况,也在一点一点的妥协着。
房门关上了,除了关岩溪清浅的呼吸声之外,沉闷的像是没有人,刘子阳有些不知道怎么组织言语,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示,可他看见这位医生要走心里真的已经乱成了一团麻。
“年轻人,她这是什么病,怎么得的,如果你还不打算说实话,那你让我留下来也是没有用的。”谭医生转眸看着这个年轻人。
刘子阳的眉头皱了皱,然后走过去拉开了关岩溪的袖子,那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红色血丝,像是虫子一样的缠在了她的手臂上面。
“果然是这个。”
谭医生有些震惊的看了看,然后又走近了些,却没有用手去触碰那些血丝。
“那怎么才能救救她!”这个人的神情,一下子让刘子阳看到了希望。
可没有想到谭医生却是摇了摇头,“毒入心肺,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不可能的,她不会死,请你救救她。”刘子阳的眼眶一下子变得红了,刚才的理智全然都没有了,一下子跪在了谭医生的面前哀求着。
谭医生应该见过很多这样的场面,只是让刘子阳起来,甚至连劝慰的意思都没有。
“这种东西就是这样,你求我也没有用,与其痛苦的活着,还真的不如痛快的去死。”
“不,我一定会找到救她的办法,一定会的,求求您,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让她活着,只有活着我们才会有希望。”
可能是刘子阳无比坚定地眼神终于还是打动了这位谭医生,所以他犹豫着问着,“你真的想这样,无论用什么办法吗?”
刘子阳又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对,无论用什么办法?”
“那好,你先起来。”谭医生扶起了他,“你和她是什么关系,真的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吗?”
“她是我的命!”刘子阳转头看着关岩溪,想也没想的这一句话就是脱口而出,说出来之后连自己心里都是一惊,更别说站在那边的谭医生了。
“命,说得好,这人不能丢了命,没了命就什么都没有了,年轻人我信你,不过我还是要告诫你一番,你真的愿意和她同生共死吗?”
“谭医生真的有救她的办法吗?”
“办法倒称不上,不过却有一个延续她命的办法,不过这种办法太过狠毒,我也是从来没有用过,你真的愿意冒这个险吗?”
“只要能让她活着,我愿意!”
“好,那你跟我来!”
一种撕心的疼痛之后,刘子阳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晃眼的灯光让他又闭了一下眼睛,这才猛然的坐了起来。
“好,年轻人,你的体质不错。”谭医生就站在旁边看着他,有些焦灼也满是期待。
“我怎么了?”刘子阳发现自己躺在另外一个房间的床上,可他的印象里是谭医生说的要去救关岩溪的事情。
“这是一种命悬一线的蛊,用生命作为延续的蛊。”谭医生笑着看着他。
刘子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岩溪呢,她怎么样了?”
“暂时没有事,不过你们最好找到母蛊,才能确保她真的没事,不然你的生命也会被蛊毒侵蚀,她死了你也活不了。”
刘子阳有些震惊的模样,他看着谭医生觉得就是在听天方夜谭一样,特别的不可思议。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现在还可以反悔,蛊还没有流经你的身体,过了今晚就不行了。”
“不能,给他解蛊,我不要他这样。”此时关岩溪推开门冲进来,看着刘子阳双眸中全都是泪水。
谭医生愣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是看向了刘子阳。
刘子阳没有说话,而是张开手臂轻轻地抱住了有些激动发狂的关岩溪,“你是我的命,我又怎么能舍了自己的命!”
关岩溪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里疼得难受,只能拼命地流着眼泪。
他的手慢慢的给她擦拭着,一种别样的温馨在这个房间里流淌着。
谭医生知道他并不需要问什么了,这个男人眼中所有的情感都流露了出来,毫无掩饰,他说的那个命是真的,丝毫没有一点夸大其词,他笑着走出了房间,觉得这里并不再需要他这个医生,而是要靠他们自己。
母蛊这个东西不好找,但是他一直都相信这个奇迹。
“子阳,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关岩溪紧紧地抱着刘子阳,心里恐慌错乱,她不希望刘子阳最后变成了和她一样的人。
“我已经让人去找你个暮色了,不管他愿不愿意,但是总要来试一把。”
关岩溪点了点头,也才明白前几日刘子阳那个电话,原来是让人去找暮色了,可是暮音的尸体,难道他真的舍得吗?
夜深人静,关岩溪却是睁开了眼睛,然后看着沉睡中的刘子阳慢慢的起了身。
另外一个房间里面,谭医生一身疑惑的转过身,关岩溪二话不说的就跪了下去。
“你这,这是干什么?”谭医生被吓了一跳,本来已经回到了家中,没想到酒店里面又有人来找他,他还以为是蛊出了什么事,却没有想到是这个女人来找他。
“求求您,扯了子阳身上的蛊,我这个样子已经不久的人了,我不想让他跟着我受罪,求求您了!”
谭医生有些为难的看着她,“你知道中蛊容易,解蛊难,尤其是从你身上解蛊,你要知道那会受了多少得罪吗?”
“没关系,我都能受,只要他没事就好。”
谭医生的眼眸中多了一些感动得因素,他哀叹着看着关岩溪,头一次变得为难起来,可最终还是在关岩溪的哀求之下解了这个蛊。
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孔,关岩溪甚至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谭医生觉得自己办错了,这个姑娘看意思已经没多久了。
“还得求您一件事,既然您知道蛊,一定知道怎么延续我这几天的命,我想跟他会桃花坳,哪里有他的兄弟们,到了那里就算我死了,也会死的安心。”关岩溪苍白着唇,有气无力地说着。
谭医生顿了顿,犹豫着从医药箱中拿出了几粒药,“这个可以提神养气,不过也只是两三天的功夫,到时候你的身体可能比现在还不行,所以吃不吃你自己决定。”
“我吃,我吃!”关岩溪接过药,千恩万谢的送走了谭医生。
回到房间的时候,刘子阳已经醒了,正要下床看见她进来急忙的走了过来,“这么晚了,你去哪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他有些恼火,竟然觉得关岩溪不能离开他的视线了。
“我就是饿了,出去前台要了点吃的,这下饱了,睡吧,我没事,这是在你的地盘,到处都是人,不会有事的。”
刘子阳嗯了一声,然后又躺下来,他觉得今晚上有些累,好像有什么在身体里抽离一样。
“子阳,明天我们就回桃花坳吧,已经出来很久了,我想回去,那边的人也一定在等着我们了。”
刘子阳侧头看着她,“好,那就回去吧。”
本来刘子阳还想着等暮色那边有了消息,再回去,毕竟在这里比在桃花坳舒服一些,现在他们的命是相连的,他不害怕,只要她不舒服,他这里一定就会有感觉,这种分担让他变得很安心也很惬意。
第NO180只想救她
风起时,树叶沙沙作响,吹乱了额前的发丝,盛夏的天气却多了一份凄凉在其中。
关岩溪抬眸看着身边的刘子阳,一种暖暖的温柔就在心间流淌着,她是一个卖了命根本就活不了多久的人了,真的不该奢望的守着这种多来的幸福。
“子阳,子阳……”这几天她习惯偶尔的喊一喊他的名字,都说这辈子最为深刻的记忆,到了下辈子也不会忘记。
刘子阳转过头看着她,一种温柔自然的挂在了脸上,“怎么了,是不是累了,那我们休息一下。”
说着他已经拉着她走到了那边的坡地上,还从背包里面拿出了一件衣服给她铺在了地上。
关岩溪很是感动的坐上去,然后拉着刘子阳将头靠在了他的腿上,这种感觉很温馨,也越来越让她无比的贪恋。
“子阳,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都没有说过你喜欢我哪里?”关岩溪此时像是个小女生一样的在他身边撒娇。
刘子阳轻笑出了声音,然后用手轻抚着她的面颊,“其实我也不知道,以前我是怎么喜欢你的,你来说说,我很想听。”
关岩溪的脸上划过一道狡黠,然后眼睛发亮的坐直了身子,“你都不知道你以前多么的没脸没皮,一直追在我屁股后面说要和我好,就你这小屁孩,我哪里看得上,要知道我可是江城中心医院最出名的外科医生,你小子根本就什么都算不上,当初那追我的人啊,可是……”
她转头说的正兴奋着,而就看见刘子阳已经恼火的朝着她瞪着眼睛,还没等她说完这句话,就单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然后狠狠的吻着她。
错乱之中,关岩溪双手挥舞着,却被刘子阳抓下来放在了腰间。
“看你还敢说有别人!”刘子阳还是有些恼火的看着她。
关岩溪却还在得瑟的笑着,却有一种甜蜜的滋味从心底里溢出来。
山风习习,一种沁人的凉意,却让周身起了寒意,关岩溪还在笑着刚才的逗趣,看着刘子阳不断朝前走的背影,觉得这小子变得小气了,甚至都不允许她说上一句别人。
她伸出手想要抓上他,忽然一种头昏让她扶住了一旁的大树,她有些心惊,只觉得鼻息之间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她伸手去摸,却是一片殷红的血渍。
刘子阳还在气呼呼的,忽然发现身后没有了脚步声,他猛地转过身,就看见关岩溪就站在离他不远的那颗大树下,面色苍白,脸上有些还没有涂抹干净的血渍。
那一刻他愣了,然后快步的走了回去,一把扶住了有些摇摇欲坠的她,“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了?”
他变得有些语无伦次,甚至是恐慌和害怕。
而关岩溪则是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她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没有办法瞒着他了,“我们还有多久能回到桃花坳!”
“快了,如果走快一点,明天傍晚就会到了。”刘子阳的心有些颤抖,他看着关岩溪,觉得她比之前的身体还要不行了,他不仅在心里骂着那个老头就是个庸医。
“还有那么久啊!”关岩溪叹了口气,眼泪就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刘子阳扬起手擦拭着,是那种痛到了无边的感觉。
“子阳,本来我想着到了桃花坳的时候再告诉你的,可我觉得真的来不及了,那些药已经吃完了,没有了,所以我坚持不到那里了。”
“你在胡说什么,我们的命是相连的,你不会死的,瞧我还好好地,不是吗?”刘子阳的眼睛也湿润了,他大力的擦了一下眼泪,然后抱起了她。
关岩溪扬起手摸着他的脸,“你爱我吗?”
刘子阳拼命地点着头,眼睛一颗一颗的掉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好,你一定要听我的话,好好地活下去,为了我好好地活着。”关岩溪有些不舍的看着刘子阳,只觉得很累,那种从骨子里发出了的累让她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了。
“岩溪,岩溪,你别睡,我现在就带你回去,威廉一定会有办法的。”刘子阳几乎哭了出来,到了这一刻才觉得失去她真的比死亡还要可怕……
离开了桃花坳,是那种像是空了心的状态,此时的谢子川真的不知道要去哪里,关岩溪和刘子阳走了,华叔也死了,他的儿子华如峰也死了,感觉全世界都没有他可留恋的人了,所以这时候他忽然想起了江城的家,那个曾经用尽心机,却在谢家最为危难的时候不离不弃,甚至还要给他生孩子的女人。
他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要回去,可就是觉得出来的已经很久了,面对死亡其实心里的那些恨和委屈真的不算什么,他也不想到了无法挽回的时候,再去找寻曾经最想见的人。
就像关岩溪,这个爱他等他的女人,现在已经不再属于他!
一个人走在林子里有些孤寂,没有了来时的热闹和危险,反而觉得很无趣。
天逐渐的黑了下来,他确认早就已经看不见了桃花坳这个地方,然后才坐下来休息。
他不是个喜欢感慨的人,却在此时想得太多,甚至觉得当初扔下家里的一切,就是逃避,而现在他想回去面对,也积攒了足够的勇气。
而忽然的一个人影快速的从他身边跑了过去,他惊愕的站起身,然后在他们后面喊着,“子阳,刘子阳。”
前面的人突地一下停了下来,还没等回头就直接的跪在了地上,那种感觉绝对是有些不太对。
谢子川惊楞着跑了过去,才看清楚了他手里抱着昏睡着的关岩溪,而他的样子甚至比关岩溪的还要可怕。
“谢子川,快,快送她回桃花坳,快点救救她!”
“刘子阳,你这样是疯了吗?”一种像是吃了兴奋剂的状态,如果在这样下去,刘子阳的心肺都要炸了。
谢子川强行的抱过了关岩溪,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了威廉给他的救急药,塞在了刘子阳的嘴巴里。
他像是毫无知觉的状态,谢子川只得一下打昏了他,才让他有了片刻的休息。
桃花坳的夜有些宁静,偶有的几声犬吠声音,在深夜里特别的震慑人心,村子里一片黑暗,只有都拉乌家一直亮着灯,院子里有几个人站着,或坐着,脸上的神情一片凝重异常。
都拉乌家唯一能住人的两间正房正被两个人占着,一个是关岩溪,一个就是刘子阳,情况都不是很乐观,而威廉也就在两个房间里面跑着,脸已经皱成了一筹莫展的状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刚坐下的陈楠又有些愤恼的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
大伙都被他突然的发声吓了一跳,可谁都知道他是担忧这两个人,本来都好好的出去的,可是却这样的回来了,用威廉的话来说,如果不是谢子川发现了他们,现在还不定是怎么样呢?
就刘子阳那个状态,谁也不知道他这几天究竟是经历了什么,要不然也才会把自己搞成了那个样子。
这时候威廉从里面走出来坐在了大家身旁,拿起茶碗咕噜着喝了一大口。
“怎么样了?”陈楠就是个急性子,再说了这里现在也只有他跟威廉的关系不一般。
威廉摇了摇头,“都拉乌大叔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