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刘子阳有些凄惨的笑了笑。
“为什么非要去救他,就让他跟那艘船一起留在那里,这里的事情就结束了,谢子川死了,谢家就完了,计划结束,子阳我们就没有牵绊了!”来江城是干什么的,刘子阳已经被冲昏了头脑,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去满足一个女人的渴望,他走的太远了。
“不,他不能死,至少是现在。”刘子阳有些激动地转过身来,“如果他死了,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陈楠,你不懂!”
刘子阳拉开门,关岩溪就站在门口,有些凄楚的看着他,那双眸里满含着希望。
“我不懂,我是不懂!”陈楠气愤的走过来,双眸通红的看了看关岩溪,然后大步的走了出去。
“子阳,你表哥怎么了?”关岩溪被陈楠瞪得吓了一跳,她本来是想问问什么时候出发去救谢子川的,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气愤的走了出去。
“别理他,你进来。”刘子阳拉过关岩溪,然后关上了房门。
“你的脸色还不好看,是不是真的不舒服。”刚在甲板上,她也听到了一些关于这片海域的传说,虽然不尽信,但也想了肯定是特别凶险的地方。
“没事,就是一点小风寒,一会就好了。”刘子阳心里还有些欣慰,到了现在关岩溪还能看出他的不舒服,其实身体上的不算什么,他真的很希望她能看见他心里的。
“没事就好,我刚在外面和亨利他们商量了一下,其实上那艘船也没有必要让所有的人全都跟着,我想了,我和亨利去,这船上不是有艘小船吗,我们现在……”
“不行,你不能去!”关岩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子阳打断了。
关岩溪神色一怔,在刘子阳的脸上还看出了隐隐的怒气,她勉强的笑着走过去,扶住了他的胳膊,“听说你还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难道还相信这些封建迷信之说吗?”
刘子阳纵着眉头看着她。
“不会有事的,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和亨利去。”
“我说了你不能去,这件事情我自有安排,你等在船上。”刘子阳不容分说的推开了她,然后大声地喊着陈楠走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准备出发的人数定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已经换上了潜水的衣服,小船也已经放了下去。
陈楠还有些不放心的拉住了刘子阳的胳膊,“子阳,要不然换我去吧!”
“你留在船上,照顾好她,如果天亮之前我们……回不来,你们就先回岛上。”刘子阳的话有些欲言又止,转头又看了看关岩溪那边,然后才从舱门滑到了小船上。
陈楠气恼的看着,双手抓着船栏杆,很是担忧的看着,直到那艘小船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船舱里恢复了平静,留下里的人都在等着,虽然刘子阳给开出了很高的价格,可跟着去营救的人还是寥寥无几,这里的人都对鬼蜮的传说很是根深蒂固。
除了刘子阳、亨利之外,只有三个人去了,那艘船的容量也有限,所以出发的也就只有五个人。
陈楠给他们带了很多的必需品,出了营救的自保的,可到了那边会出现什么状态,谁也预料不到。
曾经凡是到过鬼蜮的那些人全都没有回来过,所以那边的情景根本就没有人可以描述。
随着刘子阳出发的另外三个人,一个是亨利带来的得力助手,另外两个就是当地的渔民,也是水性比较不错的,年轻,有朝气,根本就不相信老一辈留下来的那些谣传,所以在刘子阳将薪酬加上来的时候,他们就同意过来了。
小船一开始还在平静的滑行着,刘子阳很是小心翼翼的样子,虽然他不相信本地人的这些传说,但他相信无风不起浪,这里面一定还是有些骇人的东西。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突然地跟亨利一起前来的那个人,有些惊恐的喊了起来。
刘子阳站起身往前看了看,随后很是紧张的蹲了下来。
“都给我坐好了,双手握着船身,不要被甩出去!”
他的声音很大,一下子让所有人都变得很是慌乱,随着水流的速度他们的小船开始转了起来。
“啊,暗流,我们遇上暗流了!”这是渔民之间流传的最可怕的境遇,所以船身旋转起来的时候,那两个渔民很是紧张,几乎要从船头上站起来,到了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了鬼蜮的传说。
刘子阳厉声的呵斥着,“还不快点坐下,想活命的都听我的指挥!”
亨利也是心脏乱跳着,到了这个时候,不得不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年轻人刮目相看,在这种危机时刻,真的不像是一般人能维持的冷静。
“对,我们赶紧坐下,现在这种时刻只有大家信念一致才能脱困。”
刘子阳看了看他,然后稳定着心神仔细的观察着,小船随着漩涡转了几圈之后,他突然的喊道,“快,划,划船!”
大家先是一愣,后来拿起船桨用力的划着。
这种惊险不足以形容,直到船平稳了下来,几个人才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已经泄尽了。
刘子阳本来身体就不舒服,刚才这么大力的划船,他已经完全的躺了下来。
“现在大家原地休息一下,说不定去大船的方向还会有漩涡,我们要保存体力。”亨利看了看刘子阳,觉得他的脸色十分的不正常,不过在这里他们没有多余的营救措施,所以只能各自的保存体力。
好在到了悬崖边的快艇旁边也没有再遇上漩涡,这让大家都开始松了一口气。
“子川,子川。”亨利站在小船上朝着快艇那边大声地喊着,他们的船距离快艇还有一段距离,那边四处都是漩涡和礁石,已经没有人敢过去了,亨利只能朝着那边大喊着,可小船一直飘动着很难停下来。
“我上去看看,你们留在这里。”刘子阳戴上了氧气面罩,然后纵身跳进了水里。
亨利的眼眸眨了眨,觉得这个人真是奇怪,以前从来没听谢子川这么说过刘子阳,印象中他应该是个扶胯的公子哥,可现在看来绝不是那样的。
“刘子阳你一个人小心一点,要是前面情况不太好就先回来,我们再商量!”
刘子阳转过头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猛的一下扎进了水里。
谁也不会知道他此刻无比矛盾的心思,谢子川是因为那个误会才离开的,所以刘子阳拼了命也要带着谢子川回去,这是给关岩溪一个交代。
不太远的距离让他游得有些头昏,好在避过暗流他的双手已经扒上了快艇的边缘,这么一跳他就到了快艇的上面。
这里根本就没有谢子川的身影,快艇损坏的很严重,恐怕应该是被暴风雨吹到这里的,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漩涡才停了下来,如果谢子川没有经验,恐怕早就被大海吞噬了。
刘子阳的面孔有些狰狞,心里难受的将手拍打在了快艇的上面,然后就看见了快艇延伸部分有一段绳子,他拉起来,才看见了悬崖那边有一块凸起的凹槽,他有些欣喜,甚至觉得谢子川应该就在里面。
他没有多想,紧跟着又跳进了水里,然后快速的朝着那边游去。
岩石上很湿滑,不过走上来这里倒是有些开阔,刘子阳打开了头顶的手电筒,朝着里面延伸的部分走去。
可是里面还是什么都没有,刘子阳的眉头一拧,觉得他的判断出现了幻觉,一定是他太想找到谢子川了,所以才会如此。
他失落的往回走,突然地外面传来一阵咳嗦的声音,他一愣然后赶忙的往外面冲了过去。
谢子川的形象有些狼狈,也可以说很凄惨,他身上的衣服全都湿了,有的地方还有破损,脸上胡须很凌乱,不过看见刘子阳的时候眼眸还是亮的。
“你……”
两个人对望着沉默了一会儿,刘子阳才走了过去。
“我们回去吧。”
“真没想到会是你来救我!”谢子川的眼眸闪了闪,有些落魄的笑着。
“不光是我一个人。”刘子阳有些暗色的点了点头,说不上来心里此刻的感受,他会这么来救谢子川,说实话是他自己也想不到的。
第NO79比鬼蜮还危险的其实是人
刘子阳的话让谢子川着实的激动了一下,他甚至可以想象关岩溪在船上等他焦急的神情。
他无意识的朝着茫茫大海看了看,那份神情让刘子阳很是别扭的捏紧了拳头,而后谢子川转过头来,看见了刘子阳脸上不太舒服的模样。
“船不能动了。”他有些无奈地说着,其实刘子阳真的没有必要非要来救他。
“小船在那边,上面还有几个人,我们得游过去,不知道你行不行?”刘子阳看了看谢子川,却没将他的话放在心里。
“这一片都是暗流,快艇要不是撞上了悬崖卡在这里,恐怕早就沉了。”谢子川也想出去,所以这一段时间也在快艇周围寻找出路。
“我刚游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暗流,我们现在赶快出去,这天都要亮了。”刘子阳忽然想起了和陈楠的约定,他们必须抓紧回到大船上。
可谢子川却坐了下来,“你回去吧,我走不了。”
“你什么意思,我们冒了这么大的危险过来,岂是你一句走不了就完的。”刘子阳有些急了,难不成他还想闹脾气。
谢子川看了看他,然后卷起了裤管,“这样我们两个都走不了。”
刘子阳又纵了纵眉头,忽然想起了船上的那条绳子。
“你等一下。”
谢子川不明所以,只见他一下又跳进了海水里,没一会儿就抓着一条绳子游了回来。
“你要干什么?”
刘子阳将绳子的一端绑在了谢子川的腰上,另一端系在他自己身上,这才拉起了他。
“走吧,这点伤不算借口,大家都在等你。”
谢子川不再说什么,而是跟着他跳进了海水里,海水很凉,冰的人刺骨,这一次劫后余生的伤,也让他通晓了很多道理。
来的时候已经消耗了很多力气,此时刘子阳有些使不上力气,后面还拽着一个人,他们游的很是吃力。
“你怎么了?”谢子川的腿上有伤,使不上什么力气,前面一直是刘子阳在拉着,可渐渐的他感觉到了前方的吃力。
“没事,我们快走。”停了一会儿,刘子阳觉得这里的气流和来时不太一样,可方向却是没错的。
谢子川点了点头,忍者疼痛,尽量的往前游着。
可突然的一股力道朝他卷过来,连他整个人都卷了进去。
刘子阳就觉得后劲猛地一下,他来不及用力也跟着卷了进去。
漩涡的力道很大,刘子阳抓不住什么,觉得绳子越缠越紧,直接的勒着了他,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有些挣扎,却连上游的力气都没有了,忽然的绳子松开了,那口气喘出来,他猛地探出头喘了口气,然后又被卷入了漩涡的里面。
这功夫他看见谢子川比他还要狼狈,手里还抓着绳子的一端,看样子刚才是他隔断了绳子。
他大口的喘息了一下,然后用力的扑腾着,随身带来的氧气早就在来时躲避洋流的时候用没了,没想到回去的路上更加的凶险起来。
“谢子川,往下,下面……”话没喊完又掉进了漩涡,这样来回喊了几遍,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明白,但是在水面上却看不见了他的影子。
现在也容不得刘子阳多想,再不出去,等到体力彻底的透支,就真的出不去了,他猛地往下扎,顺着漩涡的方向一点一点的往下走,直到感觉身边没有了冲击力,才试着睁开了眼睛,只见谢子川还在那边纠缠着,一直在用力和漩涡对抗着。
这样不行,刘子阳冲过去,顺着洋流拉起了他,张嘴想说话,却吐出的全是泡泡。
谢子川推开他,可刘子阳还是固执的拉着他,两个人往下扎了一会,又开始拼命地往上游,憋了好久他们才回到了海面上大口的喘息着。
也就是在此时,谢子川才愤恼的喊着,“我们差点都要死在里面了。”
这辈子他欠了刘子阳一条命!
刘子阳笑了笑,心里忽然变得豁达起来,原来除了那点仇恨,他真的不希望谢子川就这么死了,“不是没有吗?”
“为什么不走?”
“我答应了她,要带你回去!”
谢子川的眉头纵了纵,就见刘子阳又将绳子拿了出来。
“快,看,他们回来了。”亨利有些兴奋的从小船上站了起来,看了不远处的那两个人影。
没一会儿,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将他们拉上来,就感觉这俩人已经完全的没有了力气。
“这下好了,我们快点回去。”人群中一阵的兴奋,都觉得这个刘子阳,年纪轻轻的,勇气、气度都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回去的路上,大家还在担心那个漩涡的事情,可过了好久都没有遇上,后来刘子阳分析这个区域的洋流一定是在动的,所以漩涡的位置也是千变万化的,并嘱咐大家都要小心一点。
大船上,自从那些营救的人走了之后一直都很安静,船上有个老渔民,也是这里带路的人,他常年在这一带打鱼,年龄也算是这里最老的了,闲来无事,他就开始给大家讲起了这片海域的传说。
这么一喊,大家就都凑了过来。
“那是相传很久以前的事了,这里没有断臂悬崖而是有个村庄,常年依靠打鱼为生,这一带的渔产很丰富,这里的人基本上都能自给自足,除了每月去别的海岛换一系列必须用品之外,他们生活得很幸福。”
老渔民的故事吸引了大家围坐过来,除了担忧的等待之外,这也算是排解心情的最好办法。
“那后来呢,是不是海底地壳的运动让这里的地理位置发生了变化,村庄都搬走了吗?”关岩溪一直不太相信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那些只是自然科学还不能解答的问题而已。
老渔民摇了摇头,“这一带的渔民一直都流传着一种不成规的协定,每天只打三网,不管收获是多少,都要收工,可就是这三网已经让大家过足温饱了。”
听到这里大家都笑了笑,说这还真的是个不成规的约定,估计也就是这里的鱼类比较多,所以渔民也就不贪图那多了的一网。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所以这条规矩越来越不被人们重视,直到后来,鱼越来越少,大家都说这里的鱼被打捞尽了,都要去外海。”
“这也是无可厚非的,现在的渔民也是如此,所以才有了诸多纠纷。”江城那边同来的同事们有的关注新闻的自然也能插上话,这一下子就变成了沿海领域的讨论会了。
“都别吵吵,听老大爷给我们接着讲。”
老渔民喝了口自带的铁壶茶,接着说到,“后来这些人就是打不到鱼,说是触怒了海神了,要供奉祭品。”
大家噫了一声,觉得都是老生常谈,肯定又是童男童女的。
老渔民摇了摇头说,当时村里供奉了海神庙,村里的渔民喝多了酒,结伴去砸了海神庙,说他们常年供奉神明,可没有人保佑他们,以后他们只信自己,最后连海神的雕像都扔进了大海里,之后那一晚上地动山摇,整个村子就这么没有了。
后来年头久了,外来的渔民出海打鱼到了这里就回不去了,这里就有了这么一个传说,说是当年村里的人死的冤枉,想要投生就得去找个替死鬼,久而久之这里就没有人敢来了。
这就是一个茶余饭后的笑话,大家都没有往心里去。
陈楠一直在船舱里,此时走出来看见大家都很专注的样子,就问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就是老王头给讲了鬼域的故事。”
陈楠嗯了一声,也没往心里去,只是无意识的一直在看着那边断崖的方向。
那些人走了很久,一直都没有消息传来,渐渐的有人开始相信了鬼域的传说,说这里就是个不详的地方。
陈楠也有些坐不住了,虽然他不太相信鬼怪之说,可刘子阳的身体却是他最为担心的。
“大家都别说了,有没有愿意和我去看看的。”
说实话刘子阳走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了,就算他恼火也该打晕了他,然后拉回海岛再说。
他的话音一落,所有人都瞪了瞪眼睛,却没有人敢吱声,就连随同谢子川来的那些青年才俊都没有一个人愿意出面的,当时陈楠就是看透了,这些都是打着仁义道德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