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尘疑惑的看着他将信扔在桌案上,似乎有些生气:“怎么了?”
君修冥指了指桌案上的信:“看看吧,她可是中用的很,将朕要解决的问题都解决了。当初她若是对后宫的女人费点这些心思,也就不至于中毒了!”
常德将信拿在手中看过后又递给了裴若尘,无奈的耸了耸肩,只怕是皇上吃醋了。
裴若尘迅速浏览了信上内容,开口道:“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计策,就算君易潇有所察觉,也只会以为是皇后和丞相在其中作祟。正好可以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
君修冥却有些郁闷,这臭丫头是把他当废物了吗?这些事哪里就用得着她来操心。越想心里边越生气。
他也明明早就计划好了,只不过让她抢先了一步。
常德低着头撇了撇嘴,识趣的将茶盏递了过去:“皇上喝口茶,消消气!”
君修冥接过茶盏后又瞪了眼常德:“有那么明显吗?”
他一向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很好,却被常德一眼看了出来他在气恼她。
常德果断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回道:“没有。”
屋外,忽而传来奴仆的声音:“老爷,您在吗?小少爷找您!”
裴若尘这才想起,他每晚都要检查允儿的功课,险些将此事忘在了脑后。
君修冥抿了口热茶,微扬了手臂:“都退下吧。”
二人也便纷纷拱手退出了房间。
☆、第115章 册封
次日,是安笙正式册封的日子。
一大早她便起了身梳洗打扮,清流与一等宫女围绕在她身前。
安笙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一身艳红的长袍,头上是赤金凤冠,凤凰口中含着一颗耀眼的明珠。
即便是朗朗晴空之下,仍散发着夺目的光华。
此时,一名宫女匆匆忙忙的进入殿内:“皇贵妃娘娘,皇上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清流一边替安笙整理着,一边向那宫女回道:“立刻就好了!”
安笙看了眼梳妆台前备好的香粉,而后直接铺了些在身上。
清流还以为是她想让皇上更加为她着迷,所以才特意放了些在曳地的长裙上。
而后,在清流的搀扶下,她缓步走出了菀宁宫。
君易潇站在门前,在看见她那一刻愣住了,就这样痴迷的看着她。
她的肌肤莹白似雪,而凤袍艳红似火,这一红一白,显得分外妖娆绝魅。
君易潇上前牵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了句:“笙儿好美。”
安笙从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穿了几次嫁衣,却没有一次是穿着嫁衣嫁给自己心爱的人。
此时,坤宁宫内,月怜想要称病不去,君易潇以皇后的礼数为那女人举行册封典礼,这不是当着满朝的文武大臣打她的脸吗?
侍女在旁苦口婆心的劝道:“皇后娘娘,您可不能不去啊!”
月怜倚在美人榻上,揉着头疼的太阳穴:“皇上都不将本宫放在眼里,本宫何必再去自取其辱。”
那侍女,唯唯诺诺的又抖出一句话来:“可皇后娘娘要不去,这不就等同与是向那个女人认输了吗?”
话落,“噼啪”一声,月怜手中的琉璃茶盏狠狠地砸在门上,咬着牙道:“本宫不会输,本宫从来都不会输!”
她歇斯底里的怒吼了声,起身走到铜镜的面前,微弯着唇角:“给本宫梳妆,将那件火红的凤袍给本宫穿上。”
侍女忙应道,而后将在坤宁宫外候着婢女都唤进了殿内与月怜上妆。
彼时,金銮殿上。
君易潇牵着安笙的手一步步走上白玉石阶,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
月怜一脸不屑的看着,袖底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两件鲜红夺目的凤袍同时出现,不就是彰显着北盛皇朝只能有一个皇后!
众人将这一切都默不作声的看在眼里。
安笙微微勾着唇角,就在他与她并肩站在最高处时,大殿上传来一片的喧哗。
“将军,李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周围的几个官员见李尧倒下都纷纷簇拥了过去,可这边的话音刚落下,又有几个人倒了下去。
“邓大人,邓大人?邓大人醒醒?”
站在一旁的延平王也不由得觉得头晕心闷,没过片刻便难以支撑的晕厥了。
“王爷,王爷,来人啊,快来人啊!传太医!”
君易潇看着下方围成几团的人,询问道:“怎么回事?”
李公公亲自下去走了一趟,才转身上前回禀道:“皇上,不好了,数十个大臣都晕倒过去了。”
月怜站在一旁冷哼了声:“法师说了皇贵妃乃不祥之人,若是册封为妃,必然祸害北盛。事到如今,皇上还不相信吗?”
君易潇瞪了她一眼,如此荒谬的无稽之谈,他又怎么可能相信?
君易潇轻轻的拍了拍安笙的手,示意没事:“朕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朕一会。”
安笙神情淡漠的点头:“恩。”
君易潇刚刚离开,月怜便站在她的身前绕了一个圈:“想做皇贵妃,呵呵,只可惜你命不好。”
她的话刚落,天空便阴沉了下来,这日子是她挑的,她当然知道今日是个雨天。
月怜早就找相士看了天气,所以特意定在了今天,不过还真是老天爷都在帮她。
安笙浅然一笑,殊不知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实际上是帮了她。
那日,她命秋檀在各个夫人中的点心里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那些试毒的银针不过是用铁制成,自然发现不了食物里有毒。
等待册封典礼当日,这种毒药触碰到她身上特殊的香气,这些服用了各自夫人带回去的点心的臣子必定都会毒性发作。
她为何料定这些夫人会将点心拿给自己的夫君服用,还源于她这些点心原本也是一等一的手艺,那些女人为了争宠,自然会给自己的丈夫试吃。
至那时,册封典礼上月丞相与皇后定会将她说成妖女的一事坐实。
如此册封典礼一定会被延迟,所以安笙将毒药与那些用铁制成的银针皆已放到坤宁宫中。
等到祭祀以后,君修冥重新坐上皇位,再借此洗清妖女的身份,搜查坤宁宫,便能顺利的除去月丞相。
安笙看着金銮殿下,太医院的太医忙做一团,便走了下去。
正好听见白尚书与月丞相一口咬定她乃不祥之人,如若不然朝廷也不会遭到如此厄运。
安笙当着他的面将凤袍脱了下来,淡淡的说道:“皇上不必为了臣妾为难,或许如他们所说,臣妾的确是个不祥之人。”
白尚书与月丞相只以为是她又要耍什么花招!
君易潇拧着眉,沉默了半晌,他不相信,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乌云密布的天空,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露天的官员纷纷被抬回了各自的府中。
一些没中毒的官员却陪着帝王淋雨受冻。
月怜看不过意,撑着伞朝他走去,站在了他的身前。
君易潇看向月怜那一身艳红的凤袍,又看着安笙褪在地上被雨水淋湿的凤袍,气恼的将月怜手中的雨伞一挥。
“啊!”月怜的手被打的生疼,不由得惊叫了一声。
雨伞瞬间落在了地上,君易潇丢下一句话:“皇贵妃册封典礼择日举行!”
言罢,他便愤怒的转身离开了。
月怜投入了月丞相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从小到大,她便没受过这等委屈。
安笙走到三人的身前,唇边勾着一弯笑意,轻抬眼眸:“月丞相,白大人,你们这可满意了?”
因为这句话,月丞相恍然明白,她这是在离间他和皇上的君臣关系。
可终究是明白的晚了些,安笙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刚走到菀宁宫的回廊,便被人拥入了怀里。
“丫头,你说我们是不是天作之合?”
这番熟悉的声音,这番熟悉的气息,安笙就是闭着眼睛也知道来者。
因为今日是册封典礼,所以大部分人都被调去了金銮殿,菀宁宫这边反而少了监视她的侍卫。
但她却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疑惑的看向他。
君修冥轻笑,带着几丝玩味,可安笙却在他的笑靥中嗅出了阴谋的味道:“延平王竟然将慕容姝休了!”
安笙睁大了双眸,不解的凝视着他,等着他的下文。只听他幽幽吐出一句:“朕在你给刘氏的点心里下了药。”
安笙一怔,皱着眉问道:“是嫁祸给了慕容姝吗?可延平王怎么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
“事情当然没那么简单,因为是刘氏将点心给了延平王吃,所以延平王以为慕容姝要害死他。”君修冥敛眸看着她,唇角扬着浅浅的笑,修长如玉的指,轻轻抚摸过她的脸。
安笙撇了撇嘴:“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君也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
君修冥邪魅的笑着,在她唇边偷香的一吻:“都是娘子教的好。”
安笙娇俏的一笑:“我可不背这黑锅!”
他深深的凝视着她,半响后,将她打横抱起,向殿内而去。
他动作温柔的将她平放在床榻上,而他只是和衣躺在她身侧,轻轻的拥着她。
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比任何一种花都甜美的沁人。
安笙悸动难安的看着他:“不怕君易潇此时来找我吗?”
他的手掌一直在她面颊上流连:“只怕他生你的气还来不及,又怎会来找你。丫头,朕一刻也不想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安笙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开口道:“再有两日,就是祭祀了。”
君修冥无奈的叹息,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了又吻:“朕尊重你的决定便是。朕知道,你是想让朕饶了他的性命。”
安笙垂了垂眼睫,对此并不否认:“那你会吗?”
君修冥拥着她,却未曾回答她的问题,他的丫头不是不了解他,而是太过在乎那个男人。或许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那个男人陪伴她数十载。
他既能饶了君宁,何尝又容不下一个君易潇。
二日,傍晚。
安笙坐在屋檐之下,发呆的看着昏暗的天空,看着淅淅沥沥落下的雨。
她伸出手,去接落下的雨滴,雨水砸落在掌心间,溅开漂亮的水花,可是,她全然无心欣赏,过了明天,就是祭祀的日子了。
他们两人无论谁输谁赢,对她而言,都是一场败局。
正是沉思间,只听得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而后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君易潇拎着酒壶,摇摇晃晃的进来。
他邪气的笑着,来到她身前,却无意看见那件赶制了数月的凤袍,被随意的扔在地上,顿时变了脸色:
“看来这套凤冠霞帔并没有让笙儿满意,是觉得不够奢华,还是不够贵重?我让宫人再去准备就是。”
安笙把玩着指尖,青葱的手指在烛光下散发着淡淡的苍白:“它奢华与否,贵重与否,对安笙来说并不重要。
如果是我心爱的人,布衣荆棘我甘之如饴。皇上知道凤冠霞帔的意义吗?女人穿着它,嫁给心爱的男人,然后,走完漫长的一生,就是幸福。”
“朕会给你幸福的。安笙,你本就应该是我的妻子。”君易潇摆手,示意殿中的侍女退下。
殿内,只余下了安笙与君易潇二人,她却冷冷的笑着,唇角尽是不屑。
他拎起手中的酒壶,连饮了数杯,才怒道:“嫁给朕,就笙儿如此不甘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比君修冥更爱你。”
安笙嘲弄的笑,淡淡摇头:“其实,皇上并不爱我,皇上最爱的人是你自己,如果你爱我,当日就不会为了权势而把我交到宁王手中。将我推入地狱,你也有一份,不是吗?”
君易潇些微的失控,因为,她的话的确戳到了他的痛楚:“不,我没想过要伤害你,如果我知道这样会害死你,我宁愿放弃一切也绝不会伤害你半分。后来,我不是还想方设法的将你救出来了吗?”
安笙将头靠在窗棂之上,唇角边含着苦涩,眸中的流光不停的流动:“师父终于肯承认用半斤换我的命是你的主意,怎么不推给他了?
师父可知,从你一次次欺骗我,一次次利用我,我们之间便再没了任何情分。你那不是救我,而是让我的罪孽更加深重而已!”
君易潇失控的握住她的肩膀,安笙扬着下巴,笑着凝视着他,眸中一片冰冷。
他突然放开了她,脚步踉跄的后退,目光却是坚决的:“是朕的主意又如何,一个溅婢能为你而死,那也是她的福气。”
安笙讽刺的哼笑着,她早就不该奢望这还是以前那个温润如玉的师父。
他缓缓俯下身,唇停留在她面颊之前:“安笙,我不管你多爱他,我也不管他究竟如何深爱着你,这些都不会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你终究是我的女人。”
安笙不耐的别开面颊,眸色幽深,冷到了冰点。
不知为何,她莫名的抵触他的靠近:“你想做什么?”
他轻勾着她的下巴,暧昧低笑,吞吐的气息带着淡淡酒气:“良辰美景,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他修长的指在安笙锁骨间流连,似雪的肌肤在晃动的烛光下,美艳的不可方物。
他喉间滚动几下,身体开始变得炙热,手掌滚烫的热度让安笙不由得蹙眉。
而她的唇却越发的扬起,讥讽的轻哼:“皇上一定要逼我吗?”
“是你一直在逼我!”他几乎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而后手臂一揽,将安笙打横抱起,毫不怜香惜玉的丢在了床榻之上。
他就像猛虎一样扑上去,开始疯狂的撕扯安笙身上的衣衫,而安笙被他紧压在身下,不停的挣扎着。
她手中握着一根尖锐的金簪,她本可以轻而易举的取他的性命,可是,她没有那么做,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愿伤了他的性命。
绵薄碎裂的声音在屋内回响,安笙光洁的肌肤一寸寸暴露在空气中。
而就在此时,殿外有宫人慌慌忙忙的禀报道:“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服毒了。”
安笙明显感到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身子一怔。
君易潇不悦的皱着眉,从她的身上起了身穿衣:“明日,朕再来陪笙儿。”
因为如今他初登皇位,朝廷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所以那个女人段然不能出事。
安笙拉过棉被遮住自己的身体,看着他转身离开,眸中的泪才簌簌落下。
如果他真想要了她,那么她也只能以死相逼。
君易潇匆忙的来到坤宁宫中时,月怜脸色苍白的倚在美人榻上。
侍女在旁装模作样的哭哭啼啼,君易潇听得一阵心烦,向太医沉声询问:“皇后的情况如何了?”
苏太医躬身回禀:“毒物全数吐了出来,再服下解毒的汤药,也就无碍了。”
君易潇摆了摆手示意退下,站在她身前,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眸中神色复杂。
君易潇不以为意的斥责道:“你这是做什么?耍大小姐脾气吗?”
月怜不冷不热的开口:“臣妾深知对皇上不重要,又岂敢在皇上面前耍大小姐脾气,皇上过来坤宁宫做什么?臣妾的生死,皇上也别管好了!”
当她得知他留宿在菀宁宫,气的不打一处来,只好以身涉险,服下毒药演了这场戏。
君易潇凝视着她,半晌后坦然道,“你应该明白,她是我最爱的女人。”
“君易潇!”月怜没抑制住的厉声吼道:“你究竟将我当成什么?在你眼中,是不是我无论为你做什么,却都抵不过那个女人的一颦一笑?”
君易潇在她身旁坐下,手臂一扯,将她扣入怀中:“傻瓜,别和她比,你是你,她是她。”
他的手掌温柔的抚摸过她红肿白希的手背,眸光邪肆的在她娇躯上油走,她身上的裙纱勾勒出女子娇美的曲线。
他温柔的询问:“还疼吗?”
月怜紧咬着唇,不语,但眸中都是楚楚可怜的委屈。
曾经他还是白少爷时,她不用和任何女人争风吃醋,而如今,这一切都变了。
就算她疼了又如何,他是不会为她心疼的,他的心中满满的都是菀宁宫的那个女人。她恨,都是那个女人夺走了属于她的一切!
君易潇轻勾着她的下巴,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面颊:“怜儿,无论如何,你都是朕这一辈子的皇后。”
月怜睁大一双水眸凝望着他。似在问真的吗?却忽略了,只是后位。
君易潇的唇落在她面颊,并顺着她面颊的肌肤油走,擒住她柔软的唇。
月怜起初还是抵触的,但他炙热的手掌已经扯开她胸前的衣襟,她的喘息逐渐急促,身体开始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