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梦长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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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梦长酩-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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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其实在背后讨论别人的时候,我就已经输了,别人可以成为被议论的话题,而我却不值得一提。
茉莉说,“那个女人看上去很有钱哎,海星不会是被包养了吧?”
一旦茉莉这种问题抛来,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茉莉问我,“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吧。”
终于找到合适的语言,我努力为阿星辩解,“阿星后来才知道她的女朋友很有钱,我们跟他不一样,融不进去的圈子就别再融了,努力合群的样子其实看起来特别孤独。”
从茉莉红了眼的表情上来看,如果我是茉莉,看到阿星和梦茹成双入对,不疯掉才怪,“卡哥,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太喜欢一个人,那人会越来越不喜欢你,原来这句话是真的,既然这样,那晚上我就不去了吧。”
茉莉又摇了摇头,“不,我要去,鸳鸯戏水的都他妈淹死,比翼双飞的都他妈摔死,反正不谈恋爱的都不会死。”
虽然我是在安慰茉莉,但我知道就连我自己也做不到,“劝你不要轻易去依赖阿星,他会成为你的习惯,一旦你们俩分别的时候,你失去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你精神的支柱,所以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学会独立,这样才会让你更坦然一些。”
茉莉好像赞同了我的想法,她看着空气发呆,“卡哥,你说的这些我懂,可是……可是……”
我是第一次抚摸茉莉的头,“别太难过,其实每个人都是这样,不管走到哪里总有令人失望的事情,一旦碰到我们很容易过度悲观,总把事情看得太严重,放心好了,闭上眼眯一觉,说不定会有新鲜的事儿发生。”
我和阿星心里都有病,总是像智者一样劝慰别人,却像傻子一样折磨自己,只是阿星病情比我轻点罢了。
茉莉像是悟出了什么,“卡哥,是不是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保持一个朋友的距离就够了,这样可以走一辈子,一旦有了贪欲就注定要失去。”
以我的个人经验同意了茉莉的观点,接下来的时间里,茉莉捧着杯子坐在咖啡厅一动不动,如果我有这股韧劲儿,可想而知早已成就了大事。
茉莉说的一点没错,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需要保持,走得近了会感觉很远,无论多么爱那个人,也不可以过于亲近,至少在天长地久之前,要学会做一个保持距离的人。
不管是我还是别人,忽然让我觉得,越来越觉得熟悉也是一种过错。
我换上西装,人模人样的带着茉莉去参加晚宴,华灯初上,就此拉开了夜幕。
茉莉虽然嫌弃,却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人人都开着豪车参加晚宴,咱们坐出租车也太丢人了吧。”
我说,“这不是重点,要想进去,你得挽着哥的胳膊。”
在茉莉三次拒绝后,我拿出请柬说,“就你这个模样,人家能让你进去吗。”
茉莉调皮的叨咕,“万一呢。”
我并不把茉莉的话放在心上,有钱人都是奇葩,不梳妆打扮的茉莉就算再脱俗,也会透着一股寒酸味,她总觉得别人卸了妆也不会好看到哪去。
出乎意料的是,茉莉趴在门卫耳边说了两句就被请了进去,临走前还对着我吐舌头,果然是小屁孩一个。
一走进去,所有的摆设和我见过的宴会有所不同,而是更像小型的拍卖会,我没时间欣赏,四处搜寻着茉莉的身影,按说她在这些珠光宝气的人群中应该是鹤立鸡群,但是没有发现她。

☆、《幽梦长酩》第六卷 一念生死(02)

茉莉一定去找阿星了,我拐进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本想进去抽根烟,却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来了声音,是茉莉的声音,“你个臭不要脸的白眼狼!”
这样严重的吆喝她还从未有过,她卷进去时简直是雷公电母附了身,只是后边跟着的我以为茉莉有间歇性的精神病,
我赶快走过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盥洗室里的阿星和梦茹的奇异姿势让我险些笑岔了气,“我勒个去啊,高难度动作啊。”
我打算袖手旁观,而被我这话刺激到的茉莉忽然跳了起来,冲我发火,“笑什么笑,还不过来帮忙。”
我连忙绷起有点儿灿烂的脸,大概是茉莉看到两个人在接吻,随手拿起清洁工放在洗手台上的透明胶带,狠狠的把两个人的头缠在了一起。
此时的阿星使尽了浑身解数撕扯着胶带,虽然把梦茹头发扯掉了一缕,但梦茹显得格外淡定,“轻点好吗。”
梦茹可是今晚的主角,我赶紧上去帮忙,但不得不注意茉莉把手里的胶带砸在阿星身上,“海星你个王八蛋,以后要点逼脸吧!”
茉莉吼完就跑了出去了,我犹豫是否去追,阿星捯饬着衣服说,“绝不能跟这丫头一般见识,否则就没了尊严。”
解脱了的梦茹整理着头发,她脸上的妆花了,口红也被蹭的变了形,即使这样她依然很平静的说,“这丫头脾气太大了,阿卡去看看吧。”
我拍了拍阿星的肩膀,随后转身追了出去,不禁暗骂:人啊一旦没有了正形,连头痛都是偏的。
阿星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拒绝茉莉也算用了心,他不再是风流倜傥的小伙儿,要想称心如意地活着就该摆脱茉莉这个麻烦,然后选择适合自己的安逸。
至于我而言,无形中又成了阿星用来挡女人的工具,阿星说,“感情让人变成疯子就是爱岔了,感情让人变傻子就是爱对了,坏的爱情让人死去活来,而好的爱情会让人变得很二,学学我吧,不要爱到精疲力竭,而要爱到没心没肺。”
四周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茉莉,她应该是离开了,正当我往回走的时候,被进来的一群人惊住了。
沫沫穿着白色的低胸礼服微笑地走了进来,我想就算给我整个世界,我所在乎的不过是沫沫看着我时的微笑。
但沫沫的微笑不是因为我,而是她的身后挽着一个年轻男人,那是一个和我一样的同类,区别只是他拿的是钱,而我揣的只是一颗别人认为根本不值钱的心。
当沫沫看到我时的眼神明显有些慌乱,很自觉的把手从那货的胳膊下抽了回去。
我瞪着她,以至于惊讶得喘不过气来,我瞬间有了根本无处渲泄的愤怒,两步就冲过去一把拉过沫沫。
而沫沫看着我不停的摇头,这样的举动让我清楚得像脱了裤子放屁,拆穿事实的真相会让她很难过,愤怒是因为曾经很在意,实际上现在仍然在意,我的理智早被愤怒吞噬,哪里顾得上那么多。
我压着嗓门咬牙切齿的说,“还真是巧啊。”
她看了我一眼缓缓地低下了头,因为我此时的眼神里有刀子,那个男人的脸也变了色,急忙挡在沫沫面前质问我,“你没病吧?”
沫沫低着头对那男人说,“维凯,你先进去吧。”见男人没有离开的意思,沫沫继续对他说,“给我三分钟好吗,一会儿就来。”
“好。”听了沫沫的话,男蔑视了我一眼当是提了醒,然后跟着其他人走了进去。
沫沫焦急的问我,“阿卡,你要干什么。”
我看着沫沫,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很陌生,这个日夜都在一起的女人究竟在想什么,“我要干什么,这句对白不应该是我问的吗?”
沫沫理直气壮地答,“我跟你说了,我今天加班有事。”
这个答案很无赖但很有效,我哇哇地吼了回去,“所谓的加班就是陪着男人来这里?”虽然我是疑问的语气,但我有意带着嘲笑。
茉莉看起来比我更着急,“他是我们的老板……”
我忽然明白过来,沫沫升职跟她有多大能力无关,而现在的我不想多问,但不得不问,让我心慌的是沫沫开始沉默了,路还很长,我不想两个人都忘记善良。
做任何事都必须有个度,越是没有底线越会互相伤害,现在我和沫沫是两只刺猬,谁一碰谁立刻竖起身上的刺,不许对方靠近,也靠近不了对方。
在这种场合下,拉拉扯扯有损颜面,至少对于沫沫而言是这样的,“阿卡,我们回去再说好吗?”
听起来会觉得可笑,如果纸包不住火的话,我宁愿从来都不认识这个女人,“回去,还能回得去吗?”
从一开始,这个女人把我耍的团团转的事实,在此时恨的我牙根直痒痒,爱情的主动权一向掌控在她的手里,除了配合,我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
此刻我没有更好的预感,只想千方百计的伤害她,如果深情不被辜负,我想,得不到的都会释怀,这样可以缓解我心里的疼痛,或许拒绝的感觉就是这么爽。
我的嘶吼是因为强烈而变得低沉,“原来自以为是的人都是我,我在你眼里他妈的就是个傻子。”
沫沫不停地朝门后看着,所有人的眼光让她很不自在,“阿卡,别闹了好吗?”
“你害怕了,你丢人了,你有顾及了?”我紧紧捏着沫沫的手腕,“你的脸早就没有了不是吗?”
沫沫不禁打了个寒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拼命摇头,“混蛋,你闹够了没有!”
此时眼前的沫沫也在生气,我有生气的理由,可沫沫又是在为什么生气呢,我笑我自己,“原来我挺傻的,你总是把我当猴子一样耍,我竟然还心甘情愿的被你耍。”
沫沫怔在那里,许久才缓过神来,她这时说话也不经过脑子了,“把你当猴子耍,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又把我当什么了,你们男人都是一样,花点小钱就可以随便骑我捅我,从有钱的大爷到没钱的穷屌丝都是一样,难道我这个后娘养的天生就贱吗,不配靠自己赚钱不配被人疼被人爱吗,都说什么真心爱我,都说要娶我,谁做的到啊,你敢娶我吗,你敢吗,你敢娶一个被那些臭男人们糟蹋过的贱女人吗。”
我确信嚷的最凶的都是最没理的,我想告诉沫沫娶她是我的梦想,本来准备带她离开这里,不想那个男人冲了出来一拳挥在我的脸上。
我被一拳打的眼前发黑,紧接着我被一个人的手扶住,是沫沫的手,同时我的视线昏沉地闪过又打来的一拳,是那个男人的手,“你他妈的,这是哪里来的穷屌丝。”
这真是个让我反感的字眼,有那么一瞬间,我因为这三个字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唰的一下从头冷到脚,心里在抓狂却抵抗不过站在一边的沫沫,我全力安慰着我的脾气: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幽梦长酩》第六卷 一念生死(03)

我的脸部顿时火辣辣的疼,沫沫尖叫一声,“阿卡!”
男人把沫沫护在身后,怒视着我,“你他妈是什么狗东西。”他那样的理直气壮,以至于让我不得不看一眼自己过于普通的穿着打扮。
我发自内心的冷笑,爱情最重要的是找到对的人,并不是多么认真多么努力,我的堕落来自我的看透,如果天道酬勤有用的话,我根本没有输的理由,即便沫沫是后娘养的我也得罪不起,因为同情,或是太爱。
阿星从门内探出半颗脑袋,我真想给它拧下来,他和我大眼瞪小眼地看着,然后又缩了回去,我心里开始对他咒骂:见死不救的玩意儿,胳膊肘往外拐的贱货,没义气的王八蛋,分不清谁重谁轻的人渣……
或许对待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我才有怨恨的勇气。阿星很久以前就说过,能动手尽量别吵吵,而我根本顾不得所谓的礼仪,也许是委屈激发出来的勇气,我挥起拳头刚要冲到男人面前,却又毫不犹豫的收住了手。
沫沫挡在那人的面前,并提高了嗓门喊我,“行啦,要打就打我吧。”
男人想推开她,“沫沫,你别管,我来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穷屌丝。”但沫沫固执地站在原地看着我,所有人也都看了过来,我忽然明白过来,我确实像他说的那样不堪,这个屋里多余的那个人其实是我。
伤人心的不是责骂而是谎言,冷人情的不是离开而是欺骗,一颗心经不起太多的无视,一份情受不了太多的搁浅,跟在别人身后的哈巴狗,除了默默离去没有第二条路。
我真的很想笑,那种很想笑但表现出来是一种像哭的表情,在沫沫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不管是什么都没人给我答案,我的拳头在这样的女人面前毫无选择,颓然放下手朝着门口走去。
我对沫沫说,“本来就不存在合理的解释,咱俩分手是必然的,或者……哦,对不起,没有或者。”我的话语开始无伦次,想不出来更好的话来回击那个有钱便是爷的人。
沫沫在我的身后喊,“阿卡,你会后悔的。”
伤心不过百日长,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下去的,两个人是过,一个人也照样活,我想我不会再去讨好沫沫,因为她并不领情,那个男人兴致勃勃很有生命力地看着我。
我简单地用“本该如此”结束这一话题,并狂怒地挥了挥手,“我早该后悔了,你当我傻我又不是真的傻,只是曾经为你心甘情愿罢了,现在我也学会对你伪装,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然后听你说一句你变了,不知道我这样说你是哭还是笑呢。”
抱着酒瓶摇晃在舞池里,左甩右摆,感觉整个人都在飘,我的身后是依然是开始时的欢笑和喧哗,虽然不停的往嘴里灌酒,脑袋却越喝越清醒,这几天本来就是一个乌托邦,我们只是在梦里凑合着过了一段时间,如今梦醒了,一切都归了零,我依然为屌丝群体代言。
音乐由嘈杂变得舒缓,舞台上有人抱着吉他在唱情歌,舞池里的人都半醉半醒的装疯卖傻,随着这升腾的暧昧气氛,男的女的抱在一起摇晃着。
沫沫站在远离了我的地方,我无法看清她,但我能确定她一定在看着那个有钱便是爷的男人,不论这个男人的品质是好是坏,性格是柔是劣,沫沫遇见一个他认为值得依靠的男人,应当是她的幸福。
一个女人坐在我的身旁,她身上劣质的香水味让人有些作呕,我连忙推开她往舞池外跑去,空气一下变得清新起来。趴在洗手池上不知道吐了多久,感觉肠子都快吐出来了,门外的人拼命的敲门,可劲地嚷嚷,“大兄弟,快点儿吧,实在憋不住了。”
我打开门想骂他一句,但他壮硕的身躯闯进来噎住了我,残存的理智让我懦弱了下去,男人推开我就往厕所里冲,看都没看我一眼,没几秒就传来一股骚气的气味。
我忍不住想再吐,厕所的门却开了,那个男人坐在马桶上一脸苦相地看着我,“没纸了咋不说一声啊。”
他很年青,比我大但大不了一轮,如其说肮脏不如说他一身土灰色,他的衣服上溅着酒红色,如其说疲倦不如说有些困乏,与这种困乏相背的是他的眼睛很亮,可能是我曾见过的最亮的一双眼睛。
“呕……”我冲到洗手盆吐了一池子。
我站直了,呕吐到累得眼冒着金星,等我给这壮汉送纸时看他都快坐在马桶上睡着了,这不是睡觉的好地方,我强制把他晃醒。
“今天晚上你都吃了什么?消化这么差劲啊。”这个壮汉名叫杨鸿天,为了报答我的送纸之恩,他非拉着我再喝两杯。
杨鸿天举起酒瓶跟我狠碰了一下,那气势像要把我手里的瓶子撞碎,“没什么好吃的,估计是大葱吃多了。”
不懂事的我总以为杨鸿天这体型也爱吃葱,其实不然,我和杨鸿天虽然是萍水相逢,但他爽快的性格让我暂时忘却了太多烦心事,他自认为满口的段子,我却不觉得好笑。
他对我很有兴趣地问,“大兄弟,怎么称呼?”
我却毫不在乎,“叫我阿卡吧。”
杨鸿天绝对讶然地啊了一声,“阿卡巴,真是好名字啊。”
我清楚我是个被老天整治的无神论者,继一个文盲之后,又多了一个智障,我想离他远点,空的脑袋不可怕,怕的是进了水然后被门挤,最后再被飞机翅膀刮过的脑袋。
跟杨鸿天一起聊天简直就是舒服,不用想那么多,随便吹牛,怎么快活怎么来,直到他趴在酒吧的沙发上鼾声大作,我才想起自己的忧伤。
这个时候我有些佩服阿星的明智,一旦跟钱沾边了,就不用管爱情不爱情的了,各取所需,两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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