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目前来看,在战术上面他并没有多高明,只知道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我很快就想通了。
陆庭修虽然有钱,但陆家说到底不是商贾之家,在经商这一块涉猎不多,陆庭修更是一个常年浸淫在军队的糙汉子,这一行不是他拿手的,如果能抓住这一点灵活运用,我们未必会输。
这个结论让我和白朝辞都看到了一线希望,商场逐鹿,拼的是运气和实力,历史上以少胜多的例子不在少数,只要我们坚持不放弃,总会有希望的。
和白朝辞在酒店大堂一讨论就是好几个小时,等到计划制定好了,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整个酒店大堂只剩下我和他。
服务员走过来,温声提醒道:“先生,小姐,我们这边要关门了,二位现在离开还是?”
我和白朝辞对视了一眼,站起来收拾东西走人。
我住酒店,白朝辞开车回家,我送他到酒店楼下,深秋夜晚的风一吹,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我皱眉道:“感冒了?”
白朝辞摆摆手:“小事。”
“回去记得吃药。”
“会的,你一个人在这边安全吗?”白朝辞问。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之前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转念一想,陆庭修要是想对我怎样,以他的性子绝对会直接开到禹城,既然他没来找我,那我无论在哪里都是安全的。
第143章他是我丈夫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已经跟酒店的经理打过招呼了,他会负责你的安全。”
“好。”
目送白朝辞离开,我转身进了酒店。
洗漱过后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尽管已经很累了,但我一点睡意都没有。
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我颇有种自作自受的感觉,说到底,四年前就不该贪恋陆庭修给的温暖和呵护,现在事情弄成这个样子,能怪谁?
怪我自己罢了。
失眠了大半夜,快天亮时我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只是一闭上眼睛,那种有人打开门走进来,站在床头窥探我的感觉又来了,我拼命想要睁开眼睛,但浑身就好像被钉在床上一样,我怎么挣扎都没用。
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我醒过来时比没睡觉还累,果然低质量的睡眠还不如不睡。
洗漱过后,我去了白朝辞的公司。
公司里的气氛很紧张,人人脸上都紧绷着,尽管白朝辞在开早会时故作轻松的跟大家说笑,想要放松职员们的精神,但效果显然不大。
会议过后,我和白朝辞待在办公室里,密切注意着股市变化。
一个精疲力竭的上午过去后,中午,景月来了。
她来给白朝辞送饭,看见我在,她惊讶的问:“沈小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微微一笑:“昨晚就来了。”
景月目光从我身上移到白朝辞身上:“这么说来朝辞昨晚那么晚回去是跟你在一起?”
这话问得怪异,但当时我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也就没深究,点点头:“嗯,我们一直在酒店商讨目前的形势。”
景月神色怪异的看了我一眼,没继续这个话题。
吃过饭后,公司的人都在午休,白朝辞显然也很累了,而且他的感冒好像加重了不少,他吃完饭就去午休了,我在整理下午要用的资料,景月走了过来,对我招招手,示意我出去说话。
我和她走到阳台上,她拉上了阳台的落地玻璃门,低声问我:“沈小姐,公司现在的状况是不是很不乐观?”
我一顿,苦笑道:“目前还能坚持下去。”
景月有些不安的揪着衣角:“我只会服装设计,对商场上这些事一窍不通,也不能帮到朝辞什么……沈小姐,朝辞的公司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危机?之前都没听他说过。”
我愣了愣,白朝辞居然没跟景月说这些事,是怕她担心吗?
既然他这个当事人都没说,那我更不能捅他的底,我摇摇头:“商业竞争而已,挺复杂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不过你不用太担心,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我们未必会输。”
景月眉眼间笼罩着一层担忧:“我要是能帮到他什么就好了……”
我安慰道:“白总既然没告诉你,想必是不想让你担心,你就当做不知道好了,不然他……”
“他是我丈夫!”景月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我丈夫的公司遭遇危机,我这个妻子不担心,难道要让沈小姐来操心吗?”
我这个时候才发现景月神色不对劲,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戒备和怀疑,我想起她刚才问的话,说白朝辞昨天晚上那么晚回去是跟我待在一起……我顿时明白过来,她可能误会了。
我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公司遇到这样的事我们谁都不想,白总也很心烦,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让白总因为别的事操心,你也希望白总身上的担子轻一点不是么?”
景月定定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笑开了:“抱歉,我刚才太着急,说话有点过激了。”
我:“……”
“朝辞公司出了这样的事,我什么忙都帮不上,他不想告诉我是应该的,既然有沈小姐在这里帮忙,我就放心多了,我们朝辞的事还麻烦你多上心。”
我:“……应该的。”
景月很快就走了,我回到办公室,坐在沙发上发呆。
和白朝辞在公司一熬就是一个礼拜,这一个礼拜我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陆庭修的攻击越来越不按套路出牌,也一次比一次猛烈,好几次我们差点没顶住,在这种精神压力大到极致的情况下,白朝辞还患上了重感冒,持续不断的低烧和咳嗽伴随着他,好几次听到他躲在洗手间里压抑着的低咳,我担心得心里跟被猫爪子挠了一样难受。
景月每天来公司三次,午餐晚餐宵夜各送一次,每次她一来我就很识趣的找借口出去溜达,不打扰她和白朝辞说话。
这天傍晚,景月照常来送晚餐,我找了个借口出去喝水,在茶水间待了一会儿,景月突然推开门进来,径直走到我跟前,我诧异道:“怎么了?”
景月手里拿了一包药丸:“沈小姐,朝辞的感冒越来越严重,昨天晚上还咳血了,可他不肯去医院也不肯吃药,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不去医院没事,至少把药吃了。”
我皱眉:“他为什么不肯吃药?”
“他说吃药没用。”景月叹气:“最近他都熬得瘦了一圈,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听着她的抱怨,我心里涌起一股内疚,如果不是因为我,景月现在应该在和白朝辞度蜜月才是,想想我自己也是不该,毁了景月的婚礼不说,现在还让她这么担心,如果被她知道真相,一切都是我引起的,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我接过药丸:“我会劝她的,你别担心。”
回到办公室,白朝辞已经吃完饭了,我看了一眼便当盒,景月带过来的色香味俱全的便当他吃了不到三分之一,我故作轻松的问:“怎么吃这么一点?减肥呢?”
白朝辞把便当盒收起来,笑了笑:“整天吃这些,都有点腻了。”
说着他又咳嗽起来。
我皱眉看着他:“白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去医院看看吧,打针吃药,把感冒先治好再说。”
白朝辞一脸无所谓的摆摆手:“大男人哪有这么矫情,这点小病,过几天就好了。”
我叹气,这几天和他相处下来,我大概也摸透了他的性子,一旦他决定下来的事,那基本没有转圜的余地。
我退其次而求之,摊开掌心里的药:“那总该把药吃了吧?”
白朝辞一愣:“你去给我买药了?”
我迟疑了一下,避重就轻:“问那么多干嘛,怕我下毒?”
第144章恶作剧
“哪儿的话。”白朝辞笑了笑,接过药,就着旁边杯子里的水三两下吃了,还张开嘴给我看:“吃了,这回你总该放心了吧。”
我松了口气,刚想说话,外面突然传来秘书的声音:“太太,你要进去吗?”
我和白朝辞都是一愣。
紧接着门打开了,景月和秘书一起走了进来,秘书倒是没什么表情,景月脸上的神色就有点微妙了。
我和白朝辞对视了一眼,知道景月刚才肯定是在门外听我们说话,我没想到她会这么放心不下白朝辞,对她笑了笑,示意白朝辞已经把药吃了。
景月却没理我,上前收拾好便当盒:“晚上早点下班,你最近都没好好休息。”
“好。”白朝辞说:“你回家路上小心。”
晚上,白朝辞本来想早点下班回去,我想着最近都没睡个好觉,也想早点回酒店,但是下班前股市突然开始动荡,我和白朝辞不得不留下来继续监督着。
这一监督就直接到了晚上十二点。
熬过最惊险的那个阶段,我和白朝辞都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两人并肩走出公司,白朝辞说什么都要送我到酒店,说这么晚了我一个女人打车回去不安全。
想着他有车也没什么不方便,我答应了。
回到酒店,目送白朝辞离开,我转身进了酒店。
午夜的酒店进出的客人已经很少了,前台在大堂柜台后面打着瞌睡,我走进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看。
我警觉的扫了一眼四周,却没看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揉了揉太阳穴,我把这种感觉定义为最近太累出现错觉了。
回到酒店房间,我刚换了鞋坐下外面就响起敲门声,我神色一凛,神经立刻紧绷起来。
都这么晚了,谁还会来?
为了安全起见,我没有马上打开房门,而是走到门口抬高声音问:“谁啊?”
“沈小姐你好,我是酒店的服务员,刚才楼下有位先生说给您送点宵夜,让我拿上来给您。”
先生?送宵夜?
难道是白朝辞?
应该是。
我没多想,打开房门,外面站着的人果然是酒店的服务员,我接过他手里的外卖袋子,跟他道了声谢,关上房门。
把袋子放在一旁,我坐下开始发呆。
其实我不饿,也没心思吃东西,白朝辞公司的形势越来越不利于我们这一边,现在我们完全是在负隅顽抗,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万一白朝辞就这么倒下了,下一个就会轮到我不说,以后我要怎么面对他和景月?
他们两口子新婚燕尔,本来该甜甜蜜蜜的过日子,却卷入这些破事被连累成这个样子……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欠人人情,现在亏欠白朝辞这么多,我恐怕一辈子都还不完了。
胡思乱想了很久,我准备去洗澡,眼角的余光看到放在一旁的外卖袋,想着白朝辞也是好心,说不定为了买外卖还特意绕了路,我总不能辜负人家的好意,所以尽管没什么胃口,我还是打开了外卖盒子。
打开盒子那一瞬间,一股浓烈的腥味直扑鼻子,我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但是盖子一移开,眼前的东西让我浑身的血都涌到了头顶,瞳孔急剧收缩——
盒子里躺着的赫然是张血淋淋的人脸皮,五官清晰可见,上面带着凝固的血液和腥臭味,两只没有眼珠子的黑色眼洞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大叫一声猛地抛开盒子,身体往后倒退,脚下却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那张脸皮从盒子里掉出来,跌在我脚下,两只眼洞如影随形般盯着我看……
酒店经理赶过来的时候,我浑身的血跟凝固了似的,冷汗一层层往下滑,他说了很多话我都没听进去,二十五年来,除了养母去世那个夜晚,我还没像这一刻这么恐惧过。
经理报了警,警察很快就来了,检查了脸皮,确定那是橡胶产物,上面腥臭的血液是用特殊的化学药剂做成的,淘宝上几块钱就能买到一张,最后他们得出的结论是,这件事应该是我的某个朋友对我做出的恶作剧。
恶作剧?
我不认为我有朋友会闲得蛋疼对我做出这么恶心的恶作剧,时间在大半夜,知道我一个人住在酒店,给我送来这样的东西,这样明显的恶意和威胁居然被定义成恶作剧?
这些话我自然没法跟这些人说,因为我想到有可能做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他身后的势力摆在那里,就算我把他捅出来,也无法用法律制裁他。
闹了大半夜,经理给我换了房间,并且让一个上夜班的女服务员陪了我一整夜,这件事才算过去。
但因为这件事我一整晚没睡,第二天照常起床,到酒店大堂吃早餐时,眼前盘子里的番茄酱让我想起那张带着腥臭味的人脸和黑乎乎的眼洞,胃里顿时一阵翻涌,我猛地弯腰呕吐起来。
我是实实在在受到了惊吓,当天根本就没有力气去上班,打车去了医院,医生给我检查后,给我挂上了吊瓶。
我没去公司,白朝辞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大为震怒,立刻要求酒店彻查,我本来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是白朝辞坚持,我拗不过他,只能放任他去查。
下午结果就出来了,给我送外卖的服务员并没有错,当时把外卖交给他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监控来看,男人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兜帽,形迹可疑,可当时外面在刮风,而且有些冷,服务员没有疑心,接过外卖盒就送到了我房间里。
监控能提供的信息有限,线索到这里就断了,但我和白朝辞都明白,这件事是陆庭修做的。
白朝辞在医院陪了我大半天,挂了水直接给我换了家安全性更好的酒店,他则回公司去了,那边又出了事。
躺在酒店里,我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一方面是因为最近压力太大一直没睡好,一方面是昨晚那件事着着实实把我恶心到了。
陆庭修向来自诩君子,却做出这么卑劣的事,他这个行为直接把他在我心里的形象拉到了最低点,这个男人已经不能用卑劣来形容了,他简直猥琐又龌蹉。
在酒店昏昏沉沉躺了一天,夜幕降临,我感觉精神好了很多,想着一直闷在酒店也不是个办法,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出门走动。
第145章毁容
刚走出酒店,我正在考虑是要打车还是随便走走,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小心!”
向来反应速度不慢的我还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脚步就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下一刻,一个花盆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砸在我跟前,如果我刚才没有退步,那花盆砸的地方就是我的脑袋。
我立刻走出去仰头往上看,却只看到四楼阳台的位置有人迅速缩回了脑袋,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当机立断转身冲回酒店,叫经理堵住所有出口,带着保安直奔四楼。
到了四楼阳台房间的门口,经理打开门,保安迅速把里面所有角落都搜了一遍,连浴缸和衣柜都没放过,但里面空空如也。
我问经理:“这个房间是谁在住?”
经理皱眉道:“没人住。”
“马上去查监控。”
等到调出监控,才发现事发时段周围的监控全都被干扰器弄成一片雪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对方有备而来。
回到酒店房间,我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白朝辞。
目前看来陆庭修是真的打算弄死我,只是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着急,不是说准备好好折磨我吗?现在都还没怎么折磨就想弄死我,难道是他和我们斗得不耐烦了?
我心里一时间疑云丛生。
犹豫了半晌,想着暂时住在这里是安全的,还是不要告诉白朝辞让他心烦了,我叹了口气,进浴室准备洗澡。
然而一进浴室,我本来就紧绷着的神经立刻觉察出浴室有些不对劲——这里被人动过手脚。
我仔细观察了一眼四周,总算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花洒没有挂在墙上的卡口里,而是垂直放在浴缸里,我每次洗完澡都会顺手把花洒挂回去,被动手脚的东西是花洒。
想到这里,我立刻拿起浴室里的紧急求助电话给经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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