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今宵多贞重(侯门忠犬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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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今宵多贞重(侯门忠犬传之一)-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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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眨巴着眼儿,又是困惑又是莫名懊恼,半天后忍不住咕哝了一声,“就爱满嘴跑舌头,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是真是假,小儿日久自能见爷心。”偏他耳力好,对着她这囔的自言自语都听得清清楚楚,笑吟吟地道,“又何妨急于这一朝一夕呢?正所谓,天道好还啊!”

    定国侯爷,您还真是好不辜负自己骨子里那一半北蛮血统,中原的成语是可以拿来这样看心情用的吗?

    “谁、谁急了?”风珠衣一张小脸也不知怎地红了起来,呸了声。“什么爷爷姥姥心的,不懂!我、我灶上还煲着汤呢,没空跟您闲聊了,您自便吧!”

    望着小儿昂着娇俏却又倔强的小脸蛋跺脚走人了,完颜猛再忍不住咧嘴大笑,露出了雪白好看的一口牙。

    侯府后院里或飘逸或狐媚的娇花艳朵多了去了,可偏偏就没有像小儿这等揉合了清纯与妩媚,又泼辣又慧黠的小妾。

    “唔,若是马上提出将她收为妾室的提议,应当会被她的尖牙利爪削得一脸血吧?”他摩挲着坚毅完美的下巴,煞有介事地陷入沉吟。

    “讴者”自古以来便属下九流行当,虽说能达到“绮流年”这等驰名天下的班子自有其令人敬重的地位,然再是盛名难掩,亦是世人眼中的戏子,平时捧着、风靡着,可无论如何也越不过那牢牢不破如山岳的阶级鸿沟。

    这也就是为何王家那狗崽子求爱不成反遭辱,却还有底气胆敢放话威胁“绮流年”的原因。

    王狗崽子的爹是官身,背后又有个清河侯府做靠山,“绮流年”纵然是王公贵族平时座上客,可于名利权势当前,还是脆弱得不堪一击,一如美丽绚烂动人心魄的蝴蝶,却禁不住人恶意掌心一握。 “小儿呀小儿,爷该不该趁人之危,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呢?”完颜猛懒洋洋地勾唇笑了,碧眸闪动着莫名危险又迷人的光芒。



第3章(2)
更新时间:2018…01…27 16:00:03  字数:3853

    户部侍郎王萠一下朝回府,便脸色铁青地直冲后院来,半路上还随手抓了支竹帚,一见到伏在千娇百媚贵气逼人的夫人膝上嚎啕告状的王老虎,二话不说就一顿胖揍。

    “叫你闯祸!叫你惹事!叫你成天给老子丢人,你要不要干脆拿条绳子勒死你老子算了,你你你……气死我了!”

    王侍郎年近半百白胖如团子,打起儿子来却有万夫不当之勇,可惜准头太差,兼之王老虎太会躲,所以挥舞了半天竹帚也只打中了三下,然光只这三下就足够王老虎嗷得跟死了爹……咳咳,是被打得多惨似的,惹得护儿子的王夫人急红了眼,尖叫着命人速速拉住老爷,自己也扑上前去一阵疯狂抓挠。

    “姓王的!你要打坏了我儿,老娘就跟你拼了!”王夫人气喘吁吁地尖喊。

    “夫人你……”王侍郎老脸都涨红了,气得险些飙出血来。“你可知这不肖子干了什么好事?”

    “好事?”王夫人冷笑一声,牢牢挡护住身后哭哭啼啼的王老虎。“不就是看上了一个下贱的戏子吗?我儿瞧上了他是给他面子,不乖乖从了还敢违抗我儿,看把我儿子委屈成什么样儿了,哼,老娘就把话摆这儿了,那风霞光点头也好,不点头也罢,今儿我非把他弄进府里来给我儿好好出气儿不可,那贱子,还当我清河侯府是好吃果子不成?”

    “你、你你……”平常唯夫人命是从的王侍郎这下子脸不说透青,而是整个惨白到发黑了,他手指哆嗦着指着自家夫人骄傲昂起的鼻头,气得话都说不全。

    “我?我怎的?死老鬼,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老娘瞪眼了啊?”王夫人嚣张地拍掉了他的手。“信不信我回去叫我父侯来好好教训——”

    “荒唐……荒唐……你这泼妇平时在我王家呼风唤雨,爱怎地就怎地,我都忍了,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王家祖宗基业毁在你们母子手中……从今天起,这府里的中馈就交给万姨娘,你给我到小佛堂念经祈福去!”王侍郎破天荒咆哮了起来,眼睛气到都快暴凸了。

    王夫人自幼是清河侯爷夫妇的掌中宝,未出阁前就是耀武扬威的小姑子,就连自家嫂嫂都得看她的脸色,出嫁了后更是挟着侯府嫡女千金的优势压得王侍郎不只一个头,又几时见过王侍郎这副活生生像是要吃了她的凶态?

    她没来由抖了一抖,心下一惧,可向来威风霸道惯了的性子,又哪里是王侍郎几声反常暴喝就压制得?

    “好你个王萠,你竟敢翻了天了——”她凶悍暴怒一瞪眼。

    “老子都被弹劾停职待查了,还怕你清河侯府个球?”王侍郎崩溃地大吼一声,话毕,整个人萎靡不堪地软倒跌坐在地,呜呜呜地眼泪鼻涕全滚了出来。

    十年寒窗苦读啊……官场上削尖了脑袋踩过了多少人的肩头,好不容易才爬上了侍郎的位置啊,如今全完了,全给这对败家母子玩完了……

    王夫人身子一颤,不敢置信地尖厉叫了起来。“谁、谁敢弹劾你?难道不怕我父侯弄死他们吗?”

    “岳父大人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王侍郎哭着哭着,忽然嗤笑了起来,也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同病相怜。“你兄弟擅自圈地欺男霸女,今日早朝被御史台联名上告,气得皇上把龙案都掀了……”

    王夫人脸色登时惨败如灰,两眼一翻白,立时厥了过去。

    “娘啊……”王老虎听得两股战战,吓得肝胆欲裂。“这这这是撞着什么灾星啦,怎么、怎么会这样?”

    “恶妻孽子……家门不幸啊……”王侍郎捶胸顿足,可说什么都晚了。

    京城百姓个个丰衣足食,自然八卦精神旺盛,关于王侍郎府上和清河侯府被御史弹劾,翌日被皇帝怒而罢官降爵,只能灰溜溜夹着尾巴躲回乡下庄子去一事,在盛汉王朝子民们兴高采烈加油添醋中,消息迅速流窜得大街小巷路人皆知。

    正准备晚上前往定国侯府演出堂会的风珠衣闻讯张大了嘴巴,一时傻愣了。

    “妹妹,如此这般咱们可就安全了。”风霞光清泪涟涟,喜极而泣,青色如翠竹的袖子拭泪,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风流潋滟柔弱好看。“真真苍天开眼,后土垂怜啊!”

    可风珠衣脑中却莫名闪过了一个坏坏的、似笑非笑的英俊脸庞,还有他那句前言不搭后语的……天道好还啊!

    “难道是他?”她喃喃自语,小脸恍惚,似喜似惊似怀疑。

    “妹妹知道是谁出手扳倒清河侯府和王家的?”

    风珠衣猛然回过神来,脸蛋心虚地渐渐染红了。“瞎……哥哥说笑了,像朝廷上这么高等机密的事儿,阿衣怎么会知晓呢?”

    “那倒是。”风霞光一怔,清容随即雪霁天晴朗,灿笑若春花。“不管是谁,都是为民除害,做了大大一等好事,真该为他立个长生牌位,日日三炷香好生供拜才是。”

    ……呃,感觉完颜侯爷听了也不会比较高兴。

    “噗!”可光想象那个情景,怎么就那么让人想喷笑呢?

    “妹妹怎么了?”

    “无事无事。”她弯腰一手抱着肚子,一边摆手,肩头却可疑地抖动——努力憋住。“噗,哈哈……打包打包……”

    当天晚上,定国侯府后院猛鬼出笼……啊,不是,是莺莺燕燕全员出动了,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美不胜收,兴奋鼓噪地抢着占大风阁前最好的位子。

    最好是能紧捱着戏台和侯爷,远可观“绮流年”风霞光班主的潋濡风姿,近可亵玩……咳咳咳,自家高大俊美肉香四溢的侯爷,如此方为上上好吉位。

    可怜纵横战场和情场多年的定国侯爷还不知道今晚自己精心安排的“小妾合家欢”场面,注定会糊了自己一脸……那个。

    他大爷此刻正满面笑意、顾盼生欢地打量着铜镜里那一身尊贵王侯正服打扮,乌黑的发束金冠,腰间系着紫玉带,修长双腿底下穿着的是双玄黑滚金边的皂靴,真真是从头看到脚,风流往下跑,从脚看到头,风流往上流……偏偏还有说不出的英姿飒飒,随便伸出一根小指头都足以迷倒半城小娘子啊!

    “便不信小儿今晚看了本侯能不心动。”他对着铜镜里的自己笑得合不拢嘴。

    在一旁伺候的红枣看得两眼发直,频频吞口水——主子今儿怎么笑得这么傻又这么……骚呀?

    完了完了完了,千万不能给主子发觉了自己竟看见了他这时的矬样……

    “看不到红枣看不到红枣看不到……”红枣头低得快钻进地里去,嘴里神神叨叨地念念有词。

    “小红枣。”

    “欸!”红枣寒毛直竖,倏地吞了口口水。

    “爷今儿个也好看吗?”完颜猛微侧过头来,俊眉飞扬。

    “侯爷不管什么时候都好看!”忠心耿耿的红枣抬头挺胸,大声回答,“顶顶好看!”

    “比之默青衣和计环琅两人如何?”他兴致勃勃地打趣问。

    至于雷敢那个五大三粗的前土匪头子的“美色”,自然是被高大俊美的完颜侯爷自动无视了。

    “侯爷最顶顶好看!”

    “有赏!”乐得完颜侯爷嘴角都咧到耳边了,“老怀堪慰”地拍了拍红枣的脑袋瓜,而后笑咪咪地一摇三晃走出寝堂。

    花前月下,香气清浮,丝竹悦耳……嗯,端的是好一场风花雪月富贵夜宴。

    完颜猛一踏入露天而筑的大风阁刹那,众人下意识屏住了呼息,目光痴痴然、灼灼然地紧紧跟随着那个定国侯府的天,他们心目中的神只……

    戏台上的风珠衣和另外两名着绛纱长袍、发髻别着黄金发饰垂丝缕的女讴者一前二后,面前各自放着琴、瑟、筝,只待宴起,戏开场。

    众人痴迷地看着完颜猛,完颜猛则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台上那个娇小妖娆的小儿。

    清艳艳如临江仙,娇灿灿若榴花妖,眉眼入画,朱唇似樱,偏偏眸光流转间,又有一丝掩映不住的狡狯慧黠,熠熠如星光。

    小儿……

    他左胸膛处涌起一阵紊乱陌生的怦然,只觉心慌得厉害,嘴唇异样地发干,喉头却似燃烧着团火焰,叫人不得安生。

    安管家见自家侯爷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对四周热情扑上来的姬妾们视而不见,就连平时最得他欢心的汝姬、窈姬、媚姬羞涩答答在他面前福身行仪,依然白搭。

    台上的风珠衣见“众星拱月”的这一幕,似笑非笑地暗嗤了一声,心中也不知是嘲讽还是有别的什么。

    不过,这定国侯爷还真是艳福不浅哪,娇姬美妾,个个如花似玉、我见犹怜的。

    话说回来,见这番“壮观”的景致,倒也勾起了风珠衣满满的兴致来——哎呀呀,这倒是个观摩的好机会呢,以后等她攒够了身家后,搜罗的面首也要同定国侯爷家的一样丰富哟!

    ——看看,左边的那个柔若无骨、眉目飘逸,只要把窈窕纤弱的身形再往上抽长那么高一些,不正是个清逸迷人好推倒的小倌儿吗?

    ——还有还有,右边倒数第三位那面貌秾艳,高矿丰美的,只要胸口再平那么一点点,眉毛再浓上那么一咪咪,恰恰就是个浓眉艳容好调戏的美儿郎啰!

    风珠衣越想越有戏,不由得眉开眼笑了起来。

    台下的完颜猛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上了正座,一抬眼就看见“他的小儿”乐得正欢,只差没有咯咯笑出声了。

    他原本愉悦的俊美脸庞立时沉了下来,伴随着的是一丝不解和满满的不是滋味。

    这小儿,见他身边美人簇拥如云,难道就没有那么一星半点的醋意吗?摸不透现下是什么状况,可完颜侯爷哪里肯承认自己这第一仗就被不明不白地摧折了?

    他扬起了惯常的风骚迷人笑容,慵懒地一扬袖——

    “开戏吧!”



第4章(1)
更新时间:2018…01…27 16:00:03  字数:4603

    堂上置樽酒,作使邯郸倡。

    中庭生桂树,华灯何煌煌。

    兄弟两三人,中子为侍郎。

    五日一来归,道上自生光。

    黄金络马头,观者盈道傍。

    汉。清商大曲〈相逢行〉

    一声开戏,风霞光立时对着隐于垂幕后的一班丝竹笙鼓手一颔首,在笙音渐起时,对风珠衣做了个手势。

    风珠衣忽然对自家哥哥扬起了个神秘兮兮的笑容,俏皮地眨了眨眼,风霞光微微愕然,却见妹妹纤纤素手急促地于弦上飞弹,曲调疾改。另外两名讴者对看了一眼,只得急急跟上。

    但闻风珠衣吐气如兰,清脆若莺,叮叮咚咚若玉盘落明珠地唱起——

    “相逢狭路间,道隘不容车。不知何年少,夹毂问君家……”她弯弯柳眉微挑。

    “君家诚易知,易知复难忘。黄金为君门,白玉为君堂……”左右两旁讴者续着唱道。

    完颜猛手中酒樽一顿,碧眼掠过了抹莫可奈何的好笑。

    “相逢行”暗讽的便是王公贵族豪富人家,黄金做屋,狎妓饮酒,婢妾成群的奢糜情景……这小儿啊,还真是丝毫不放过任何消遣促狭他的机会。

    可为何他明明心知她存意打趣嘲弄自己,却半点也不生恼怒,反而觉得他的小儿果然生性胆大聪慧,怎么看怎么可人爱呢?

    他笑吟吟地望着台上,手上酒樽又往嘴边送。

    “入门时左顾,但见双鸳鸯。鸳鸯七十二,罗列自成行。音声何嚓嚓,鹤鸣东西厢。”她越唱越欢快得意,说不尽地眉飞色舞,在两名讴者附声唱和中,嗓音越发婉转嘹亮。“大妇织绮罗,中妇织流黄。小妇无所为,挟瑟上高堂。丈人且安坐,调丝方未央……鸳鸯生缱绻,锦绣堆绮房,左右复左右,缭乱袖底香,日日享富贵,夜夜做新郎……”

    “噗!”完颜猛霎时呛喷了满口酒水,“咳咳咳咳……”

    “侯爷!”

    “爷!”

    “大胆!”

    就在完颜猛被酒水呛咳得说不出话来的当儿,乱成一团的姬妾们又是急忙送上锦帕,又忙呼婢唤奴传太医,连安管家和红枣都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前些时日最受宠爱的汝姬已然自命当家主妇之姿,威风凛凛地娇声喝斥。

    “好你个下贱不堪的戏子,居然敢在朗朗皓月、堂堂侯府中唱出这等淫词艳曲,暗讽我家侯爷,还害得侯爷贵体受创尊严扫地,来人,给本姬把人拿下问罪,重打五十大杖,一个都不许走漏了!”

    安管家心道不好,红枣则是同情地睨了汝姬一眼,垂幕后的风霞光心惊胆战,风珠衣却是俏脸一沉。

    芭蕉你个萝卜丁!

    还贵体受创尊严扫地,要不要连肾水有亏、耗损过度都扣在她头上好了?呸! “你们还愣什么神?快给本姬上去抓人哪!”汝姬怒道。

    幕后的风霞光一脸无奈,已经决定若是今晚此劫得以逃脱的话,定要速至三清祖师观里敬三牲烧高香驱霉运。

    “谁敢?”风珠衣向来是个脾气躁的,闻言袅袅婷婷而起,眉眼凌厉美丽夺人,偏嘴角扬起的弧度又是那般娇甜软糯,在场的姬妾看得牙痒痒,护卫奴仆们则是心都快软成一滩水了。

    汝姬目光暴怒。

    风珠衣浅浅一笑。“谁敢无视定国侯大人的颜面,擅自在他“老人家”亲口召请的堂会上作乱抓人?这话要传出去,损的恐不是“绮流年”的名誉,而是定国侯府亮闪闪的金字招牌呢!”

    “你!”汝姬气得险些眼歪嘴斜。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安管家和红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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