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发福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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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发福妻-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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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佟不恼不怒,还受教地一笑,恭顺道:“母亲教训得是,佟儿记下了,定会再请嬷嬷教规矩,绝不丢国公府的脸面。”
  从和翠院出来,寸心和青儿忍不住为主子抱不平。“那个二奶奶和大姑娘,哪里有把大奶奶当嫂子看了?”
  “莫再说了,走,到蝶姨娘、岚姨娘处坐坐。”骆佟毫不在意,曾绮芳和谈秀彤在她眼里跟骆芙没两样,她都当她们是跳梁小丑。
  蝶姨娘和岚姨娘的跨院相连着,院子已旧了,也没翻修,但园子里草木扶疏,地方不小,各有五间厢房,比骆佟在侯府住的跨院好多了。
  两人见了骆佟都十分高兴,忙不迭相迎。“大奶奶怎么亲自过来了?”
  骆佟一笑。“两位姨娘是自己人,佟儿自然应该常来走动。”
  听她这么说,她们更高兴了。“快进来坐!”
  屋里的婆子丫鬟见到骆佟来了,连忙施礼上茶。
  骆佟笑吟吟的喝了几口茶,问了点院中的琐事,话了会儿家常之后便状似随意地问道:“几个弟弟妹妹可是都尚未议亲?”
  蝶姨娘所出的是三爷谈思勋、四爷谈思浩、二姑娘谈秀彩,岚姨娘则是生了五爷谈思忠、六爷谈思仁,还有三姑娘谈秀影,她打听过了,这几个爷们跟小姐都到了议亲的年纪,却都还未定下亲事。
  “我们提过几次,可太太……”蝶姨娘、岚姨娘欲言又止。
  骆佟明白,肯定是单氏不把庶子庶女的婚事当回事,就跟崔氏一样,只想草草打发庶子女的婚事。
  “两位姨娘放心,这事母亲拖沓,可相公绝不会坐视不管。”她一笑。“如今相公是当朝左丞,要替弟妹们议亲还不容易?我回去就跟相公提这件事。”
  两人顿时眼睛都亮了,脸上也有了几分喜色。“大奶奶这话可是当真?”
  骆佟有些嗔怪地道:“两位姨娘是长辈,咱们又是自己人,佟儿怎会糊弄两位姨娘?”
  两人连忙陪着笑脸,“说的是,说的是,是我们糊涂了,居然还质疑大奶奶的话,当真是该罚啊。”
  骆佟笑着。“说起来,这府里,除了老太君,就数两位姨娘和相公是最亲的人了。”
  “那自然是了。”两人异口同声。
  蝶姨娘又续道:“虽然太太是大爷的嫡母,但怎么比得上我们姊妹服侍过嫡夫人的情份,我们可是嫡夫人在娘家时便一直服侍着的。”
  若是以前,她们不会如此积极的要与谈思璘拉关系,毕竟她们不会笨得去指望一个随时会死的人,但如今不同了,谈思璘摇身一变,成了京城的香饽饽,她们自然会选边站了。
  骆佟见话题终于转到了谈思璘生母莫氏的身上,机不可失地问道:“两位姨娘,不知我那过世的婆母是个怎样性情的人?婆母生了相公便过世了,我与相公想要在祭日追忆也无从追忆起,只能问问姨娘了。”
  蝶姨娘感叹地说道:“嫡夫人性情温柔,与太太大不相同,从来不会打骂责罚下人,若是下人犯了错,她总是能揭过便揭过。”想到了从前的主子,她的眼神有几分复杂。
  骆佟将一切看在眼里,便有几分惋惜地感叹道:“原来婆母是如此宽厚之人,想必待两位姨娘也是极好的。”
  蝶姨娘嘴角微翕,欲言又止。
  岚姨娘见状便若无其事的说道:“大奶奶说的不错,嫡夫人确实宽厚,嫡夫人有了身孕之后,便立即给我们开了脸服侍老爷,还保证只要我们怀上孩子就抬我们做姨娘,那时我们虽然只是小妾,但吃穿用度都比照姨娘的分例,再也找不着像嫡夫人这么厚待下人的主子了。”
  “好人不长命,这话半点不错。”骆佟一脸的感慨,不露声色地道:“听说婆母产下相公后当天便过世了,这可是真的?怎会有如此憾事?难道是产婆出了什么错?”
  两个人顿时都不说话了,岚姨娘神色有些慌乱,蝶姨娘甚至还身子一僵,骆佟看得分明,蝶姨娘肯定是受莫氏恩惠较多的那个。
  岚姨娘定了定神才道:“嫡夫人本就身子弱,加上快临盆时染了风寒,还不慎滑了一跤,大夫说,这些都是难产的因素。”
  骆佟见她们口风甚紧,一时半刻也套问不出什么,为免打草惊蛇,她便感叹了几句,话锋一转,笑吟吟地说道:“闲来无事,我打算做点小生意,相公也同意了,两位姨娘可有意愿加入?”
  两人一听,眼睛便亮了。
  以谈思璘如今的身份,说是小生意哪里真的就是小生意了,有左丞的身份在那里摆着,生意还能不火红吗?
  她们小心翼翼地道:“大奶奶若是能让我们也加入,我们当然是千肯万肯,就怕大爷不同意……”
  “都说了咱们是自己人,姨娘怎又如此见外?”骆佟假意幽怨地说道:“两位姨娘可是把我当外人?”
  两人忙不迭道,“绝对不是!绝对不是!”
  岚姨娘与蝶姨娘又询问了细节,知晓是酒楼生意,她们更欢喜了,只要地点不错、厨子手艺不差,客似云来不是难事。
  之后等谈思璘下了朝,骆佟便将此事告知。“岚姨娘与蝶姨娘确实有古怪,如今我让她们加入酒楼生意,利字当头,日后她们必定会常来我这儿走动,时日一久,总有疏漏之处,不怕她们露了口风。”
  谈思璘将她拉到胸前拥着,蹙眉严肃地道,“我不是说过,不让你掺和此事吗?为何不听我的话?且这件事也尚未有证据,你从未见过风浪,又岂是她们的对手?”
  说她未曾见过大风大浪,这话并不尽然,事实上,他隐隐感觉到她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从她出府卖画到搭救青儿、慷慨解囊,这完全不像一个深宅庶女的作为,而他从一个需要冲喜的将死之人到登上左丞之位、为她请了诰封,她也一直宠辱不惊,这份从容,他任何一个嫡妹庶妹都比不上。
  她的秘密,与她难以解释的字画由来有关吗?若是相关,那必定是个惊天秘密。
  骆佟对他讨好地一笑,保证道:“若是我探出了什么,一定与你商议,绝不会贸然行事。”
  谈思璘的眉宇仍未放松。“我不该将此事告诉你。”
  岚姨娘、蝶姨娘两个内宅妇人能有法子将他生母害死,也能如法炮制的对付骆佟,她的亲近将让她们有机可趁。
  “咱们是夫妻,你没有瞒着我,我很欢喜。”她偎在他怀里柔声说道:“再说了,她们也没有加害于我的理由,你且放宽心。”
  他的神色复杂纠结。“总之,你的安危是首要之事,其余皆是次要,万不可大意。”
  他生母的存在,对岚姨娘、蝶姨娘来说有利无弊,他生母是一个宽厚的主子,绝不会容不下她们,将他生母害死,她们也不可能扶正,新的主母更可能打压她们,但她们还是对他生母下了毒手,为什么?
  因为他想不通这一点,所以不放心骆佟与她们亲近,若是骆佟因此有了什么差池,他也难以原谅自己。
  “夜深了,休息吧!”
  其实时辰还不算晚,但他突然抱起了她往床那里去,骆佟脑袋嗡了一下,一时反应不过来,人已被他放在床上,烛火灭了几盏,轻纱幔帐也放了下来。
  他上了床,手摸到她柔软的腰间,骆佟则是接触到他灼灼的眸光,面色一红,心跳一时之间也快了。
  她任由他灼热的双唇落下,任由他为她宽衣解带,两人的唇舌紧紧纠缠,他的呼吸也益发急促。
  她已经很习惯与他行房了,他有时温柔轻缓,有时如狂风暴雨,两种截然不同的节奏,他们都能如鱼水和谐,她更喜欢缠绵后依偎着他入眠,每次在他怀里醒来,她都深深感慨前生白过了,送往迎来的日子总是忐忑,如此被他怜爱呵护之后,她才知晓什么叫幸福。
  芙蓉帐暖,这一夜,折腾至夜半才睡去,当骆佟浑身酸痛的醒来时,身边的谈思璘已支起手肘在看她,纱帐外透着晨曦。
  她眨了两下睫毛,这才真的转醒了,不由疑惑地看着他。
  他怎么还起得来?鱼水之欢,施力的可是他啊,这阵子让他如此折腾,她禁受不住,都快有晨起困难症了……
  谈思璘见她这慵懒迷糊的模样,雪白酥胸上还有他烙下的浅淡痕迹,忍不住低头亲吻她小巧的耳垂,柔声问道:“佟儿,这每夜耕耘不辍地,你还不想吃酸食吗?”
  酸食?骆佟茫然地看着他,一时没会意,在他似笑非笑的眸中,这才听懂他在说什么,心绪瞬间沉重了。
  前世他并没有子嗣,会不会他命中注定无子?
  谈思璘见她面色有异,忙道:“怎么了?我说笑的,你莫往心里去了。”
  骆佟润了润唇。“若是我怀不上孩子——”
  谈思璘立即截了她的话,正色道:“我只要有你便足够。”
  这是他的真心话,但他担心的是,她会认为他口是心非,他又如何能说,他前生也未有子嗣,重生一回,虽然娶妻了,也改变了一些事,但他也是极有可能同样没有子嗣之命。
  “若是你怀不上,我也决计不会纳妾。”妻妾成群,家宅不宁,他不愿享那齐人之福。
  “那么,咱们便将子嗣之事交给老天爷安排。”前生她已经自苦够了,这一世她才不要再为难自己。
  “佟儿,你能这么想,再好不过。”他真真松了一口气,若她往心里去,肓定会椟郁成疾,他可不是娶她回来让她受苦的。
  “你可不要后悔就好。”她笑着调侃道:“你说不纳妾的,这话我可要记下来让你画押了。”
  他抚着她的发,执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低笑起来。“用完早膳便画给你,你可要收好了,当护身符。”
  “护身符?”骆佟眉眼?笑。“说得贴切极了,真是护身符无误。”
  她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热,见他眸色变得深浓,她瞬间觉得全身火烫,他已欺身而上,将她压在身下。
  两人皆未着寸缕,他一个挺身便进了她身子,低头含住她娇弱呻吟的唇瓣,势不可挡地领着她缠绵起舞。
  云雨之后,两人皆是过了好半晌才渐渐抚平气息,骆佟昏沉沉的又想睡了,谈思璘见状便将她搂进怀里,双手却是故意在她身上游走,闹得她不能睡。
  夫妻两人正在享受闺房之乐,外头蓦地传来窸窣动静,不一会儿,寸心的声音便扬起了。
  “大爷、大奶奶可起了?”寸心的语气欲言又止。
  谈思璘有些皱眉。“何事?”
  骆佟也觉得奇怪,时辰还早,丫鬟们怎么会来打扰?
  “那个——”寸心吞吞吐吐道:“是二爷……”
  骆佟脸上快速闪过惊诧。谈思湛?
  花园那日之后,她便谨慎再谨慎,只要出了明秀轩,便一定有丫鬟嬷嬷相陪,不让他再有与她单独说话的机会,他那些卑鄙无耻之言,听了只会污了她的耳,她不想再听。
  “二爷有何事?”谈思璘问。
  扰了主子,寸心像是不敢再说,这时换飘雪说话了,“回大爷的话,二爷派丫鬟送来千年山参,说是要让大奶奶补身子,还要大奶奶亲自收下才肯走。”
  骆佟一听便心里着火,狠咬了下紧抿的唇。
  该死!他这分明是故意的,天才透亮便派丫鬟送什么千年山参来,还要她亲自收下,这不是故意要引人往暧昧处想吗?
  她有些不安的抬眸看谈思璘的反应,就见他眉眼轻佻,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自然是想开口回绝,又怕自己反应太大,反倒引起旁人疑心。
  本来嘛,小叔子送个补品来,也可以说成是一番好意,又没闹出什么大事,她哪能动怒的退回去?可是,她十分不想收下谈思湛送的东西,这一世,不愿再与他有所瓜葛,更不想让他得逞,以为还能摆布她,以为她只是面上冷淡但心里还是向着他,万不能让他如此一厢情愿的认定……
  她凝眉咬牙,无计可施,忽然听到谈思璘淡淡地说道:“退回去。”
  骆佟诧异地看着他。
  退回去?这么简单?能够就这么毫无理由的退回去吗?奉命而来的丫鬟也不是个没嘴的,这么一来,谣言很快便传遍府里了。
  “就说大奶奶不能吃山参,会起疹子,心意领了,让二奶奶补身子吧。”
  与骆佟的惊怒交加相比,谈思璘一脸的淡然,望着她的目光并无任何探究,理由说得顺理成章,谁也找不到错处。
  “奴婢明白了。”外头的飘雪和寸心都松了口气,领命去办事。
  外间恢复了安静,纱帐里一时落针可闻,骆佟忐忑不安,明白这件事绝不是糊弄两句便可搪塞过去,谈思湛这个举动就是要搅得她寝食难安,吃定了她无法对谈思璘道出自己的来历,这么一来,他们夫妻必生嫌隙。
  她的眉头略紧,正在琢磨要怎么说才能让他释疑,他便先开口了。
  “佟儿——”
  谈思璘才唤了她的名,她的心便提到了喉咙,好似随时会蹦出来一般,难怪都说不能做亏心事,心里藏着秘密,实在太煎熬了。
  只见他轻言道:“许是近日在朝堂上我处处与思湛针锋相对,所以他才故意这么行事,要让我怀疑你。”
  骆佟一愣,眨眨眼。所以,他以为谈思湛这么做的原因是在于他?
  “你不必放在心上,料想这般唐突之事,很快便会在府里引起耳语,祖母不会坐视不理,思湛自会有所忌惮。”
  骆佟唯诺应了,此事虽然有惊无险的过去了,但她心中实在有愧,要做一辈子的夫妻,她这秘密要藏到何时?
  “对了,你兄长的婚事已有了眉目。”
  骆佟精神一振。“是哪家的姑娘?”
  她兄长的条件摆在那里,她也没抱太大期望,只希望是个品性端正贤淑的姑娘,若是像宝琴公主那般刁蛮,家世再好,她也不肯说给她兄长。
  骆菲上回来作客时提起宝琴公主与四哥的闲事,说公主把四哥当下人使唤,有回四哥不过多看了个丫鬟一眼,宝琴公主把那丫鬟狠打一顿不说,还发卖了出去,最后还要她四哥在寒风中跪在院子里赔罪,成了府里的笑柄,四哥事后也大病一场,便倔强的不肯再跟宝琴公主说话。
  所以了,娶妻娶贤,娶到似宝琴公主这般的刁妻是三生不幸,崔氏不肯善待他们这些庶子女的罪,全报应到自个儿子身上了。
  “是户部侍郎吴大人府里的大姑娘,虽是庶出,但家里没有嫡出女儿,吴夫人宽厚,将她带在身边养着,很是疼惜亲近,待遇与嫡小姐并无二致,样貌清秀,品性良善端庄。”
  骆佟明白这样的人家,哪里肯将视如嫡出的女儿嫁给她兄长,定是思璘出面保了媒,人家看在他面子才点头的。
  “让你费神了。”她是打心里感激,若不是看重她这个妻子,他又何须费神?
  “你我何须见外?”他把她搂在怀里,轻声低语。
  骆佟静静的靠在他胸前,感受着这份得来不易的#福。
  良久之后,该是起身的时辰了,他还要上朝呢,外间丫鬟已有动静,她这才起身,亲自服侍他更衣,也让外头丫鬟传早膳。
  真是感激老天,她一个无足轻重的庶女,原本是要被随便嫁出去的,竟能得到他这样才貌双全的出色夫君,更重要的是,他对她的重视和疼宠不一般,这是每个女子心之所盼,若她命屮因他而无子嗣,也无遗憾了,孩子不过是传承血脉,她绝不会为此纠结。
  “要说费神,令昕那小子才真正令我费神。”谈思璘展臂让她整理衣衫,一边笑道:“这阵子他在府里蹦上蹦下地闹着要出家,想必理国公府很快就会同意他与骆菲的婚事。”
  骆佟一听便哭笑不得。“真亏他敢如此撒泼,这般闹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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