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对我阿晋。我可以被抛弃,我可以被利用,但,只要你,至少你,别对我这么残忍……
我拼命的留住他,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却仍被他一把甩开,他逃离了我。
袁晋只觉得身后有个巨大的漩涡吸引着他回头,吸引着他去听那些荒唐的话,可他还是拼命摆脱逃脱她!可是,为什么心口会这么痛?没道理啊……
我看着阿晋搓顿的背影,手在冷风中发抖:“阿晋,这是我的报应么……”
洒在沙子上的热柚子茶迅速染深了沙砾,又一点一点被时间冻结,不再蔓延。海风带走了它最后的温度——
最终没能留住丝毫痕迹。
金门赌场理事休息室
“阿晋……”我望着窗外的景色有些出神。
桌上摆着有人送来的贺礼,我打开了这瓶红酒,缓缓倒入了明澈的酒杯里,摇晃着红色的液体,却叠上了袁晋的面孔。我一度埋怨命运不公,却比谁都清楚所有路都是我自己选的。可这一次,老天开的玩笑……真的太大了。
算是惩罚吧,惩罚我当初离你而去,惩罚我连累了你。胸口的闷热感忽然让我猛地咳嗽起来,我皱眉发现这酒跟抑郁的心情似乎……无关。
这酒,这酒不对劲!……
☆、陷入迷情
等我意识到这酒不对劲,已经晚了。我的头越来越沉,浑身像被火舌包围住一样……
长廊
“你们理事的房间在前面是吧。”
“非常抱歉,还请您把贺礼放在这里稍等片刻,理事现在在休息,吩咐不许外人打扰她。”
“稍等片刻?这位是铭山地产的董事长,寸时寸金。”开口的是铭山地产的公关总监,黎京。
顾豫用眼神示意她不必多费口舌:“我不是外人。”
“可是!诶您别闯进去啊,您……”
黎京环顾一圈,面色疑惑:“奇怪,你们理事休息为什么长廊一个保镖都没有?这里可是赌场啊。”
那个侍者一下子哑口无言,面色紧张。顾豫皱眉,顿感不正常。黎京会意命人拦下了这个侍者。
顾豫拐过弯刚行至房间处,看见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在门口,他上前一把攥住了那个男人的领口:“你是谁。”
那个男人刚想发狠推开顾豫,便见顾豫身后的几个贴身保镖摩拳擦掌的走了过来。
“我,我,放开我!我只是……”
顾豫侧目看向门缝里——
人影从沙发上倾倒下来,在地毯上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十分痛苦。
顾豫攥着那个人衣领的手越来越紧:“把这个人带下去,打到死,也要审出来是谁派来的。”
“是。”
顾豫迅速推开门,并反手将门关得严严实实。他一步步走向我,蹲下身来皱眉扶起我,却被我滚烫的体温吓到了:
“哪里疼告诉我,我马上叫医生。”
“怎么是你……我只是,我只是好热……”
他立刻就懂发生什么了,看向门口的眼神更加阴狠。随后眼神柔了几分看向我,小心翼翼的架起我把我扶到沙发上。
皮质沙发的表面太过冰凉,我立刻拼命蜷成一团,企图降低太过难受的体温……
顾豫皱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的意识已经模糊了,全身实在太难受了:“我好热……真的好热……”
“听着,我现在抱你去寝具上,老老实实睡一觉,睡一觉就没事了。”
“我的胸口要炸了……顾豫……我的胸口太难受了……顾豫……”我的意识有些混乱,下意识猛然抓住他的衣服。
我在沙发上越蜷越缩,难受得几乎要死掉了。伸手去够桌上的水,却感觉越来越远。
“水……凉水……”
顾豫就这样站在我的面前,冷观着我的挣扎。下一秒,他垂眸扫向桌子,伸手握住桌子上的凉水——
他并没有给我,而是自己仰脖而尽,冰凉的液体瞬间充斥着他的口腔,随后他弯下腰来把着沙发椅的两侧,堵住了我的唇。
“!!!”
我猛然睁大眼睛,感受着冰凉的液体缓缓被过渡到我炙热的喉咙中。
冰凉的液体,冰凉的唇瓣,还有冰凉的舌尖。我整个人像被抽空力气一样陷入沙发椅中——
不可以,不可以……再跟他有任何危险的纠葛了。我用尽最后的理智将手抵在他的胸脯上,却只是无力的挣扎。
“不是要我帮你么。”他轻喘着气,低沉的在我耳边说道。
“不,不行……”容不得我把话说完,随着他再次堵上了我的唇,我最后的理智也全数崩塌,大脑一片空白。
……太久了。
原来,我等他的这个吻太久了。
当我尝试着伸出滚烫的胳膊回抱他的那一刻,他浑身一僵,随后也伸出臂膀将我抱住——那么用力,似乎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
太久了。
回忆席卷而来,疯狂吞噬着我残存的理智——
“只要你不背叛我,你就永远不会成为我的绊脚石,我会带着你同行。”
“你紧张过我没有?”
“没有。”
“是你说过不希望我放开手的。”
“……你说的对,我好像,没有感情,我好像,很不正常……”
“在这个会所,有没有男人碰过你?”
“有没有男人为难过你?”
“那就够了。”
“江乔,我没有想过抛弃你。”
……
顾豫,等待你的感情被唤醒哪怕一丝一毫,我等的……太久了。
他脱去了桎梏行动的西装外套,将我的头发统统拢至脖颈之后。下一秒,他干脆把我打横抱起,一步一步走向浴室——
滴答,滴答。
唇瓣早已吻至麻木,我的体温终于恢复稳定,睫毛上水滴轻颤。
我颓然向前一倒,趴在了他的肩头上,他载满全世界安全感的肩头上。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任由我这样靠着他,一呼一吸,安稳如山脉。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爱过人么?”
你真的爱过人吗,你知道爱是什么滋味吗?若不知道,那没有药物作用下的你,又何必开始这个吻?
告诉我,这个吻是否无关同情困兽……是否,是你的本能。
“你知道这个问题有多危险么?”他的声音透着疲惫,没有任何威胁的成分,却是真的危险。危险得像一杯烈酒,缓缓烫过他的喉咙,战栗着他的神经。
他将筋疲力尽的我抱出浴室,一路流下水渍。最后将我仍在寝具上,自己则不再靠近半分。
我的眼皮很沉,一下一下,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如果是以前你问我这个问题,我一定会否认。”
“那现在呢……”
“现在。”
我还没来得及听他后面的回答,便昏睡了过去。
“现在……”
从阿晋的梦魇里走出来后,我很久,很久都没做过梦了……
我一定是,太累了。
太阳穴跳动着,传来刺痛感。我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醒了?”
顾豫坐在落地窗前悠然滑动着平板处理公务,头都没有抬一下。他的衬衫已经换了一套,头发还没有完全干。
“……现在几点了?”
“我听说晚上的沙角的竞拍会,你和陆谦穆都会参加,现在换衣服去还来得及。”
“顾豫……”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应该清楚我不喜欢在情爱上面花时间。”
我捏紧被角,黯然的垂下了眼睛。我该谢你,还是怨你。
“那个给你下药的下人我已经帮你辞退了。还有门口那个男人,我的保镖也审出了点儿东西。想害你的是李镇洪的人,但李镇洪不会这么明显的针对你,应该是他那位夫人。”
我冷笑:“她倒先找上门来了,这么怕我翻身?”
“甄智应该跟你说了白鲨分派。我已经拒绝了谢盛黎,但更没打算加入甄智。我想自己独大,来帮我。”
他说得云淡风轻,就像是邀我出游吃饭。所以刚才那个吻,只是铺垫来着么,顾豫。
我闪躲着他的目光:“我要去竞拍会了。”
我匆匆换好衣服后他还悠闲的站在落地窗前赏景。我浑身不自在,背对着他想去够着卡在背部一半的拉链。
他却自然的走了过来,伸手帮我将拉链缓缓拉上去:“无妨,你我来日方长。”
就像当初我初来乍到,面对林少程为我举办的晚宴手足无措时,是他在背后帮我拉上昂贵礼服的拉链,安抚我全数的忐忑。回忆与当下交织,太让人赧然。
“……谢谢。”
他的手指划过我后背忽然一空,只剩下我逃跑后留下的空气。
关上门,我懊恼的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与他在浴室断断续续贴身湿吻的场景……
即使再怎么故作冷静,心跳的频率还是无法说谎。我对他的感情,从最初的依赖,渐渐变得复杂。可当我一厢情愿以为是我的独角戏时,他却吻了我。
手指下意识的触摸唇瓣,仿佛还滞留着他的温度,那么滚烫。
片刻后
“让那个男人永远也做不了男人的事,废掉就好。”
黎京皱眉:“可他是警督的人,虽然我们已经明确不和警督站队,但这样冒然得罪他,不像您的作风。”
“我的作风是不会留下任何让我不舒服的人。况且,李镇洪迟早都是我的敌人。 ”
“……是。”
顾豫平生第一次感到后怕。如果,自己这时候没有来那么会发生什么,他不愿去想。他比谁都清楚这种后怕会变成致命的弱点,可依旧蠢蠢欲动着,无法控制。
真的不妙。
沙角 竞拍会前
“在想什么”
我回过神来:“……没什么。”
陆谦穆露出担忧的神色,最终还是把手轻轻放在我的背上:“进去吧。”
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了墨镜。回到平城后,我鲜少出现在公共场所,像现在这样必要的场所都会带上墨镜。
内场
我和谦穆挨着坐了下来,他看着我笑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带墨镜,抛头露脸这些事就交给我来做就行了。”
“看见不少见过的人,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不会鄙夷我这个诈骗犯的。”
陆谦穆挑眉:“咦,你现在的身价可比这里好多人都高,可是个金贵的诈骗犯啊。”
我们相视一笑。
竞拍会开始后,起初价格逐渐激烈起来,后来渐渐变成几个大角色之间的角逐。价格差不多到了理想的高度,许多人开始望而却步。就在我和谦穆以为势在必得时,卫伯亚开始和谦穆较劲,拍出了极其不合理的高价。
我分明看到谦穆开始攥拳,打算和卫伯亚杠下去时,我拦下了他:“价格荒唐得不合理,不要争。”
陆谦穆犹豫片刻,终究没有再举手。竞拍会结束后,谦穆起身先行离开去和甄会长打电话。人们渐渐散去,我也缓缓起身。
“林云星?”
听到这个名字的我身子一僵,抬起头就迎上了来人的目光,是齐凌……
还不容我作出任何反应,她便毫无教养的一把扯下了我的墨镜。她瞪大眼睛:“我就说我像,竟然真的是你,呵……”
周围几个还没离场的人听到声音回过头来把目光聚集到了我们身上。
我皱眉:“还给我。”
齐凌却扬起墨镜:“我说你一个女诈骗犯还来这种竞拍场合合适么?怎么,又在谋划什么诈骗案呢?”
“我再说一遍,还给我。”她显然没想到我的态度会如此强硬,跟之前任人宰割的软弱自卑模样完全不同。
她先是一愣,嘴角抽搐道:“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在这样跟我说话!”
“东亚最大金门赌场华中区理事,你看这东西,够资格么?”
她一脸目瞪口呆:“平,平城,刚开的金门赌场,是,是你……”
趁她还在发愣之时,我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墨镜:
“洛天集团的继承者如果真的是你而不是你妹妹,那你们家也离破产也不远了。”
她气得发抖:“呵,呵,金门赌场的理事居然是个女诈骗犯,你是想第二次成为平城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有种你试试,看谁会被笑话得更厉害。听说你包养了一个小白脸,你未婚夫知道么?”
齐凌已经气到失语,愤愤离开了我,刚刚看热闹的几个人见状也离开了。我捋了把头发,把墨镜重新戴上,简单理了理心绪,抬步,也离开了会场。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一味忍受,企图能换来安宁,可总是事与愿违……我江乔,现在不比她们差,我再也不要忍气吞声,再也,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女配总是神助攻
☆、白氏庄园
一周后 平城白氏庄园
司机的车缓缓绕过山脉,驶进修建利落的园林之中。透过车窗,这座繁华的庄园出现在眼前,心中的悸动久久难以平静。
终于到这一天了,终于。
白氏庄园,白鲨,老人家。尽管此次我只是陪同甄会长参加这次白鲨会议,但我明白,她是想让我趁着老人家回平城镇压这群蠢蠢欲动的狼群时,伺机而入。
越过层层欧式大门,绕过漫长红毯,方形喷泉高耸,宛若盛世时代的贵族城堡。据说平城庄园是由曼谷的庄园复制而成的。
群车依顺停靠,都是平城凤毛麟角的豪车。我们刚下车进入大厅,就有侍者相迎:“甄会长里面请。贵宾,请您随我去偏厅休息,偏厅有甄会长随行者的专用休息室。”
我点点头:“多谢,那甄会长,我在偏厅等您。”
“嗯。会议完后,我和昌迅会单独找老人家谈谈,到时候我会派人来找你。”
我恭顺的点点头,告别甄会长。在进入偏厅前,我的目光在人群中不自觉的寻找起顾豫来,他正在和随行的黎京交代些什么,抬头便看见了我。微微停顿片刻后,目光就自然而然的收了回去,继续方才的交谈。
失落感无从避免,我开始自嘲起自己所谓的自作多情。但就在我随着侍者离开之后,顾豫才再次抬起了头望向这个方向。
“好久不见。”
身后响起清脆的高跟鞋声,一下又一下,停驻在我身后。我轻轻勾起嘴角,回过身波澜不惊的迎上方华的目光。
她似乎比以前漂亮更多,妆容精致,完美无缺得像个陶瓷。斑驳的阳光倾泻而下,让我不由眯起了眼。
“还记得那时候你说我们姐妹两个要过上好日子,你瞧,现在多好。”
我低声一笑,甚至懒得撕破她的嘴脸:“托你的福,害死了我最喜欢的人,把我扒光了放在舆论的中央。托你的福,差点把我变成一个神经病。也托你的福,我站在了这里。”
“我送去你赌场的开业礼物,收到了可好?”她看好戏一样的笑眼看着我,岂料我毫无反应。
“方华,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我了。谦穆已经知道了是你害死了他的姐姐,如果我告诉张瑾冉她的腿是你一手造成的,再加上我,方华,你的敌人太多了——迟早,是会被玩死的。你这都是在自掘坟墓。找人来赌场是你做错的事,心急总会有把柄,那个人已经写好了证词,等着被控告吧。一件一件,你放心,我都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江乔,你不要以为这件事能把我怎么着,别说这件事,就是以前我找人杀袁晋,让人险些□□你,交通意外杀死陆品君,这些你有证据么?”
我冷笑:“人在做天在看。你现在是傍上了李镇洪,只手遮天让平城司法界毫无公正可言,但等到他倒台那天——就是你方华的死期。”
我转身离开时,方华毫不畏惧的对着我的背影说道:“那我等着,是你死得早,还是我死得早!”
我疲惫的进入偏厅,方才的对话其实全程我都气极,只是不愿表露出情绪来让她得逞。在穿越休息偏厅时,我注意到了一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女人。她瞳孔不安的看着周围那些白鲨成员随行而来的下属纷纷忙碌着,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请问那位女士是谁?”我向管家询问道。
“是赵彦成理事的夫人,白鲨会议从不带家属的,也许是新婚正腻吧。”
管家打趣的说了一句,我却放在了心上。赵彦成那种阶级的人……新婚正腻?
白鲨会议持续了整整四个小时。我在紧张和不安中等来了管家,他鞠躬对我说:“甄会长请江理事移步内室。”
我一步一忐忑的跨过漫长的长廊,正身而立的保镖们纷纷让出路来。大门敞开时,偌大的四方内室中,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