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鲨”想不到连自己的地盘也有人敢来捣乱,所以马上破口大骂着走了出来。
他就是想看看,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敢来找他地头蛇的晦气,他要是不把这些人给唬回去,他就不用在这江市混了。
和黎浩南打照面的时候:“大嘴鲨”就暗暗吃惊起来,直觉眼前的这个人并不好惹。
“大嘴鲨”在江市不是混一天两天的,也算是阅人无数。
那些真正走到他这儿来借钱的,可没几个能有黎浩南这般高贵气度,真正叫做人穷志短,这所谓的志还有一种气势在里面。
人说有钱连腰都是粗的,就是这个道理,能来找他“大嘴鲨”来借钱的,一般都是做生意失败,需要资金周转的,不可能有黎浩南这样昂首挺胸的气势。
又有一类人,就是赌钱赌输了的,那些好赌之徒,成天黑白颠倒,只想着把输了的钱给捞回来,更不可能有这般夺人眼球的气势。
所以“大嘴鲨”可以肯定,眼前这名穿着名牌,还带着保镖的男子是绝对不会向他借钱的。
那么他来这儿的目的就很明确了,他应该也是看上了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妞,所以他们才会在这拉拉扯扯。
“大嘴鲨”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他再是地头蛇,也要看看哪些人物是他可以惹的,哪些人物是他惹不得的。
“不知道这位是从哪里来的?到我‘大嘴鲨’的地盘有何贵干?”“大嘴鲨”说话的江湖味儿很浓。
黎浩南却并不想搭理他,只是继续瞪着舒心,并对她狠声道:“跟我走!”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舒心不吃他这一套,使劲儿挣着他抓住自己手腕的手。
黎浩南没办法带她离开,又怕自己用力,会让她伤得更重,两个人继续在原地大眼瞪大眼,完全忽略旁边人的存在。
那“大嘴鲨”还想开口说什么,黎浩南却不看他,只是一手指指着那人:“你闭嘴,这里没你什么事,你最好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否则我一定会报警抓你。”
“喂,你小子到底哪来的?敢给劳资耍横,也不打听打听,劳资是干什么的?”
“大嘴鲨”没想到竟然有人跟自己说话这么冲,看来他不拿出点颜色来看看,这些人是不知道他“大嘴鲨”厉害。
那“大嘴鲨”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撸袖子,对旁的手下道:“立刻打电话叫兄弟们抄家伙,就说今天有人要来砸哥的场子,叫他们带几十百号人来!”
那手下收到命令,立刻要打电话,但黎浩南的眼色也跟着使上,四名保镖立刻上前,将包括“大嘴鲨”在内的三个人全部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上。
“大嘴鲨”没想到这黎浩南看起来斯文秀气,做起事来比他的手段还要果断,怪只怪先前没想到先通知人来,这会儿落了下风已经来不及了。
那“大嘴鲨”见自己大势已去,立刻求饶:“今天算我认栽,你们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我不敢再找你们任何麻烦,怎么样?”
可黎浩南在这时却走到那卷发男子面前,冷声道:“‘大嘴鲨’,别以为自己是混道上的,就有多了不起,放高利贷是违法的,知道吗?“
“知……知道……”这个时候,没人敢说不知道,那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被保镖控制在手上,动弹不得:“大嘴鲨”就是想说不知道也难。
“还有,别仗着人说就成天喊打喊杀的,要是打错了人,杀错了人,惹了不该惹的人,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明白吗?”
黎浩南这番话让“大嘴鲨”又吃惊不小,他不禁抬头看眼前的男子,可不像是混黑道儿的,怎么说起话来那江湖味儿比他这个混道上的还重呢?
黎浩南可没闲功夫再跟“大嘴鲨”继续扯,只最后道:“我就把话明说了吧,上次你纠集你的手下袭击在去往金市高速路的一辆黑色奔驰车,那就是我大哥的车,我早就想会会你了,这次可算是让我逮着机会了,这次你又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女人头上,你的胆儿可真够肥的!”
黎浩南这番痞痞的话让那“大嘴鲨”冷汗直流,不由抬头看黎浩南:“兄弟,你究竟混哪儿条道上的?”
“跟我称兄弟,你还差得远了。”
黎浩南薄唇微弯,是一个邪魅至极的笑。
他走回到舒心的身边,再那么一弯腰,把女人扛在肩上便走,根本不管舒心在他的肩背上使劲儿捶打,也不管她的拼命嘶吼。
待黎浩南和舒心走后,那些黑衣保镖才放开了“大嘴鲨”和他的两名手下。
对“大嘴鲨”来讲,他放高利贷这么久,还真没见过带着男人来借高利贷的,而且还是比自己横的男人。
他只能朝地上啐一口唾沫,自认倒霉,好在是没把钱借给那女人,否则那才是真的捅了大篓子。
舒心被黎浩南这样扛在肩上已经不是第一次,她也不记得他上一次这样对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又是什么样的情况下。
不管是哪一次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好在两个人走上大街,也没有多少行人看到,否则舒心一定会觉得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她可还穿着及膝的裙装呢,这个黎浩南是存心想让她出丑吗?
黎浩南将她扛到那辆加长的黑色凯迪拉克后,便将她摔在了后座上,不容舒心爬起身来想要逃走,他已经把车门连同自己一起关在了后座上,并且命人按下了中控锁,让舒心没办法再逃出去。
“黎浩南,你除了做这样卑鄙的事,你还会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舒心已几近疯狂,她抡起拳头使劲捶打着车窗,希望可以逃出去,就是不想让自己再这样和黎浩南单独在一起。
但男子却根本不听她的歇斯底里,只是命前面的司机把车开走。
车后座的位置很宽敞,完全可以坐好几个人,但现在却只有他们两个人,黎浩南要想对舒心做什么,似乎都不会有人干涉。
而此刻黎浩南的动作正是松开自己颈下的领结,而他的一双好看的眼睛带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正盯视着眼前的女子。
那眼神对舒心来说是极为可怕的,像极了他每一次朝她扑来时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是逃出虎口又入了狼窝的感觉。
“我就那么让你觉得害怕吗?那你为什么不能乖乖听话?”
黎浩南的目光真的很可怕,少了从前的温柔与阳光,如今的他就像一头恶狼。
“如果我乖乖听话,你就会放过我?如果我乖乖听话,庄氏就会有希望?”舒心的目光带着挑衅,丝毫没有妥协。
黎浩南最恨她现在这样的眼神,就像他们真的是几世纪的仇人,他们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当然不——可——能。”
黎浩南斩钉截铁地说,舒心心就仿佛从高空中悬着,然后狠狠坠下,摔得渣都不剩。
“黎浩南,求你放过我就这么难吗?”
舒心双手撑在真皮车座椅上,手指狠狠屈起来,恨不能把那座椅给抠出洞来,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徒劳,可她也需要发泄,需要嘶吼。
舒心真的这么做了,她咧开嘴来号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肝肠寸断。
她不在乎黎浩南会怎么想,她只是太需要发泄和释放压力,她不想去承担这些本不该由她来承担的一切,可她放不下,她只要想到庄强,只要想起他临死前不舍的眼神,她就不能放下这些不管。
公司如果倒了,庄家的母女仨该怎么办?往后,她若死了,如何向父亲交代?
舒心的哭声带着极大的委屈,令对面的黎浩南一时慌了手脚,他不过是想让她屈服,却不是让她在自己前面哭得这样凄惨。
他真的做错了吗?要如何让她不再哭泣?
黎浩南自认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不可能看着舒心哭泣而无动于衷,他今天来也只是希望能把她从吃人不吐骨头的高利贷手中救下,那些人从不按章法办事,他不过是怕她吃亏而已。
只是没想到,两个人一见面就是吵,没有一句是好听的话。
黎浩南靠过去,将舒心轻搂在怀中,像从前一样轻抚她的脊背,轻声安慰:“好啦,好啦,又没有把你怎么样,你哭什么?”
可舒心只是哭,黎浩南的安慰让她哭得更欢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人,现在变得跟魔鬼一样可怕,他不和自己作对,他是不是心里就不舒坦?
“黎…浩…南,你怎样才肯放过我?是不是…一定要把我…逼上绝路…你才……”
舒心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黎浩南已经将她的嘴狠狠堵上了。
他没有用他的嘴,他其实很想这么做,但是那样有乘人之危的嫌疑,虽然以前他也这么做过。
他只是狠狠用手掌捂住了她的嘴,和她睁大的眼眸对视着,他的眼神写满哀伤和痛苦。
“舒心,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许在我面前说那个字,我不想听到那个字,以后都不许再说,听到没?”
黎浩南的脸孔因发怒而微微泛红,他这张脸曾迷倒万千少女,如今也同样是迷人的,对舒心亦是如此。
不管时光如何变迁,世界如何变化,舒心都知道,这颗心是丢在他那里再也收不回了,说她犯贱也好,花痴也好,爱了就是爱了。
舒心美丽的大眼睛微微一眨,有晶莹的泪珠再次划过她细致如瓷的脸庞,那泪水带着温度滴到黎浩南捂住她嘴的手上,瞬间便如烙铁一般烙上了他的心。
时间刚刚好,气氛刚刚好,黎浩南只想做一件事,吻她,或许这是对她最好的安慰,让她可以感受他为她在跳动的心。
手放开来,性感的薄唇轻轻压上,黎浩南只觉得有股热在心中激荡。
舒心傻傻地坐在那儿,任凭黎浩南的唇在自己的唇间厮磨,浸染她的芬芳甘甜。
这个吻热情而缠绵,窗外的景色不断地变换,没有人敢去打扰他们两个人,只希望这一吻可以天荒和地老。
“黎浩南,如果我给你,你是否肯放过我,放过庄氏?”
这一个法式深吻几乎要夺去舒心的所有呼吸,末了黎浩南才捧着她的脸,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唇。
黎浩南本是捧着舒心的脸,目光带着深情,希望可以从她的嘴里听到自己想听的话,想你,或者是爱你之类的。
但是舒心却给了他这样的一句话,如果把自己给他,求他放过她。
她就是这样想他的吗?他除了会掠夺,会霸占,就什么都不配得到了吗?他要的爱呢?她的心呢?
“舒心,你就是这么想我的?”黎浩南目光中的深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即将爆发的怒火,他忍不住要去质问她。
舒心的眼中却尽是痛苦,他们之间还有爱可以谈吗?还配谈那个字吗?是不是太奢侈了些?
“难道我说的都不是实话,对你来说,我舒心算什么?除了可以充当玩具,还能做什么?反正无所谓的,你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对我,一次和两次,三……”
“啪!”黎浩南的手狠狠锤在玻璃窗上。
舒心被吓的一怔,她知道,她是成功激怒了眼前这个性格暴戾成性的男人,说她咎由自取也好,活该也罢。
她做到了。
第116章 我愿意借钱
舒心缓缓转过头来,强忍住即将落下的泪水,脸上还挂着笑:“怎么样?同意我的做法吗?”
“舒心,你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滚啦!”
黎浩南再也想不到,在经过那样一个细致,缠绵,甚至爱意浓浓的吻之后,舒心跟他说的竟然是这样的一句话。
她才入商场几天,似乎已经完全退化成了一个生意人。
她唯一可以和他做的交易,就是用她的身体。
她没有变,一点也没有变,三年前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去和自己的教授做不正当交易,三年后,她又以同样的方式来和他做交易。
他不屑,他也绝不可能这么做。
黎浩南让司机停车,要舒心立刻滚下车。
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听着他对自己的怒吼,舒心本已沉入谷底的心又浮了起来,渐渐回复正常。
他让自己滚了,那么她也解脱了。
他们本不该有交集,更不该相爱,他恨她,这才是正解,没有别的答案。
舒心没有多耽误一分钟,很快从那辆加长车内走下,脚刚一落地,才发现之前在那幢旧办公楼崴了脚,现在疼得连走路都有困难了。
可她不愿意露出一丝一毫可怜的模样,更不想让黎浩南来帮助自己,她就在站在路边,等待那车子开走。
黎浩南没有再去理会路边的舒心,而是让司机把车立刻开走,他更没有去从后视镜中看那个女人,她已经不值得他这么做。
这个女人就是太欠教训!
黎浩南一怒之下,几乎把车厢内可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稀巴烂,红酒瓶,里面还有半瓶红酒,将车厢内弄了个一塌糊涂。电话,移动DVD等等都未能幸免于难。
砸完了东西,只觉得太阳穴的青筋也跳得厉害,头痛欲裂,黎浩南忍不住痛苦地闭上眼,让自己的头后枕在车座椅背上。
他想,他跟她的战争以他的惨败告终,但他不会就此认输的。
舒心,如果今生要做了结,那就纠缠到底吧,不死不休!
舒心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黎浩南的车消失在车流中,她才慢慢挪动双腿,想要走上人行道,毕竟站在车道旁,来往的车辆很多,很不安全。
可舒心没想到脚会崴得这样疼,她每挪动一小步,都疼得她大汗直冒。
她本以为只是轻轻崴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碍,可现在却这么疼,每走一步,都像是有针在戳自己的脚跟,疼得她几乎站不住脚。
她还是不得不慢慢朝人行道上移动,刚走了没两步,身后突然响起猛烈的汽车喇叭声,把舒心吓了好大一跳。
她不禁回头去看,是哪个无良司机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冲她按喇叭,不过因为车窗贴上了膜,即使是从正前方望过去,也不能看清楚车内的人究竟是谁。
车子的标志是四个圈儿,看那车身光滑水亮,能坐这样高档车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物,会跟她这么一个弱质女流作对,真让人看不起。
舒心如果不是脚崴了,一定会上前跟那人理论,可是现在她只想息事宁人,因为实在没那个精力。
舒心想到了文迪,他应该开着车离开了,让他来接自己才是正经。
舒心掏出手机刚要打电话,那黑色奥迪的车门却打开来,一个着深色西服的男子缓缓下车,一步步朝舒心走来。
舒心本是拿着手机准备打电话,看到来人朝自己走来,还是自己认识的,她一时忘记了要拨号,就那么盯着来人。
在那人快要走到她面前时,舒心已由吃惊回复了平静,然后点头跟来人打招呼:
“黎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舒小姐,看到你刚才的反应,真是让人觉得好笑呢。”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黎浩南的大哥,黎浩东。
这个世界或许真的太小,兜兜转转,总有一些人会让你遇上,会和你有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舒心对黎浩东的印象并不深,他们的交集也只在她还是恒度广告公司的小会计时,然而黎浩东看舒心却是不一样的。
这个女人有着太多的故事,她和黎浩南之间的关系是他最想了解的,不过他不会直接找她了解,他会慢慢去发掘。
“真的很好笑吗?”舒心一直以为黎浩东给她的感觉是很严肃的一个人,他留着浅平头,五官英挺深刻,很有男子气,身材也魁梧高大,不是那种会做鸡婆的事的人,但是现在看来,是她想错了。
这个男人此刻表现得,很鸡婆。
舒心冷冷回完那句话,不再理黎浩东,而是强忍住脚痛,想要回到人行道上去。
黎浩东一眼便看出她的脚上有问题,马上伸出手来扶住她的胳膊:“抱歉,我只是想开个小玩笑,没想到会惹你不高兴,让我来扶你吧。”
黎浩东脸上的笑容不见,一副很正经的样子。
此刻的舒心也确实需要有人帮助,所以她没有拒绝。
黎浩东把舒心扶到路边站好后,就招呼司机把那辆黑色奥迪开到了他们的跟前来,并对舒心道:“你腿脚不方便,不如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已经给司机打过电话了,他一会儿就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