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兴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天气预报报道的气温，真诚地说道：“辛苦了！”
时间还早，吴亦凡和郝歌自然也没睡。正巧，吴亦凡刚听郝歌说完他和辰宇一下午的苦逼事迹。
吴亦凡靠在床头摆弄手机，脸上还敷着面膜，慢吞吞地说：“你是不是傻？”
郝歌被吴亦凡说得一愣，抬腿就给吴亦凡一脚：“我怎么傻了？”
平日里处事圆滑八面玲珑的主持人估计也就在自己哥们面前暴露本性了。
吴亦凡瞪了郝歌一眼，“你俩还去扮玩偶，一天下来一人不到两百块，你俩还只是半天，不对，根本就不到半天。人家看在你俩是艺人的份上估计能给你俩多点儿，那估计你俩加一起也不会超过一百五了。”
吴亦凡平静地说完，又最后总结一句：“就为个水冰月？”
郝歌平日里也是养尊处优的主，今天在大太阳底下本身就够受罪的了，但是一想人家辰宇还是当红鲜肉呢都没吭声，自己着实有些矫情，但如今被吴亦凡这么一说还真被激出了些火气，“那你说，你有好办法吗？你给我找出个带‘月’的来。”
郝歌这语气就有些冲了，吴亦凡跟他关系铁，自然了解他脾气，也不恼，一边把面膜摘下来扔掉，一边走向洗手间，“《月光奏鸣曲》，张艺兴弹得不错。”
翌日张艺兴起了个早，清晨六点。
他得给剩下三个睡得昏天黑地的人做早饭。
节目组给的钱没有很多，但是买个早点却是很够了。只不过昨天辰宇和郝歌拿着一下午的血汗钱给冰箱里添置了不少东西，两个没有生活常识的人愣是买了过量的鸡蛋。
冰箱里塞得满满登登，可鸡蛋这玩意不能长时间放置，不然就不新鲜了。而且他们也不是每天都住在这里的，最后被选中的嘉宾都是节目组反复确认过不会隔三差五跑通告的，但也保不齐哪天谁接个采访，谁拍个广告。
情理之中的事，于情于理都不能太死板。节目组深知这点，所以给了两日内返回的期限。
张艺兴拿着打蛋器胡思乱想的时候，郝歌靠在厨房门口，懒懒地问：“艺兴，听说你《月光》弹得不错，是真的吗？”
张艺兴有些错愕，虽然外界知道他会弹钢琴，但是单单把《月光》提出来说的，这还真是头一遭。
张艺兴转身问道：“谁说的啊？”
郝歌带着揶揄的口吻答道：“吴亦凡。”
同样的雷，他不会踩两次的
“这样啊。”张艺兴点头，“我是会弹，不过技艺不精，也就凑合。”
“他可是说你弹得挺好，吴亦凡那人可不经常夸人的。”郝歌一拍脑门，“跑题了，我来是请你帮个忙的。”
“帮忙？”张艺兴把手里的活停下，转过身，正对郝歌，询问道：“什么忙？”
“我跟辰宇不是组队完成任务嘛，要找出六个带有‘月’字的东西，不限种类。我昨晚上听吴亦凡说你会弹《月光》，就想找你帮个忙。”
“没问题，只要有钢琴我就能弹，不过，《月光》能算是东西吗？这样会不会违规了？”
“哪儿能啊，放心吧，‘东西’就是一代称，咱能想到就行了，估计节目组也没什么更好的答案。”
郝歌说完还对着厨房角落的摄像头挑衅说：“你说你们多能玩人啊？不过我们有大招，队内互帮互助，这可不打算是违规。”
大家一天都有任务，其他人也没赖床。
张艺兴把早餐做好的时候，吴亦凡和辰宇就都收拾好了。
辰宇主动进厨房拿碗筷，吴亦凡则是盯着张艺兴的背影出神的时候被郝歌拐了一肘子。
“大早上发什么呆啊？不帮忙就算了别碍事啊，挺大个个子戳在这儿挡道，吴亦凡你是不是故意的？”
吴亦凡被郝歌唤回了神，又回击一肘子，“起开，你帮忙了吗？我起码洗完手了，你洗了吗？洗手去，别带坏小孩子。”
“哪有小孩子？”
“咱这节目万一有小孩子看呢？”吴亦凡冲着角落里的摄像机严肃道：“小朋友们千万不要学习郝歌哥哥这种饭前不洗手的坏毛病，不然细菌都会吃到肚子里，然后就会生病的。”
张艺兴把最后一道菜装盘，又把灶台收拾干净，就看见吴亦凡在那假模假式地科普卫生常识。怎么看都觉得搞笑，张艺兴脑子一热，嘴就秃噜了。
“吴老师辛苦了，咱可以开饭了吗？我饿了。”
张艺兴说完就反应过来了，可话已经说出口，张艺兴索性不补救了，虽然这种撒娇的语气在俩人好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可那都多久以前了，他不适应，估计吴亦凡也会觉得恶心。
吴亦凡听得一愣，嘴角却意味不明地挑起，心道你果然还是放不下我。
吴亦凡的中二期仿佛格外长，单方面认定了张艺兴放不下他，这一早上就跟开了屏的公孔雀一样，直到两人坐上保姆车赶往任务点继续学做月饼，吴亦凡还沉浸在矜持的自我欣赏里。
张艺兴不知道吴亦凡搭错了哪根神经，不过他冥冥中觉得吴亦凡肯定是误会了什么，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的时候募地想起早上自己那句懊悔不迭的话，张艺兴睁开眼，微侧头看向翘着二郎腿摆弄手机的人。
张艺兴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向窗外霎时而过的风景，他心中轻笑，同样的雷，他不会踩两次的。
今天是学习做月饼的最后时间，明天上午就要出他们自己的成果了，而且万俟峰和楚禾他俩按理说今天晚上也要赶回来，就是不知道会带回来什么稀奇古怪的食材要放进月饼馅里。
被张艺兴惦记的两人昨晚上在高速上遇到前方车祸，到了目的地都七点了，索性在酒店点了餐。
经费有限，而且他们是带着任务来的，不能可劲挥霍，楚禾是住惯了双人间，组合人多，双人间是常有的事。
但万俟峰还真是头一遭住标间，楚禾本以为万俟峰会不同意，没想到万俟峰直接就在前台开了双人间，握着楚禾的手腕就过去了。
吃过饭后楚禾心里惦记着任务，可一想到自己的搭档是万俟峰就觉得还是老实在屋子里待着吧。
万俟峰一个大老板跑来参加真人秀，又开了几个小时的车，晚饭也没吃好，自己不能再没眼力见地拉他出去找线索了。
但楚禾心里搁不住事，他那都快挠墙的忧国忧民的小纠结都被万俟峰看在眼里。
万俟峰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精神精神，刘海上沾了水也没擦干，走到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楚禾身边停下，低下头轻声问道：“想什么呢？”
楚禾方才在出神，没注意到是万俟峰在问自己，愣头愣脑地头也没抬答道：“怎么才能不被boss发现走出去。”
万俟峰的笑声让楚禾瞬间回神，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楚禾两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脸颊涨得通红。
“对不起对不起，boss我不是故意的。我……”
万俟峰揉了揉楚禾的头发，拿过楚禾放在一旁的薄外套，“晚上风还是有些凉的，穿上点，别冻着。”
“这是？”
“出去找线索啊。”
“boss你不累啊？”
“改口。”
“啊？”楚禾跟上万俟峰的脚步，小心翼翼地问：“什么改口？”
两人的房间是不跟拍的，今晚上两人找线索也没叫工作人员，万俟峰也没指望一晚上就能找到什么线索，而且找到了什么线索若是没被拍下来那楚禾的镜头自然就少了，而且也不连贯。
他只是想带着楚禾出去转转，之前在车上说要带他转转并不是糊弄他，而楚禾和自己共处一室其实是紧张的，他看得出来。
“要么叫我万俟峰，要么叫我峰哥，之前都改过来了，怎么现在又变回去了？你自己选，看着办吧。”
楚禾乖乖改口，被万俟峰拉着去逛小吃街了。
万俟峰其实也没想到，真正让楚禾不再跟自己疏离的契机，竟然是一串烤肠。
那家卖烤肠的店面不大，有着各种口味，每一种口味闻着都让人直流口水。
大烤肠足有三根手指那样粗，成人手掌长度，肉很新鲜，烤熟后咬开里面还会有汁水。烤肠串在竹签子上放在章鱼烧那样大的盒子里。上面淋上各色酱料，别提有多美味。
楚禾要了一个日式照烧口味的，除了沙茶酱之外，又让老板放了黄芥末酱，最后在上面淋上海苔碎和柴鱼片，香味扑鼻，没怎么吃饱饭的楚禾光是看着就咽了两次口水。
万俟峰看楚禾喜欢，又给他买了一个玉米口味的，楚禾一手一个烤肠，吃得乐呵呵的，在万俟峰面前也没那么拘谨了。
“峰哥，你想吃啥？我请你。”
万俟峰接过店员装好的奶茶，回头笑道：“今晚你只管吃，你家boss有钱。”
怎么想起弹这一首？
吴亦凡开了一早上的屏也没见张艺兴有啥反应，跟师傅学做月饼的时候因为手太笨还被小小的教训了几句。
吴亦凡心里憋闷，张艺兴绝对偷偷笑他了，他看到了。
后来吴亦凡也歇下心不再作妖，除了中午吃简餐的时候，他和张艺兴之间近乎零交流。
他虽然没跟张艺兴说几句话，但全程都在竖着耳朵听面点师傅和张艺兴的对话，虽然一般是面点师傅在拉着张艺兴说话。
……
教做月饼时——
“手劲大了，再小一点。”
“对，我就说你有灵性。”
“一看平时就是会做饭的，做得怎么样？”
“会家常菜就很不错了，现在这小孩子有的连白糖和盐都分不清，你这样很不错了。”
张艺兴抿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吴亦凡腹诽，这都能脸红，脸皮是糯米纸做的吧？
腹诽的同时，吴亦凡也不忘了调整手劲和力道，他虽然手笨，人却不傻，也算是偷师了。
……
午间休息时——
“哎呀你这小孩吃的也太少了，你们也是辛苦，平常能吃饱饭吗？”
“还是你这小孩好，吃饭就是吃饭，我家小子天天吃饭玩手机。”
听着面点师傅一本正经地夸赞张艺兴的饮食习惯，吴亦凡脸上绷得死紧，面不改色地吃着饭，一旁蠢蠢欲动要探向手机的手又默不作声地缩了回来。
……
一天下来吴亦凡也是心很累，虽然面点师傅也没对他说什么，但总觉得自己就像面点师傅口中的那个有点中二、笨手笨脚又上网成瘾的糟心儿子，而张艺兴就是隔壁邻居家白白净净、不捣蛋懂礼貌还哪儿哪儿都好的别人家的孩子。
等要离开的时候，面点师傅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又从衣兜里面拿出了手机。
“艺兴，能给叔签个名吗？”
张艺兴和面点师傅聊得来，他也知道面点师傅虽然有些唠叨但是心很好，就连中午饭的时候面点师傅还特意叮嘱他一定得吃早饭，说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爱吃早饭，胃太容易出毛病。
“当然可以呀！”
张艺兴接过笔和本子，写好了签名后又在旁边画了一个卷毛的卡通头像。
“那个，我儿子是你歌迷，他可喜欢你的歌了，再跟叔合个影，成不？”
“好，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有男歌迷，哎呀我还有些不好意思。”
吴亦凡看着张艺兴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那乖巧又可爱的样子与高中时的他渐渐重合，一晃神的功夫，吴亦凡便觉得自己为什么还要和他较劲呢？
自己实在是没劲透了。
“要不我帮你们拍吧。”
吴亦凡走过去，从面点师傅手里接过手机，对好焦之后连拍了几张，让师傅选。
面点师傅这才想起来吴亦凡也是视帝的，可惜他平日也不看电视剧，对吴亦凡的印象也就是这小伙还挺帅的，要个头有个头，就是手有点笨，要不是节目组过来沟通，面点师傅可能也就知道他是个明星。
面点师傅道了谢后就回了后厨，吴亦凡和张艺兴坐保姆车回了小别墅。
张艺兴和吴亦凡回到节目组的小别墅的时候，就看见桌子上摆满了做月饼的原材料。
“这是……”张艺兴翻了翻各种面粉和平常馅料的食材，“他们这是要搬空超市吗？”
吴亦凡走过去，把桌上的东西都挪到厨房，出来后瞥见了客厅一角的钢琴。
“他们效率也是快，这钢琴还不知是从哪里弄过来的。”
张艺兴顺着吴亦凡的目光往客厅一角看去，果然看到了一架白色的钢琴。虽不是什么世界名牌，但张艺兴试了试音之后还是觉得挺满意的。
他刚洗过手，一双手白皙修长，指甲修的圆润干净，此时外衫脱掉，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配着破洞牛仔裤，活脱脱一副还未走出校园的稚气模样。
——干净。
吴亦凡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抱着臂听完了张艺兴弹的曲子。
“怎么想起弹这一首？”
“习惯了，懒得换了。”
吴亦凡第一次听张艺兴弹这首曲子时是在高中的音乐节上。
十六七岁的少年身量愈发修长挺拔，长个头不长肉的张艺兴像是雨后的小翠竹似的，带着嫩嫩的清新劲，脆生生地出现在舞台上。
白衬衫，牛仔裤，再一双干干净净的白色运动板鞋，头发特意捯饬了一下，顺毛的黑色刘海斜斜地垂在眉眼上方。
那时吴亦凡对张艺兴的印象也无非两个字。
——干净。
可这两个字，无疑放在哪里，都足以是很高的评价了。
吴亦凡第二次听张艺兴弹这曲子是在张艺兴家里，就他们两个人，吴亦凡当时还耍赖，说以后这首曲子就只给我弹好不好？
张艺兴捶了吴亦凡肩膀一下，笑他霸道，连这都要标上记号。就在吴亦凡以为张艺兴不会答应的时候，张艺兴复又说那以后只给你弹。
年少时的喜欢都来得霸道直白，嘴里说的山盟海誓都要刻上永远的标签。可就是因为那是在最纯粹又浪漫的年纪，对着心上人，才能生出许多泛着傻气的想法。
吴亦凡必须承认，那时的张艺兴，酒窝里，眼睛里，都是盛着蜜的。
而这一次，是吴亦凡第三次听这首钢琴曲。
这也是张艺兴第二次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弹这首曲子。
当然，吴亦凡不会再自恋地以为，这是张艺兴只给他一个人弹的了。
吴亦凡看着张艺兴走向厨房的身影，摇摇头，跟上前去，唤道：“我给你打下手吧。”
那首曲子在吴亦凡的脑海里久久挥散不去，吴亦凡觉得，余音绕梁这个词倒也不是夸张。
作为彻头彻尾的音乐门外汉，吴亦凡所知道的钢琴曲无非都是张艺兴给他弹过的。
□□蝶，生生梦。
他尤其喜爱这一首，《梁祝》。
有点帅啊
吴亦凡跟着张艺兴进厨房忙活，张艺兴自然是没什么异议的，更何况，他现在也需要一个帮手。
刚才楚禾打电话回来，他和万俟峰已经下了高速，马上就能回来了。
这一下子又变成六个人的晚餐，没个下手还真不行。
“我来弄个汤吧。”
吴亦凡翻腾出汤锅，又开始乒乒乓乓地找佐料。
“你还会弄汤？”
张艺兴利落切菜，还抽空扭头看了一眼吴亦凡。
吴亦凡挑眉冲他一笑，“复杂的不会，也就西红柿鸡蛋汤和紫菜汤了。”
张艺兴切菜切得风声水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闹那么大动静，我还以为你要做什么呢，不过你就算想做个复杂的，也没那么多时间。”
吴亦凡拧开火后就抱臂靠在一旁，“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做菜不在行，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张艺兴在锅里倒上油，等油热了拿手试了试温度，然后把肉放进了锅里开始煸炒。
张艺兴颠了一下锅，惹来吴亦凡一个口哨。
“有点帅啊！”
“谢谢，我收下了。”
外头传来开门的声音，辰宇和郝歌一人还那个跟冰棍在吃。到了厨房门口，看见吴亦凡和张艺兴两个人在做饭，看样子还挺和平共处的样子，辰宇顿了一下，走进厨房，站到了张艺兴的身后，“艺兴哥，我给你打下手吧。”
张艺兴没回头，手里还在不断翻炒着，因为锅里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他干脆朗声道：“不用啦！辰宇你去歇着，都买了那么东西回来了，去外头玩吧。”
辰宇只好点点头，刚迈出一步，又听张艺兴说：“对了，一会儿楚禾他们就回来了，冰箱里有酸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