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可也是咱们男人快乐的泉源!”他轻拍他的肩。“等哪天你身陷情网,被一个既‘啰唆’又‘霸道’的女人给霸住了,你就会认同我说的话。”
邵亭宇相信,自己永远也无法认同海桐的观点的。因?他的老爸不就是那个活生生的例子?表面上娶了个人人称羡的柔顺老婆,结果呢?个中滋味,祇有自己才能体会;他记得他老爸是一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才得以自痛苦中脱身。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峃到让女人来绑住自己的。
“海桐,你将来也会有那?一天吗?”他静静的问:“执着于祇爱一个女人?”
被一个女人绑住?梁海桐开始想像,果真有那?一天,那他肯定会跳海自尽!
他立刻摇头,似乎想摇掉那个可怕的想像。“一个男人终其一生祇爱一个女人,似乎是个非常美好的梦想,但--那对我来说,却荒谬得不可思议。”
“你甚?都好,就是太滥情!”邵亭宇略带谴责的看着他。
“阮怡这?说,我倒认了,没想到连你也这?看我!”梁海桐难得?自己的感情论调辩解--“我确实有不少女性朋友,但她们多半都是跟我把酒言欢、互通讯息的朋友罢了。我不否认,我的生活态度是随性了些,但我祇招惹自己招惹得起的女人,在两厢情愿下,一起享受上帝赋予人类的快乐,这并不?过的!不是吗?”
在邵亭宇温和的眼神中,却有着深深的不以?然。他始终认?,一生一世挚爱一个人,那才是最美、最永恒的爱恋!
所以,对海桐的说词,他实在不敢苟同,祇好一味地摇头。“你这会儿不就招惹到自己招惹不起的女人了吗?”
想到伊雪雁,梁海桐的头不禁又痛了起来。这辈子,他最不想招惹的女人就是她,而且,眼看着这个麻烦的女人就要缠上身了,他该如何是好呢?
“别再提醒我了!”他开始感到呼吸困难,于是快步的朝外走。“我到外面透透气,清醒一下脑袋。”
邵亭宇担忧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海桐之于他,其重要性不逊于他的至亲,因此,无论他发生了甚?事,他都会默默的支持他的。
***
气派、豪华的伊家大厅,如今充斥着一股风雨欲来前的沉寂与凝窒。
一向意气风发的伊达明,如今却茫然失措得跟个无知的老头儿没两样。他不敢相信的再看一次手中的信笺--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他实在没有不接受这个事实的道理!
?甚??
他一向乖巧、柔顺的女儿究竟?甚?要离家出走?
“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一回事?”他飞舞着手中的纸笺,大声怒吼。
黄家彦静静的站在一旁,深怕首当其冲成了这场风暴的牺牲者;因此,他恨不得此刻能隐身变成透明人。
他的姑姑黄美纱,则是一派的镇定,悠然自得的啜着茶,仿佛甚?事也没发生一般;对于自己丈夫的怒吼,她更是视若无睹。
慌乱之下,伊达明顺口说出第一个跃至心中的想法。“美纱,该不是?和雪雁之间发生甚?问题吧?”
黄美纱优雅的放下精致的茶杯,缓缓开口:“你怀疑是我逼走了雪雁?”
她并没有提高音量说话,但那冰冷的气焰,却充分表达出心中的不悦。
伊达明立刻后悔的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祇是……”
“人家说,继母难?,果然不错!”黄美纱有点自怨自艾的打断他的话。“达明,你摸着良心说,这些年来,我待雪雁虽然说不上情同母女,但至少我们相敬如宾,我也一直尽其所能的对她好;这下子她出了问题,你便立刻抹煞掉我对她付出的关爱和苦心,并一味将责任归咎到我的身上,这公平吗?”
雪雁五岁大的时候,他的元配便因病过世。原本以?自己的爱也随着死去的妻子而埋葬了,因此,他将所有心思专注于教养雪雁以及发展事业之上,内心世界也因此一直是封闭而孤寂的。
直到他的事业愈做愈大,雪雁也长成一位曼妙的美少女后,他遇上了黄美纱,一直如死水般的心海才再度掀起涟漪。
黄美纱的美令他惊艳,令他痴狂。于是,伊达明对她展开了追求攻势,甚至不惜纡尊降贵地讨好她--他的一切作?,祇求能掳获她的芳心。
最后,他终于如愿的娶得美纱,这让他满足得仿佛已坐拥了全世界。但,他仍然没有忽略他唯一女儿的感受,所以,婚后,他一直努力的在妻子与女儿之间搭起沟通的桥梁。所幸,雪雁柔顺、乖巧,并不排斥美纱;而感情内敛的美纱,确实也在尽其所能的讨好雪雁。她们两人的表现,无疑地使他卸下了心中最大的包袱。
因此,他?自己冲口而出的质疑而心生愧疚,于是柔声致歉--“美纱,原谅我的失言,我实在是被雪雁给急得--哎!她是那?一个乖巧的孩子,从小到大,,她从没出差错过,我--我实在没办法接受她离家出走的事实,所以,情急之下,我才会平空猜想,别生气了,好吗?”
“雪雁看起来确实是很温顺,但愈是沉静的人,愈让人捉摸不定她的想法。”黄美纱静静的评论着。
这些日子以来,雪雁表面上虽然对她和?悦色,也挺尊重她这个继母的,但以她黄美纱阅人无数的丰富经验,却也始终无法真正掌握雪雁的心思,尤其--在与梁家决裂之后,她对她变得更加疏离,似乎连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有些不一样。
伊达明轻揉抽痛的额角,再度扬了扬手中的信笺。“她祇留了这寥寥数语,说甚?要去追求自我,其它的也没再交代了,这叫我怎?放得下心?”
他突然将矛头指向站在一旁的黄家彦。“你倒是说句话啊!家彦,你不是有心追求雪雁吗?难道你没发现雪雁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吗?”
面对姑丈的质问,黄家彦吞吞吐吐的回答:“我--没察觉到雪雁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这--这件事太突然了,事前根本就毫无预警。”
“或者,你知道跟雪雁比较亲近的朋友有哪些?”伊达明追问。
跟雪雁比较亲近的朋友,祇有陈婉儿;但他知道,她并没有去找婉儿。
他摇头。“我不知道。”
“你怎?甚?都不知道?”伊达明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我还以?你对雪雁情有独钟,难道是我错看了?”
“我--”
接收到侄子求救的眼神,黄美纱立刻跳出来替他解危。“达明,你就别再苛责家彦了,雪雁出走,已经使他够丧气的了。我这侄子可是个老实人,女孩家的心思那?细密,他怎?捉摸得着?”
她安抚的轻拍丈夫的背,接着说:“家彦说有多喜欢雪雁就有多喜欢!他跟你一样,总是将雪雁捧在手心上呵护着,不但对她温柔体贴、百依百顺,还处处逗她开心呢!你实在没理由怀疑家彦的真心。”
“或者……”伊达明立刻做起相反的联想。“或许雪雁祇是把家彦当兄长看待,而家彦的追求反倒成了她的压力,所以她祇有选择逃避?”
“这怎?可能!”无论是否真有这个可能性,黄美纱都要矢口否认到底。“我看雪雁也挺喜欢家彦的。家彦这?优秀,又这?疼惜她,她怎?可能会不喜欢家彦?我看--八成是他们小两口在玩捉迷藏游戏;女孩子家嘛!总喜欢施点花招藉以考验追求自己的男人,或许过两天,雪雁就会回来了,而我们伊家也可以准备办喜事了。”
在她高贵的微笑之下,祇有她自己知道,笑容的背后隐藏着一抹忧虑。家彦虽与她情同母子,但要达明真正对他敞开心,将事业尽数交到他手上,最好的办法就是娶他的宝贝女儿雪雁?妻。
但,就她的观察,雪雁并不如她想像中的喜欢家彦。这个发现,并不能使她放弃撮合这门婚事的决心;相反的,更让她积极地转而寻求伊达明的认同;有了他这个强而有力的支持者,雪雁嫁给家彦的胜算自会大了许多。
伊达明却不这?认?。雪雁是他的女儿,他了解雪雁,她绝不是会玩小伎俩的峃女孩;她会离家出走,原因绝不单纯。
大厅门外的一阵骚动,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紧接着,厅门霍然被推开,梁海桐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一脸紧张的管家老李。“先生,对不起--我知道你交代过,不再见梁少爷,但他硬要闯进来,我--我实在拦不住!”
“你先下去吧!”伊达明遣退了老李,而冰冷的眼神始终盯着梁海桐。
“真是好家教,梁佑龙究竟是怎?教导你的?难道你不晓得私闯民宅是会吃上官司的吗?”黄美纱率先发难。
她低哑的嗓音充满浓浓的嘲讽,而看他的眼神也充满了厌恶和轻视,仿佛他做的不仅祇是私闯民宅,还犯下了杀人抢劫的邪恶罪行。
梁海桐实在想不透,背信毁约的是他们,没有仁义道德的也是他们,他们非但没有感到羞傀,反而还用这种态度对他,难道家道中落也是一项十恶不赦的罪行?
伊达明也恶声恶气的质问他:“你这样大摇大摆的闯进我家来,究竟想干甚??”
“事情已经很明白了。”黄美纱立刻接口。“他把我们这儿当成金矿坑!他呀!不从这儿弄点钱走,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别奢望了!”伊达明以鄙夷的眼神瞪向他。“上回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们伊、梁两家已经恩断义绝、毫无瓜葛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你以?你有两个臭钱就很了不起了吗?你以?我想来吗?”梁海桐以同样嘲讽、冰冷的态度响应他们。“事实上,我跟你一样,打死也不想再跟你们姓伊的有任何牵扯,要不是伊雪雁发疯似的缠上我,这辈子,我是绝不会主动踏进这间屋子一步的!”
“你说甚??”伊达明不敢相信的惊呼起来。
“雪雁在你那?”黄美纱也急切的询问,而看他的眼神似两把利剑。
他点头。“没错!”
话才说完,伊达明就已沉不住气的对他嘶声怒吼--“怎?会这样?雪雁?甚?会在你那边?”
“那还用得着问吗?”黄美纱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劈头就扣他一顶大帽
“一定是他!谁知道他使了甚?下流的手段,诱骗了我们雪雁!”
“这是真的吗?梁海桐!”伊达明怒声咆哮,一副恨不得冲上去找他拚命的摸样。“如果你敢伤害雪雁,我伊达明绝对不会放过你!”
黄美纱那毫无根据的指控,令梁海桐忿怒难当!但他将翻腾的怒火隐忍在平静的面具下,强迫自己绽开一抹无所谓的笑容。“如果真是这样,我又何必自投罗网?”
“急着来向我们耀武扬威!哼!大摇大摆的来宣扬你的战果,好进一步开出你的条件,无非就是想让我们妥协。”黄美纱咄咄逼人地说:“眼见攀不上我们这门亲,索性就走旁门左道,千辛万苦设计诱拐我们雪雁;你真正重视的不是她,而是想藉此得到伊家的财?,是吧?你那点心眼,休想瞒得过我!”
“美纱阿姨,?真是料事如神啊!说得更正确一点,?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梁海桐脸上仍挂着一派轻松、讥诮的笑容,但眼神却犹如风雨欲来前的灰濛濛的天空般灰暗。
“梁海桐,你快把雪汇交出来,否则我要你吃不完兜着走!”忿怒几乎贯穿他的全身,伊达明整张脸因而涨得通红。“你根本不配娶我的雪罹!”
“我不配?那究竟谁配得上?”他开始反击。“我想--这个问题应该要问美纱阿姨,她最清楚了!”
黄美纱没有答话,祇以冷漠如冰的眼神迎视他。
“她心目中早有人选,而唯一的人选就是她的宝贝侄子黄家彦。”这是自他走进伊家大厅,首次将注意力放在一直像个木头人似的黄家彦身上。
“海桐,请你快说出雪雁的下落,别让彼此之间的误会愈扩愈大,好吗?”黄家彦以恳切的态度、温和的口吻对着梁海桐说。
“你会着急吗?或者你祇是怕你姑姑指责你办事不力,无法在短时间内掳获伊雪雁的芳心?”梁海桐以深深的嘲讽响应他的友善。他打心底就瞧不起黄家彦,他认?他祇是黄美纱手中可利用的一只棋,所以,他根本不屑理会他。
“你太放肆了!”黄美纱纤细、修长的身躯因盛怒而微颤!梁海桐那嘲讽而犀利的眼神,确实令她备受威胁。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和梁佑龙长得非常相像,但他却比他爸爸更强硬、更有脑筋。
“美纱阿姨,我不得不佩服?这招敛财术实在是太过完美!”他就像给鸡拜年的黄鼠狠,丝毫没有半点诚意,祇想重重的给予对方致命的一击。“大力鼓吹?的侄子娶?的继女,亲上加亲,又肥水不落外人田,这样一来,没有任何人能沾到伊家的分毫财?,一切就全都在?的掌握之下。”
“住口!”他一语道破她的心事,就像把锋利无比的斧头,一把劈散了她贯有的冷静。“梁海桐,谁准你在这大放噘词?你信不信,我会去告你诱拐、绑架,让你吃上官司,让你在牢里腐烂!”
“悉听尊便。”梁海桐毫不在意的耸肩,根本不把她的威胁当回事。
“够了--”伊达明深吸口气,试图息事宁人。“开个价吧!祇要条件不是太离谱,我会答应考虑;但如果你敢伤害雪雁一丝一毫,你不但一毛钱也拿不到,我还会要你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钱,确实非常好用,但却买不到我的人格。”所有?装的轻松与讥嘲尽数褪去,梁海桐改以十足严肃的态度逼视伊达明。“伊伯父,无论你信或不信,我都要严正表明我的立常我并不是挟雪雁之名来这儿勒索敲诈,更不想靠我跟她的关系而与你们纠缠不清!事实上,我比你更痛恨发生这种事!解除我和雪雁之间的婚约,对我而言是天大的解脱!”
“你--”
梁海桐立刻截话--“我之所以不识相的又走进伊家大门,受尽你们的羞辱,无非是希望你们能立刻去我家把雪雁接走,好还给我平静的日子,也同时彻底斩断我们之间的纠葛。”
丢下了他的住址,梁海桐立即昂首阔步的离去。
***
伊雪雁毫不意外的在梁海桐家里看到父亲;她早料到海桐在无计可施之下,一定会去找她爸爸。
被自己一心一意想要托付终身的男人视?麻烦人物,实在教她伤心;但她打算化悲愤?力量,来对抗任何反对的声浪。
“爸,里面请。”她自若的扮起这屋子的女主人角色。
伊达明静默的随着女儿进屋,并以嫌恶的眼光打量这小而简单的房间;他怎能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中生活?
“爸,请坐。”
当他的眼光扫到角落里的那张大床,立刻联想到她宝贝女儿的贞操可能已经毁在梁海桐那个狂妄小子手中,伊达明所有?装的冷静便在刹那间消逝无踪。
“雪雁,跟爸回去!”他一把握住女儿的手,强硬的想将她带离此地。
“不!”她拚命挣扎。“爸,别强迫我,否则,就算你现在把我带回去,我还是会再找机会出走!”
伊达明闻言,大约愣了一分钟,才挫败的放开她,以陌生的眼神打量她。“雪雁,这究竟是怎?回事?爸爸真不敢相信?会离家出走,而目的就是跑来找梁海桐!”
“爸,是你将我许配给他的,我现在的所做所?,祇不过是?了实践你当初的诺言。”
雪雁平静的告白却激得他暴跳如雷。“当初是我瞎了眼,才会允了这门亲事!还好老天有眼,让我在还没铸成大错之前看清梁佑龙的?人,所以,这桩婚约我们没有履行的义务!”
“爸,你和梁伯伯相交数十年,他的?人,你真的不了解吗?”伊雪雁提起勇气迎视她父亲。“我绝不相信梁伯伯会做出那样的事。”
“雪雁,?……”伊达明深吸口气,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雪雁从小就乖巧、听话,但唯独这件事,他们父女始终是对立的。“我们何必?了这件事而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