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许已经没法全身而退了,那家伙一拳挥起,却没落在我脸上,崔斯特紧紧纂住了他的拳头。其实我因为我这张嘴巴没少被人打过,早已习惯为此承担代价了,只是如果有人能让我避免挨拳头,我没有理由不乐意接受。
“你们本来和撒芬他们就不合,现在忽然为了几个被你们排斥的人伸冤报仇,真是假到极点了。”面对一群神经粗大的人不陈述事实也许他们就无法了解到自己的愚蠢。还好那些家伙中的大多数悟性还是不错的,认识到为难奥汀斯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白花力气而已。
除了那个格特,其他人都识相地散开了。格特的的谩骂愈演愈烈,终于崔斯特一个过肩摔让他闭上了嘴。此时如蒙大赦的奥汀斯站起来,脸上还挂着彩,嘴里却颇开心地说道,“我请你们喝酒吧。”也许一个人走投无路了就忽然觉得天宽地阔了,奥汀斯这个可怜的家伙。
喧嚣的小酒馆里我兴趣索然地听着那两个粗鲁的家伙天南地北的侃,每遇到意见一致遍相互萌生出英雄所见略同的惺惺相惜感,切,在我看来不过是臭味相投。两人喝的兴起,我也不好意思告诉他们,烈性波伊士酒的味道闻着都觉得呛,呛的我的胃有种拿溶药勺子搅拌的感觉。
“妈的!我似乎中了诅咒!”奥汀斯把还没喝光的酒杯子往桌上大力一放,那酒顺势洒了出来,可是那两个粗线条的家伙压根不会注意。诅咒?终于说到些有营养的东西了。我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装作若无其事地认真关注下文。我要是摆出很感兴趣他绝对会卖关子,我已经基本鉴定出奥汀斯和崔斯特在某些构成部件上惊人的一致,简直是用同一个模具生产的。
“诅……咒?”崔斯特“豪爽”地用手在我背上一拍,我险些吐出来。“你该问这小子!他是个厉害的白魔法师!”崔斯特果然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把我是法师这件事都给捅出去了。
“白魔法师?他不是个战士吗?”奥汀斯明显比他清醒,不能让他继续问下去,鬼知道口无遮拦的崔斯特还会说出什么话。
“战什么战!看他那小胳膊小腿的还想战?他是法师啦!”崔斯特这个家伙!我不采取点措施他很可能就顺便对奥汀斯吹嘘起当时那个治愈法术让他感觉如何舒畅!于是,我拿起手中剩着的半杯冰水,准确无误一滴不留地泼到他酒性洋溢的臭脸上:“你清醒一下吧,白痴。”
可怜的崔斯特眨巴着眼,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我用眼角瞪着他,看他是不是还打算伸个懒腰什么的。
“对不起,瑟瑞卡,对不起!我想奥汀斯也不是外人,他知道应该没什么关系……”崔斯特道歉哄骗同时进行,当我小孩子啊!我不理他,拿起杯子去贩卖台重新要一杯冰水。不过刚从鲜血荒地回来的奥汀斯中诅咒是完全有可能的,那块地里,简直什么都有!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诅咒,如果是那地里游荡的腐尸异兽下的手多半不是太难解,就怕是哪个无聊的黑袍巫师或者死灵法师顺手拿他当研究材料了。
“你中了什么诅咒?”就像道具师发现新鲜玩意儿,医师发现新的病症,法师对于诅咒的受害者也充满好奇,毕竟这大陆上法师不像战士那么泛滥,会下诅咒的法师更少,被诅咒的人有幸被你撞上,哪有不问个明白的道理,何况身份已经暴露,更没什么忌讳了。
“一个六芒星……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总之有点痛……”奥汀斯比画两下说不清楚,干脆扯开衣服,他胸前那标记,确实是诅咒!
“这个是……”厉害的咒术!我只在书上看过关于这咒术的标志和说明,毫无疑问是它,“腐蚀之刺!这是可怕的古老魔法。中了的人胸口会出现个小的六芒星标记,先开始是浅褐色,然后逐渐变深,当它完全变成黑色的时候,你就会全身溃烂而死。”书上是这么写的,魔法师典籍的记载应该不会出错。这家伙还真是倒霉,一个佣兵被下这样的咒,还真是……浪费法力。“你遇到了什么强大的巫师了?这世上能用这种诅咒的人屈指可数啊。”这种只需要通过接触就能生效的诅咒,不是一般的黑袍巫师做的出来的。难道真的是她?“你说你去过阿加曼森林,莫非你见到了萨兰?”
“我……我貌似见到了她……她是不是一头红发?”奥汀斯的表情看起来事情很不妙。
“是。”那样火红的头发确实不多见吧。
“还很美丽……”我看见奥汀斯的喉结意味深长地上下滑动了一下。
“是。”但不得不说的是她的魔法比她的美貌出名的多。奥汀斯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连我都开始同情他了。
“你跟她有接触吗?”我想对手是萨兰的话我是铁定帮不上什么忙的,但是面对这样厉害的咒术我还是忍不住想多了解一些。
“有。”奥汀斯摸索遍他身上的袋子,终于掏出了他要找的东西。“她给了我一个坠子。”
这是……紫水晶,是所有水晶中驱魔辟邪力量最强大的水晶,更让我吃惊的是上面附着的光明祝祷魔法,这么强大的魔力绝对能让三十米外的魔怪转身逃跑。我摩挲着那颗水晶,祝祷魔法的波动温暖地传达给了我。
“怎么了?”奥汀斯见我久久不说话奇怪地问道。
“奇怪,她既然要杀你,干吗又给你这链子?”
“链子怎么了?”迟钝的战士果然无法感觉到其中魔法的力量。
“你离开荒地的时候没有怪物伤害你吧?因为这是一条有萨兰祝福的项链。”
“那女人要干吗!”奥汀斯一脸困惑,这也难怪,连我都搞不清楚萨兰的意图。
“还不简单!为了让你活活烂死!所以给你项链免得你被怪咬死,享受不到那溃烂的过程!”崔斯特说的好像他就是萨兰本人一样。奥汀斯打了个冷颤,大约是给崔斯特这么一说开始了关于溃烂的联想。崔斯特这个混蛋。
“你闭嘴!”奥汀斯还不够可怜吗?!我居然开始同情他,原来两杯水就能把我收买,真廉价。其实从他开口说要请喝酒时起,我就原谅他之前对我的数落了,他就跟崔斯特一样,容易让人生气却又能获得别人的原谅,到头来……算了。
“应该不是这样。萨兰这么做肯定有原因。不妨……你再去阿加曼森林一趟。”除此之外没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去干吗?”奥汀斯一脸不情愿,这家伙难道死到临头了也是这么没积极性吗?!
“去找萨兰,问清楚。要死,你也要死个明白吧,奥汀斯?”难道不是吗?
第六章:任务完成
昨天因为奥汀斯的缘故我和崔斯特到最后也没能去拜见雷欧波尔德团长。那家伙醉的像一摊烂泥一样,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折腾回黑狮中他的营帐。今天一早我就去找他,我想尽快领回报酬,然后,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掀开崔斯特营帐的帘子进去,他还保持着昨天晚上躺下去的姿态呼呼大睡,我找了把椅子坐下来等他醒。与营帐外杂乱无章的情况相比这里真算的上整洁,因为实在是没有太多的东西可供它凌乱的。就在我四处张望的时候那家伙一个翻身坐起来,快的简直吓我一跳。
“原来是你,瑟瑞卡,真早啊。”他看来很清醒,也许在我进来的时候便开始装模做样地睡了。
“我想去交接完任务然后走人。”我这么盘算着已经很久了。
“哦,对,你等等我。”他套了件衬衣就出去了,我想大约出去洗漱的吧。
我在营帐里踱来踱去,这里除了一些必备品,就是些武器和防具了。上边的每一道痕迹都在说明使用它们的人是个经验丰富的战士。我随手拿起一把精致的匕首,上面的花纹漂亮的几乎能与魔法符咒匹敌。真难想象那样一个粗线条的家伙使用这样精致的小匕首,印象中他就适合巨剑和大砍刀,盾对他来说都像是累赘。
“别割伤。”他是什么时候站到了我的身后,我完全没发觉。“上面有毒。”他说着从我手中拿过匕首,耍了两圈插进腰间大小恰好的皮革袋子里。
“有毒?”我想不到他还干过在刃上抹毒这种事情,不不不,也许他原本就如此,只是我单方面地把他假想的太过于正义了。
“有毒很奇怪吗?”他问的若有所思,我连忙摆摆手,战斗中重要的是打败敌人,至于采取什么手段那是次要,毕竟像是僵尸一类的怪物是不会文明地像骑士一般要求与你公平决斗。
“这里是任务的报酬。”他晃了晃手中的袋子,示意我到小桌子边坐下来,原来刚刚见过团长了。“一共是一百二十金币。”他把金币倒出来数着,抬头告诉我这个数目。“想要多少?”
想要多少?问我?一百二十金币不是一笔小数目,他就这么轻松地问我想要多少?战士都这样阔气大方吗?
“你是缺钱才进佣兵团的吧?”他笑着伸手抓了抓我的头发,我讨厌他这个动作配上这个笑容。“如果没有你的协助靠我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任务的,这一百二十金币原来至少是准备分给六个人的。”他说的够明白的了,我也就不跟他客气。
“一半。”我比划了个六的手势,他点了点头,数了六十金币装回袋子,却没有递给我,拿在手里掂了掂。他不会是反悔了吧?没想到我会要这么多?那刚才又何必强调我在战斗中的重要性让我误会。我在考虑着是否该少要点,他却反问道:“六十就够了?”
“够!”我不加思索地回答,实际上我需要的远不要这么多。他又点了点头,把沉甸甸的袋子递给了我。
“瑟瑞卡,你准备离开是吗?”自从刚刚回来后他就一直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至于哪里不对劲我却说不上。不过我想既然都要分道扬镳了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也许以后再也不会见到。我望了他一眼,心里居然升腾起一种酸涩感,他是个很棒的战士。
“恩,你也要执行下一个任务了吧?”我扯了扯嘴角,因为刚刚对这营帐的观察让我觉得他是个除了任务还是任务的佣兵狂。也许他就是热爱这种战斗生活。
“也许是我这辈子执行的最困难的任务。”他笑的言不由衷,很显然任务的艰巨性不是他瞎掰的。如果我没记错他连A级任务都执行过,那么还有比这更困难的?“我没把握完成。”
我忽然想到他说这番话的用意,是希望我再次和他合作?“需要我和你……”我试探性地问问。
“不不不,”他打断了我的话,“这回你帮不上。”用手抚着聚拢的眉心,可是忧愁不会因此而消除,他摇着头笑着,这笑容的成分更复杂了。我渐渐觉得,只有他故意捉弄我的时候,那笑容虽然可恶,却是最单纯的。不过既然他说了我帮不上,那么……
“那我走了。”我想我呆着也许还会干扰到他思考。我转身要离开时他却拉住了我。
“等等!”他今天真是奇怪极了!他打开他随身的包袱,里面有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叮叮当当摆了一桌子。他把里面的晶体全部收集到一个袋子里,那些都是法师才用的上的材料,很多是上等货。他把袋子一把塞给我,然后把我推出了营帐。在我转身的刹那,我听到他音调古怪地说:“谢谢你的那个治愈术,它很棒。”
不过是个普通致极的治愈术,那是白魔法中的初级法术,他有必要如此耿耿于怀吗?我终于还是想不通他,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异常一定与他的新任务脱不了干系。
第七章:新一轮的旅行
“老板,我想要回半个月前寄存的一个嵌着黑珍珠的徽章,这里是二十金币。”折腾了半个月,终于又回来了。我把徽章揣进怀里,半个月前因为给地精偷走了金币不得不把身上唯一值钱的徽章暂时借给了寄存铺。现在是时候去找那个人了吧,占星术士阿斯塔伦。
本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没想到给耽搁了这么久,回去不会又挨那老家伙的骂吧。我在走回小旅店的路上回想着这次出来的真正目的,我的导师奥米尔派我去占星术士阿斯塔伦那里要回一个古代密咒魔法书的密码本,这个黑珍珠徽章就是信物。魔法书一般都由两个部分组成,除了写着符咒和施法条件以及相关作用的咒文本,还需要与其匹配的密码本。咒文本的加密是为了不让魔法随意地被掌握,通常在正常的字句中会被加入没有意义的字节,而密码本的作用就是指出正确的阅读方法。把密码本和咒文本分别放在两个国家,这本古代密咒里的魔法一定不容小瞧,回去要那老家伙起誓教给我,要不我就毁了密码本。他毕竟是我的导师……我只不过拿密码本要挟,并没要伤害他,我要的只是更强大的魔法而已。
我回到小旅馆匆匆收拾了一下,时间还早,我打开地图寻找着到达目的地的最佳路线。从布莱恩斯往东,撒冷森林,遗忘平原,莱拉斯湖,这是直线穿越。但是且不说撒冷森林是法师的禁地,光是遗忘平原里的遗忘菌就够麻烦的了,莱拉斯湖的水泽精灵对黑魔法也是厌恶到恨不得冻结一切与其相关的事物。怪不的那个占星术士要住在他们边上!蛇鼠一窝。但是就他和老家伙的交情看来应该不会太讨厌黑魔法吧,想想,直接派一个专攻白魔法的人去取密码本不就好了?不,这么远的路如果是个白魔法师要一个人走是很危险的,即使绕着大路走。我忽然怀念起有崔斯特陪伴的旅途,安全到让人觉得困倦,但是,首先我雇不起他,其次他还有一个让他困扰的任务要执行,那么只好自己冒险了,也好,我从来就不讨厌冒险。
收拾好行李后我就离开小旅馆了,还是法师的行头让我觉得轻松自在,我拎着我的短手杖,感觉比任何武器都要契合,那是一种仿佛原本就是身体的一部分的融洽感。我因为即将开始的旅途而高兴地甚至哼起了小调,那是一首家乡的歌。
释放我的灵魂以达天际
在未知的世界里
盛放的丁香漫山遍野
离开忧郁吧!
芬芳的紫罗兰起舞着
在无人注意时
还记得杨柳的叹息
……
……
“你看起来心情是不是太好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还是那般令人讨厌的语调。
崔斯特!我还未转身,却感觉到一个人扑着挂到我身上,我习惯性的一把推开!
“瑟瑞卡~你穿轻装甲更好看耶!”刚刚扑到我身上的人若无其事的撅起嘴打量我,是她!她!叫什么名字我给忘了!!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的崔斯特似乎看出我的窘境,终于开了口。
“桑德拉知道你要走就拉着我来了。”崔斯特看着来往的人群说着,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桑德拉!原来叫桑德拉这回我想忘都忘不了了。她今天穿了身轻装甲,身后别了把弩,她是个战士?真看不出来。
“瑟瑞卡,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去!白魔法师一个人到处走很不安全的!”桑德拉热情似的火地一把钩住我的手腕,天哪,别这样啊小姑娘!我艰难地试图抽出手,一边质问崔斯特:“你是不是企图把我的职业散布到每一个大街小巷?”还是假信息。
崔斯特从下到上扫了我一眼,这动作轻蔑地让我想给他个死亡诅咒!“你这身装扮想说你是战士,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从刚开智学院毕业吗?”
“你!”这家伙一会儿不见就变的牙尖嘴利,再加上这个缠人的桑德拉!简直是软硬兼施地来折磨我。我可不想带上这样难缠的两个家伙给自己平添烦恼,不,如果能利用他们穿越撒冷森林,那就能省下我一大把力气,到时候再想办法甩掉吧。我打定主意后也不再推拒桑德拉,任由她抱着我的左手,这个家伙估计是没问题了,不过我还不信任她,鬼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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