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百姓,这几个乃是昨天晚上潜进府中打算对庆阳王不利的宵小之徒,府内士兵们团结一致,才将其一干人等擒获,而现在,本将正要拉着他们出去游街示众,然后在城楼上处决了他们。
被堵着嘴巴的不断地发出“呜呜”的声音,想要反驳钟离岳,却被钟离岳给倒打一耙。
“哼,他们还敢怒骂小将军,该打!”
“是的,该打!”
……
原本看热闹的人开始朝着他们挥动着胳膊叫嚷着,有情绪激动的人甚至朝着他们身上吐口水,接着还有离家近的,回去拿了烂菜叶子和臭鸡蛋往他们身上扔。
眼看着这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钟离岳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朝着压着他们的士兵们招呼一声,架着他们就朝外面走,百姓们自然跟上。
一路上,汇总的人越来越多。
钟离岳站在后排,眼神凌厉地观察着旁边出现的人,希望能够搜到那个人将功赎罪。
只是,等到他将人真的押送到城门口,还是没有见人,他顿时皱紧了眉头,心灰意冷。
难不成,那人真是个狠心的?见到自己下属这样都不出现?还是说,他出现过,自己没有发现?
“钟将军,这人……”
来人看着钟离岳,忍不住开口。
钟离岳却冷笑着朝着他们扯扯唇角,眯了眯眼睛,再次环视一周,确定了没有出现之后,直接一挥手。
“还愣着干嘛?要他们有什么用?直接把人吊在城楼上,给对面的敌军瞧瞧。”
“是,将军。”
而钟离此时已经猜到了万俟明不会出现,他好不容易离开这里,怎么会出来?这些人再是忠诚不二,也不过只是他的下属而已。
他让人推着去看赵屹焱,昨天输了血,今天赵屹焱的气色看起来比之前好了几分,只是因为伤口发炎的关系,高烧起来。
钟离亲自让人去准备棉布和棉花,用高纯度的酒精给他消毒,包扎,这才松了一口气。
“来人,让医大夫他们过来。”
钟离朝着外面喊道。
没多久人被带了过来,钟离给他们交代好赵屹焱的伤口应该怎么操作,而且要他们务必每天都守在这里。
“钟公子,那您呢?”
医大夫有些惊讶地看着钟离,对他们而言,有钟离在的话,自然会比之前更有主心骨一点,毕竟他们的外科可是钟离交的。
钟离转了眸子看了一眼身边的赵屹焱,朝着他们弯弯唇角,摇摇头。
“如今战事吃紧,自然要搏上一搏,不过你们放心,你们的任务,就是要照顾好庆阳王就好。”
她回去房间,让如墨给自己换上他之前准备的铠甲。
“公子,您现在有腿伤,难道三公子去战场还不够么?您也一定要去?”
如墨有些担心。
钟离却缓缓地笑了起来。
“不,我一定要去。而且你放心,敌军没有统帅,打不起来的。”
而且,他们还要等那个消息到来。
钟离转了眸子看向京城的方向,轻轻地叹息一声。
希望大哥的人能够坚持一下,等到自己这边告一段落,才能迎接钦差过来。
怕只怕,皇帝太着急。
想到这里,钟离朗声叫人,推着自己出门。
敌军帐篷。
“将军,不好了,不好了,对方城门上挂出几具尸体,说是我们七皇子的人。”
正养伤当中的吴将军面色一变,飞快地起身,一把抓住来人的衣襟,将人扯向了自己,他虎目圆瞪,瓮声瓮气地你地开口。
“可是当真?”
“将军,小心您的伤口。”
亲兵在旁边担心地止住男人的话,而吴将军却大手一挥,目光定定地看着报信地人。
“放心,暂时死不了。你来说,究竟怎么回事。”
“末将也不知道,只是今天斥候传回来消息说,城门那边吊着几个人,说是七皇子的人。”
吴将军心里面一个咯噔,他前几日就接到七皇子送过来的信,要他接应,说同行的还有一个天启的人,务必要将人带出城。可没过几日又接到有人传递的消息,说七皇子被庆阳王扣押,要他救人。
所以他冲了出去,可没想到却被那个叫钟离的给摆了一道。
他这才觉出不对劲来,七皇子被庆阳王扣押,按照庆阳王的手段怎么会让他有机会送信出来?
可是当初给他第二次送信的人不见踪影,在军中凭空消失,让他心头更加惴惴不安。
于是他只能朝着自己当胸一枪,自己受伤就算是到时候保不下七皇子,想必皇上也不会怎么怪罪吧?
不过这时候再听七皇子的人被吊死在城门上,他心中咯噔一声,自觉一定出了什么事情。
也不等人再开口,他领了一队亲兵打马上前,就见城楼上一个身穿金甲的小个子将军握着一张弓,引弓搭箭瞄准了自己,他顿时面色一变,扬声开口。
“为首何人?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为何吊杀我朝男儿。”
将军离得近了一点,眯着眼睛看了一圈,没有从其中看到七皇子的人影,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钟离二话不说,手指一松,利箭“嗖”的一下破空而去。
他准头不好,箭矢在吴将军前面停下。
钟离扯扯唇角,扬声喝问。
“为何击杀他们?就因为他们窜入庆阳王府,意图刺杀庆阳王被捕,你这卑鄙小人还有何话开口?”
吴将军面色一变,刺杀庆阳王?
可他们之前不是已经被扣押下来了么?怎么还会跟刺杀庆阳王扯上关系?
“还有,我乃天启百姓钟离,如今大哥昏迷不醒,命我暂代将军职责。昨晚,贵国七皇子殿下带人几次三番进府车行刺,本将无用,只留下这几个人,七皇子万俟明却被你的人救走。本将今日在这里放下狠话,如果三日之内不交出万俟明,本将必定千里追击,血债血偿。”
钟离身后的士兵们被钟离这番话所激励,开始自动自发地为钟离不停打call。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你……你……你这分明是血口喷人。”
吴将军气的直跳脚,不过也只能朝着钟离愤怒地指责。
万俟明明明在庆阳王府手中,他怎么会去刺杀庆阳王?而且还被人抓到了把柄?还有,他们什么时候派人去救走了万俟明?
七皇子他根本没见着人啊!
所以钟离说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的话,七皇子如今在哪里?可如果不是的话,万俟明必定还在钟离手中,自己投鼠忌器,根本不敢还手啊!
所以,究竟要怎么做?
种种念头在他心里面一闪而逝,他正要开口,就见钟离冷笑一声。
“信不信随你,你只需记得,三日,我就给你三日时间。”
站在钟离身后的钟离岳看着自家二哥的模样简直要跪下了有木有?他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钟离,为他高高地收起大拇指。
“二哥,能够处在劣势还能这么嚣张地对待敌军将领的人,大概也只有你了!”
钟离却朝着他轻轻地摇摇头,目光坚定而慎重。
“所以你要看着,学着。一切事情都能够被你利用起来。万俟明我是没有,可是我们封锁了城门,他也见不到万俟明。一天没有万俟明的消息,他就一天投鼠忌器。所以这是我们反扑的机会。”
三天时间,三天,足够让那些士兵们把自己的那些阵法给练习熟练了吧?
钟离岳还是担忧。
“那万一万俟明出来了呢?我们难道要被动挨打?”
钟离嗤笑一声,表情淡漠中带着冷然和不屑一顾。
“他现在出来就是找死,我找他,他的几个兄弟也在找他,而且,你以为他在边城的人手会多到能够抵抗的了其他人的围攻么?可如果他不出来,如果我们打了胜仗,我相信,他就算是回去皇城,皇帝也不会再宠信他的。”
钟离伸手背后,眺望远方。
没错,他就是睚眦必报,万俟明自己给脸不要脸,他能怎么样?
这种进退不得的境地,是他自找的。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安排
边城的一个普通农户家里,万俟明正眯着眼睛听着下面人的汇报,当听到钟离在城门口要吴将军把伤害了庆阳王的人交出来的时候,他差点没直接喷出一口老血来。
“你说什么?我们的人刺杀赵屹焱?而且除了我之外的其他几个人都被吊死在城楼了?你确定他们真的死了么?”
对面的人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可说话的气势却半分都没有减弱。
他朝着万俟明拱拱手。
“殿下,小人虽然没亲眼见到,但是听说是钟公子的弟弟的亲自督办的,众目睽睽之下,应该没错。”
万俟明垂下了眸子,慢慢的收紧了手指。
那些人都是自小跟着他的,情分自然不同寻常。
而如今他们惨遭杀害,他却只能守在这里,半点事情都做不得。
“殿下,您莫要伤心。您是主子,他们是下属,为您捐躯这种事情,乐意着呢!”
对面的人说话宽他的心,可万俟明此时心里面却沉甸甸的。
他原本不想走,可昨晚那种情况,自己这位早就潜伏在庆阳王府的人连夜趁着混乱将自己给带了出来,他不能辜负他的一番心意,更不能把自己留在庆阳王府当成钟离手中的一个筹码,所以他逃了!
而至于说什么他的人刺杀赵屹焱的事情,万俟明第一个感觉就是有人栽赃嫁祸给他,或许是他那几个哥哥当中的一个。
可是想到一直护在赵屹焱身边的钟离,他心里面又觉得有些小别扭。
按照钟离那么重视庆阳王的程度,怎么会对他安全方面的问题有所疏漏?
“不,不可能!你再去查查看,究竟是什么情况?还有,尽快帮我混出城去。”
再在这里待下去未必不会暴露自己,暴露在钟离眼皮子底下还好,他手里面有钟离喜欢的东西,可如果暴露在他那几位如狼似虎的大哥手下,事情就会变成另外一种他不想要看到的结果。
“可是殿下,现在城门封锁,谁都出不去。而且最最让人奇怪的是,这边城百姓也不闹,就像是不知道一样,每天该干嘛干嘛,甚至在那个钟公子说要缉拿凶手的时候,他们还跟着起哄,说一天抓不到,就不给开城门。”
“当真?”
万俟明直接坐直了身子,伸手抹了一把脸,依旧掩饰不掉脸上的一脸惊愕。
难道他现在在这里都能做到一呼百应了?
“谁说不是呢?怎么会不当真?如今钟公子说什么大家都做什么嘞!有时候说话简直比庆阳王还要好使。”
万俟明之前也不过只是听过钟离的事迹,但是却没有亲自体验过,如今却是被这些给憋屈的有苦说不出。
难不成在这里坐以待毙?
也不行!
只是,想着想着,他猛然面色一变,恍然大悟。
钟离,这是在逼他回去。
万俟明起身,眯着眼睛看着外面已经略微有些刺眼的阳光,心里微沉。
三天,三天他真的要动手么?
现在天启的情况可没有那么乐观,先不说赵屹焱重伤在床,就说钟离,她就算再有能耐,也没有上过战场,纵然,有那个阵法之术……
他心中慢慢变冷。
事情,似乎越来越棘手了!
而他的下属看着他这样子,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一样,直接跪地,砰砰砰地磕了几个头。
“殿下,您不该这样以身试险,纵然那几位兄弟去了,您也要想想您,想想如今还盼着您回去的皇上和长公主殿下。事情终归是有转机的,而现在您出去了,吴将军投鼠忌器,必定也没有办法动手。”
万俟明怎么能不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可他越是出去的晚,就会越失圣心,他之所以现在能到这个程度,完全是因为皇帝的喜欢。
“这个,再让我想想。”
而钟离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索性也直接放开了手,他让人找来王庆林,两个人直接进了书房。
“姐夫,我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帮忙。”
在钟离叫“姐夫”这两个字的时候,王庆林心里就已经咯噔一声,他慎重又郑重的朝着钟离拱拱手。
“二公子请讲。”
“我已经让的齐管事负责你现在的事情。而你要为我,为庆阳王府,甚至,为天启,为天下公道做一件事情。”
王庆林被他这番话被钉在原地,心里面掀起了惊涛骇浪。
究竟是什么话,竟然能够让钟离对自己这样?
“好,但凭二公子吩咐。”
钟离让如墨将整个天启的地图拿了过来,伸手指着上面的某个地方。
“姐夫你我让人给你搜罗了不少人来,我要求你带着他们从边城出去,然后绕道这里,再经过这里……”
只是,再听完了钟离最后说的一句话之后,他悚然心惊地瞪圆了眼睛,倒吸一口冷气。
“这……这……这……”
憋了半晌之后,他才憋出来四个“有伤天和”来。
“天和?我倒是不知道什么叫有伤天和,我只是想要求得一个答案,我想要我们不受战乱之苦,如此而已。”
被人压迫挨打的事情,他做够了。
而且如果不是她自己目标太大的话,他会亲自带人去。
可现在,这里还需要让他坐镇,他走不开。
“好,我去!”
王庆林连夜收拾东西,带着钟离给他准备的一群人,连夜拿着路引离开了边城,走的悄无声息。
钟离第二日原本要带人去军营瞧瞧,可人才刚起,就见如墨笑眯眯地走过来给他行礼,把好消息告诉给她。
“二公子,庆阳王醒了!昨晚就醒了,小人原本想要过来告诉您的,但是看您刚刚睡下,庆阳王拦住了。”
钟离正洗脸的手猛地一僵,飞快地抬眸瞪着他。
“你说什么?他醒了?甚至,来看过我?”
不然,怎么阻拦如墨?
如墨猛地闭上嘴巴,伸手死死地捂住,朝着钟离摇摇头,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朝着外面喊道。
“哼!”
钟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外面走,如墨急匆匆地拿着拐杖在后面跟上,并且给自己解释。
并不是他不要说,而是王爷不让说啊!
钟离急匆匆地赶到了赵屹焱住的主院,推门就看自己担心的人正坐在床上,端着药碗喝药。
“该死,难道你不知道你身上有伤么?不要乱动知不知道?”
钟离看到他这样子,忍不住飞快地冲过来,抓着赵屹焱手中的东西就要夺。
赵屹焱看着钟离勃然大怒的样子,眼神却挪到了她的腿上,目光微冷。
“你的腿……”
钟离别过了脸,没有开口,而是在如墨的帮助下坐在凳子上,自己一勺一勺喂给赵屹焱喝药。
“谁做的?”
府内的事情昨晚上他醒过来之后已经听老管家说过了,却不想,还有这么大一件事情没有汇报给自己听。
钟离被他那黑黝黝的目光看的尴尬,只能解释。
“没有谁,只是在京城的时候马受惊了,差点伤到七公主,然后我就……”
赵屹焱放在床里面的手慢慢收紧,唇瓣紧抿,下巴收敛,强忍着心中的怒意。
该死,他到底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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