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神明出手。”
“你的意思是……求神?”
“差不多。”殊墨说着,又微微一笑,继续道:“不过四方诸神无数,真正在意苍生的却不多,求神不如求己。”
扶言沉吟片刻,而后对周围听着两人对话而懵逼脸的众人说道:“回府再说!”
进府之后,扶言就让桑婴山灵安排殊墨和皎月的住处,而他自己则转身去了正院,推开了书房的门。
“父君。”
“回来了?”
城主风溪从书案龟牌卦象上抬头,看向扶言,说道:“言儿,大事将有不妙啊,你可做了准备?”
扶言道:“素来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我就没有计划。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失策了。”
风溪:“……”
这种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好吗?
扶言神色十分严肃,目光在那卦象之上停顿片刻,问道:“父君,你可知人间何处有神迹?”
“人间何来的神迹?”风溪皱眉摇头,说道:“自三界划分之后,人间便被丢弃,早无神明踏足……你问这个作甚?”
“仙山总有吧。”扶言换了个方向,说道:“我看过古籍记载的昆仑仙山,是否真的存在?”
风溪思索片刻:“昆仑仙山是否存在我也不知道,毕竟没有亲自去过,不过传说中的昆仑山脉繁杂,凡人不见得能上去……”
“……”
桑婴给殊墨和皎月安排了相邻的两间房,之后便回去照顾殷禾。
皎月闲散无事,去了殊墨的屋里,正好看他盘腿蹲坐在地,伸手在地上画着什么。
随着他的动作,便见一条条的黑色水迹像是蠕动的虫子一般,往各个方向爬行着。
皎月看得头皮一阵发麻,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殊墨神色并不轻松,道:“算我父亲所在的方向。”
“怎么算?”
“用血脉推算。”
殊墨说完,还真就抬手咬破指尖,滴落一滴血珠落在那黑色的水迹中央。
只是落下去之后却没有半分动静,就连之前还在蠕动的水迹也忽然安静下来,变得透明,仿若一滩水渍。
皎月看着情况不太对,就好奇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殊墨淡淡道:“算不出来的意思。”
皎月:“……”
就在皎月黑线的时候,殊墨忽然拿出变得犹如绣花针一般的伏龙杖,递给皎月,说道:“你把它放在血滴上,看看往哪边倒。”
皎月拿着犹如针尖一般的伏龙杖,不确定地问:“我来?不会出什么问题吗?”
“出问题了算我的。”殊墨点头:“随便你往那边倒,反正我也没什么方向,干脆死马当活马医。”
“……”
皎月看了他一眼,而后把伏龙杖的一端抵在血滴之上,然后松手。
下一刻,就见那伏龙杖居然在空中晃了两晃,才往地上倒去。
而与此同时,那滴血水居然也跟着大范围地往那个方向扩散出去,占了水渍中间的一大半区域!
殊墨看着伏龙杖与血迹所指的方向沉默下来。
皎月也沉默了。
这个方向……跟没指差不多。
殊墨显然并不甘心,拿起伏龙杖,然后擦干血迹与水渍,伸出食指,重新在地上画起了圆圈。
皎月看着看着,忽然问道:“你这个……是龙族的法术吗?”
“嗯。”
“我能学吗?”
“要是外族能学会龙族的法术,你觉得龙族还会凌驾于众生之上吗?”
“……”皎月嘴巴一瘪,又问:“那我有没有自己的法术?”
殊墨得空抬眼看了她一眼,正好和她茫然的目光交错。
顿了顿,他道:“你父亲没有与我说过,但不管是鲛族还是你父亲的血脉,都不是凡物,而万物生于天地,必有其用处。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必须要自己先明确了,才能顺着方向往前走。”
☆、第19章 碎裂
“我想要……”
皎月偏偏头,沉吟起来,片刻后却又无奈摇头:“我好像也没什么想要的。”
殊墨轻笑一声:“你若生在太平之时,或许能得一生完美,可惜而今三界动荡,处于世外的海族还容不得你,生不逢时,可怜可悲可叹,唯独不可惜。”
皎月气结,伸脚去踹他:“……你非得要骂得那么拐弯抹角?”
殊墨点头,道:“这会显得我很有文化。”
皎月:“……”
你真是好有文化哦!
我真是好怕怕哦!
殊墨再次测算出前去的方向,仍然是个大方向,但却整体却指向了西南。
他立时收了伏龙杖。
正要对皎月说些什么的同时,神色就是一肃,猛地抬眼,往门外看去。
天色已经暗了下去,黑沉的空气里夹杂着浓厚的妖气,正在往这边步步逼近。
殊墨以手撑地便站了起来,对皎月说道:“今晚恐怕会有些麻烦,你保护好自己。”
皎月本想点头,但脑子一转,问他:“你不保护我啊?”
殊墨瞄她,“保护你有什么好处?”
皎月眨眨眼,抬手托住自己的下巴,笑眯眯道:“收获一个美美的拖油瓶?”
殊墨:“……”
我真是谢谢你的绝世自知之明!
殊墨没说话,抬脚离开了房间。
皎月见状也跟了过去,两人走至垂花门,正好和过来的扶言会面。
扶言神情严肃,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现在有种很不妙的直觉,而我的直觉一直很准。”
殊墨面无表情地扎心:“恭喜你,我正好算出云漉城今晚就会玩儿完,提前祝你长命百岁。”
扶言:“……”
殊墨头上的双角已经显露出来,甚至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他对扶言说道:“你府上东南方向有一处地方是妖怪无法靠近的,时间应该来得及,带着附近的人过去藏好。”
说完,便抬脚往前走去,没走两步又回头看着皎月,道:“你跟他们一起。”
“那你呢?”
皎月满是担忧,殊墨看着她的神色就顿住了脚步,静了片刻才道:“我怕你看见我发狂的模样会在以后趁我不备的时候捅死我。”
皎月听出他在开玩笑,当下黑线:“你那是有多丑?”
殊墨:“丑得令人窒息!”
皎月:“……”
话音落下,殊墨脸上便闪过黑鳞的痕迹,紧接着身形便化作一道巨大的虚影,猛地窜入黑沉下来的天色中,消失不见。
皎月抬眼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抿了抿唇。
扶言同样看着殊墨离开的方向,神色多了几分迷惑,回神之后便抬脚往正院走去,同时问皎月:“他究竟是龙还是鲛?”
“他是殊墨。”
将将入夜,扶言就已经把府上的人全都召集到了后院的祠堂里面。
城主府里的祠堂不大,只够站满府里的人。
风溪看着外面的天色,再感受着祠堂里摇曳的灯火,想起城主府外毫不知情的百姓,忽然有些惭愧,问身侧的扶言:“言儿,妖怪当真会在今晚袭入城中?”
扶言点头,“是的。”
风溪眉头紧蹙:“为何来得如此突然?”
扶言看着外面的天色,道:“妖怪在城中聚集已久,且最近越来越多,会出现今日的情况,并非意外。”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不远处已经传来阵阵呼啸之声,令人心慌神乱的妖风携着妖力,像是狂风暴雨般疾驰而来,好似能掀飞屋顶瓦片,带来一阵阵令人恐惧的动静。
皎月站在屋檐之下,没有理会祠堂里那些瑟瑟发抖的动静,目光始终落在殊墨之前离开的方向。
祠堂里,殷禾被桑婴和山灵扶着,听着外面的动静,她早是满脸恐惧,再一想到之前的事情,忍不住猜测道:“言儿,是不是……是不是皎月姑娘他们把妖怪带过来的?”
话音落下,祠堂里的众人就下意识缩了缩,尽量站得比皎月远一些。
这下意识的举动,叫人觉得可笑。
扶言本来正要皱眉反驳殷禾的话,抬眼却见屋檐下站着的皎月忽然回过头来。
那神色无悲无喜,但深处却又几分疑惑。
扶言忽然想起,白天在漉水湖上时,殊墨曾对皎月说过的一句话:“你看他们眼睛,没有恶意的,可以交涉。”
殊墨当时说的话,他们听得懂。
而现在……
扶言的目光看向四周,每个人眼底都流露出了恐惧,恨不得皎月不曾出现过。
就连桑婴与山灵都没有例外。
人言可畏。
扶言心中忽然冒出这四个字来,等回过神来后他神色就是一凛。
可下一刻就见皎月背后猛地展开一双巨大的深蓝色翅膀,扇动间便带着她的身体直接离开了祠堂。
“皎月!”
扶言连忙跟了出去,却在半路被风溪等人拉住:“言儿,你干什么?!”
“父君!”扶言抬手拂开风溪:“殊墨与我们萍水相逢,白天救我一命,眼下还在……”
他这话音还未落下,天际便传来一声龙吟,将四周犹如黑云压城一般的妖气震散了去。
也将扶言的下半句话哽在了喉咙里。
所有人抬头看去,便见无数妖怪盘旋于云漉城上空,对面的龙影若隐若现,两两对峙。
“龙……”风溪等人看着那虚影,喃喃自语着,随即就全部跪拜下去:“原是真龙现身,还请相救我等!”
扶言忽然觉得这画面真是嘲讽至极。
皎月已经飞在殊墨身侧,看着下面的场景,忽然轻声道:“殊墨,我不喜欢他们。”
凡人和海族都是一样的。
没有区别。
殊墨也觉得自己之前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一念至此,他便直接化出人形,伸手揽住皎月的腰将她拦在身后,同时以另一手将伏龙杖猛地召唤成本来大小,重重地在空中用力一杵。
脚下的空气在这一瞬仿佛化出实质,甚至产生了皲裂的痕迹。
殊墨半蹲在空中,额头上是一片片坚硬的鳞片,隐也隐不去。
皎月只觉得一阵温暖的光从身前迸射而出,眼前便昏花一片,唯有他沉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念着几句听不懂的咒语。
而下一瞬,伏龙杖的力量便猛地扩散出去,将附近那些围绕过来的妖怪尽数剿灭。
碎裂的尸体肉块犹如下饺子似的往地面咋去,而空中却漂浮着数十颗莹白透亮的珠子,甚至还有几颗泛着魔气的珠子。
殊墨伸手将内丹与伏龙杖尽数收起,回头对皎月说道:“我们走。”
“他们……”皎月低头看了看下面,说道:“你之前不是想救他们……”
殊墨道:“我想救他们是有求于他们,现在没必要了。”
说到这儿,他偏头看向地面。
目光再次与扶言对视,却再无此前的人情。
扶言心中一跳,刚想说什么,眼角余光却看到一道白光从天际疾驰过来,他瞳孔陡然收缩,张了嘴想要提醒殊墨,却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而殊墨也已收回落在地面的目光,准备带着皎月离开。
只是刚刚抬眼,瞳孔就是猛地一缩!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已经下意识做出反应——把皎月拉进怀里,跟自己换了个方向。
被殊墨拉着转了个向的皎月只看到了一道白光由远及近,几乎只是眨眼的时间……还不及她有所反应,殊墨的身体就是一顿。
随即唇边溢出一丝淡色血迹,耷拉下了眼皮,身体软了下去,毫无意识。
“殊墨!”
皎月下意识把人紧紧搂住,远处又有一道白光而来。
她眼中深蓝色的瞳孔陡然倒竖,朝着亮光而来的方向就发出一声厉喝:“滚!”
话音落下,声音所去方向的一切,无论空气,还是光亮,与那急速扩散过来的灵力,都在音波扩散出去的同时,被层层瓦解,寸寸碎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空间仿佛碎成了一片一片,又化作了灰尘消失不见。
但这一切很快又恢复原样,只是少了那来者不善的白光。
皎月双翼猛地抖开,直朝着那光亮而来的方向疾飞而去。
而在云漉城西南方向,敖燧正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不可置信地看着几乎只是眨眼便来到自己面前来的皎月。
可还不等他有所反应,皎月的身体已经消失不见。
头顶有疾风的声音。
敖燧抬头,随即瞳孔便猛地收缩,本能张开了护体结界,可结界转眼就变得支离破碎。
一股无法言喻的灭顶之力将他的身体五脏血液全都往地上挤压下去。
若非他天生龙体,这样的压力,怕是能将他震成碎片!
敖燧眸中已然聚集起了滔天怒火。
他抬起双手双手猛地施法,准备还击,可就在这时,皎月从上空以她全速送下来的一掌已经落了下来。
将连着敖燧在内的好几座山,都念成了尘灰,化作一个巨大的坑。
敖燧被压在最下面,身体已经丧失了反抗的力量,眸子里的怒火却不堪言说。
这就是他海族的卑贱生命!
皎月这一掌没有多加思索,落下来之后就觉精疲力尽,险些连殊墨都抱不稳。
她咬着牙根,朝着之前殊墨算出来的方向飞了出去。
只是,没飞多久就失去了意识,带着殊墨,一同栽了下去。
☆、第20章 草率
醒来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天色沉沉的。
皎月过了好久才看出来这大概是早晨,晨光熹微,朝霞万丈……
她动了动身体,才发现自己是趴在一个人身上。
摔落下来时候的记忆回笼,才想起殊墨最后醒了片刻,反倒把她护在了怀里,成了垫底儿的那个。
皎月小心翼翼地爬起来,确认殊墨还活着之后,才开始环顾四周。
他们落在了一条小溪边,殊墨的下身化了鱼身,只是那长长的一条尾巴卷在溪水里,将整条溪流都显得逼仄。
皎月收回目光,又低头看了看殊墨。
后者乌黑的头发散了一地,眉头微蹙,胸膛微微起伏……皎月目光从他脸上往下移,后来还动上了手,从他脸庞,一路摸到他肚脐处的黑纹,在上面挠了挠。
殊墨那块皮肤不自觉地颤了颤。
皎月笑了笑,忽然低下头,在殊墨唇边落下一吻。
雌鲛会爱上自己亲吻的第一个雄鲛。
殊墨,你不要死了。
皎月还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具体该怎么办,也没敢妄动。
只是在殊墨身边跟着躺下去,侧着身,展开翅膀,把他身体盖住,翅膀下的手轻轻地搭在他腰间,静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殊墨是在第二天醒过来的,睁眼后第一时间就感觉身上一阵温暖。
等眼睛能看清东西了才发现,盖在身上的,是皎月的翅膀。
他花了片刻时间梳理前因后果,而后偏头,正好对上皎月眨巴眨巴的眼睛。
“你……”
他刚要说什么,皎月就猛地亲了上来,由于用力过猛,还把他嘴唇给磕破了!
殊墨:???
殊墨:“……”
老子这是还没睡醒?
殊墨一脸懵逼,但唇上的触感还未撤离,他连忙偏过头,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进咸鱼了,居然产生了这种不可思议的的幻觉。
皎月收了翅膀,也跟着坐了起来。
她没说话,只是蹭到殊墨身边,和他靠在一起,目光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殊墨静了许久才偏头看过去,问:“你脑壳被摔坏了?”
皎月:“?”
皎月静默一瞬,忽然抬手拍了他一巴掌:“你脑壳才摔坏了!”
“那你亲我做什么?”殊墨被她一巴掌扇得晃了晃,脑子好像还在当机,“你……”
话还没说完,皎月又亲了过来。
殊墨:“……”
沃日,老子……昏迷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殊墨抬手再度推开皎月,刚想说话,后者就直接扑了过来,把他按在地上,还伸手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给扯了:“殊墨,我们交。配吧,我爱上你了。”
殊墨:“……”
我他妈是昏过去了几千年?
怎么一睁眼画风就突变了?
殊墨按住皎月的手,后者一挣,哦豁,衣服掉了个干净,白花花……哎哟我去!
殊墨眼珠子一瞪,把她推到身边,侧着身问她:“皎月,你搞什么?”
皎月下身一晃,直接甩出了鱼尾,贴着他下身就蹭了过去:“我想和你交。配,不明显?你把软鳞张开,我……”
殊墨:“我他妈……”
殊墨抹了一把脸,跟皎月沟通了好久才弄清楚情况。
弄清来龙去脉后,他抬手指着皎月,过了好半晌才叹口气:“你把衣服穿好。”
“你还没要我……”皎月光溜溜地往他身上蹭,道:“你要跟我交。配。”
交。配尼玛币!
“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