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正眼中含笑道,“嗯,那家伙说要庆祝我们出院,所以请我们吃饭。”
项礼礼嘴角抽搐了下,都出院这么些天了他才想到要庆祝?不对……又不是当事人,他庆祝什么?
想到韩佑,项礼礼便想到总是和他不对盘的宁子,这两个也是活宝啊,项礼礼点头道,“行,明天等你一起过去。”
江希辰没想到,自己出国一趟,那两人会发生车祸,当他在国外听到韩佑说,陆衍正和项礼礼出车祸时,惊得他摔落了手中的东西。
还未等他回过神,韩佑又略带感慨地说道,“还好他们现在没事了。”
听到这话江希辰忽然很想掐死这个人,有他这样说话的吗?就不能一口的把话说完啊!差点没吓死他。
江希辰还想多问两句那两个人的情况,只是坐在他对面的人用英语询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意识到自己在客人面前失态了,江希辰对韩佑jian略地说了句,等一下给他打电话后便挂了,坐下来继续同这个老外交流着。
对方说,“朋友,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希辰略有苦恼地抬手揉了下眉头,无奈道,“刚才我朋友给我打电话,说我们共同的一个朋友出车祸了。”
外国友人吃了一惊,“这可真是件大事,那位朋友还好吗?”
江希辰咬牙切齿,“他没跟我一口气说完,等我被吓够了,他才继续说现在那朋友没事了。”
外国友人纵声大笑起来,“我赞同你回去好好的将他打一顿出气。”
事实上,江希辰回来后没有将韩佑拽起来打,韩佑在他回来之前,还是跟他说清楚了陆衍正他们的情况。
陆衍正手骨折了,项礼礼头部撞伤,但都没什么大碍,现在已经出院了,活蹦乱跳得很。
听说他们没事,江希辰悬在心头的大石头,也慢慢落地了,但随之又想到项礼礼撞到了头,心中又有些隐隐担忧起来。
撞到头……貌似也是挺严重的,不知道项礼礼有没有什么问题。
坐在飞机上的江希辰有些天马行空地想着,电视上不都是这样演的吗?撞到头失忆什么的,不记得事情了……想到这个时,江希辰发现自己居然有些窃喜,如果项礼礼失忆的话……
飞机上响起了空姐甜美的声音提示着众人,“各位亲爱的乘客,你们好……”
她提醒着众人飞机即将到达目的地降落了,江希辰也从自己的天马行空从回过神来,抬手拍了拍头,“尽胡乱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他自言自语着。
韩佑所谓的请他们吃饭,还真是请他们吃饭,场面上挺纯粹的,没有外人,就他,还有许久未见的江希辰,自己,以及陆衍正。
他们四个人已经很久,不曾这样坐在一起吃饭了,席间项礼礼总感到江希辰探究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
项礼礼感觉到了,坐在她身边的陆衍正又怎么可能没注意到?
陆衍正因着手还不是很方便,因此吃东西什么的,项礼礼便会多注意他,这几天相处下来,她照应陆衍正吃饭这件事,可以说已经是很得心应手了。
倒是他们俩这默契的举动,引得另外两人好奇不已,江希辰看在眼中,心底却是一边酸涩一边替项礼礼开心,看样子他们的关系好像和好了,这也好,江希辰低头看着面前的菜式,忽然食难下咽起来。
饭桌上罕见的安静,最后还是陆衍正打破了沉默,“希辰,这次出国怎么样?”
江希辰勾起唇角道,“见到威斯夫先生了,这次还要多谢你为我牵线,不然要找到他没那么容易。”
陆衍正不怎么在意道,“你我之间还需要说谢来谢去这样客套的话吗?”
想到一件事,江希辰眉头便皱了起来微怒道,“阿正,你这次也太胡来了,出车祸这样的大事你居然瞒着所有人!”
又是这件事,陆衍正在心底叹了口气,他好像是做错了,这下好了,个个开始找他算回头账了。
“我只是不想多生事情而已,本身好好的出了个车祸就够烦了,还要到处去说,惹来一堆不相干的人或者媒体吗?”
项礼礼低头吃着自己的饭,不做声,其实她也不知道,当时这位陆先生是怎么突然脑子犯抽了的,瞒着别人也就算了,连兄弟父母都一起瞒着,这也怪不得他们来秋后算账了。
想着项礼礼还有些偷着乐,真是活该,这家伙。
韩佑阴阳怪气地哼了声,也加进了讨伐阵容里头,“阿正,这回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你不是了吧?你说不跟谁说都好,却选择不跟我们说,你脑子是不是犯抽了?”
要是换做平时,韩佑绝对不敢跟陆衍正这么说话,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陆衍正他不占理了,再加上又有人站在他这边,所以韩佑便有些嘚瑟起来了。
“如果不是你受伤的话,今天肯定要罚你酒了,这样的生死大事都不告诉我们,我还真怀疑我是不是你兄弟了。”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七章:吵架
韩佑说着,忽然矛头对准项礼礼起来,“话说项礼礼,你有没有跟你的好姐妹,那炸药桶说你车祸受伤这件事?”
项礼礼愣了下,“炸药桶?”她嘴角忍不住抽了下,要是让叶子知道,韩佑这家伙给她取了个这样的新外号,估计两人又要眼红的杠上了。
韩佑明显为自己取的外号洋洋得意起来,“怎么样,这个称呼很适合她吧?人形炸药桶!”
项礼礼默然,拒绝回答他。
陆衍正似笑非笑地看向韩佑,对方在他的别有深意的目光注视下,忽然感到不自在起来,别扭道,“别看我!别看我!你这眼神让我真不舒服。”
夜空中高挂着半圆的明月,游泳池中粼粼摇曳的水面上闪烁着盈盈碎光,宛若天上落下的繁星洒在池中般。
项礼礼依着栏杆往下望,夜风轻轻吹来从她脸上扫过。
一道人影从她身后靠近过来,听到脚步声的项礼礼回过头去,见是江希辰找着她来了。
“身体还好吗?”在饭桌上他一直忍着没怎么跟她说话,只是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到她身上去。
韩佑说她撞到头部了,只是他没看出来项礼礼到底是撞在哪了?
他想到自己在飞机上时,那无聊得猜想不禁笑了起来,项礼礼眨了眨眼被他笑得有些莫名,“你干嘛笑得这么奇怪?”
江希辰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摸鼻子,如实地说道,“听韩佑说你撞伤头时,我还想过回来后会不会面对你一脸茫然的问我是谁的场景。”
项礼礼略一思索便明白他说的是指失忆那类的事情,便也忍不住笑,即兴地演了起来,往后退了一小步轻侧了侧头,目光忽然变得疑惑而茫然,“你是谁?”
江希辰被她逗得笑不可抑,连连摆手道,“我觉得要是这个结果我更受不了,对了,到底伤哪了,我怎么没看到伤口?”
项礼礼用刘海将伤口遮盖起来了,所以江希辰当然看不到,她笑了笑抬起手来撩开刘海,将伤口露出来给他看,“喏,在这里呢。”
露台的灯光不怎么明亮,江希辰便靠近了些,只见项礼礼靠近发迹线的地方,横着一条醒目的伤口,结痂还未褪去,伤口略肿,周围布着未散的淤青。
项礼礼放下了下来,“就一点小伤而已,不要紧的。”
江希辰也是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有些不放心地对她叮嘱道,“毕竟撞到的是头,还是多注意一下,会不会有后遗症之类的事。”
陆衍正低沉的嗓音忽然在他们身后响了起来,“有我注意着,你放心好了。”
两人齐回身看去,江希辰在他沉沉的目光注视下,顿时不自在起来,仿佛窥视别人的东西时,却被主人给发觉了。
“阿正……”江希辰声音干涩,对方却是一副,全然不知他心思的样子走了过来,淡然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早了,我和项礼礼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陆衍正视线落到了项礼礼身上,那双子夜般的俊眸中寒芒一纵而过,她微启的唇在此刻默默地合上了,下意识的觉得,此刻陆衍正并不想听到她说话。
韩佑从酒窖里头上来,手里还拎着两瓶珍藏的红酒,他想阿正不能喝,那他和江希辰两人凑凑热闹也是可以的。
却没想到,转身拿个东西的功夫,陆衍正就说要走了,韩佑顿时怏怏地撇了下嘴角,抬抬手里的红酒对他道,“你又没什么事,就晚点回去不行吗?”
陆衍正瞥了下那酒瓶子,“我这情况能喝酒?”
韩佑讪笑起来,“你可以看我们喝啊!”
江希辰从后面上来说道,“收了吧,今天我也不喝酒,一会儿还有事呢。”
见此,韩佑便觉得十分无趣,项礼礼适时插话道,“衍正他现在这样不能碰酒的,你们要喝,就等他好了之后再约吧,他得多休息才行。”
韩佑嘴角歪歪地挑了起来,聊侃她道,“呦,什么时候开始夫唱妇随了?”
她秀眉微蹙了下,嘴角轻抿没有回答,没有注意到,陆衍正在她说话时眼底纵过一抹温柔,却又随着她下意识的面部微表情,那点柔光消散在如浩瀚深海的眼中。
又不是外人,他们若真不愿意留下韩佑也不会去勉强,手上的两瓶酒搁置到了一旁,单手插在口袋中道,“行了,既然这样,这酒就留到你好之后啊!”
直到离开别墅上了车,车子行驶了一小段路后,陆衍正都没开口跟她说过半句话。
项礼礼这下能肯定这位少爷又在生气了,细细一想,她不难猜测出,陆衍正为什么又甩脸色给她看了。
想了下,项礼礼认为自己有必要跟他解释一下,江希辰是他朋友,同时也是她的朋友。
她不想陆衍正误会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组织了下措辞,项礼礼小心翼翼地开口,“刚才……只是他关心我的伤,我给他看伤口而已。”
陆衍正却是冷哼了声,“他江希辰怎么不来关心关心我的伤口?”话落又冷冷地笑起来,眸光幽深地锁着她,“你解释什么?因为心虚吗?”
项礼礼陡然一怒,咬牙问道,“我心虚什么?”
陆衍正笑得极凉,“如果不心虚,你又何必这样,多嘴来跟我解释刚才的情景?我不觉得你们方才站那样近有什么不妥,你这般多余的跟我解释是为了什么?”
项礼礼没有回话,垂在身侧的手默默地收紧了。
他的这番话却是无意中踩中了项礼礼心底深处的一角,有些她可以漠视的事情,也被陆衍正这般毫不客气非扒开扔在她眼前曝晒。
她为什么要解释?如果当时的人换成韩佑或者其他人,项礼礼绝不会同陆衍正多嘴说句什么。
因为彼此都清楚,如果是韩佑同她那般亲密些,两人也是绝不可能有什么的,这点两人心知肚明,而江希辰对待她这事也是两人秘而不宣的心事。
项礼礼不是傻瓜,她又怎么看不出来,江希辰次次对她关心的背后那复杂的眼神?
若陆衍正不知道江希辰的心思的话,又怎么会三番两次的提醒自己,不要和江希辰走太近?
现在随着陆衍正的这番话,两人之间关于江希辰的这点窗户纸,也算是彻底捅破了。
项礼礼缓了缓,略思索过后道,“他对我来说就像哥哥一样。”这个他没有指名道姓,但是陆衍正听懂了。
他冷声道,“不要说得这么好听,你把人家当哥哥,人家未必有那心思把你当妹妹。”
陆衍正侧过脸来,眸染冷霜,“你似乎很喜欢跟我作对?每次我提醒你离这几个男人远点,而你却偏偏要接近他们。”
“陆衍正!”项礼礼也恼,“你能不能别这样胡乱臆测别人的关系!”
陆衍正却是嗤笑了声,笑声极为嘲讽。
她心间陡然升起无力感,无从辩解,只得扭过头去,沉默了起来。
要怎么说?她和温慎言其实从来都不是那种关系,他们关系……是医生和病患,是朋友,同时也是项礼礼精神上的支柱。
偏偏这些都是她无法对陆衍正解释的。
正文 第四百八十八章:醋意
而江希辰……
他们本身就没多少见面的机会,至于江希辰对着她抱着什么心思,项礼礼隐约明白,只是她从来都当做不知道,对方也除了比较关心她之外,也没有什么越轨的举动,这样普通朋友的关系维持得很好。
项礼礼从没去想过其他,只是这些在项礼礼眼中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成了陆衍正的眼中有意为之。
车内两人都不说话了,这静默一直保持到回家下车进门。
项礼礼本以为这个话题算是就此打住了,没想到走在前面的陆衍正忽然止住了脚步。
灯光远远的照着,他冷峻的五官一半落在阴影中,出口的话,犹如一把利剑般直戳项礼礼的心窝,他说,“项礼礼,离希辰远点,你这么不堪,别毁了他。”
她陡然一窒,怒火从心底慢慢燃了起来,转回身继续往里走的陆衍正,没看到项礼礼忽然苍白下来的面孔,和垂在身侧微微颤抖的手。
项礼礼调整好几次呼吸,慢慢地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捧在手心慢慢嘬着。
温热的水从喉咙间滑落时,那火烧火燎的感觉才缓和了些,佣人从楼上打扫完下来,路过客厅时被她那惨白的脸给惊到了。
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地走近问了句,“夫人,您没事吧?”
项礼礼闭了闭眼,摆摆手。
佣人也不敢多问什么,只是道,“那……您多注意身体,我下班了。”
她脸上扬起苍白的浅笑,低声说了句谢谢。
走到门口的佣人,回头看了眼整个人都陷在沙发里的年轻女人,她似乎生了什么病,整个人脸色都十分难看。
想到刘嫂说,前几天这对夫妻同时出了车祸,佣人不禁在心底揣测着,是不是女主人伤口疼还没恢复好?
这对夫妻平常不冷不热的相处模式,都落在众人眼中,在他们眼里,这对两口子算不上是恩爱夫妻的。
不,或者更应该说,是算不上一对正常夫妻。
在他们眼中,男主人对女主人冷漠忽视的态度上来看,很有可能是,这个女人用了什么手段或法子攀上男主人的。
项礼礼肯定不知道,榕园的佣人经常在背后议论着她,并且评价都是不怎么好的。
随着她住进来的时间长了,那些私下的议论才慢慢的消失,因为这个女主人看起来是个挺好相处的主。
待人客气有礼,对他们也从来不挑剔指责,听说还是个医生,脾气性子也是不错的,例如她刚才对自己说的那声谢谢。
下班了,离开榕园的佣人想着,这个女主人也是挺可怜的。
项礼礼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将一杯水喝完,调整了数次呼吸,终能将胸腔里头那颗纷乱的心给平稳下来。
只是怒火和隐隐悲哀交织的情绪,却始终盘踞在心中着消散不去,项礼礼抬首看着天花板,伸出纤细的手在胸口轻轻揉着。
她是发了什么疯,任由陆衍正一直这么践踏着她,若她真是做过对不起他的事,那么承受陆衍正这些冷嘲热讽的折磨也无可厚非。
但,只有她自己心底清楚,自己从来没有出轨过,所以陆衍正针对自己所说的,那些冷漠嘲讽的话才会如鞭子般狠狠抽在她心头上,甚至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