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帮我?”元翘诧异的看着冥衍夜,似是不信:“为何?”
“与离傲天有仇。”冥衍夜淡淡道,而后看向马车内晕倒的小玉树,缓缓开口:“我有一个好主意,不知你愿不愿意听?”
☆、第1766章 都是假的
元翘是想让冥衍夜滚的。
但,着实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什么主意。”
“把玉树带回你们东凌国,送给皇子元尘,不要同我说元尘消失了,寻不到了,我知道,元尘就在东凌国,被你们关起来了。”冥衍夜笃定的凝着元翘,黑漆漆的眸散发着十足的冷意。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不会发生点什么,若是让离傲天知道他心爱的女子被仇敌掳去了,想来他定会悲痛欲绝的,但他还不敢轻易发兵攻打东凌国,因为,他心爱的女子在你们手中,这等同于是掐住了离傲天的喉咙。”冥衍夜一番话说的不疾不徐,缓缓慢慢,却有着震慑人心的作用:“你觉得如何?”
“呵,我凭什么听你的,离玉树这个贱人不配踏入我们东凌国,不配踏入我们王室,更不配被元尘玩弄。”元翘冷嗤,言语间尽是嘲讽之意。
冥衍夜锐利如箭的眸冷飕飕的扫过去,元翘不得不闭嘴。
下一刻,冥衍夜磁性,醇厚,不似威胁却更危险的话从唇中吐出:“元翘,东凌国公主,十六岁那年与自己的亲生父王发生了亲昵的,不可告人的关系,知道这一关系的人通通被你和你父王杀死了,除了元尘。”
元翘无比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危险如罂粟的男子。
他的话让元翘的耳朵嗡嗡作响:“元尘乃是东凌国的皇子,但跟你们的理念,手段不同,为人正直,知道你们这一事情后十分惊愕,你们怕他将你们的事情大白于天下,你便撺掇你的父王将元尘关在了王室的密室之中,他人却都以为元尘失踪了,出事了。”
“元尘被你们用药物控制住了,武功尽失。”冥衍夜声音清清淡淡,却充斥着嘲弄:“好一个妹妹,好一个父王,竟狠心将自己王室的人折磨成这般,不过,这倒是符合你们的作风。”
元翘已经站不稳了。
这乃是王室的机密。
他怎会知道。
“你是谁?你是谁?你究竟是谁?”元翘觉得他太过恐怖了,好似掌握了天下之事。
“我是你惹不起的人。”冥衍夜在每一国,每一宫都有自己的细作,想知道什么简直是易如反掌!
“所以,照我说的去做,直接送到元尘那里。”冥衍夜冷冷的吩咐,随即低喝一声,周围忽然出现许许多多的黑衣人,那些黑衣人将马车和元翘团团围住。
冥衍夜习惯掌控一切,他冷冷的吩咐:“送他们回东凌国!”
“是,少主。”
*
王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管家为首的家丁,丫鬟,府兵通通跪了一地。
眼前,暴怒的离傲天如一头凶猛的狮子,吓的管家他们不敢抬头。
下朝回来的离傲天没有等来温暖的怀抱,没有等来小玉树的暖暖笑颜,等来的却是一封残酷,冷情到极致的信笺。
信笺上写着:
江山陪你,树树陪我,不再爱你,皇叔,永别了。
永远,呵,他等来的就是一个永别。
原来这些日子她的温柔,她的乖巧都是假的。
假的!
☆、第1767章 他把她们弄丢了
他被骗了。
又一次被骗了。
被她纯真的外表,乖巧的模样还有那柔柔的性子骗了。
呵。
他可真傻。
这次不但彻底失去了她,还彻底失去了他的孩子。
离玉树。
真行。
真是张能耐了。
学会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了。
他捏着那薄薄的信纸,愤怒从胸腔中滚出来,那怒火烧的他喉咙生疼生疼的:“找,立刻找!把这个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公主给朕找出来!”
他也跟着出去找。
但,寻了整整大半夜离傲天却一无所获。
他不知,他心爱的小玉树已经永远,永远离开了他。
这次,是铁了心了。
望着墨黑的穹庐,离傲天的心脏钝痛。
脑袋一麻,麻木过后,忽地想起什么。
夜宫,冥衍夜,那次的话,江山易主。
一定是。
一定是他。
冥衍夜想用这等卑鄙的法子逼自己交出江山。
想到这儿,离傲天跨上烈马疯狂的朝夜宫奔去。
他抵达夜宫的时候,冥衍夜正在用膳,动作优雅,慢条斯理的,旁边黑黝黝的小少爷流着口水望着自家主子。
好似在说,怎的不给我吃,喵呜。
冥衍夜将一条鱼拎在自己跟前,将上面的葱姜蒜等作料剥干净而后丢给了小少爷。
黑黝黝的小少爷吃的特别欢儿。
“少主,离傲天到了。”夜刹上前,道。
“恩。”冥衍夜颌首,没了用膳的兴致,擦干嘴巴看向怒气冲冲赶来的离傲天。
他不但是带着怒气赶来的,还是带着杀意赶来的。
玄衣翻飞,离傲天呈破空之势朝冥衍夜飞来,一脚踢翻了冥衍夜的膳桌。
眼疾手快的冥衍夜也飞在了半空之中,二人成对垒状。
两抹黑影呼啸着残暴的风。
“把玉树还给朕!”离傲天的熊熊烈火已经成凶猛之势向他烧起。
“找女人找到本少主的宫中了,可笑,离傲天,你真是失败,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话音才落,冥衍夜一拳挡住了离傲天迎面而来的拳头。
“冥衍夜,有何事冲着朕来。”砰砰砰,又是三拳,冥衍夜的胸口吃了离傲天一记硬拳。
“离傲天,本少主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冥衍夜双脚朝他的肩膀上踹去,却被离傲天迅速的躲开了:“你和离玉树那点事闹的人尽皆知,成了天下人茶余饭后的笑点,是你把自己心爱之人逼走了,你却怪在本少主的头上,离傲天,你真怂!”
他这番话让离傲天的胸口重重的一痛。
他旋了个身,落在地面上,喉结滚动,沉着龙眸看向冥衍夜:“江山不会易主,玉树也是朕的,所以,收起你的那点心思。”
“离傲天,你错了。”冥衍夜弹了弹身上的灰尘:“都说本少主可以操控天下,但他们却不仔细想想若不是自己站不稳又怎会让本少主操控,江山是你的,本少主没那么大的本领,但美人……”
说到这儿,他顿住了,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是你自己推出去的,就不要怪别人了。”
离傲天从夜宫走出后便被一阵秋风打在脸庞上。
他捂着胸口,痛的不能呼吸。
他的玉树,他的小树树,都被他弄丢了。
☆、第1768章 两全其美
灯火通明的王府是那般寂寥。
离傲天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王府。
管家跟在后面:“皇上,公主可……”
他摆了摆手,浑身无力,好似被人抽走了灵魂。
他把自己关到房间里。
空气中还飘着属于小玉树的香味儿。
妆奁上还有他给小玉树买的首饰,胭脂水粉。
这些东西,她一个都没带走。
离傲天自嘲的笑笑,也许她根本就不稀罕自己给她买的这些东西。
他坐在床榻上。
她的温度已经渐渐凉却。
昨夜,在这张床榻上,他们还说着动人的情话,她还那般依赖的窝在自己的怀里。
一转眼,却成了过眼云烟。
呵。
他自嘲的笑笑。
黑曜的龙眸已经赤红一片。
酸涩,迅速的涌上鼻尖,涌上眼眶。
他的眸红了。
手,颤抖的将玉树给他留下的信笺拆开重新看了一遍。
没有了她,要江山有何用。
让他孤单的守着江山吗?
玉树,你想让朕的心痛死。
他将那薄薄的信笺扬在空中,一拳砸在床榻的塌柱上。
丝丝缕缕的鲜血透过他的肌肤涌出来,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
眼圈渐渐变的模糊,湿润。
玉树,你在哪儿?你在哪儿?
*
东陵国。
王宫。
马车停靠在王宫门口。
王宫虽然没有皇宫磅礴大气,却也奢华雅致。
冥衍夜派去的黑衣人一直在暗地里跟踪着。
元翘心里清楚,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昏迷的小玉树倒在马车上,元翘上了马车,十分厌恶的瞪着她,伸手在她的脸蛋上使劲拍了拍,而后冷哼一声,对王宫的守卫道:“把她给本公主弄进去,送到元尘那里。”
“二皇子那里?”守卫问:“公主,二皇子被关的都有疯病了,把他们关在一起会不会出事啊?”
“要的就是出事!”元翘高贵的眸里划过一丝狠辣。
*
夜宫。
黑衣人看到元翘把离玉树送到了元尘的密室后火速赶回去向冥衍夜报告。
“恩,本少主知道了,退下吧。”冥衍夜将小少爷丢到一边,品着茶水。
夜刹上前,道:“少主,这样岂不是多此一举,不如直接把离玉树杀了,这样更会让离傲天痛不欲生。”
话落,夜刹就感觉到自家少主冷若冰窖的眸扫了过来。
他闭嘴了。
半晌,冥衍夜黑漆漆的眸落在罂粟花上,看了许久才挪开,道:“第一,本少主不杀女子,况且离玉树也没什么过错,本少主为何要她的命,这次将离玉树送到东凌国的王宫之中,自然有本少主的原因。”
夜刹谦卑道:“洗耳恭听。”
“元爵乃是本少主多年的好友,元爵是个痴情的种,对那景婵一片痴心,可景婵却偏偏喜欢元尘,元尘,本少主接触过几次,不近女色,谁也摸不透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本少主此番做法既给离傲天寻了个情敌,加固他退位的决心,又给元爵铲除了一个情敌,让景婵死心塌地的而跟着他,何乐而不为呢?”冥衍夜将茶盏的茶盖放在小黑猫的脑袋上,让它老老实实的顶着。
☆、第1769章 元尘
夜刹:“少主英明。”
小少爷:喵呜,英明什么英明,本喵的头上还顶着大茶盖呢,压死本喵了。
*
东陵国。
王宫,密室。
白鹤若是象征着吉祥。
那么,乌鸦便是象征着煞气和霉气。
密室内的墙壁上雕刻着一群一群的乌鸦。
这个密室曾是关押犯了大罪的王公大臣们。
现如今却只关押着元尘。
密室内十分诡异,有鬼魂飘荡,有邪妖在作恶。
传闻,曾经关在这里的王公大臣们最后都无缘无故的死了,要么就是变的疯疯癫癫的,十分骇人。
“把这个小贱人关进这个密室里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她若是自己痴傻了,或是惨死了,这可就跟本公主没关系了。”元翘高贵典雅的瑞凤眸闪烁着兴奋的,淬毒的光芒。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离玉树究竟会是个什么下场了。
“来人,赶紧弄进去,记得,要把她和元尘关在一个房间里,然后再往那个房间放一些催|情的药粉,明白了?”元翘哈哈大笑,她要等着,等着离玉树腹中的孩子被元尘祸害成血水。
那一定很痛快痛快。
“是,元翘公主。”
密室很大很冷清。
那扇门是机关门,唯有挪动正确的机关方可进入,否则便会被机关搅杀而亡。
机关门被打开的那一刹,哗啦啦的铃铛声响起。
房间内的人闭着眸,耳朵微动,听着外面的动静,不语。
“二皇子。”那群人虽然面上恭恭敬敬的叫着二皇子,却从未尊敬过他。
因为他们觉得元尘乃是将死之人。
这东凌国乃是元翘的。
“元翘公主给二皇子送来了一个美人儿,还望二皇子喜欢。”为首的人随意一说便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命人把小玉树抬到了元尘的床榻上。
“二皇子慢慢享用,奴才们告退了。”轰隆轰隆,机关门再次被关上。
静谧的空气中,小玉树的呼吸声显的格外清晰。
她淡淡的香味儿如甘甜的水。
伫立在厚墙前的元尘睁开了眸,眸里一片忧郁之色,仿佛镀了一层薄雾的白玉,他转身,望着自己床榻上的人儿。
寡淡的眉头微微的拧起,慢慢走过去,白玉般温润的长袍将他精瘦的身躯包裹住。
他立在床榻前,一动未动的凝着小玉树。
没有唤她,没有叫她,也没有推她起来。
而是从旁边的水酸木柜子里取出来一床锦被盖在了她的身上。
元尘就是这般绅士,不急不躁,不温不火,如春风一般吹拂着周围的人。
坐了一会儿,元尘发觉榻上的小玉树有些不对劲儿,他探出骨节分明的长指覆在她的脉搏上。
轻轻一探,元尘低垂着忧郁的眉眼,而后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任那清凉的药气散在玉树的鼻息处。
慢慢的。
小玉树睁开了眸。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如神仙般的面容,她迷糊的望着元尘,喃喃的问:“你是神仙吗?”
元尘抿着薄薄的唇:“该醒了。”
他的声音也如在天庭上那般寂寥,空阔,还带着淡淡的忧郁之气。
☆、第1770章 忧郁美男子元尘
空落,清幽的声音让玉树察觉到这不是一场梦。
她利落的坐起来。
环绕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看似像一个房间,感觉上却怪怪的,没有窗子,没有门,好似一个大大的牢笼。
而且还是一个高贵牢笼。
灵动纯粹的眸警惕的望着眼前这个如谪仙般的男子。
他的眸好似忧郁的蓝宝石,泛着淡淡的,温和的光芒,眉眼生的俊秀,那张脸没有离傲天那般狂傲,雕刻分明,他温润的如一块玉。
从内到外好似都泛着柔和的光芒。
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对,舒服。
“你是谁?”听到他的声音,小玉树警惕的望着他,手里还抓着一个绣花枕头,好似此人胆敢侵犯自己的话,她便会当机立断的将枕头砸在他的俊脸上。
“你呢?又是谁?”元尘温温润润的望着她,眸里温凉无害。
“我先问的,自然是你先回答。”离玉树又朝后挪动了一步,滴溜溜的眸看向周围,扫了一圈,似乎在寻找逃出去的出口。
元尘非常睿智,是那种不动声色的温润的睿智。
不会让人察觉到他的心思。
看到她的眼神,元尘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你出不去,这里处处是机关,你若是擅闯出去便会惨死在机关之下。”
这么可怕。
玉树跟看怪物似的看着元尘,问:“那你为何要住在这里啊?你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元尘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坦率,可爱,纯真的女子。
元尘在没被关进来之前,身边也围绕着不少的女子,都是一些大家闺秀,温文尔雅,哄着他,顺着他,想做他的女人。
可元尘却一个都看不上。
因为那些女子太过虚假,一点也不真实,感觉不到什么烟火气。
“可以这么说。”淡淡的,忧郁的浅笑浮在眸底,若宝石般的瞳仁慢慢的缩起来,如一只猫似的,他随意望向某一处,幽幽的开口:“我是被人关在这里的。”
“啊?”玉树吃惊的看着他。
他一袭白衣,气质出众如谪仙,怎么看也不像一个穷凶恶极的犯人啊,她打量着,似乎在辨别他话里的真假,想了想,又问:“那我们这是在哪儿?在京城的郊外吗?”
元尘淡淡的看着她,心想原来她是京城的人,他摇摇头。
“柳州?”玉树问。
元尘摇头。
“苏州?”玉树又问。
元尘又摇头。
“那这是哪儿?”玉树不甘心的问。
元尘在她清纯动人的小脸儿上环了一圈,淡淡道:“东凌国。”
“什么?”玉树几乎是从床榻上跳起来的,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床榻的上方,痛的她眼泪直飚,而后又忽地想到自己的肚子里有小树树了,不能这样活蹦乱跳的了,她下意识的抚着小腹慢慢的坐下来。
元尘将她这细小的动作收入眸底,而后自然的去扶她的手腕。
他特意将长指覆在玉树的脉搏上,而后了然,原来有了身孕。
他垂下长长的睫毛深思,元翘将一个有孕的女子送到自己的房中是为了什么?
☆、第1771章 怕水有毒
他的搀扶在玉树眼里乃是坏人的做法。
她不悦的拂开元尘那双好看修长的手掌,警惕的盯着他那双略显忧郁的眼睛:“你想干什么?”
“扶你。”他淡淡的说。
“不用,我有手有脚不用你来扶。”玉树蜷缩着双腿坐在那里,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
“好。”元尘看她如此害怕,如此警惕,他离她很远很远,靠在梨花柜上淡漠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