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3章 朕不要你了,听明白了?
休书。
她望着苍劲有力的两个大字,眸里溢满了错愕。
捏着休书指尖都在颤抖:“皇叔,这是什么?”
“休书,在王府时朕已经娶了你,现在,朕还你自由。”他淡扫了一眼玉树红到发肿的核桃眼,心尖痛了一下,随即转身离开来转移这种痛,大声朝门口吼:“鹧鸪。”
一直守在门外的鹧鸪听到声音,立刻推门而入:“皇上,有何吩咐?”
“派一个人进来给公主更衣,把她送到将军府。”离傲天沉声命令。
“我不去。”离玉树扑通坐在地上。
离傲天不理会她的小性子:“鹧鸪,备马车。”
“是。”鹧鸪只能按照命令做事。
“我不走,我不去将军府,我就在这儿。”离玉树嘶吼着。
她爬起来就朝内殿里面跑,直接钻到了衣柜里。
鹧鸪看到她这幅架势,有些犹豫:“皇上,你看这……”
“朕的命令都不听了?”
“属下这就去。”
“离玉树,滚出来。”离傲天大步朝里边走去,四处寻找她:“出来。”
玉树不傻。
她躲着。
她这个时候若是出去,一定会被离傲天撵走的。
他伫立在寝殿中央,沉思了一会儿,照着他对玉树的了解,已经猜到了她会藏在哪儿。
于是,离傲天径直朝目的地走去。
拉开了衣柜门,小玉树瑟缩在那里,蜷成一团。
“出来。”他沉声道。
“不出去。”小玉树挪着屁股朝后坐了坐。
他沉眸看了她一会儿,视线落在她紧握的小手上,不知手里攥着什么东西。
他蹲下来,大掌强硬的把她的小手掰开。
她的掌心里躺着他们的定情信物,那块凤凰玉佩。
离傲天迅速的把那块玉佩从她手中拿走,握在掌心里。
离玉树炸了。
那是她唯一的念想了。
“你还给我,那是我的。”她从衣柜里爬出来去掰离傲天的手掌。
“这是朕的,我们已经分开,这个东西也就不再属于你。”离傲天握着就朝门口走去,手掌握的紧紧的,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玉树追了上去,离傲天想把她引到马车前,让鹧鸪把她送走。
“皇叔你给我好不好?就算我们分开,你把它给我好不好?”离玉树卑微的看着他,泫然泪下。
他不语。
“皇叔,你给我。”离玉树垂下头去咬他紧握的手。
离傲天拂开她,将手中的东西丢了出去,那凤凰玉佩呈一个抛物线般坠在了小河里。
‘咚’那玉佩在粼粼的河水上敛出几道波纹,而后彻底消失不见。
小玉树怔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的跳进了河水中。
离傲天的呼吸都重了,她这是在作死。
“鹧鸪!”离傲天强忍住自己跳下去的冲动。
鹧鸪也惊呆了,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把在水里玩命扑腾的小玉树救了上来。
她浑身都湿透了,冻的她直打哆嗦,上下牙齿不停的颤抖,脸上分不出来是泪水还是河水。
“离玉树,你这样做只是多此一举,那个玉佩,朕不要了,你,朕也不要了!”离傲天绝情吐出这句话转身离开。
☆、第1694章 真的不要自己了么
望着他决绝的背影。
玉树的心慢慢的凉了。
原来,皇叔绝情起来是这般的狠。
一丁点余地都不留。
“公主,回逍遥殿换身衣裳吧。”鹧鸪关切道。
“不了,皇叔不是让你送我走吗,走吧。”玉树忍着寒冷,湿掉的绣鞋一踩一个湿乎乎的小脚印朝马车走去。
鹧鸪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难受。
皇上和公主一直恩爱有加,怎的忽然就变成这幅样子了呢?
玉树湿着身子上了马车,鹧鸪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离傲天并不在,他叹了一口气‘驾’了一声,勒着马缰绳朝宫外奔去。
他们离开后,离傲天从假山后走出来,望着那池水,心尖一痛,投身跳了进去。
“皇上,皇上,您干什么啊。”
“皇上快上来。”
离傲天一头扎进了池水深处,寒凉的水迅速窜进他的四肢百骸,他剥开里面的海藻,里面的鱼儿,不放过任何一处地方,细细的寻找。
终于他在池水深处的两块岩石中间的空隙处寻到了那块凤凰玉佩。
他紧紧的握住。
那颗空荡荡的心好似也归位了。
浑身湿漉漉的他爬了上来,宫人们紧张的不得了,又是要宣太医,又是拿着斗篷往他身上披,离傲天拂开那斗篷,似乎是有意虐待自己:“不必跟着朕,不必请太医。”
他拖着沉重的,难过的,几乎窒息的步子朝自己的寝殿走去。
掌心里握着的玉佩是那么凉。
可他的心却比那块儿玉佩还要凉。
*
马车有条不紊的驶在马车上。
深色的夜,零碎的星星挂在半空中。
浑身湿透的玉树缩在马车里,冻的浑身颤抖,她抱着自己小小的身子缓了一会儿忽地想起什么,她前倾着身子撩开了马车的车帘,对鹧鸪道:“鹧鸪,把我送到树树酒楼。”
鹧鸪一怔,道:“公主,皇上命属下把公主送到将军府。”
“我不去,哥哥和嫂嫂明日就要离开了,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况且我不想听皇叔的。”离玉树倔强的说。
“不行啊。”鹧鸪有些为难。
“好,那我跳马车。”离玉树激动的情绪根本缓和不过来,她的心情糟糕透顶。
鹧鸪吓坏了,赶忙改口:“公主,属下错了还不行么,公主快好好待着。”
车头一个调转,鹧鸪拉着玉树来到了树树酒楼。
店小二看到掌柜的这幅样子惊愕极了:“掌柜的,公主啊,你怎么弄成这幅样子了啊?”
“别问了,给我打一桶水来身上全是水草。”小玉树上下牙齿颤抖着,哆哆嗦嗦的朝三层自己的房间走去。
木梯上留下一串又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店小二抬了抬下巴问鹧鸪:“这是怎么了?”
“别多问了,赶紧伺候好,否则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鹧鸪叮嘱。
店小二一哆嗦赶忙去打热水去了。
玉树靠着门板无力的坐下,蜷缩起双腿,下颌抵在膝盖上,她的脑子里不断的回想着今日所发生的事情。
皇叔竟然这么无情,这么残忍,他真的不要自己了吗?
☆、第1695章 她怎么样跟朕没有任何关系
当当。
门被叩响。
玉树沙哑着喉咙问:“谁?”
在这暗黑的房间里,玉树整个人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
好似有人把她幽闭起来了似的。
“掌柜的,是我,我给你打了一桶热水,你开门,我把热水给你抬进去。”店小二隔着门板,道。
玉树抹了把眼泪儿,道:“不用了,你就放在门口吧,我自己弄。”
“掌柜的你能抬动吗?可沉了。”店小二道。
“你快走吧。”玉树有些不耐烦的说。
现在的她糟糕透了。
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这幅狼狈的样子。
店小二应了一声随即离开。
她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起身,双手撑在门板上缓了好一会儿,把门推开,木桶浮起的氤氲之气熏的她睫毛湿漉漉的。
她咬着牙,拼了命的把那木桶往里面拉。
她拉了半天也只拉了一小块距离。
拉不动,她又推,使出了浑身解数终于把木桶推了进去,但也只是靠着门边,她吃力的把门关上,把横栓插上,跳进温热的水中把自己洗干净。
三层的这个房间是离傲天专门为她留出来的,就是为了让她出宫以后有地方住,而且在她的柜子里摆满了她的衣裳。
玉树光着脚丫走到柜子前。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脚丫。
不会在有人故作凶巴巴的让她穿上鞋子了,也不会再有人心疼的把她抱起来把她放在床榻上了。
现在的她,孤苦无依,只能靠自己。
她拉开柜门。
扑鼻而来的香味儿让她的眼泪蹙蹙落下。
这里面好像都是皇叔的香味儿。
她寻了一个肚兜,小裤和一套中衣,行尸走肉般的套上,拖着疲倦的步子缩在榻上,也不盖被子,就那么睡着了。
*
另一边。
离傲天寝宫灯火通明。
不知他是否睡了,还是说他在等什么人。
结实的手背支在水杨木书几上,一本书定格在离傲天的掌心中。
半个时辰过去了。
书,从来没有翻过页。
那双龙眸里镀着一层淡淡的忧郁,一瞬不瞬的盯着书的夹页处。
唯有鹧鸪的叩门声让他的情绪有点波澜。
“皇上。”鹧鸪上前汇报:“属下把公主送到树树酒楼了。”
闻言离傲天英俊的眉头蹙起,有些不悦,明明让他送到将军府去的。
鹧鸪也看出来离傲天的情绪变化了,解释道:“皇上,是公主主动要求去树树酒楼的,她说她不想去将军府,不想让锦墨将军担心。”
“下去吧。”离傲天烦躁的挥挥手,但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明显。
鹧鸪一直跟在离傲天身边,自然了解他。
斟酌了半晌,故意不经意的说:“皇上,这一路上,公主身上都是湿漉漉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生病。”
果然,离傲天的眸色变深了。
鹧鸪看自己说的话十分管用,又道:“是属下多嘴了,公主应该病不死的。”
“退下。”他扬起声音。
“皇上要不要给公主找个太医呢?”鹧鸪又继续多嘴。
离傲天从座位上起身,冷眸落在跳跃的烛芯上,无情道:“她现在怎样跟朕没有任何关系。”
☆、第1696章 取消封后
鹧鸪以为自己听错了。
皇上,当真不管公主了?
若是照往常,公主有点小病小灾的,皇上早就急的跳脚了。
可今夜……
鹧鸪倒是有些看不懂皇上了。
他感慨的叹了一口气。
难道,皇上真的不管公主了?
他看着离傲天阴沉的俊脸再也不敢说什么,只好退下。
离傲天一夜未眠。
一直坐在棋盘前喝酒。
一个人摆弄着棋子。
没有按照规则好好的摆,而是学着小玉树似的摆成各种各样动物脸的形状。
不知不觉,他已经喝下去两壶酒了。
那张英俊的脸上浮着一丝醉酒的红晕。
他以为他喝醉了,就忘了。
可惜,这只是他的幻想而已。
他记的愈发清楚了。
今日,她的话,如挥起了一把重重的斧头狠狠的凿在他的心口窝上,疼的他不能自我。
她竟然偷偷喝过两次凉药。
而且当她天真的欺骗自己说只是嘴馋想尝尝的时候,他竟然愚蠢的相信了。
呵。
想到这儿他的心就绞痛的厉害。
离玉树啊离玉树,你竟然是这般有心计的女子。
你不配再得到我的爱。
永远不配。
一夜未眠的他早早的就将自己收拾整齐了。
太监总管进来的时候也着实吓了一条。
金銮殿上,他一直板着脸,面容阴沉,十分骇人,让底下的老臣们都不敢作声,生怕自己哪句话得罪了离傲天。
但,有一件事还是不得不提。
一位不明事情的老臣捧着木笏上前一步,道:“皇上和皇后大喜的日子也该让内务府定下来了。”
闻言,身穿朝服的慕容澈盯着离傲天的神情,想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龙椅上的君王沉默了半晌,掀起眉睫,龙眸里漾着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坚定,薄唇微启,道:“册封皇后一事,取消!”
“取消?”
不少大臣们都十分惊愕,不明白皇上好端端的为何要取消。
皇上和公主的感情他们可都是看在眼底的啊。
慕容澈浑身一震,惊讶的程度并不亚于其他人。
下了朝,他疾步匆匆的朝后宫走去,打算同离傲天好生谈一谈,千万别让他们两个人闹什么误会才好。
可才走到御花园便被鹧鸪拦下了:“荣王殿下是要找皇上?”
“是,我要问问舅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慕容澈满身的怒气。
“荣王还是不要去了,皇上已经决定了。”鹧鸪道,他现在更担心公主那边:“还有,公主现在不在宫中了。”
“玉树不在宫中?那她在哪儿?”慕容澈担心的问。
“昨夜,皇上把公主撵出去了,现在公主在树树酒楼。”鹧鸪叹气:“荣王殿下还是去看看公主吧,公主昨夜落水了,定是生病了,荣王给公主请一个郎中吧。”
“落水,舅舅他到底怎么想的,只是一个小事情而已。”慕容澈无比气愤。
鹧鸪一怔:“荣王也要站在皇上的角度考虑考虑,这种事若是搁在荣王身上,荣王会有什么反应,更何况,皇上是那么喜欢孩子。”
慕容澈被鹧鸪这句话堵的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第1697章 从此没有逍遥殿
慕容澈深锁眉头。
滚动了下喉结,一块儿石头堵在那里。
他摸清了自己的心后就更加不敢去面对若歌。
他不知如何面对若歌。
若歌若是背着自己偷偷喝凉药,不想要自己的孩子,想来,他会雷霆大怒的。
“鹧鸪,你是舅舅的身边人,你有事没事的多劝劝舅舅,我知道舅舅现在正在气头上呢。”慕容澈邪魅的丹凤眸敛去了往日的不羁和纨绔,只剩下严肃。
鹧鸪张张嘴:“荣王,皇上做出的决定一般不会轻易改变,既然皇上在朝堂之上已经说了要取消封后一事,我想,皇上这次已经是铁了心了。”
“所以,荣王殿下还是去劝劝公主吧,公主和皇上也许没有可能了。”鹧鸪道。
慕容澈深曜的眸落在巍峨的宫廷之上,苦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
书房。
满满的,高高的,如小山般的奏折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便被离傲天批阅完了。
这期间,他连口茶水都没有喝。
埋在朝政里,如一个拼命三郎。
鹧鸪知道离傲天这是在用朝政来麻痹自己思念公主的神经和疼痛。
“皇上,要不要喝一杯茶水。”鹧鸪问。
离傲天将最后一本奏折阖上,推到一边,大掌支在鼻梁上待了一会儿,片刻,抬起龙眸,里面一片清明,故作冷情的问:“她的东西都收拾出来了?”
“谁的?”鹧鸪故意装作不懂。
离傲天幽冷的看着他,几乎要把他吃了。
鹧鸪觉得自己要被喂老虎了,急忙道:“回皇上,还没,公主的东西太多了。”
“去收拾。”离傲天从书几后绕出来,大步流星朝逍遥殿走去。
鹧鸪不明所以。
离傲天来到逍遥殿的时候,那些宫人们吓的跪下来,低低的垂着头。
头顶响着他的声音:“把公主的东西通通收拾出来。”
宫女们一怔:“是。”
两刻的时辰,宫女们把玉树的衣裳还有平日看的小人书,以及公主喜欢的首饰盒子全部收拾到了一个包袱里。
“拿着。”离傲天朝鹧鸪抬抬下颌。
“皇上,这是……”鹧鸪问。
“去酒楼,把东西还给她,从此,没有逍遥殿。”离傲天不知自己为何做出如此幼稚的事情。
想封了逍遥殿那便直接封了好了,为何又要把她的东西还给她呢。
他不知自己是不是想再寻个借口再去看看小玉树。
她昨夜落了水,湿成那样回了酒楼。
她那么笨,被自己惯的不像话,她又不懂得照顾自己。
一定会生病的。
想到这儿,他的脑袋都沉了,快步往外走:“鹧鸪,磨蹭什么,办完事朕还要回来处理朝政,没有那么多心思放在某些人身上。”
鹧鸪抱着那个包袱撇撇嘴,心想,着急处理朝政的话不如直接让我一个人去啊,你又为何跟着去啊,还不是想看看公主嘛。
没想到皇上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
树树酒楼。
落水的离玉树果然病了,一直在咳嗽,而且还有些发热,浑身没有力气。
她的房门被人叩响:“玉树,开门,是我,慕容澈。”
☆、第1698章 皇叔,你想我了是吗?
“门,没锁。”气若游丝的声音顺着门缝飘到慕容澈的耳朵里。
他推门而入。
一个巨大的木桶横在那里。
地上全都是水。
整个屋子狼狈不堪。
地上还有她乱糟糟的,脱下的衣裳。
她跟个可怜的小羊羔似的趴在床榻上。
小脸儿苍白,只穿着一件宽松的中衣,看到来人,她昏昏沉沉的爬起来,光着雪白的脚丫下地,后又发觉在慕容澈面前这样不大好,又返回去趿拉上了自己的绣鞋。
慕容澈把她拉过来,摁住她的玉肩,一只大掌覆在她的脑门上。
这么一摸,吓了一跳:“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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