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同人)映剑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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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同人)映剑山河-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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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这一人而已。


 


也许是沉淀了太多的东西,他的目光滚烫,烫得白玉堂几乎不敢直视,之前那一腔怒火被这样的目光望着,两下三下就消散如烟——江湖传闻中脾气火爆性情乖张手段狠厉的锦毛鼠,面对这天敌一般的御猫,一向都没有什么办法。


 


“喂……”也许是被他压制着的缘故,白玉堂的从气势到声势都渐渐弱了下来,怒气退后,理智终于跟上,勉强还能动的右手在他胸膛上轻轻推了推,略微放轻了声音,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展昭阖了阖眼,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将胸中翻腾的情绪压下几分,看着眼前面容,想起当年的少年模样,却又忍不住恼了起来:“你居然忘了我……”


 


白玉堂再是聪明绝顶,也未曾想到是这么个答案,当下就吃了一惊:“啊?”


 


看着他这模样,展昭认真严肃地重复了一遍,底气愈发足了:“你居然忘了我。”


 


白玉堂看这他这板着脸、好像被人欠了一大堆债的样子,顿时又好气又好笑:“五爷怎么就忘了你了?”


 


展昭心内已经静了下来,将这事细细想过一遍,觉得自己十分吃亏,便愈发理直气壮地委屈了起来,略贴近了几分,额头几乎要和他碰上,“你小时候,去过少林吧?”


 


“对啊。”白玉堂略一歪头,似乎也忘了他们此时颇为尴尬的姿势,朝他一挑眉,“怎么了?”


 


“你是和你哥哥,白家大公子一起去的,是么?”


 


白玉堂目光一闪,掠过一丝不自在的神色,随口应了一声。


 


展昭并未注意到他的神色,接着缓缓道:“当时有贼人盗取藏经阁的经书,你……”


 


“哦,你是那个小和尚!”白玉堂天生聪慧,博闻强记,尘封的记忆被他一提,立刻就想了起来,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的人,惊道:“你居然还俗了?”


 


——这是个什么说法?他什么时候出家过?


 


展昭压了压心头暗火,缓缓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再次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你说,你是不是忘了我?”


 


按这样的说法好像的确是自己理亏来着,但要他认错、尤其是对这只猫认错是绝对不可能的,白玉堂皱了皱鼻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反问道:“爷那时候小,一时想不起来也正常嘛,你干嘛不早说?”


 


展昭迟疑了一下,还没编好理由,白玉堂已一眼看穿,心头敞亮,顿时竖起了眉毛,哼了一声,“哟,看来猫大人你的记性也不那么好么?”


 


眼见得漏了馅儿,展昭神色不改,底气仍旧十足,“不管怎么说,我也比你先想起来。”


 


白玉堂被他气得笑了出来,“这有什么好比的?你还真是个小和尚,跟那屋里的老古板一样,呆木头!”


 


“总之,这是你欠我的,记住了。”展昭压低了声音,气息滚烫,自他耳侧颈边擦过,带起一阵酥麻。白玉堂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展昭已后退一步,放开了他。


 


终于重获自由,白玉堂却反而没立刻反应过来,许是他的身体太过温暖,陡然离开,那微凉的风灌入怀中,竟隐约有了几分冷意。


 


压下心头那隐隐的失落感,白玉堂有些不自在地往前挪了两步,一面揉着自己腕子,一面左顾右盼,嘟囔道:“谁要记得你这笨和尚,五爷记性不好,已经忘了。”


 


“我才不是和尚,从一开始就是俗家弟子。”展昭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解释,才不想被他一口一个“和尚”叫着呢……


 


白玉堂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展昭揉了揉鼻子,想了想,换了个轻松随意的语气,问道:“当年之后,我就离开了少林寺,你呢,后来怎么样?”


 


“后来啊,后来下山路上,我们碰到了一个怪老头,哥哥把我送给他当徒弟,我就跟他走了。”


 


“怪老头?”展昭吓了一跳,“什么怪老头?”


 


“算来也该是你师父的老相识吧,当年的江湖,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他话说到一半,展昭已猜了出来,讶然道:“是夏玉琦夏老前辈?”


 


“什么老前辈,”白玉堂继续翻白眼,“臭老头老怪物一个,你以后要是见到他,千万别跟他说话,会被气死的!也要离他远点儿,他身上什么鬼东西都有,你这么又呆又笨的,得被他算计死!”


 


展昭听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再上扬,末了轻咳一声,“是是是,我记得了。那个,别一直待在这儿了,咱们走吧。”


 


他这么一提,白玉堂才意识到他们这会儿还待在人家灵隐寺里,幸得地方偏僻四下无人,否则刚刚那模样……这么一想,他顿时有些耳热,忍不住瞪了展昭一眼,却见展昭也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似乎,他们又想到一块儿去了。


 


回程的路上,揣着心思的两人一前一后都没吭声,转过一个弯儿,就见远处走过三人,引路的是方才的通成,后面跟着一男一女,于他们而言都不陌生,正是朱浩与林风。


 


他俩来此并不让人意外,两人对视一眼,都不愿再节外生枝暴露行踪,小心翼翼地收敛了气息,换了条小路,消失在灵隐寺中。



第五章  迷局




又是一个月明之夜,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灵隐寺中,轻车熟路,径直奔向柳青被囚的房间。

这两人身形极快,没花什么功夫就找到了那房间,隐在暗处朝那门口一看,登时愣住了,只见房门开了一半,门口两个值守的僧人皆已倒地不起,生死不知。

两人心知不妙,对视一眼,匆匆掠去,眨眼间就已到了那二人身边,一人站着警戒,一人半蹲下来,在他俩身上一探,眼底立刻浮现出几分怒色——他们已没了气息。

而身后的屋内,空空荡荡,柳青已不见踪影。

两人没有说话,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知是有人抢先一步,便不再耽误,立刻纵身上了屋顶,再次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等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远处的房间突然打开了门,一道人影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四下看了看,手一抬,只听“砰”的一声轻响,那两个僧人的尸身旁边落下了一颗莹白的小石子,滴溜溜地转了转,碰到其中一人衣角,便不动了。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大多数的人们才从睡梦中醒来,就不知从哪儿传来一个炸雷般的消息——柳青脱逃,伤了灵隐寺两条性命!

这个消息长了脚似的在一刻钟内就传得人人皆知,紧接着不知是谁起的头,城里城外的武林人士立刻吵吵嚷嚷地往灵隐寺赶去,其中有沉着冷静想要个公理正道的、有一腔热血想要为灵隐寺站台报仇的、有与柳青交好不惜代价想要救他的、也有想要趁机出头扬名立万的、还有那些早就闲得无聊想看热闹的……当然,更有一类心怀鬼胎暗中作祟的,隐藏在这复杂混乱的人群里,看不出一点痕迹。

总之乌压压几十号人,直奔灵隐寺,吓得那些清早前来烧香拜佛的寻常妇人腿都软了,哆哆嗦嗦战战兢兢地躲在一边,看着他们一径涌入寺中,门口迎客的几个小和尚根本拦不住,就让他们乱糟糟地闯了进去。

灵隐寺正殿之后,就是僧人们修行、生活的地方,偶尔有几个旅人投宿,也都谨守礼仪,从不喧嚷,故而此处沐浴着佛前烟火,素来清静。可这清静却被那一行人生生打破,他们呼啦啦进来,七嘴八舌闹得不行,也不知在嚷些什么。

在这一片喧闹中,房门打开的“吱呀”声,显得十分微不足道。

然而不知何故,以那间小小的房门为起点,人们忽然就闭上了嘴,好像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扫过人群,顿时一片静默。

智南静静地站在门口,神情淡然沉静,合掌微笑,目光缓缓扫过眼前众人,并不凌厉,也无威势,偏偏重逾千斤,与他目光一对,人们心中竟油然生出一丝自惭形秽来,便再也不敢高声了。

“贫僧智南,”他略略低了低头,缓缓道:“佛门清净之地,各位施主还请低声。”

他这名姓一报,下面立刻一阵嗡嗡声响起,紧接着一个靠近的拱了拱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道:“哎呀呀,原来是少林寺的智南大师,久仰久仰。”

智南露出一丝微笑,朝他略一致意,又道:“不知诸位侠士前来寺中,可有何贵干?”

这下众人都迟疑了一下,狂热冲动退去之后,理智重新回归,众人都意识到自己乱哄哄闯入灵隐寺是何等不敬,如今被人当面问起,哪好开这个口?左右瞅瞅,相互挤眉弄眼,推来推去好半天,人群中才传出个答案来,“我等、我等听闻灵隐寺昨夜出了事,柳青那厮杀害了两位师傅,越狱逃了,所以……”

他话未说完,人群中忽地响起一声呵斥:“为何笃定就是柳青所为?你亲眼看见了?”

对方愣了一下,随即答道:“这厮杀害方丈在前,故而被囚于寺中,如今看守丧命他不知所踪,哪怕不是他干的,也必是他的同党!”

此言一出,周围立刻响起一阵附和之声,同时大骂柳青凶残狠毒,让着千年古刹三番四次地沾染血光,实在是罪不可赦云云。

嘈杂中,突然有响起一声怒喝:“住口!”

这声音气势不凡,又大是愤怒,人群中顿时鸦雀无声。

说话的是一条虬髯大汉,绿林裝扮,手提这一柄金环大刀,双目圆睁,怒道:“四年前, 柳判官途径山西一小县,碰见那县官儿鱼肉百姓,攒了一大笔金银要送上东京去给那庞太师 贺寿博前程,被柳判官撞上,当即就调集人手,半途上劫了那笔金银,暗中散:给了百姓。而 那狗官则被他做了手脚,急病死了。”他说完,便伸手挨个指过去,喝道:“你、你、你! 你们谁又做过这等事来,整天仁义道德,又杀过几个贪官、救过几个百姓?”

他手指过处,许多人面露不忿,张口想要反驳,可不知想到什么,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 来。

一一想来也是,自古民不与官斗,这些武林人士自诩不凡,更是向来看不上官府,嘴里 说着贪官污吏,却没几个真的拔剑而起的。至于杀人打劫之事,更是不屑为之,通通留给了 被他们看不上眼的绿林蒙强们去干。当年白玉堂闹东京盗三宝闯皇宫,惊天之举天下闻名, 原因不是这件事有多困难,而是敢这样直接挑战官府皇权的,自有江湖,唯他一人而已。

不知何时,人群已大致分成了两拨,一拨支持柳青,坚称其无辜受害;一拨认定柳青罪 大恶极,杀人潜逃。两方泾滑分明怒气冲冲,就像结下了天大的仇怨一般,也顾不上佛门不 佛门了,就这么高声对骂起来。

眼见得越吵越激烈,已经有人把手按在兵刃上打算动武了,突然只听一声悠长佛号响起: “阿……弥……陀……佛……”



这声音十分干涩,听起来就像老树折断倒下的喑哑哀鸣,钝钝地刺激着所有人的听觉。他们情不自禁地想要去捂住耳朵,却发觉这声音无孔不入,就像有人用刀在自己的骨头上刮过似的,一瞬间疼得要命,顿时哀鸿一片,谁也没有力气再争吵了。

所幸这佛号也短,眨眼就已停下,众人终于缓过一口气来,甩着脑袋恢复神智,睁眼一看,只见智南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个枯瘦老僧,看起来怎么也有七八十了,一身已经洗旧了的僧袍,露出的皮肤上满是岁月刻痕,如同一截槁木。

这僧人看起来随时都要吹灯拔蜡,谁能想到竟然就是方才颂佛之人?那一声佛号中气之足内力之强,在在场的任何一人之上。更有眼尖的注意到,他站的位置比智南还要靠前一点,而智南朝他低头行礼——显然,这老僧地位超凡,而灵隐寺中,有此年岁有此地位的,就只有……

“明、明觉大师?”一人迟疑着叫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改口讨好道:“呃,明觉方丈?”

明觉神色不动,依然是昨日展昭他们见到的漠然模样,听到声音,也不看那人,目光只是默默地扫过全场。

如果说方才智南出现,带来的是沉静庄重肃穆的话,那么此刻明觉眼神一扫,人们只觉有烈火尖刀砭骨,整个人似乎都被洞穿,无处可藏。

佛有拈花一笑之日,亦有金刚怒目之时。

每个人心里都开始不安,没有人知道这位年轻时名扬天下如今已属传说的代任方丈下一步要做什么,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他,就见他缓缓地点了点头,鼻腔里发出一个单音:“嗯。”

“嗯”?这是什么意思?众人显然没能反应过来,所幸不必等他们反应,另一边一个年轻僧人又领着一人匆匆赶来,正是通成。

通成面上有几分慌乱,几步赶到,便附耳与明觉说了几句,又指了指身后那人。

明觉神色没什么变动,看了那人一眼,又缓缓朝通成摇了一下头。

旁人不解其意,通成却是知道,朝他行了个礼,又跟智南相互致意一番,便转身来看向众人,合十道:“小僧通成,不知诸位前来敝寺所为何事?”

他看起来比明觉好说话多了,立刻就有人应道:“小师傅,我等听说灵隐寺昨夜出了意外,柳青杀人潜逃,故而前来看看,若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请小师傅尽管吩咐!”

通成合十颔首,道:“多谢诸位施主,只是昨夜之事,情况未明,恕小僧不便多说。”

众人面露不甘,却也不敢多说,倒是那同来之人皱了皱眉,欲言又止,最终忍不住道:“通成师傅,如今各路豪杰都在,正该合力追击那贼子……”

他一出声,众人目光都朝他看去,只见这人约有二十七八,模样倒也周正,穿着件寻常的浅灰衣裳,手里拿着把扇子,看起来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可他方才那话却是大不寻常,立刻有人追问道:“怎么,你们知道是谁干的?”

那人一愣,面色登时有些难堪,好像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看了通成一眼,再不敢多说了。

这模样立刻就让众人怒了,当即就有人高声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千里迢迢赶来,还不是为了帮你们,如今有了线索却不吭声,把我们都当猴耍吗!也太目中无人了!”

——灵隐寺从来就没有邀请过他们前来相助,自己凑热闹跑来了又怪别人不带他们一起,真真是岂有此理。

可这话却让不少人纷纷点头十分赞同,也让一些人暗暗冷笑嗤之以鼻,于是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场面,竟然又开始乱了起来。

议论之声嗡嗡不绝,忽地一声炸雷响起:“佛门清净地,岂容尔等聒噪!”

这声如洪钟,浑厚有力,登时盖过了一切。众人循声看去,就见两道身影立在前方一个拐角处,人是都认识的,正是朱浩与林风。

朱浩大踏步走来,对着这群人劈头又是一声喝骂:“都围在这儿干什么,叽叽歪歪的,大师们脾气好不跟你们计较,你们就蹬鼻子上脸了?”

朱浩久负盛名,性烈如火,背后还有武当,这么一骂,众人顿时鸦雀无声,哑了片刻,有人小心翼翼地应道:“朱大侠息怒,我们只是听说已查明贼子身份,一时激动,这才、咳,才失了分寸,绝对不是成心的……”

“查明身份?”朱浩眉头一皱,转头看去,只见明觉神情漠然,好像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不知神游到了何处;智南垂眸看自己合十的手掌,装作自己不存在;通成有些尴尬,被朱浩一看,瞥了身侧年轻人一眼,也不吭声;那年轻人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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