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同人)映剑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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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同人)映剑山河-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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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张脸上,一道刀疤左右贯穿,横切在他的鼻梁之上,几乎削掉了他半个鼻子,左右两颊之上也是皮肉翻卷,极为狰狞。左侧嘴角也有一道伤疤,自嘴角斜斜地挑上去,就像最耻辱的印记,烙在他的脸上。

唐峥瞪大了眼睛,心中的愤怒被这巨大的震惊给冲散了不少,他呆呆地看着对面的人,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点昔日那个沉默寡言的二儿子的影子,他忍不住颤栗起来,“你、你的脸……”

“说起这张脸,还得感谢我这位大哥呢……”唐寒冷冷一笑,脸上那两道伤疤也随之耸动,“当年他带人追上了我,分明已是拿定了主意要杀我,却还要在动手之前,慢慢地折磨我……”他的手慢慢地抚摸着自己的伤疤,如同这些年来做个千百次的那样,眼睛渐渐地亮了起来,“不过,也亏了这番折磨,拖了些时间,唐安才有机会赶来救我,我也才能有机会,今天重新回来见他啊……”

唐峥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五脏如同被放在火上炙烤,血液几乎如沸水一般流走全身,他用尽全部的理智才能逼得自己站住而不至于滚到在地挣扎痛呼,哪里还有力气去思考唐寒所说的那些陈年旧事究竟真相如何?

他不开口,周围弟子自然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面面相觑,暗自揣摩着唐寒话里的意思,眼神里都出现了怀疑与动摇之色。

随手将斗笠扔到了一边,唐寒目光森冷,静静地扫过阶下众人,最终定在唐峥身上,缓缓道:“当年,你对我虽然不好,但也算不上坏,至少没有刻意折辱,我恨的,本来也只有唐宏而已。可是……”他话锋一转,厉声道:“你不该在我逃走之后迁怒于我母亲!当年她被逼自尽的时候,我不能护她周全,今日,就只有取下你的人头,为她祭奠!”

他越说越激动,到最后一句时,手已高高扬起并重重挥下:“杀!”

一声令下,四周屋顶上的黑衣人齐齐动手,一大片锃亮的飞刀之类就朝院中人群扔了过去,唐门也擅暗器,各自呐喊着纷纷闪躲,可人多手杂,总有一两个没能防住伤了手臂肩膀,所幸只是皮肉擦伤,不至于命丧当场。

可是下一刻,那群黑衣人就扔出了好几个圆溜溜的黑色小球,有个弟子眼尖看得分明,立刻长剑一挑迎了上去——

“轰——”

只听连声巨响,硝烟弥漫,血肉横飞,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火药”,甚是惊恐慌张,唐门登时大乱。须知本朝严禁民间私藏及售卖火药,相关所有皆由官营,这群黑衣人竟然拿出了火药,那他们的背景如何,实在难以想象。

黑衣人的火药并不多,只有三四枚,但却让唐门人心大乱,他们立刻趁虚而上,短兵相接,很快就占了上风,将唐门众人紧紧围在了一处。

唐门弟子们又要面对一群下手毫不留情的黑衣人,又要护着重伤昏迷的唐宁和已经毫无反抗之力的唐峥,一下子左支右绌,支撑得极是费力,不多时已有好几人倒了下去。灵堂内的唐寒冷眼看着,神情丝毫不动,仿佛只是踩死了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再如何凄惨无奈,也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搏斗、厮杀、决胜生死,鲜血绽放如妖艳的罂粟,在冥冥中冷眼微笑,看着这些年轻人拼尽全力,然后满怀着不甘与愤怒地死掉——他们甚至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而死,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世事无常,人心难测,谁又掌握得了自己的命运,还不是随波来去,陷入那无止境的漩涡……

“住手!”

突然,有一道清亮的女声自呐喊声中若凤雏般浴火而出,唐门弟子听得一愣,那方黑衣人却是充耳不闻,正待厮杀,忽听另一人慌张的声音传来,“住手,快给我住手!”

这声音他们却是熟悉,当下令行禁止,立刻收手后退,却丝毫不显匆忙慌乱,依然围成一圈,将唐门众人牢牢困在了院中。

唐寒几步冲出了灵堂,站在檐下,死死盯着旁边的月洞,只见那月洞之中,缓缓走出了三人,当先一人一身淡紫衣衫,足下长靴,腕上扎袖,长发也被束成马尾,一副干练模样,英气勃勃,丝毫没有了过去的娇柔之态,竟是唐宇婷。

身侧一个朗朗少年,正是她亲弟弟唐宙,此刻唐宙手上牢牢制着一人,那人被反绑双手,叫唐宙推着走了出来。她衣衫虽不破旧,却也不甚整洁,头发披散略显凌乱,脸色惨白,双目无神,脸颊上一道狰狞伤疤,竟然就是本应被囚禁在荒废小院中的唐家大小姐,唐宜!

唐寒死死盯着那三人,目光从姐弟俩身上次第移过,最终落在中间那一身狼狈的唐宜身上,嘴唇颤抖着,喉头哽了哽,“姐姐……”

唐宜耳力极好,闻言顿时一呆,“寒儿?”她全身一抖,突然拼命挣扎起来,嘶声道:“你别管我,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唐寒脸上肌肉抽动,还未说话,就见唐宇婷神色一冷,手中已出现了一柄短匕,抵在了唐宜脖子上,“姐姐还是别乱动了,刀剑无眼,万一伤了姐姐,可就不好了。”

她说话的同时,唐宙已经一把抓住了唐宜的手臂,在她肩上某个穴位处一按,唐宜几乎立刻就软了下来,看得唐寒立刻上前一步,厉喝道:“住手!”

唐宇婷瞄了他一眼,神色莫辨,也不与他说话,只看向狼狈不堪的唐门众人,目光扫过昏迷的唐宁,最终落到满头是汗几乎连站也站不稳的唐峥身上,略略躬身,道:“爹爹恕女儿无礼,从爹爹房间暗格里取了钥匙,请了姐姐过来。”

唐峥几乎成了个废人,体内冰火相交,每一次的呼吸都如同被一把铁梳子从胸膛划过,哪还有精神理她有礼无礼?只能喘息着眯着眼盯着唐宜——多年未见,他几乎快要认不出这个亲侄女——“唐宜……当年留着她,果然是个祸害,”他目光转回了唐寒脸上,看着他那一脸掩饰不住的惶急和担忧,心中的恶意如藤蔓般肆意疯长,报复的快感几乎要抵过了体内的剧痛,“杀了她!”

唐寒顿时变了脸色:“谁敢动手!”

唐宇婷扬了扬下巴,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二哥当年叛出家门,如今还想发号施令不成?”她手中短匕缓缓动了动,反射出一片刺眼的阳光,“要想救姐姐,便先放了爹爹吧!”

唐寒全身一震,脸上出现纠结犹豫之色,还未有所反应,就听唐宜的声音传来,“寒儿,不行……”话未说完,就被唐宙一手点了哑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姐姐——”唐寒心急如焚,起初那森冷的模样早已分毫不存,咬牙道:“我寻的是唐峥和唐宏,要拿回的是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你们姐弟俩与我无仇无怨,为何偏要与我作对!”

唐宇婷抬手拂过鬓边,将一缕被风吹散的长发掠到耳后,淡淡道:“二哥与我们的确无仇无怨,毕竟当年我们三人的境遇差不多,至今想来,也的确是一段叫人难堪的日子。”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联手?待我杀了唐峥得了唐门,绝不会亏待你们俩!”

唐宇婷轻笑一声,笑容淡淡,眸中却是一片冷凝,“二哥说笑了,婷儿与小宙并无这样的野心,只求安稳度日。而二哥你,如今卷土重来,将门中精英残杀殆尽,可不是亲手毁了这份安稳?”她笑容渐渐褪去,“无论当年大哥再如何折辱于你,你也不该将这份仇恨加诸整个唐门!如今的你已经彻底疯了,欺师灭祖残杀手足,唐门与你,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唐寒盯着对面的女子,眯了眯眼,试图从她身上找到当年那个女孩的影子,可无论他怎么看,时光已经划出一条鸿沟,过去与现在已成天堑,他变了,唐宜变了,就连这俩不起眼的姐弟也变了,变得面目全非,连一点过去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早已冰封的心再次涌上一股莫大的悲凉,他们生于唐门,即使真的是血脉骨肉,也注定了再也不会有亲情,只有利益只有仇恨只有杀戮,你来我往,不死不休!

既然没有了退路,那么——

“好,好,好!”唐寒连称了三声好,挥手指向那被包围地唐门众人,森然道:“我手里有这数十人,你敢动姐姐一下,我便杀他们一人,若姐姐有什么不测,我便要这唐门上上下下一个活物也不剩下!”

唐宇婷脸色丝毫不变,只淡淡“哦”了一声,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方才为防不测,我们在请姐姐时候已经在她身上下了三种毒,二哥若将唐门屠戮殆尽,恐怕就真的救不回姐姐了。”

唐寒脸色一变,看向脸色苍白受制于人的唐宜,唐宜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神色凄惶拼命摇头,却因哑穴被封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唐寒双拳紧握,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重重喘息几声,方道:“唐门的毒,还有我唐寒解不了的么?”

“二哥毕竟离开多年,许多东西恐怕也忘了吧?如今唐门之中,论起毒术,除了几位长老之外,最好的便是小宙了。”唐宇婷看了唐宙一眼,眸中满是欣赏与笑意,又看向唐寒,挑了挑眉,道:“对了,婷儿自知不会是二哥的对手,方才已差人去后山请长老们过来主持大局了,算时间,应该马上就能到了。”

“你——贱婢!”唐寒已经彻底失去了讨价还价的耐心,看了一眼唐宜,再是不舍也终是狠心割下,别过眼再也不敢看她,转头向那群黑衣人厉声下令:“动手!给我杀光!”

黑衣人得令,立刻再次杀入包围圈中,顿时哀鸿一片,血肉纷飞。

眼见得厮杀又起,唐宇婷脸色微变,手中匕首又往唐宜脖子上抵近了些,厉斥道:“唐寒,你当真不顾唐宜性命了么!”

唐寒负手而立,终于恢复了一开始的冷定,冷冷一笑,反问道:“姐姐是你们唯一的保命符,杀了她你们就再也没有能威胁到我的东西——你倒是真的动手试试?”

“好,不愧是二哥,懂得这取舍之道!只可惜——”唐宇婷略略拖了一个长音,左手忽地抬起向天,只听“啾——”的一声,一枚烟火被打了上去,在半空中轰然炸开,开出一朵紫色的花。

唐寒眉头微皱,却没有什么反应,就在这时,突然听见唐宙一声惊呼:“小心!”

唐宇婷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推着朝旁边踉跄几步,随即就听“啪”的一声,连忙回头看去,只见地面上一枚飞刀坠落,旁边还有一枚小小的莹白石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这才静了下来。

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就听前方风声骤起,却是唐寒看准机会合身扑上,五指成爪,猛地朝唐宜抓来。

唐宇婷如何能让他得手,当下寒了脸色,一声清斥,将唐宜往唐宙身上一推,自己迎了上去。但见紫衣蹁跹,身手利落干脆,神情坚毅冷凝,那风姿气度丝毫不输男儿,将唐寒阻在半路,一时难解难分。

另一边,唐宙牢牢扣着唐宜不放,看了姐姐一眼,又朝另一边看去,就见身后墙头不知何时冒出两个人来,一个身着唐门弟子服色,赤手空拳,另一个一身朴素蓝衣,手持一柄未曾出鞘的乌金长剑,辗转腾挪间游刃有余,任那人如何猛攻,却连他一片衣角也碰不到。

两人在墙头上过了两招,那弟子显然不是蓝衣人的对手,眨眼就被一脚踹上肩膀踢下墙头。他落到地上连连退了两步,竟就势转身,朝身后的唐宙唐宜扑去!

这一下任谁也未曾想到,就连那蓝衣人也不禁抬了抬眉毛,有些意外。唐宙也吃了一惊,一把将唐宜牢牢扯住挡在身侧,另一手袖口微动,随即就见那人身子猛地一抖,急速前进中直接扑倒在地,挣扎了一下,却噗的喷出一口紫黑色的血来,一头栽倒,再也不动了。

“唐安——”

听得一声嘶声长啸,却是唐寒眼见得那人丧命,顿时红了眼睛,不管不顾地朝着唐宇婷猛攻数招,唐宇婷一时措手不及,空门大敞,眼见得就要被他一掌打中,猛地劲风骤起,又一粒小石子破空飞来,唐寒若不收势,立刻便要被打中了手腕。

唐寒见机极快,立刻抽身回退,脚步一挪,就往唐宙唐宜处冲去。

唐宙也不是傻子,立刻拖着唐宜飞退,正好是朝着那蓝衣人的方向。

唐寒扑倒了唐安身上。

这一下兔起鹘落,三方身形变化快得几乎让那人看都看不过来,转眼间已各据一位,又成了鼎足之势。

唐宇婷明眸如水,目光飞快一扫,已是笑靥如花的模样,“五哥哥!”

没人知道白玉堂是什么时候到的,见到他的时候,他已是白衣如雪长身而立,清凌凌似玉山雪顶,独立于这满是杀戮的庭院之中,恰恰卡在了唐寒与那团战场之间。

另一边,唐宙拉着唐宜,朝缓步走来的蓝衣人躬身行礼,“在下唐门唐宙,见过南侠。”

南侠只是略略点了点头,并未说话,只看了他一眼,目光掠过一脸惊惶的唐宜,又落到了唐寒身上。

“唐寒,叫你的人的住手。”

展昭的声音不高,语气也是波澜不惊没有什么起伏,但不知为何,听在人耳中却有难以言说的威势,让人不自觉地放缓了呼吸,生怕冒犯了他似的。

唐安的尸体已经被翻了过来,唐寒跪坐在地,盯着他胸口那三枚铁钉,双眼通红,听见展昭的声音,缓缓抬起头,嘴角扯了扯,木然的神色中渐渐浮上了狠厉与疯狂,“我为什么要他们停手?我要这唐门,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一、个、不、留!”

展昭露出几分悲悯之色,缓缓摇了摇头,“晚了。”

唐寒呼吸一紧。

展昭却看向了唐家的大门。

门依旧紧闭着,但左右墙头上却突然跃上了一人,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几乎眨眼之间,已有十几个人出现在了墙头之上。他们也是唐门弟子的服色,朝院中看了一眼,便纷纷跃下,朝那群黑衣人冲去。

黑衣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唐门竟然还有人能加入战局,他们本来正稳稳占据了上风,眼看着就能将废人一般的唐峥斩于剑下,怎料突然又杀出一波人来?而且这波人下手狠厉,无论是暗器还是兵刃都属高手,又是生力军,一下子让他们措手不及。院中弟子本已所剩无几,正绝望苦战,顿时士气大涨,纷纷大声呼喝,两边夹击,一下子就扭转了场中局面。

唐寒看得分明,神色惨然,嘶声道:“怎么会!怎么会还有人!”

“毕竟是百年世家,哪儿那么容易就被你一战扳倒?”展昭轻描淡写地说着,目光沉沉,却是落在了唐宇婷的身上。

唐宇婷并未察觉到展昭的目光,只看着白玉堂,轻笑着朝他走了两步,嘟了嘟嘴,“五哥哥,你怎么会来?多谢你救我,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样呢!”

“你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需要人护着的小丫头了。”白玉堂看着她,眼底漆黑一片,只嘴角勾了勾,淡淡应了一句,又看向了唐寒,“唐寒,大势已去,束手就擒吧。”

“你休想……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你凭什么……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

“他没有,我们可有?”只听远处传来一声怒喝,中气十足,如黄钟大吕般震人心魄。

唐寒脸色骤然惨白,几乎是跳了起来,踏上一步,正要有所动作,却已看见正堂之后几条人影如离弦之箭般射来,转眼间,已有一人站在了他面前,另外几人则直冲向旁边那厮杀正酣的战场。

唐寒一看清那人模样,身子极轻微的一抖,立刻朝后退了半步,似是想要逃离,却听身侧展昭轻轻咳了一声,并没有多余的声响,却在明白无误地提醒他——他已无路可逃。

他向后看去,展昭在右,白玉堂在左;向前看去,唐家姐弟一左一右,而正中间则是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看上去七八十岁,却丝毫不显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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