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路上遇到出云前辈,他说玄间前辈让他帮忙收纳三代目留下的资料,送去档案室,我也去了。当时两位顾问也在,正在商量遣人来见大名,我收纳好之后请小春大人确认了一下。”于是小春大人无意中发现有一个班的任务报告布局条理都十分清晰,而汇报人就在她眼前。他不肯求人,就不着痕迹地让所有线索和条件都指向同一个结论:能和大名交接的人,非日向宁次不可。
鹿丸本想笑他玩弄手段以满私欲,却听见宁次说:“我只是觉得,也许暂时离开村子,会好一点。”
“因为输给鸣人吗?”鹿丸接话的时候没有多想,察觉宁次久久没有抬头时,才顿觉自己失言。
“不,因为日足大人。日足大人,把父亲的遗言给了我,说明了原委,还给我道了歉。这样,我是不是从此再也没有理由怨恨这位长辈。我怨恨了九年,突然没有了怨恨的理由,那么九年来的痛苦是为了什么?”宁次明明情绪不稳,可是习惯让他说话时看着别人。于是鹿丸看见了他眼里的仓皇,那水光中的温润白眸,让鹿丸觉得自己要救他。
宁次一直以来都太强了,怨恨让他百毒不侵。他用怨恨这个理由住在日向家的大宅中,接受每月宗家送来的衣食钱物,这是宗家欠自己的,不是吗?与此同时,他嘲笑自己苟且偷生,为饥寒所困。这种自嘲让他时刻冷静,赌气般地勤加修炼,用天才这个词来武装自己,不让别人看见那个连自己都瞧不起的日向宁次;用命运这样厚重的词来说服自己,强迫自己去接受。可是,现在没有了怨恨的理由,他又该怎么去面对。不仅不能再怨恨,而且九年来的错怪让他无颜去面对日足大人那想要弥补又怕被拒绝的目光:明明错的人是我,为什么还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无地自容。
宁次用一句经过加工带着“从此再也不能、痛苦”这种带着决绝意味的话,带过那些细小到难以启齿的琐事,鹿丸也因此并没有察觉真正让宁次焦躁的东西。他想了很多种回答以及回答之后对方可能的反应和追问。
“你是不是还想着找到更强的自己?”
“啊,就是定不下心才出来换个心情,整理好才能专心修炼。”
鹿丸挑着眉,往他独有的声线里注入一点欢快,随意地在字词间高低跳跃,越发显得声音懒洋洋的。“果然是宁次啊,只有变强这件事情是不会变的。嘛,我倒是觉得,跟日向分家什么的关系不大吧,即使你在我的位置上,你可能还会觉得身为上忍班班长的儿子自然要努力,怎么优秀都不过分。日向分家、上忍班班长的儿子、或者其它附属于他人的标签,怎么能贴在日向宁次身上。当然要强到把自己从这种依附中剥离出去。也许那些怨恨只是一个为了变强而存在的具体的借口吧。宁次,是要成为别人的倚仗的人。”
就这样在最后,以巧合的方式直指宁次心里的焦躁。依附,那些琐屑的不快就是因为不愿意依附于他人啊,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就这样找到了理由。强到不需要依附就能生活,强到可以在别人陷入窘境时把从前的恩情还回去。大概是旁观者清,自己心里辗转反侧犹疑不决,原来在别人眼里自己是这般坚定。
“大概吧。”
“什么叫大概,明明就是等着我来给你理由,我说什么你都会信的吧。”少有的,鹿丸用胳膊肘抵了下宁次,试图用某种意义上的亲密来证明自己对这个人非常了解,做出的判断也十分可信。
“啊,找个让心安静的理由。”鹿丸说的话,让他想通的不只是心里的焦躁,还有一点意料外的事情:明明就是等着我来给你理由,我说什么你都会信的吧。原来潜意识里是这样期待的啊。这样,好像又轻松了一点呢。
“那么坦诚?。”
“你都已经猜到了,我还能怎么否认。”
“好像也是”这种事情不明说也早就是共识的吧,自己还费舌说出来。鹿丸轻笑一声,好像有点蠢啊。这样想着,把手交到脑后,试图用这个惯有的动作找回自己的智商。
“大藏卿大人好像得罪了很多人,参议大人们的话语里都有对他的不满。”各自在心里确认了某些事情之后,两人又继续讲起了今天的交接情况。宁次和参议们聊了大半天风雅之事。比如鸣雀山腹部出产的霭玉甘如何如何。鸣雀山腹湿气很重,傍晚雾气笼罩整个谷地,隔日太阳高照时才散去。颇有日出而林霏开,云归而岩穴暝的意境。生长在这里的霭玉甘常年浸泡在这样的雾气里带着独有的清新,醇厚甘甜,是茶中珍品。光照时间短导致霭玉甘产量很少,使其又珍贵了一分,因此鸣雀山一直受各大家族觊觎。在诸如此类的旁敲侧击中了解家族间的制衡局面,就是宁次擅长的。博古通今,心细如发,这样的人,带着清冷的光芒,让人自觉望尘莫及。
“因为管的是钱啊,大藏卿大人不管做什么都会伤害到某一方的利益的吧,一个很麻烦总是结仇的职位啊。话说老爸为什么要让我来做要钱这种招人恨的事情啊。”鹿丸怕麻烦的性格让他说话简单粗暴、直接明了,游手好闲的习惯又让他往往讲到一半就开始不正经起来。
“能让所有参议大人不喜欢的大藏卿,我在书里看过两个。”这才是宁次要说的重点,那两个人,一个洁己从公,不偏向任何一方,不看任何人的眼色,只为了天下民生,减赋免税,兴建水利,让各大家族咬牙切齿。另一个却是细大不捐,所有得利的地产和行业都被自己家族占着,各家族便更是苦不堪言。不管是哪一个,都是心志坚韧、难以对付的人。
“鹤田川和中局谷一,都是大智大勇的人啊。希望这位大藏卿大人没有两位那么难对付。”鹿丸自然懂宁次说的是哪两人,虽然他看起来没干过正经事,但是顺耳听来、顺眼看来了解到的东西,大脑自动记下来了他也没办法啊。两人对视一笑,能在另一个人的眼中印证自己的想法,明确地感受到自己被认同,真是愉悦。虽然方式不同,但两人之间就是存在着这样的默契,只说半句的话对方也能明白。是因为做了七年朋友养成的契合,还是因为这样的契合两人做了七年的朋友,总归这个状态,很好。
夜临,归宿。
第3章 第 3 章
因为是大名的客人,接待的规格也很高。住的旅馆雅致清静。坪庭中的石灯笼已经点亮,风吹来时,光影晃动。鹿丸是走哪躺哪的人,此刻就穿着浴袍躺在庭中,任由光影在身上游走。
宁次站在屋檐下训他:“你还记得自己洗过澡吗?”坪庭为了表现出自然的幽静,除了供人行走的小路铺了石板以外,地上都是青苔喻作草木,青苔阴湿且薄,可以想见鹿丸身上是如何的脏了。
“等会儿再洗不就好了,宁次,白天你态度那么好,为什么不能顺延下来?”
本来鹿丸是随口一说,宁次却当真地答了。“抱歉,我会尽力改,需要时间。”
这下倒是鹿丸觉得稀奇了:刚刚说抱歉的是宁次?起身跳回屋里,看到的宁次眉间平和。以前他那长眉挑起,蔑视一切的神情自己可是见得太多了。就比如最近中忍考试第二场遇见的时候,眉毛一挑,哼;中忍考试集合报到的时候,有女生小声讨论他,眉毛一挑,哼;看到雏田低着头不晓得害怕什么话都说不完整的样子的时候,眉毛一挑,哼。遇到什么不顺心意的事情,宁次都会这样挑眉,发出一个短促的 哼。那现在面前这个人是?
“宁次?”挠着后脑勺莫名其妙地叫人家名字,鹿丸也不清楚为什么,似乎叫一声就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宁次。
“嗯?”好吧,一个气声的回应都看向自己的人,是宁次。那个高傲自我的小少年更加稳重了。
“你怎么突然也变了啊,希望丁次能和我坚守战线,我还不想改变啊。”宁次、井野、鸣人、小樱、佐助、雏田、小李都在中忍考试之后,有了成长的趋势。比自己预计的早,如果大家都成长的话,自己再坚持做一个小孩子说不过去。这样一设想,就觉得很麻烦啊。中忍考试的风波中,鹿丸依旧把自己当作旁观者。他以为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顶不住大家一起死了自己也不算吃亏,所以他能在敌人入侵时假装中了幻术。他从来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没有做一点挣扎就决定给鸣人他们断后。比起留下来承受逝去之痛,不如死去来的轻松,人生愿景里也是希望自己比未来的妻子早死。因为是旁观者,所以不能感同身受,也就没有震撼内心的成长。
“我是在变好,你怕什么。”在输给鸣人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好了,不再用高高在上的语气教训别人,好像自己知道一切。宁次崇尚强者,鸣人打败他这一事实让一意孤行的他停下来,去斟酌鸣人的话语,反思自己的做法。
“怕麻烦啊。”鹿丸看见宁次细长眉下的那双白眼望向自己,目光里面有太多对未来的希翼。鹿丸被看得不好意思,做了两个习惯动作:说一句麻烦,把挠头的手放下。
“白白再洗次澡你就不怕麻烦?”宁次嘴角绷的一本正经。
“我怕的麻烦只是做一些不在我计划内的事好吧,还有你说你要改的!”
计划内的事情:当然就是随便当个忍者,喝喝茶、看看云、下下棋,享受生活;再娶个普通点的女人生两个小孩,平平淡淡地死去。是以洗澡这种生活享受不算麻烦,肯定不算。
“这种语境下,我也不好讲别的吧。”宁次依然一脸正气似乎在说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情。
“好吧好吧,我去洗澡了。”只要宁次摆着一副坦坦荡荡的脸,鹿丸和他的嘴仗就赢不了。逻辑来讲,似乎宁次的做法很君子;可是感觉上,就是觉得他在犯规。
坪庭高矮交错的树木随风摇曳,沙沙作响,大自然的语言让夜变得格外静谧。宁次却蓦地睁开眼,睡在另一侧的鹿丸也屏住了呼吸。外面的石灯笼熄灭了,对危险的敏锐直觉,让两个少年忍者同时醒来。
“宁次,外面有几个人。”
“两个,十一点方向二十四米,三点方向十七米”宁次开了白眼,环视四周。
“作战场地狭小,适合你~”鹿丸讲到适合你的时候,声调拖长了一点,让人觉得他很愉快。实际上鹿丸的确是愉快的,毕竟自己说的是己方的有利形势。
“不适合你,外面没有光。” 没有光就没有影子,鹿丸无法使用影子秘术。宁次绷着嘴角,白眼的使用也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当然,黑暗里鹿丸看不见宁次的表情。
“所以靠你啦。”说话间已经有苦无投过来,两人闪避着跳到庭中。又是一团火袭来,火遁忍术!宁次用回天把两人包裹在内。
“你在这里没用,去求援吧。”全身释放查克拉的回天消耗巨大,宁次说话的时候气息不稳,显然他是等不及平复呼吸了。
“你”鹿丸似乎想反驳什么,又只是情绪上的,没有逻辑上的理由,于是在你之后,发现自己无话可说。愤恨地握紧了手,又松开,准备跳上院墙离开。
还没有跳上院墙,就在空中被火遁击中。对方的结印速度十分快,来不及收势也无法在空中改变路径的鹿丸无处可逃。敌人还没有现身,鹿丸和宁次就已经十分狼狈。
三点方向的火遁忍者出现在鹿丸身后,利用下落时的速度手肘击打鹿丸背部,鹿丸应声倒下。十一点方向的忍者也出现了,与火遁忍者对宁次形成掎角之势。
“火遁。豪火球之术”
“影子模仿术”
白眼的忍者没有躲开对方的忍术而是借助火光照出的影子使出了奈良一族的秘术控制了十一点方向的敌人。
“八卦。六十四掌”原本已经倒下的高马尾少年投出几枚苦无射向十一点方向的敌人随即对火遁忍者使出了日向一族的柔拳。是的,白眼的忍者是奈良鹿丸,而高马尾的少年是日向宁次。在宁次使用回天阻挡了对方的视线时,鹿丸在他耳边说:“宁次,变成我。”回天停下的瞬间,两人完成了变身术的结印。鹿丸是在说话时就已经结印,宁次却是在结束释放查克拉到回天形成的屏障消失的刹那结成了印。无暇想为什么要互换身份,回天刚停鹿丸就让宁次离开去求援。宁次本能地要拒绝,又想起自己的搭档是鹿丸啊。鹿丸怎么会没有办法,于是拳头握紧,又松开。鹿丸,全听你的。
火遁忍者被柔拳阻隔了经脉,火光消失也就意味着鹿丸的影子模仿术消失了。幸好宁次投了几枚苦无,摆脱了控制的敌人首先要做的是闪避而不是进攻。
“火遁。豪火球之术”
“影子模仿术”
等他落脚时,再次被控制。这次使用火遁的是宁次,当然不会击中鹿丸啦,只是给他照出影子而已。
“木叶的忍者,大名要见你们。” 被控制的忍者消失了,是影□□!之前的火遁忍者站在鹿丸和宁次身后说到。两人本能地觉得恐惧,敌人只有一个,十分强大,更何况自己竟然把后背留给了敌人。
“我是森村智之,火之国的守护忍十二士之一。”
“两个人的查克拉颜色是一样的,也就是同一个人,我大意了。”发现其中一个敌人是影□□后,宁次立刻想到之前用白眼观察时的情况,只因为看到了两个查克拉脉络就直观地以为敌人是两个。自己还是经验不足,没有注意到细节。宁次反思着。
“日向一族的白眼,你会用火遁我很意外。除开宇智波一族,你的火遁在普通忍者中很优秀。”森村智之这样傲慢的语气并不让人反感,因为他的力量。守护忍十二士,历来都是优秀忍者中的佼佼者。
“宁次才不仅仅是一个优秀的日向族人,一个优秀的忍者,会火遁有什么奇怪。”宁次会着重修炼白眼和柔拳,因为这是他的先天优势没有理由浪费。鹿丸懂得这并不意味着宁次别的方面不精通。
“跟我走吧,大名在等你们。”森村智之并没有继续聊下去,而是提起了这次来的任务。
“只是来叫我们,为什么还要偷袭啊,友军之间的无谓消耗。” 在路上,鹿丸抱怨着。
“我只是想看看阿斯玛前辈的学生实力如何。前辈担任守护忍十二士的时候,我还在近卫机关。”森村智之尴尬地挠头,鹿丸耷拉着眼皮也露出了 真是拿你们这些任性的家伙没有办法 的表情。
“算了,反正我和宁次受的伤不严重。还是讲讲大名的事吧。”眉头抖了两下,现在的麻烦是大名吧。明天上午就会正式见面的大名为什么会在半夜召见自己,没有一点情报该如何准备啊。
“我只是来传唤,见面之后的事只有大名自己知道吧。”森村智之又挠头,鹿丸觉得心更累了,这个人真的是守护忍十二士吗?为什么觉得他比鸣人好不到哪里去啊。说不定还真是像鸣人那样只有战斗时脑子才灵活。想到这里鹿丸闷笑,发出一个鼻音。鹿丸身侧的宁次,默不作声地跟着。
这种发生在半夜的非正式接见,并没有顾及多少礼仪。宁次和鹿丸由森村智之领着来到大名面前。等到其他人都离开,大名摇着扇子,悠悠地问到:“木叶的忍者,听说中忍考试的时候,初代和二代复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日本的官职不是很了解,错的地方请轻打。。。
被和谐的地方是鸣人的代表忍术的影□□啊,我擦,只要提□□就当成男生的把儿屏蔽掉,这。。。
因为宁次的查克拉有火属性,所以我觉得他会火遁没有问题。
然后影□□是上忍都可以学习的忍术,所以我觉得森村智之可以用。
先这样。。。
第4章 第 4 章
“当时,三代目和大蛇丸战斗的场地被四紫炎阵封印,我们并不了解里面的具体情况。四紫炎阵中的确出现过巨大的树木,可以肯定是有人使用了只有初